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如果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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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也没多说什么，李圆她们都以为事情结束了，她还仔细考虑，拜托街坊邻居给留心品性好的男孩给无忧介绍。
哪知没几日一条长龙般的队伍抬着许许多多大红的箱子绕了半个陵州城，走进了他们这个小小的茶水铺子，一下子就给塞得满满当当的。
前后左右的街坊邻居傻了，石磊一家子也傻了————
顾府——顾府这是下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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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爹，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圆看着还在源源不断堆进来的箱子，扯着石磊的衣袖问。
“我……我哪知道啊！！！”石磊环顾着这刺目的红箱子，人都呆了。
无忧和石敏也都只知道直愣愣的看着他们俩。
“你……你是不是根本没说啊！！！”李圆叫道。
外头闹哄哄的，这平时挺大的声音现在是这样的微不足道。
“我怎么没说！！”石磊怒道：“我都给那婆子说得清清楚楚，说我们家不同意这门亲事！！说得清清楚楚的！！！”
“说得清楚现在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李圆指着那一箱箱问。
“我哪知道！！！”石磊一甩手，对着抬东西进来的小厮吼道：“都给我出去！！抬错门了！！给我出去！！！”
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停住，那个不知所以然的小厮奇怪的问：“这不是石记茶馆吗？就这地儿啊！”
“出去出去！都给我弄出去！！”石磊不耐烦的挥手嚷道。
头一次见人接聘礼这样不愉快，周围人都不出声，小厮也不敢再动，面面相觑，喜庆之气顿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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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进来的青岩也觉察到了这份尴尬，一挥手，小厮们先退出了门，顺道把看热闹的群众也挡了回去。
他一躬身，对着吧茶碗砸得砰砰响的石磊道：“石掌柜，这里有两厢衣物，两厢瓷器物件……”
“行，你别说了，都弄回去！我们家没有人要嫁人！”石磊皱眉说。
“石掌柜这话可说得不合适，这聘礼都下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谁同意了？？”石磊吧茶碗一往桌上一摔：“我一开始就说了不同意！你们这还得强压着嫁人怎么着？！”
青岩一愣：“不同意？”
“早和那王婆子说得清清楚楚，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这一家之主说什么当然就是什么！！”石磊扫了一眼自己的媳妇。
青岩挺直身子，对小厮吩咐叫王媒婆过来。小厮不久便回来，道：“王媒婆今日身子不舒坦，遣了李媒婆。”
青岩冷哼一声：“不舒服？给我去她家把她‘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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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媒婆一路跌跌撞撞跑进屋里，环顾一遍众人表情，暗道一声：坏了，来不及抹下汗，赶紧换上一副常用表情，笑成一朵花似的，大嗓门道：“哟，恭喜了恭喜了，石掌柜大喜呀！”然后一扭一扭的走到石敏面前道：“这是无忧姑娘吧！长得真水灵啊！这么多聘礼是夫家疼啊！以后一定过得是好日子……”
她嘴里蹦出的句子一个比一个夸得厉害，只是除了她之外，大家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够了！”青岩一拍桌子，压着怒气道：“想你王媒婆做媒靠的就是这样一张舌灿莲花的嘴，如今主意打到顾家身上了，你到底还要不要在陵州混下去？要不要在大周活下去？？？”
王媒婆一听，笑出褶子的脸瞬间换成一张哭相，颤抖道：“爷饶命爷饶命……”
她以为石家不同意是想狮子大开口猛敲一笔。这样的事她见得可多了，顾家有钱，那些个穷人家的狮子不过是富人家身上的跳蚤，无所谓的很。先不说石磊不讨她欢心，就为了那装入荷包的白花花的银子这回绝的话她也是不会说的。穷人家那点破心思她见得多，算计来算计去也就是为了个钱！
她特意和顾家说石家要一大笔聘礼，顾家果然大气，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本以为事情这样一定圆满，道时候拿石家还不得提着猪头来谢她！
哪知道别人的猪头没等到，自己的人头都不保了……
“你好大的胆子！！石家的情况不据实回报还敢说石掌柜忙，一切都交给你打理！从说亲到下聘，你还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啊！！！”
青岩不咸不淡一番话吓得王媒婆脸都绿了，扑通跪下，爬到青岩跟前，带着哭腔道：“大爷饶命，婆子我鬼迷了心窍了，大爷饶命啊……”
“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青岩瞟她一眼，王媒婆噤了声，只是一个劲的发抖，呼着“饶命饶命。”
她见青岩没有表示，跪走道石磊面前，边磕头边道：“石掌柜饶命，我婆子嘴贱，鬼迷了心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几磕下来，前额很快就红肿了。
事实证明，人在大笔的钱财面前很难会理智。
王媒婆这下是阴沟里翻了船，再也爬不起来了。
石磊见她这模样也坐不住了，王媒婆一把年纪，他都可以叫声姨了，现在孙子一样的像他磕头……总觉得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他咳了两声，开了口：“算了算了，别磕了……”
王媒婆太投入，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敢停。石磊面色更是不好，青岩见状冷声道：“石掌柜叫你别磕了。”
王媒婆连忙起来，不停的道：“谢石掌柜的谢石掌柜的……”
“还不快滚。”青岩看她道。
王媒婆得了令，一扭腰，飞快的跑了。
又剩下一屋子人坐的坐站的站，一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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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是找着了，可现在木虽然还不至于成舟但好歹等于都打磨好了，组装下几本不用费事就是可以成的了。
现在这种状况，谁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伙使命的在想一个万全法子的时候，迎来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人——
顾郄鸿——顾家大老爷听到消息竟然自己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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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见青岩，石磊脸黑了，那看见顾郄鸿，从他进门那一刻，李圆整个人都黑了。
顾郄鸿了解了原由后要求石磊和李圆进屋去谈。
石磊到底以前在瑞祥楼呆过挺长时间，这算是老主子，还是尊重的。
李圆却不是，她心里不愿意，都在脸上写着，站在一旁就是不动，石磊怎么拽也不动。
顾郄鸿瞧见了，走过来出乎意料的对她作了个揖，恭请她一起去。
李圆吓了一跳，哼哼了两声，面色还是很不好，不情不愿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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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兄，嫂子，这事是我们处理不当，我先给你们道个歉。”说着顾郄鸿对他们恭了个身，惊得石磊从凳子上蹦起来，直呼：“使不得是不得。”
一阵推让后三人重新坐定，顾郄鸿又道：“我知道嫂子对我有意见，不同意无忧嫁过来，但我是真心想无忧给我来当儿媳妇。”
“谁知道你真心还是假意，我才不舍得无忧去跳你家那个大坑，跳进发现是假的无忧就完了。”李圆别过头小声嘀咕。
石磊推了她一把：“你少说话！”对顾郄鸿讪笑道：“老爷莫理，女人没见识，呵呵。我也希望无忧嫁过去，怎么说也比呆在我们这里好！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本是个当富贵小姐的命却跟着我们吃苦。我和她姨心里也不好受，嫁过去是好，可……就是孩子心理有疙瘩，说……说顾家太富贵，怕自己不够好，呆不住……呵呵，我们也没办法，这事虽是父母之命，可毕竟是孩子自己嫁，也得听她的，实在对不住。”石磊歉意连连。
顾郄鸿一听，抿唇思索了半晌，道：“我要无忧做儿媳妇也是存了这个意思，是我有愧她娘在先，这些年我心里一直不安，老天既然让我遇见无忧就是让我来赎罪的！现在虽然她过得也好但我……可以让她过得更好。”他说这话时顿了一下，观察他们夫妇两的表情，似乎并无反感，继续下去：“我家祉儿是个好孩子，我不敢保证祉儿以后不纳妾，但只要他还认我这个爹，认他是顾家的子孙，无忧就是我顾家钉在板上的儿媳妇，是我顾郄鸿心里唯一认的儿媳妇，顾府以后的当家主母！没有人有资格欺负她，看轻她！我可以对天起誓，如违此誓，我顾家从此——断—子—绝—孙！”
那份严厉的誓言震得石磊李圆僵在了那里，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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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子绝孙——他说断子绝孙！
一般说到天打雷劈已经是很重的誓言了，他们信这个，报应这东西是一定有的，俗话说——“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天打雷劈都不是常说的，而断子绝孙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一道轰天雷，砸到了李圆头上，晕乎乎的好久没回过神。
她是不喜欢顾郄鸿，顺带着讨厌顾家。因为他负了小米，以至于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觉得是他的错。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圆即使不愿意承认，但心里一直是觉得自家小姐太过强硬，富贵人家三妻四妾本是正常，若不是太过看不开，又怎么会……毕竟情分在那儿，一个唯一的名分，又有什么好争的？！
顾明祉她也装作不在意打听过了，是个有才能的青年，顾家近几年来的丝绸和茶叶生意在他的打理下越做越大。
说是他长得也一表人才，是大周有名望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陵州城里稍微好些的人家都巴望着可以做上他的妾室。
无忧当正妻？
怎么都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巨大的便宜!
李圆犹豫了，当她所有反对的理由现在都不成为理由后，她忽然像石磊一样觉得，无忧嫁给顾家实在是一件好事。
不费吹灰之力，本应是小姐的人恢复了小姐的身份，不用再跟着他们吃苦受累。
顾明祉那样一个所有少女的良人，可以成为无忧的夫君，让她们羡慕甚至嫉妒……
而且现在聘都下了一半，若是真的要他们抬回收走，无忧以后在陵州的名声怎么办？
不管这亲是不是他们家要退的，最后扛这坏名声的一定会是无忧
…………
太多的原因让她重新思量这件亲事，心思在这一眨眼间百转千回。
石磊见她愣住了，推了她一把，低声道：“她娘，你说……怎么办？”
“我……我……我哪知道！”李圆低啐道，蹙着眉擦着双手，缕了缕颊边的碎发，起身道：“我去问问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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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听着李圆斟酌又斟酌的把话说完，心里出奇的安静。
从那些顾家的聘礼进门那一刻，她就知道是不可能抬回去了。
哪有下了聘又抬回去的理？真抬回去岂不是遭了退亲的意思！一个姑娘家定了亲又被退了亲，不管理由是什么，名声一定是臭了。
她知道，李圆是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她看着李圆不年轻的脸，上面满是疲惫；这小小的租赁屋子，担负着三口人才刚刚足够，却硬是养了她六年；石敏那花儿一样的姑娘怨念她分走了本属于自己的母爱……
嫁人嫁人，总是得嫁个人的。现在看来，顾少爷还算个很优秀的对象，她绝对不吃亏。
好吧，就他了。无忧告诉自己要开心，要高兴，然后她握住了李圆的双手，安抚她的忐忑，用自己能调动的最喜悦的语调道：“顾少爷那样好，我怎么会不愿意，我开始是不知道，现在明白了当然愿意！”
李圆还是有些不安的问：“无忧，你真愿意？你若是……”
“当然愿意！”无忧咧嘴笑道，眼睛兴奋得发光一般。
小女孩遇见心上人总会这般吧，李圆心想。她也算放下快石头，转进屋里向其他人汇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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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礼继续抬进来，周围又开始热闹起来，所有的人都很开心，无忧也很开心。
只不过一句“我愿意”，换来了以后平静的日子，换来了一直关心她的人的笑脸，很值得了。
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至少现在是皆大欢喜。而谁知道他就不是个好人呢？
人生在世，总要有些冒险，或许这个险就冒对了！
无忧思量着，微笑着，坐在自己房间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如果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