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件女主的悠闲日常》韫九歌

3、第 3 章

　　棕毛马从地上站起来，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

　　辛夷放弃了想要进一步的念头，毕竟周围的环境不太好，山洞里阴冷潮湿，做起来不会舒服。

　　他带天冬回到山寨，两个人皆是被雨淋后的一身狼狈。

　　决明很有眼力劲，早就为两个人准备好了热水泡澡，还找了几件小卒不穿的旧衣裳留给天冬换洗用。

　　有小卒不懂决明的做法，问他怎么知道辛夷打算久留天冬。决明睨了他一眼说：“这还不明显吗？你们还记得前些年山下村庄跑来的徐大娘么？”

　　“记得记得！就是那个谎报年龄身材还很魁梧，哭着喊着要做咱们主子的压寨夫人的那个徐大娘？”小卒很快就想起来那个人的模样。

　　“就是她。你们还记得主子是怎么待她的么？”决明问。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当天就派人送她下山了？”小卒回答道。

　　“那天是不是也下着大雨？”

　　“岂止是下着大雨，那天下着百年一遇的冰雹！”

　　决明摊开双手说：“你看，高下立判嘛。要是主子真想把天冬姑娘送走，就算天上下火雨也阻止不了他。”

　　小卒这才终于有些开窍，“所以什么下雨啊天黑啊，都是主子给自己找的借口？”

　　“那可不就是嘛。”决明煞有介事点着头，“咱们主子向来口嫌体正直，这点我最了解了。”

　　“口嫌体正直是什么意思啊？”小卒不是很懂。

　　“就是嘴上说着嫌弃不喜欢，但身体却很诚实，不然……”说到这里，决明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在确定辛夷不在周围后才继续，“你们是没看见，昨晚我冲进屋子里的时候满地都是血，那家伙，那场面，还好我夜盲症犯了，不然我还晕血咧！”

　　“主子这么猛啊！”小卒忍不住惊呼出声，“真想体验一下！”

　　“？”

　　辛夷沐浴完出来，正好看见决明在跟小卒闲聊。他微微皱眉，来到决明身后说道：“那个女人就交给你看管，你且让她知道，山寨不养闲人。”

　　说罢，他迈开步子转身离开了。

　　小卒立马朝决明露出艳羡又猥琐的目光，“嘿嘿，主子的意思难道是把那女人赏给你了……”

　　“怎么可能。”决明连忙摆手，“当年徐大娘都没赏给我呢，他都碰过天冬姑娘了，更不可能给我。”

　　“你喜欢徐大娘那种类型的？”小卒一脸“不会吧不会吧”的表情。

　　“呸！倒贴我都不要！”

　　两个人便笑作一团。

　　天冬沐浴完后换上了决明准备的干净衣裳，虽然有些简陋，但总比穿回那件湿漉漉的斗篷强得多。

　　她对穿衣也不是很在行，尤其是这种就用几块兽皮拼在一起的衣裳。

　　所谓的袖子不过是用剪子在兽皮上挖两个洞，整个衣裳从上到下都是一条直线，不分里衣中衣外衣，腰间用布条随意一扎完事儿。

　　天冬把自己包得紧紧的，简直就像块粽子。决明见了傻了眼，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低声下气地为她做向导，“天冬姑娘，就由小的为你介绍一下咱们这座历史悠久的山寨及周边情况吧。”

　　辛夷的女人决明岂敢怠慢。他领天冬到山寨的入口，抬手指了指蜿蜒而下的山道。

　　“天冬姑娘，咱们这座山寨坐落于梧桐山之中，已有三十年历史。咱们主子是第二代寨主，至于老寨主……小的被主子收留的时候老寨主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小的不是很了解具体的情况。”

　　决明介绍到一半，一旁不时有经过的小卒朝他投来别有深意的笑容。

　　天冬一直听着，没有插话。

　　“那个……天冬姑娘，你对小的方才所说的那些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天冬摇头。

　　“接下来小的就要言归正传了。”决明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山寨的弟兄们来自五湖四海，你也知道，达官贵人之后定是不愿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吃苦的，大家生活在这里都要做很多事，依主子的意思就是山寨不养闲人。”

　　“所以呢？”天冬见决明铺垫了这么久定是对她有什么要求了。

　　“所以就是……姑娘平日生活在山寨也需做些事打些杂。体力活有的是人做，姑娘就挑些不那么累的活干就好了。像是浆洗衣服洗洗锅碗瓢盆什么的。”

　　天冬听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我从没干过这些……”

　　“没干过可以学啊，这些都不难的。”说完，决明又将天冬带到了小卒们平时堆放脏衣服的地方，就在一口井旁边。

　　天冬倒吸一口冷气，只见这些衣服已经堆成小山坡那么高，都快到她的腰际了，“……能不能出点钱，请个老妈子来干。”

　　话音刚落，决明忽的用极其锐利的目光扫向天冬，“姑娘，这种事最好不要在主子面前提起，主子最不喜欢花钱去使唤别人做事了。”

　　山寨里的规矩和天冬离家前很不一样，不过过了一天她就觉得很不适应，难怪从前村寨里的老人们总说，离了寨子出去就要吃苦头了，这下她终于体会到了。

　　不适应归不适应，但天冬也知道寄人篱下的道理。她挽起袖子，费力地从井里打水，然后提着水桶晃晃悠悠地去一旁浆洗那堆脏衣裳。

　　决明见天冬领悟得很快，以为放着由她自己干活就可以了，于是背着手就去忙别的事了。

　　过了小半日，眼见着天都要黑了，辛夷坐在屋里突然意识到怎么好一会不见天冬的身影。

　　他来到屋外，见决明正一个人守在外头，天冬也不在附近，于是问道：“那女人呢？”

　　决明还微笑着回答道了一句：“主子，天冬姑娘许是在洗衣服呢。”

　　“洗衣服要洗这么久么？不会掉到井里去了吧。”

　　决明一听，心想还真有这可能，忙赶去井边查看。

　　还好，天冬人还站着没有掉进井里，可是她手边的一堆衣裳却暴露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天冬姑娘，你洗的衣服怎么看起来黏糊糊的？”决明有了不祥的预感。

　　“啊……”天冬苦笑一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淘米水放多了，我又倒了点热水进木盆里，就变成浆糊了。”

　　“……”决明叹了口气，正准备回去禀报辛夷，就见他刚好过来了，“主子，要么洗衣服这事儿还是别让天冬姑娘干了，她洗废的这盆衣裳，小的还得安排人再洗一遍，完全是浪费劳动力啊。”

　　天冬一脸苦相，她是真的洗了很久，虽然结果是这样，但她也不想的啊！

　　念在天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辛夷难得没有同她生气。

　　“女人不都擅长缝缝补补的么，针线活你总会一点吧。”

　　天冬抿了抿嘴，艰难地回答道：“针线活……我也不会，没学过，没人教过我。”

　　辛夷差点昏过去。

　　什么都不会干，还特别能吃能睡，这拓麻的不是请了个祖宗回来么！

　　“主子，到点了，该开饭了。”决明赶在辛夷怒而发作前提醒道。

　　辛夷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人是铁饭是钢，要是天冬是个男人也就罢了还能饿她一顿，可她一个姑娘家家的，饭都不给吃一口，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吧。

　　但一想到那根金华火腿，辛夷又有些犹豫了。

　　“你回我房里等着，我们吃完了才轮到你。”否则以天冬的饭量恐怕山寨的弟兄们都得饿肚子。

　　天冬撇撇嘴，欲哭无泪。

　　她心里虽觉得有些委屈，但也清楚昨晚自己扫荡厨房灶台时就像饿狼下山，确实也没有反驳的资格。
　　“哦……”

　　决明将天冬送回辛夷的屋子，还开口安慰了她两句：“天冬姑娘，这里有两个窝窝头，你先抱着啃，垫垫肚子，弟兄们吃饭很快的。”

　　天冬坐在床沿，手里的窝窝头硬邦邦的，啃起来甚至有些硌牙。

　　她就着水勉强吃了一点，到后面实在吃不动了，只好将窝窝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种时候，就会无比想念昨晚那只没啃完的大鸡腿……

　　天冬舔舔了嘴唇，好好回忆了一番那只大鸡腿的香味。

　　饥肠辘辘，人也跟着昏昏沉沉起来。

　　天冬眼巴巴地望着房门，想着决明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吃完回来啊，她都快饿死了。

　　好不容易盼到辛夷推门进来，却发现他竟是空手回来的。

　　“我的晚饭呢？”天冬从床沿站起身，朝辛夷的方向走去。

　　“山寨不养闲人，不劳动的人没有饭吃。”

　　“……”天冬一怔，心想这尼玛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但。”辛夷说话大喘气，“今天你还是干了些活的，虽然帮了倒忙，所以让决明给你留了些清汤油挂面，待会他会送进来。”

　　天冬这才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还不至于会被饿死在这里。

　　辛夷褪下兽皮外衣挂在墙上，他的目光复又落在天冬身上，“这年头还会有不会女红不会浆洗的女人么？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总会绣绣花草之类的吧。”

　　“就是有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天冬听出了辛夷语气中的嘲讽之意，有些不满地回道。

　　辛夷欺身而上，将天冬压倒在床，一只手还不安稳地在天冬身上游离，“不会干活也行，若是能将我伺候得舒服也可以，也算是你的功劳。”

　　天冬望着他，也不知心底究竟是害怕还是期待，总之她没有觉得很排斥，思考了一会，回答道：“主子……你希望我怎么伺候呢。”

　　“你觉得呢？”辛夷勾了勾嘴角，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天冬敞开的领口之下，“穿着衣裳，你又如何能伺候好我？”

　　说着，他握住天冬的手，接着轻轻放在自己的腰间，“先将这根碍事的腰带解开，然后——”

　　决明好巧不巧却在这个节骨眼端着一碗面条走了进来，“主子！天冬姑娘！面条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