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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出征。 ...

  •   叶苑。
      叶残歌卸妆完毕。
      却觉窗外似有人影闪过,似乎是向着父亲书房的方向而去。
      那身影……看着竟有些眼熟。
      像极了沈重寒。
      她心念一动,轻轻推开门,跟在那人身后。幸好是在叶苑,她熟门熟路,不然……凭她这点儿轻功,只怕已被他发现了。
      他要做什么?
      许多念头忽然一齐涌上心间:为什么当初爹爹肯让自己跟沈重寒走?沈重寒和爹爹有何关系?还有……沈重寒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些年来,她只知他行踪神秘不定。
      她的直觉告诉她:沈重寒并不简单。
      这些从未想过的问题,此刻竟一个一个地在脑中浮现,挥之不去,思之不明。

      书房的灯被点亮了。
      那人推门而入。
      叶残歌隐在一株树后,屏住呼吸,凝神听去——
      “沈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是爹爹的声音。
      “叶伯父,我需要马匹和弓箭。”确是沈重寒的声音。
      “我既不养马,也不卖弓箭。”爹爹淡而答之。
      沈重寒道:“米珂为了建功,已请缨攻打北颍。”言罢,轻哼了一声。
      “你这么多年来协助北颍,你那兄弟可曾有过半句谢言?我记得,明、明姑娘可是被他杀害的……依我看,你还是断了那些念想,好好地做大瑞的百姓吧。”叶老爷叹了一声,叶残歌听得出来,在说到“明姑娘”三字时,爹爹的声音中有些悲切。
      叶残歌疑窦渐多,爹爹为什么要说“好好地做大瑞的百姓”?难道……他并非瑞朝子民?而是……北颍人?!
      “马匹和弓箭……这些东西现在已是有钱难买,官府查得极严。我叶家上下的性命并非儿戏,请恕我不敢铤而走险。何况我是大瑞子民,岂能卖你马匹弓箭,让你来杀我大瑞军队?沈公子,昔日卖你衣服食物,一是念着令尊于我的恩情,二是出于道义,不忍见北颍人民挨饿挨冻。若公子还要衣服食物,我倒可替公子筹办。”叶老爷道。
      叶残歌一怔,原来他是通过爹爹买东西支援北颍的。这么看来……他确是北颍人了。
      沈重寒思忖良久,方道:“那便麻烦叶伯父了。”
      “不客气。”爹爹这句话中似夹有许多情感,只是叶残歌一时间无法分辨明了。

      第二天很早便醒来,依稀记得昨夜做的梦。梦见两军交战。她在梦里看见米琪,看见沈重寒,也还看见了苏果。
      正欲推门而出,却听得香雪、玉脂在门外唧唧喳喳谈论着什么——
      “米将军就要带兵出征了。真是的,北颍那么小的一个地方,竟攻了那么多次也没拿下。”
      “只要咱叶孤城平安无事,外边怎样我可管不着。”这才是这些小人物的心思呀。
      “对了,听说苏公子过几日就要随父出征呢。这场仗看上去挺有把握的,苏公子可是稳赚名利了。”
      一听“苏公子”三字,叶残歌险些站不稳。心突突地跳着,也不知是何缘故。
      然后,她觉出自己心底隐隐的期待。
      他要出征……呀,那她还可以见着他的。。
      一个念头已在心中悄然定下。呵,那书香门第出生的应大小姐,只怕没有她叶残歌的胆量吧。
      她轻轻地摇着小铃铛,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轻浅的笑,既欢喜又心酸。

      瑞朝普帝在位第三十年。
      秋。
      米珂将军请缨出征,十万军士自京都出发,铁衣寒光,照得这秋日的天愈发显得肃杀。
      一名少年身披铁甲,策马行在将军身后。人们都道苏公子大婚刚过,便快马长鞭,奔向他的锦绣前程。
      北颍已然元气大伤,这一战,志在必得。
      只是不知为何,马上的苏公子脸色有些沉重,仿佛心事重重。

      瑞朝的军队绕过琉璃山,横渡虹河,只是三日,便已到达千门关。
      “过了千门关,便是北颍的地方了。”米珂微微眯起眼,看着千门关外的漫天黄沙,自语着。
      他眼中精光一亮,忽然扬声道:“便在此处安营扎寨!”
      军令迅速传下。

      从北颍吹来的夜风,是有些冷的。
      风声很大。
      然而听仔细了,会发现那不是风声!
      是箭!是箭划过夜空的声音!
      巡夜的士兵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慌乱,仿佛敌人的来袭是意料之中的事。只听他们吹响了哨子,哨声方起,便见黑暗中涌出许多手持盾牌的战士。
      射来的箭都插在了盾牌上。
      米珂的笑声响了起来,“北颍的朋友们,我们等你们很久了!”
      夜袭的北颍战士约莫千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脸色一变,“呸”了一声,骂道:“你们!卑鄙!”
      米珂冷笑一声,“卑鄙向来是偷袭者的特征。我们只是尽力防范罢了。”他手一扬,喝道:“放箭!”
      一排弓箭手自盾牌后站起,拉弓,箭如流星!
      不。那是——
      流星雨。
      北颍战士中有人中箭而倒,立马有人补上,也拉开了弓。
      然而北颍的箭尚未射到,便见瑞军中一人飞至半空,手中持剑,在空中写下一个巨大的淡蓝色的“永”字。
      “永”字散发出的光,竟将北颍那方射来的箭一一挡住,在阵前形成一道幕墙。
      “永字诀?!”无论是米将军还是北颍那名中年男子,都掩不住一脸震惊。
      中年男子当机立断,做了个手势,“撤!”
      心中暗暗吃惊,永字诀……那竟是永字诀!
      这一边,米珂拍着苏果的肩,赞道:“年轻人便是有作为呀!”
      苏果微笑,“多谢将军夸奖。”
      苏未更到底是比儿子圆滑老练了许多,见儿子不懂得适时奉承,便笑道:“米将军能料到北颍军今夜来袭,叫我们做好防备,真是料事如神啊!”
      米珂置之一笑,打量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嗯,眉目如画,是比传言中还要俊上几分。然而米珂不明白,这样的人,本该是春风满面,何以眉间有几丝抑郁呢?
      苏果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左手。一手持剑如旧,另一只手,却握不住那软玉温香。

      天还没亮。
      瑞朝军队已整装待发。
      忽然——
      一袭灰衣从天而降,灰衣男子负手而立,淡淡地扫视了军队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在下沈重寒。”
      米珂皱了皱眉,一旁的苏未更已沉声道:“行军打仗乃是大事,请阁下让开。”
      沈重寒抱拳道:“北颍王是我兄长。在下原名银尼。”
      他望向苏果,“我想和苏公子比试比试。若我赢了,请米将军带兵后退十丈,三日之内不来范我;若我无法胜了苏公子,”他顿了顿,“我的人头由你们取去。”
      苏未更和米珂相视一眼,却听米珂道:“好。”
      苏果得令,抱着剑,缓缓行出。
      苏未更低声道:“将军何以同意那厮的无理要求?”
      米珂也压低声音道:“银尼王子在北颍国很得民心,杀了他,一向负隅顽抗的北颍国……”米珂不由笑,“苏公子的永字诀……胜算很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那两人身上。一个铁甲寒光,长身玉立;一个灰衣飘舞,宛然出尘。
      沈重寒浅笑,“请。”衣袖一长,夹带着劲风,向着苏果卷来。
      苏果长剑出鞘,舞得密不透风,沈重寒的衣袖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忽听苏果大喝一声,腾空而起,长剑在空中划下第一划。“永”字第一顿,在空中逸出蓝光。
      第二划。是横。
      沈重寒清啸一声,长袖飞舞,自袖中飞出一个小铃铛。
      小铃铛丁零零地响着,苏果脸色一白,长剑僵在顿笔之处,手臂似被灌了铅,重得再也动弹不了。
      他认得,那是他送她的小铃铛啊……
      脑中轰隆一声,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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