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黑花-庐山花齐解》闲程似锦

15、醒来

　　霍秀秀，扎西，黑眼镜，解雨臣，还有两个伙计先后跟进了林子。虽然骑术最好的应该是黑眼镜，但他和解雨臣都离得远，是追着另外四个人进的山脚下的林子。都说看山跑死马，可这看着很像远山，他们却很快地进入了密林。

　　刚看着有些稀疏缺乏营养的林子，一进到里头，却尽是亭亭如盖，遮天蔽日。

　　林间多草木，马匹自动地放缓了步伐。黑眼镜辨认了湿润的泥土和枯叶之间的马蹄足迹，观察了周围偶有折断的枝叶，带着解雨臣在林子里穿行。

　　“瞎子。”

　　“嗯？”

　　解雨臣向黑瞎子招手，停在一棵树枝上，挂着的一个耳环的杉木跟前。取下来端详了一会儿：“这是秀秀的。”耳环上是干净的，也就是说，这是她自己摘下来的。前方没有马匹可以通行的路，他们把两匹马拴在树上，下马步行。

　　在林子里步行了有小一刻钟，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露出了一点牛仔外套的布料，解雨臣喊了一声“秀秀。”没人回答他，随后大步迈出向前走。地面覆满了枯叶，又急着去看秀秀的状况，所以自然没有注意到地面的虚实，一脚踏空，就，整个人往下坠，他走太快，黑眼镜下意识想拉他，但自己也在大步向前迈的状态，本身都难以止步，再加上解雨臣落下去的下坠之力，两人就一起，栽到了坑里。

　　虽然在途中取出随身的匕首减缓了下坠之势，却也只是阻止了他们摔成肉饼，这坑的侧壁也不知什么构造，一匕首竟不怎么戳得进去。他们又没带太多随身工具，又是不小心掉下来的，纵然两人身手都不错，难免灰头土脸。下到最下头，解雨臣的头顶心都顶着枯叶。

　　黑眼镜起身拍拍屁股，对这种“旅途中的意外”可以说是安之若素的态度了，要他们真那么杨柳依依，柳絮飘飘地周游一圈再回北京，他们还怎么找开棺必起尸，从不去好地儿的吴邪？

　　壁上人工的痕迹太明显了，显然不是大地母亲先天仙长的杰作。不费太大力气，他们就找到了“出入平安”的盗洞。

　　其实还什么都没看着，但黑眼镜就十分肯定地下了结论：“估计是个清代墓。”

　　“还没看你就知道？”

　　“花儿爷你这是不熟清朝的穴了。一来解家到你这代，做起了更挣钱的正经行当，再者，就算是你上面儿一代的九门里头的人，也不怎么下清朝的斗，没好东西。早就前人开洞，后人观赏‘家’徒四壁了。这儿有盗洞，说明已有前辈来过，而这入口的深浅吧，大约是十米左右，典型清朝墓入口的深度。”讲战争、权谋、宫廷故事，黑瞎子可能确实不如当地拿这些当饭吃的精神小伙儿，不过这地面以下的故事么，就无人能出其右了。

　　可越走，黑眼镜倒是越发沉默了。虽然其实他俩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但解雨臣感觉到，他明显有点……延迟，直到他们走到一个耳室。

　　耳室内自然已经不剩什么值钱的陪葬品，只墙上可能是因为和刚刚进来的位置类似的某种材质特别坚硬的石材，上面的壁画才没有被凿下来一并带走。

　　四周摸索了一圈，黑眼镜不同以往地，难得沉默。可这里又确实空空如也，换了别人就是无需惊叹，对于黑爷那应该就是无需沉默才对。所以，“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仿佛是再次确认了一番：“我……来过这里……”

　　“我看你不太确定？除了小时候缺心眼，你也学张起灵失忆？”

　　似乎是被解雨臣轻松的语调所感染，稍微舒缓了情绪：“嗨，时间久了么。这里，好像是我下过的第一个斗。确切说，后来的种种，都像是从这里开始的一样。”

　　像是记忆的潮水突然被季风掀起浪头，扑向被烈日脱水的海岸，黑瞎子的声音带着回音，像是深处的土墙，在招呼经久未见的老友：

　　“这里，是我醒来的地方。”

　　几乎是一瞬间，解雨臣就猜到，这个“醒来”，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那个睁眼，有何不同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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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比什么一场大梦初醒的醒来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