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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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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晗戳破了两人之间岌岌可危的那点情面,也是想快刀斩乱麻,早些把这个地雷撅了。要是这陈昱还有的救,他不介意帮他一把,要是已经烂完了,那他就先下手为强,博个同情,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死盯着陈昱,本以为陈昱会语气不佳地呛回来,却不想少年就像失了语言能力,紧紧抿着嘴,脸越来越红,然后眼眶也跟着红了,最后只狠狠地“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看他。
季子晗对这预料之外的结果大吃一惊。
“噗……”
“哈哈哈哈!”
身边的师兄师姐突然纷纷笑出声,季子晗茫然地向他们看去。
柳摇光一抹眼角笑出的眼泪,幸灾乐祸地站在陈昱身边:“师弟,我就说嘛,你这别扭的性子早晚会惹祸的!”
“子晗、子晗,哈哈哈哈,你误会了……阿昱他啊,”陆霏推了陈昱背后一把,推得他一个踉跄,“他不是对你有偏见,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交流罢了!”
季子晗一愣:“啊?”
“小师弟你呀,平日里太内向了,也不与我们玩耍修炼,陈师弟他,难得有个师弟,可希望你向他请教了——”
“三师姐!”
柳摇光往楚越风身后一躲,嬉笑着继续道:“谁知道你连着两次拒绝他,他好面子,可记仇了,想找你又拉不下脸了呢!整天都想给你制造点困难引起你的注意……”
“我才没有!”陈昱气的满脸通红,“我才不是不好意思!”
季子晗无语:好家伙,感情这陈昱还是个傲娇?而且他看上的,不是师尊而是……主角?这和他猜测地区别也太大了吧!
难道那些故意的刁难,居然是陈昱想和主角勾搭的小九九?
这也……季子晗暗暗唾弃道:太蠢了!小学生吗?那些手段怎么可能让主角产生想和他交流的念头?不想殴打你一顿都是看在同师门的面子上了好吗!
眼见师姐们笑得花枝招展,陈昱眼泪都被气出来了,羞耻之下口不择言:“季子晗心思龌龊,他还想偷我东西呢!我才没有这种道德败坏的师弟!”
此言一出,倒是暂时止住了大家的笑声,但短暂的愕然之后,陆霏眨眨眼,不怀好意地问:“子晗偷你东西?有证据吗?”
陈昱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他昨晚上,没有来。肯定是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计划!”
“这么说起来,我昨晚看到阿昱和好几个人在翠屏林,”楚越风摸摸下巴,语气淡淡地说,“你那时候是在等子晗来偷你东西?”
“哈哈哈哈哈,阿昱,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陆霏笑得快厥过去,拍了两下陈昱的背,“我的傻师弟,哪有等着别人来偷你东西的道理?”
陈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荒谬了,羞愤欲死,恨不得马上学个遁地术溜走。
季子晗却眯了眯眼,敏锐抓住了这句话背后的一个疑点:“四师兄,你为什么觉得我昨天会去翠屏林?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季子晗一开口,众人都顿住了,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玩闹的气氛变得认真起来了。
陈昱也冷静下来,他皱着眉,犹豫地问:“你真的没有想过,趁我不在偷摘我种的灵玉果?”
至此,季子晗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当即决定把内鬼直接揪出来:“若不是沈路沈师弟,昨日下午特意来告知我,我根本就不知道翠屏林会有灵玉果。”
听到沈路的名字,陈昱双眼大睁,脸色一白,还是不愿相信:“不、不可能的,沈路他……”
季子晗丝毫不给他缓冲的时间:“难不成是沈师弟跟你说我会去摘灵玉果,让你提前做好埋伏?”
陈昱抿着唇,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承认了:“他说……你跟他讲,师尊出关了,你打算让他把我引开,偷走灵玉果献给师尊。”
柳摇光闻言,立刻蹙眉厌恶道:“这沈路空口无凭的,阿昱你怎么会相信他?”
陈昱不敢抬头看大家,咬咬牙道:“我、我之前,听他说,季子晗因为我捉弄他,所以想收买我身边的人对付我……季子晗帮他弄到雀衔草,就是为了让他打听我的事。”
“这人是外门弟子?”楚越风问。
陈昱点头:“是……可是,可是沈路,为什么要这样?他不也是青阳峰的人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因为作者安排他做让主角黑化的工具人啊!季子晗心里欢快吐槽完,故意语气沉重地开口:“师兄,我们是内门弟子,他是外门弟子,他想要我们心生嫌隙,勾心斗角,师尊见我们这样,一定会对我们失望。他刻意引导我们犯下大错,丑闻一出,师尊和青阳峰声望会受损——他会不会是受别人指示,才加入青阳峰的,指望的就是‘翁蚌相争,渔翁得利’?”
此话一出,众人醍醐灌顶:对啊,若这个人是外部势力,那他的行为就合理起来了!
季子晗暗暗给自己刚才那段扣锅发言评了个“优”。他已经看出来了,能让这群人集体短暂失智,迅速统一阵线的方法,就是把行为上升到“公仪长临”和“青阳峰”的声望上。
楚越风面色凝重:“造谣污蔑内门弟子,妄图祸乱师门,这事我会处理。”
“是我大意了!”陈昱捏紧了拳头,愤愤地说完,抬头看向季子晗,“过往我听信谗言,险些犯下大错,是我不好。”
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季子晗松了一口气,淡淡一笑:“小人作乱。师兄太过实诚了,同门有风险,交友须谨慎。”
谁知陈昱忽然哼了一声,头一偏:“那你也不该平日里冲我摆架子!我可是你师兄,你见到我应该主动打招呼才是!”
季子晗眼角一抽:“是……”
陈昱似乎对季子晗的回应很满意,虽然态度依旧维持高傲,但语气轻快不少:“以后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找我问,也、也不是不行……”
季子晗有些无语,心里骂了句“死傲娇”,面上也维持敷衍的客套,向他道了谢。
就在季子晗解决“陈昱事件”的同时,青阳宫内,一位身着墨绿丹袍的男子,将一瓶丹药推至公仪长临面前:“这是师尊前些时间寄回来的,那时你在闭关,我便收起来了。”
公仪长临微微一笑,神识一扫,便知里面是三颗上品丹药:“有劳丹圣挂心了。”
姚清之是个丹痴,闭关炼丹数月或是外出寻找灵药是常有的事,公仪长临小时候被裴画棠照料颇多,比起德高望重的母亲,他与裴画棠更亲近一些,这么多年以来,两人关系如同兄弟一般。
“师尊最心疼的就是你了,”裴画棠叹息一声,“长临,你已经金丹后期大圆满了,这些年闭关,还是未触及元婴之壁吗?”
公仪长临垂眸:“惭愧,修行之道,我心有杂念,始终不得要领……”
“罢了,也不急。”裴画棠食指扣桌,不禁抱怨道,“你说你,非要自己悟道,拜师得传承不好吗?省去多少功夫……”
“裴兄何苦常年念叨这些不能改变之事。”公仪长临喝了一口茶,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说起来,昨夜我偶得感悟,大概,不久就能脱离困境了。”
裴画棠惊喜:“真的?那太好了!我得给师尊传讯,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公仪长临道:“不必了,我已传讯通知丹圣回来一趟,我现下有件急事需要她出手。”
“急事?什么急事?你都不先来问问我,是觉得我解决不了?”裴画棠问。
公仪长临苦笑:“情况突然,是我疏忽了。”
“哼。”裴画棠喝了口茶,砸吧砸吧嘴,换了话题,“对了,我新收了个木灵根的弟子,你刚才见过的,叫易冬。”
公仪长临笑道:“那少年也是个有天赋的,我瞧着已经快筑基了?裴兄好福气。”
“那是,”裴画棠得意笑笑,随后敛了笑容,压低声音道,“更可贵的是他居然会听梵占星术。”
公仪长临颇为惊讶:“听梵占星术?不是说早已失传了吗?据说此法窥视天机,占天宫因此被天道降罪,为了防止门派消亡,保住门派,万年前被他们银老祖亲手封印了呀。”
“当初此法盛行,说不定是那时候占天宫哪个弟子悄悄留下了传承,后来被易冬发现了。”裴画棠低声道。
公仪长临严肃道:“此事,瞒下来吧,让你徒弟尽量不要使用,万一引发天道降罪,那就糟了。”
“我知道,他也很谨慎的,发动占星术的时候都是有阵法帮忙掩盖气息。”裴画棠顿了顿,“我请他帮你也卜了一卦。”
“我?”
裴画棠点头,认真道:“是,我这次来也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裴画棠闭上嘴,传音入密给他。
“你身边有个叫季子晗的徒弟。”
“这个人很危险,你小心他。”
“易冬说,你们最后会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