《宇宙星》银河系老大哥

3、人手一份的系统

　　杜笙小心地把房间搜了一遍。
　　除了衣柜里的衣服，和地上堆的可爱风玩偶，风格过于差异化了。
　　就没有什么其它特别发现。

　　杜笙最后还是在枕头下找到了一样有用的东西。
　　那是一本薄薄的银色封面本子，侧面插着一支细长的笔。

　　杜笙盘腿坐在地毯上，翻开封面，指尖的触感像划过镜面。

　　第一页，空白。
　　第二页，左上角的日期是，2303年12月3日。
　　上面只有一句话，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
　　今天dì一天，爸爸jiāo wǒ xiě日jì。

　　很好，拼音加中文，她能看得懂。

　　不过，杜笙把本子合上，估量了一下，日记本只有十几页是不是太少了点？

　　杜笙重新翻开日记本，往后翻到最后一张，又重新往前翻，原来的内容不见了，日期继续往后走。

　　杜笙重新翻到最后一页，前一天的内容又重新出现了。

　　嗯，未来产品，无限可能。

　　杜笙打开笔，在纸的第一页的日期空白处，写上2312年1月1日。
　　第一页浮现出2312年1月1日的内容。

　　这个日记本果然有检索模式。

　　2312年1月1日。

　　只有一句话——

　　我讨厌何颂和杜文一，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杜笙：……

　　杜笙往后翻——

　　2312年1月2日
　　齐尔和齐哈他们两个肯定是骗我的，他们的话一听就是假的，我才不信。我也不会对他们说真话。

　　2312年1月3日
　　今天天气真不好，不想出去。和新煜说生病了，我要好好睡觉然后上游戏。

　　2312年1月4日
　　“降生计划”简直是世界上最邪恶的计划之一！可恶！居然还要参观写心得感受，我讨厌“降生计划！”

　　……

　　除了生病，日记的主人几乎每一天都记了日记，尽管大多数时候只有一两句发泄情绪的话。
　　不过对杜笙来说，这显然是一个好习惯。

　　杜笙搜索到了2310年1月1日，开始一条一条往后看起。

　　……

　　2312年3月3日
　　“超新星”活动是真的假的？
　　不管了，假的我也要试一试。杜笙，你可以的！一定能打败那群傻瓜们！

　　2312年3月4日
　　哼哼，我居然是被抽中的，傻眼了吧，一群傻瓜！

　　2312年3月5日
　　何颂杜文一给我发了156条留言和打了100个电话，这怎么能够呢？
　　就是不回，气死他们。
　　等到1000条的时候再回他们。

　　2312年3月6日
　　气死我了！等着，我要卸了家里所有的系统！都是监视机器！

　　……
　　2312年5月16日

　　我要让杜文一和何颂两个人后悔！！！

　　日记只写到2312年的6.3日，这个倒是和她受伤住院的前一天日期吻合。

　　杜笙舒了一口气，脑门抵上合住的日记本，喃喃自语——原来她是一个叛逆的孩子啊。

　　不得不说，现在杜笙确实松了一口气。
　　抛开一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词语，从日记里的逆言逆语可以看出，“她”和她的父母不太熟，和父母关系并不好，而且并不经常住在一起。
　　用三个字来形容她，就是叛逆崽。

　　……
　　杜笙当然想要好好活下去。

　　每个人的性格行为受环境的影响，会不停的发生改变，这种改变可能会很大，也可能很细微。
　　总之，都是有迹可循的。

　　一个人生病后性情可能会有变化，但是如果变化过大的话，还是会忍人怀疑的。

　　所以，她现在就是叛逆崽。

　　一个几乎每天都写日记的叛逆期少女。

　　说起来，杜笙自己也记日记，但是她不会无聊到每天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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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虽然内容零碎，一个小时过后，杜笙还是得出不少信息的。
　　她还在上学，不过现在放假。大概率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只是有事一起搭份子的狐朋狗友。

　　日记中充满了愤怒的、不满的“逆言逆语”，不仅对狐朋狗友，更多对父母。

　　杜笙躺在床上琢磨着，琢磨着，然后好像闻到了她最喜欢的红烧肉和剁椒鱼头的味道，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不过好像不是错觉。

　　“咚咚——”房间内的光线明亮了一秒，门口响起敲门声，何颂在门外问，“笙笙，饿了吗？”
　　“笙笙？妈妈过五分钟来？”

　　杜笙不做声，躺在床上，摊开日记本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五分钟后，外面的人又敲门，声音继续温柔：“笙笙？饭做好了，先起来吃饭吧？”

　　杜笙冷着脸开门。

　　何颂：“快来吃饭，我们做了你最喜欢的菜。”
　　杜笙跟着妈妈来到餐桌面前，坐下。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多吃点！”
　　“这个剁椒鱼头的鱼是海南星的育种，味道很不错！”
　　“我们做的墨鱼丸有点辣，尝尝。”
　　“来，多吃点蔬菜。”

　　杜笙：……

　　杜笙埋头干饭，一句话没说。

　　只不过饭桌上居然有十道菜，这是以前她家过年才有的丰盛程度，看不出来啊，难道是他们两个做的？

　　味道意外的合她胃口，她的胃口也是意料之外的大，不过餐桌上的其他两人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总之，杜笙埋头吃饭的速度加快。

　　“不吃了。”杜笙放下碗筷，没等两个人说话，冷着一张脸走了。

　　杜文一和何颂放下碗筷，异口同声：“好好休息。”

　　杜笙：“………………”

　　重新躺回床上，杜笙打开虚拟屏，喃喃自语：“我该从哪里开始找呢？”

　　人设她勉强拿捏住了，常识总得有吧？

　　“需要我为你帮忙吗？”
　　充满少年感的电子音在她耳边响起。

　　杜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下意识问道：“什么东西？”

　　“我是你的个别化教育辅助系统，编号NVWA——IEQ-KLDE229712075421”。
　　这次，清晰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杜笙：………………
　　真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几个小时前她还听到过。

　　杜笙盯着空气小心翼翼试探问：“你是什么……什么系统？”

　　“我是你的个别化教育辅助系统，编号NVWA——IEQ-KLDE229712075421，将会陪伴你成长学习，是你最忠实的朋友。”

　　“个别化教育辅助系统……”杜笙喃喃道：“这是干什么的？”

　　“为了引导每一位公民从出生到成年的教育成长，联盟推出了个别化教育辅助系统。
　　我会根据你的学习进度实时调整学习计划，推荐学习资源，为你的兴趣爱好制定方向计划，同时包括心理疏导和问题咨询。
　　竭我所能，为你服务。”

　　杜笙：“……你是人工智能？”

　　“我并不被定义为人工智能，我只是分属于【女娲】的子系统。”

　　杜笙：“‘女娲’ 是什么？”

　　“【女娲】是全民服务系统。”

　　杜笙：“你是什么系统来着？”

　　“……个别化教育辅助系统。需要我为你帮忙吗？”

　　杜笙吸一口气，问道：“你刚刚是听到我说话，所以才问我需要帮忙吗？”

　　“是的。”

　　杜笙：“……”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指什么？”电子音不带任何情绪，杜笙却莫名从里面听出疑惑的感觉。

　　杜笙警惕道：“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当然。”

　　杜笙：“你可以看到我吗？”

　　“当然。”

　　杜笙：“怎么样可以不被你听到看到？”

　　“对我而言，视觉和听觉的信息，它们都是不同的电讯号。你有三个选项可以选择。
　　第一，我无时不在，你可以把我关掉。
　　第二，你可以进入有屏蔽装置的范围内，比如洗手间、换衣室。
　　第三，解除你身上的生物信息装置。
　　不过，第三项是违法的。”

　　杜笙：“……”
　　电子音重新响起：“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杜笙说：“我想你把声音换掉，换成我爸妈的声音。”

　　“很抱歉，”电子音说：“联盟关于系统工具使用法功能条款第三条第一例规定，禁止任何系统使用非电子合成音。”

　　“那好吧。”杜笙瞪着空气问：“那你可以换装吗？就是，变成一个人的虚拟图。”

　　“很抱歉。”
　　“联盟法律关于系统工具功能条款第三条第三例规定，禁止任何系统使用人类外观。”

　　杜笙：“……那你变成随便一个别的东西总行吧？对着空气说话很奇怪。”

　　虚拟屏的正上方突然显现出一个立方体，缓慢的旋转。

　　方块：“我无处不在，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方便的话，你可以看这里。”
　　话音刚落，蓝色的方块上波光晃动了一圈。

　　杜笙：“……很好，告诉我，怎么把你关掉。”

　　……操作起来并不是很难，就是步骤有些多，杜笙若有所思。

　　方块：“你对【女娲】系列满意吗？不介意的话，能够对个别化教育辅助系统打个分吗？”

　　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