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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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次的心理咨询就先结束了。还是老样子，除了那点小毛病，你的心理没有任何问题，它很健康。”
铺着暖色壁纸的房间里窗帘拉开了一半，阳光顺着铁质防盗窗的缝隙流淌进来，轻缓地停留在原木桌面上。
温润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与室内曲调自在的轻音乐融合在了一起。
坐在松软的榻榻米上的女性身着米色的针织衫，长发顺畅的铺在肩头，柔和的五官突显出一种古典美。她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加载鼻梁上的圆框眼镜，给人以一种恰到好处的感觉。
“五条君。”
——她是业界知名的心理咨询师，渡边。
虽然如此，但她也是同时有着心理医生执照的。以咨询师的身份进行工作只是因为心理咨询师的油水更多而已。
“在不伤害病人的前提下金钱为上”从来都是渡边的行事准则。
“非常感谢您，”坐在圆桌另一边的来访者向她点了点头，以示敬意，“渡边小姐。”
“……事实上，我有几个问题想麻烦您。”他垂了垂眼睑，没让眼底的犹豫不决叫人看到，嘴里的措辞礼貌到了过分的程度，简直让人怀疑他平时是用另一副嘴脸说话的。
奇怪且不必要的谨慎。
以及，或许是大家族里出来的贵公子都有的教养吧，注意到他小动作的渡边在心里评价道，不，应该说是“通病”更合适吗？
她实在不怎么愿意接待这些喜好无病呻吟，满口诗韵的旧社会大家族子弟。他们总有点毛病——稀奇古怪的毛病。明明问题不算大，却很会麻烦人。
但是为了后天订好的欧洲七日游，渡边很快再次堆好自己的职业笑容，“当然。”她这样说道。
“我……”
声音戛然而止。
最近有些幻视和幻听的现象。
五条莜希皱了皱眉，说不出来。大概是在某种不可抗拒力量的影响下，同时升起的还有类似于“大概是真的吧”的微妙情绪。
“宿主——”
令人感到烦闷的家伙。
“宿主——”
可他的幻听和幻视还在不断地困扰着他。
“本机都说过不行的啦——”
闭嘴。五条莜希这样想道。
“咚咚。”
渡边伸出手，在原木桌上点了两下。
原本来说，这个时间渡边是已经该下班了的，现在算是面向老主顾的义务劳动。但此时如果病人长时间愣神的话，那肯定是出大问题。
“啊，抱歉，”五条莜希回过神，十分迅速地改了口，“渡边小姐，我最近在考虑停药，但是不知道……”
“当然可以。”不等他说完，渡边就喜笑颜开的同意了，她一边开了停药的单子，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之前就建议你停药了，这个药的副作用是很强的……”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病人家属曾经和她说过，如果能让病人停药的话，就额外付她大约一百五十万日元的费用。
渡边同意了。
她不是没有职业道德的人，而是在深思熟虑的情况下决定的——五条莜希已经不需要用药了，毕竟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那么，我先告辞了。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当然。”
她连忙起身送走了病人，关好门以后心情愉快地病人家属打了电话。
——一位名为五条悟的男性。
“辛苦你了哟，渡边。”
对方清越的声音和一百五十万日元的到账信息一起传了过来。
“嗯，我果然还是喜欢和渡边你这样的人做生意啊。”
他如此评价道。
当然，停药这件事并非是五条莜希一时起意的空穴来风。
一方面是渡边小姐的多次建议，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怀疑自己可能真的因为药磕多了导致精神衰弱，从而出现幻听幻视现象。
希望事情可以顺利解决吧，他由衷的祈祷着。
似乎已经很晚了。
泛红的阳光落在了周身的景物上，草尖微微闪烁的光，像是日暮的花火。此刻也正是日暮了，天边的斜阳歌颂着最后的白昼。
五条莜希伸出手，光芒从指缝尖穿过，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色。
“幸福感这种东西，会沉在悲哀的河底，隐隐发光，仿佛砂金一般。”
似乎曾有人这样写到。
五条莜希的名字是五条莜希。
五条，莜希。
冠以咒术界御三家之一五条的姓氏，享有着辉煌了多年的名门门下嫡系子弟该有的待遇，兄长是继承了“六眼”及无下限术式的最强咒术师——
“莜——希——”
他推开连接自己房间与会客室的白色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久未蒙面的兄长。
“悟哥，”他毫不意外的点点头，顺手接过五条悟手里的小蛋糕——一份伴手礼，“好久不见。”
“是有一阵子没见了呢，”五条悟顺从地让胞弟从自己手里拿走小蛋糕，“我从渡边那里听说了哦，莜希——停药了，”
“对吧？”
“嗯嗯，”五条莜希敷衍道，“为了这点小事跑过来了吗。”
“这算是小事吗？”大名鼎鼎的咒术界最强刻意了做出那种夸张的神色，“莜希再不停药的话，下次就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吧——”
“说到底，莜希明明就不需要用药吧，小心用到自己精神衰弱哦～”
“不过——”他突然正色起来，“最近咒灵的数量暴增啊，莜希要小心哦，说不定哪天就被吞掉了。”
“咒灵数量暴增？”五条莜希看向他，“应该不会吧。”
“莜希怎么知道不会呢，”五条悟摇摇头，“明明对咒术界完全不了解吧，莜希。”
是的，环境授予五条莜希多重属于咒术界最耀眼的光环，他本人却不进行任何除灵活动。五条莜希，他没有作为咒术师最基本的天赋——他看不到咒灵。
可他并非没有咒力，术式也很不错，甚至在剑术上有着难得一见的天赋。但无论是咒力还是术式，都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这份力量，无法被五条莜希本人所控制。
在诞生的一瞬间，□□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所以是真的吗，”他说，“咒灵数量真的暴增了？”
“假的，”五条悟唰地摊进小沙发里，他抽了抽嘴角，“但可能快了。我觉得。”
“不要说这种让人害怕的话啊——”
“莜希也不会被吓到吧，十六岁就学会和哥哥大人吵架了哦，莜希。”
他耸了耸肩。
关于五条莜希。最后咒术界高层一致认为这是天与咒缚的一种，并且断定五条莜希是“无用的天才”——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找到咒缚留下的痕迹，但它们一向是毫无规律且不可觅的。
对此，五条家的老东西们反应很激烈，并且一度想要把五条莜希送到分家去。
一方面，五条莜希的情况说好听点是无用的天才，说难听了直白了，其实就是废物。另一方面，有着继承了六眼术式的哥哥在前，五条家宗家对于这个次子并不看重。
有了六眼就足够了，宗家不需要这种无用的残次品。他们是这样评价的。
但是一切都被五条悟拒绝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以一种非常无所谓的态度下了最后的表态，于是一切不再有转机。
这件事引起了被宗家打压多年的分家的不满。宗家不需要残次品，他们叫嚣着宗家过往的口号，要求他们把五条莜希下放到分家。
最终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宗家也只能作出让步——即“不允许离开宗家的宅院，不允许被外界所知晓”的最终协定。
尚且年幼的五条悟并不清楚它可能造成的结果，即使有所察觉，但还是默许了这份协定。当他意识到这是相当糟糕且错误的的时候，事情已成定局了。即使这份协定在十年后被彻底打破，它所造成的影响也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一点点的精神上的问题，也就是渡边小姐必要性的所在。
总之，在无数让步和协调之下，五条莜希平静地生活到了今天。
“嗨——世界的奇迹——宿主好——”
“这边是——残障人士互助系统——0——1——9——”
“抱歉抱——歉——有点——卡——调——整中——”
“调整完毕！”
“总之，宿主五条莜希先生！请和我一起走向明媚健康的未来吧！”
平静地生活到最后。
本该是这样的。
五条莜希：？
平静而和谐的初春早晨，大概是八点十七分，上个星期五——这是五条莜希第一次接触到自称“残障互助系统”的幻视幻听。
故事，大概也从这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一章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