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黑花-庐山花齐解》闲程似锦

7、走近科学

　　解雨臣不无想要付诸行动地想，这时候拿出他的POS机跟他说，如果醒过来，就给他刷比大的，他会不会立时回魂。

　　横竖这女的是不惜命了，只想让他们在这里乖乖等死。于是他改换了方案，往前踏一步：“要不然我把他从这儿也扔下去？还能炼药不？不瞒你说，我俩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无甚交情，只是金钱交易。把这累赘扔了，我自己出去，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怎么着？你觉着这主意如何？”

　　“你！”似是没想过还有这种路数，大概是他们家族凝聚力太强了？没见过这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套路，一时接不出话。

　　似乎还不想放弃，想挣扎一下，这女人上半身腾空时间久了，开始打摆子：“就算你自己可以逃离这火海断崖，万一缺胳膊少腿呢？对你这样的有钱人来说，命、健康这种就算有钱买不到的东西还是珍视的吧。你不如放了我，然后把他交给我，这事本与你无关，我给你指一条安全的出路，不是双赢的局面么？”

　　解雨臣不是很上套：“哪怕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在这里如果我抛下了他，也算是背信弃义了。那让你下去陪他，也算是我为他报仇了，我也心下稍安不是？”外加她既然说了指路，也就是说，确实有别的路咯。

　　后来两人并肩坐在回长沙的高铁上时，解雨臣有些感慨，像黑瞎子这样，仿佛身上每个部件都有自己想法的人，能全须全尾地活了这么这么久，起码衣着整齐的时候看不出有任何缺陷，也是怪不容易的。

　　解雨臣起初是想闭目养个神的，但黑瞎子哪是能闲得住的人？旁边是陌生人，他能一路把你聊个起码七分熟；旁边坐了个花儿爷，你给他个黑金卡他也沉默不了超过五秒。

　　解雨臣本没想多问，耐不住黑瞎子一心侃大山：“我也是才想起来，我还真来过这儿，但我忘了。这事儿还得从我太太说起。”

　　“你还结过婚？”表面上一副“你这么不靠谱的样子还能成过家？霍霍了哪家小姑娘我好同情人家”的嫌弃加怀疑神色，心里其实有些自己也不明了的不舒服。

　　“哎不是你别误会。我们那儿管奶奶，就叫太太。”黑眼镜一推眼镜，其实只是黑色的镜面对着解雨臣，也不可能看清眼神，但解雨臣就是觉着他正盯着自己，嘴角漾起一抹笑和酒窝来，像个偷腥的猫，意态满足，带着狡黠。

　　拧开瓶盖喝了口矿泉水，喉结滚动：“谁误会了？”一脸坦然表示没有的事，是他自己想多，自作多情怪。

　　“嗯是是是您没误会，绝对没有，我误会，是我误会了。”任何时候，只要他想，黑瞎子都能随时变成一个惯于对每个好姐姐做小伏低的贾宝玉。

　　他接着说：“这事儿我不记得吧，还真不能赖我。我那时候太小了，又生了场大病，五岁前的事，几乎都忘了。”更别提，黑瞎子的五岁，那都是一两个世纪前的事了，就算是不曾失忆过的五岁幼童，又能记得多少，记到现在呢？

　　那简直是，几辈子前的，前尘往事了。

　　“都是我太太后来告诉我的了，我自己是全无记忆的。五岁前我曾随着父亲母亲在南方住过一段时间，随母亲在山上进香的时候，嬷嬷一个没看住，我就不见了。后来在山寺的一处崖边找到我，据说我当时还指着对面的山壁和其下的流水，说看到有一群人在水上的圆形高台上跳舞。当时都说是幼童的魂魄不稳，被勾了魂，中了邪。

　　回去当夜，我就发起了高热，那时候孩子早夭的多，额娘心急如焚。没想到过了一夜，我就自然地清醒了，也没哪儿不舒服，只是缺了些记忆。

　　将养了月余，养好了身体，母亲便带着我回了京城的大宅。她的母家乌拉那拉氏与当时萨满大祭司的族系格外亲厚，特备上了厚礼，带我前去拜访。那会儿大祭司同我母亲说，我在南方得了大机缘，但此生不得再去，否则……”

　　“否则会怎样？”

　　“会……”黑瞎子就从来不是个老实的说书人：“哎都是些老式里头的过时说法，咱要相信科学相信现代高科技。反正，我想起来了，五岁上下，我大概来的就是这里。”

　　解雨臣双手抱胸，明显不买账的肢体语言，向靠背上一靠，伸出右手比划展示柜似的从黑瞎子脸旁，比到腰腹处：“就你这浑身上下，闪瞎人眼的，不科学的形态，你叫我走近科学？”

　　“反正吧，内容是太太转述给我的，也不知道转手了几个回合，多少个旁人那里拼凑出来的。当事人我自己又丝毫不记得。我应该是当时撞见或者直接参与了你发现那本手札上所写的水波纹祝祷，获得了现如今这外貌不发生任何变化的契机。”

　　“但是水波纹祝祷并不会令你立时不再发生变化，不然你应该永远是个五岁的形容模子。”

　　“哎呦喂，那人生可少太多乐趣了。这黑爷可不干。”黑眼镜上下打量解雨臣，镜片后面是不是媚眼抛个没完没法肯定，但一脸用眼神把你酱酱酿酿的神态，花儿爷直接在心里，语调平平骂了个“下流”。

　　“那他们刚才所说的天蚕祭呢？似乎是把你作了祭品，就能像回炉重造一样，把你这个老不死的给炼了，就能变成能让人长生的丹药。”虽然一直心照不宣，但这是解雨臣第一次，当面跟黑眼镜如此直白地，谈起他身体的秘密。

　　可惜黑眼镜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正面回答。也不知是他的注意力真的歪楼了，还是故意扯开话题。

　　“那你刚才，是真打算把我丢下去么？”指腹薅了薅末端明显被火焰烧焦了一小片的碎发，黑眼镜问得半真半假：“要知道，现代人区分自己是否还年轻的标志，就是秃不秃头啊。你这样，很伤害我的自我认知啊。”

　　“没事，秃了反正……”

　　黑瞎子就喜欢凑到人面前讲话，这次也是如此，解雨臣顺着他的意思摸了摸他被烧得有些乱七八糟的头发，黑瞎子以为他要说点什么“反正我会负责”的之类的话，结果吧……

　　“反正你也看不见，你不是瞎子么？话说你会算命么？”

　　“花儿爷，你这就不对了昂。你不能因为算命的大多是瞎子，就推导出我黑瞎子会算命啊。一个正确的命题，并不能确保逆命题的正确性，九年制义务怎么教的你啊？”

　　“呵，你还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

　　黑瞎子又一卡顿，老实说，他还真没有……

　　“我可是有海外学位的。”但毕业百年的学位证他也不好掏出来给人看啊。

　　再一想掏出来也是吓不着谁的，毕竟上面的大名也不是Heixiazi，最多说他随便拿了张别人的证书，或者索性污蔑他这假证。

　　只是吧，有一说一，他黑瞎子假证是办过不少，但年份还出纰漏做成了复古款，这就……过于干一行不够爱一行了。

　　神特么□□还有复古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