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琼楼玉宇，金屋藏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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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瞎子我虽不会算命，但我会拉二胡啊。下次给你整个二泉映月？”黑眼镜虽然见着谁都是说鬼话的，但生着一张明媚如朝日的俊脸，明明正经得不行的解当家的，不知是触动了他哪根不对头的神经，骄阳似火悍然不容拒绝地照进了他的心底，烧得他心脏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无限生机。
心活泛起来，黑眼镜就不自觉地，越发不做人。
“呵，场面人？要给我文戏伴奏么？”解雨臣来了点兴致。
额，这下黑瞎子真抓瞎了：“忘了您从小学戏了，主要是，二月红那人吧，下斗的水平，我是服气的，但这唱花旦吧……”没忍住一脸牙酸，观解雨臣脸色，觉得还是咽下这茬“好话”，烂肚子里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决定从承认自己不行开始扯开话题：“文场里头那京二胡，跟咱民乐二胡还是有不小差别的。让我去拉，估计得毁了您一台好戏。”
大名称呼他二爷爷。交换了一点秘密以后，黑眼镜就总是时不时地，像是懒得再罩上面具，不当回事儿地提起一些人，让解雨臣感觉到那些老前辈在黑眼镜眼里，根本不是需要像自己这样敬重的存在，也愈发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虽则看着肩并着肩，却事实离得很远。
这种认知让他不太痛快，说话就自然不那么客气：“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好。”不知究竟是在说黑眼镜的琴艺，还是其实想告诫自己不要贪心。
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这次他竟然没有贱兮兮地继续往上凑，之前成天“花儿爷，花儿爷”的，没脸没皮，是不是就看他的一时兴起能坚持到几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不是游戏人间的心态么？
直到解雨臣真的快睡着的时候，旁边的人似乎是自己咕哝：“有时候老迷信不知道怎么回事，了解我比我自己了解得都多，不管我做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反正就，命硬得很。永夜里像有一捧烟花烧尽了所有，我状如行尸，但前进无碍。我想，什么都不要去拥有，这样，也就永远没有什么可失去。”
解雨臣心想这时候自己可能该说些什么的，但黑眼镜说得太晚了，他在沉入睡眠前一刻听到，经历了那一番激烈的活动，又在南昌紧急处理黑瞎子的伤势时一直保持清醒，这一刻，他太累了，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沉入了黑甜乡。
黑眼镜仿佛有，判断出闭眼的人是不是进入了深度睡眠的能力。他回首轻捻那人耳垂，指尖是柔软又温暖的触感：你说，我配那么自私么？
其实并没有想要回答，也心知并不可能有人回答他。大概是眼前人任由他摆布也不会醒来的状态取悦了他，他很快恢复开心又犯贱地，抚平那人轻轻皱着的眉头，贴着颧骨勾勒眼头到眼角的形状，点了点那柔软的嘴唇，因为熟睡而微微张开，一只完好的手贴住他半边脸颊，捏了捏。
高铁到站的时候，黑眼镜用那条好腿踢了踢解雨臣：“花儿爷，下车了。”
这伤还怪聪明的，伤的右手，瘸的左腿，不影响左手拄拐。车站来接解雨臣的伙计给他们拉开门，黑眼镜却有点犹豫是不是该上车。
解雨臣看他发愣，逆着光，本就一副墨镜遮了半张的脸，愈发看不清表情，靠着一种几乎算是上天授意的直觉，他一把抽了黑眼镜手里的拐杖折叠放好，一拽黑眼镜左手，黑眼镜机敏地一躬身，才避免在车厢顶上磕脑门的悲剧，钻进了车厢。
人生总有许多犹豫，因为不知结果好坏不知自己能否承受而犹豫，因为犹豫而走向不同的结局。
“怎么？好歹也是因为我受的这些伤，在我这里养伤也算合情合理。如果你不想来，你当初就用不着跟我上这回长沙的高铁了。”这种说法说服了黑眼镜，又或许是他其实只需要一个理由，理由，从来都是只要有人愿意给，就有人愿意信服。
黑眼镜点头：“花儿爷说得在理。”
坐定，司机察言观色：“当家的，去那处顶楼私宅？”
“嗯。”老伙计不愧是跟了他许久的老人，不过是稍稍聊了几句，便能揣摩他的意思，不用他多吩咐什么。
半小时后，车行到一个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小区，也不是别墅区，车开到地库，地库连接着真，一梯一户的电梯——不是一个楼道里每层一户，一个楼道一电梯；每层一户是没错，但每一层的一户人家，都有自己单独的电梯，也就是每个电梯，只通一户人家。
解雨臣家在顶楼，楼面总层高也就八层，在市中心不算是高楼，但落地窗望出去，高楼恰到好处地，都在有些远处，顶楼视野挺好，刚好能看到万家灯火，高架上车灯明灭，星星点点，但不闻嘈杂之声。
不羡琼楼玉宇，只想这人间烟火，也有自己一份。（但愿琼楼昱宇，只自个儿一份。）
解雨臣交代了伙计们几句，他们就关门离开了……其实直线距离也没离开多远，只不过下楼换了台电梯，开了七楼的大门。
“料理机和蒸锅里有阿姨做好的饭，吃点么？”
“有青椒炒肉丝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黑眼镜这是在撒娇吧？
解雨臣抽了抽嘴角：“有。”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琼楼玉宇，金屋藏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