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转宿傩在线求生》双九

57、五条&禅院

　　57

　　“哇，你每天就在家里看这些文书吗？”当夜，五条偷溜进禅院家，他花了点时间找到禅院少主的屋子，还没进门，就从半开的门外看到正在处理事务的禅院。

　　禅院看了五条一眼，白天发生的事让他知道五条是个随性的人。这样的人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总之无需他刻意通知家族的人戒备就是了。

　　“你找我有事吗？”
　　五条不是无事登三宝殿的人，此时偷溜着来见他，恐怕是有要事。禅院作为禅院家未来的继承人，自发的给五条找好了理由，就等五条开口。
　　同为御三家的继承者，禅院责无旁贷。

　　“没事啊。”可惜五条总不按常理出牌，“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他大咧咧的坐在书案的另一侧，苍天之瞳敷衍地从书卷上扫过。

　　还没等禅院无语，五条倒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一样，微微支起了身体。
　　“你在调查加茂家？”五条一目十行，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他神色微妙，没想到禅院居然会着力调查加茂家。
　　“为什么？”五条不懂禅院此举为何，御三家的暗事数不胜数，他们自顾不暇，又何谈改变。

　　“你知道些什么？”禅院没接五条的话，他的重点放在了五条一瞬间流露的表情上，那是一种“了然”和“到了这一步吗？”掺杂的神色。
　　以五条展现的性格，见他调查加茂家，该是好奇和看热闹居多，怎会特地追问理由——他一定知道些禅院所不知晓的内幕。

　　五条“嗯”了一会，他那张精致的脸在那一会里，像死了一般僵硬，珍贵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最后，他像放弃思考一样，又变回那副无法无天的模样。
　　五条挂起禅院见过最多的笑，说：“我知道一些，但我不想说。”

　　“……那就离开吧。”道不同不相为谋，禅院不是要世界围着他转的热血少年。成年的他需要考虑的事更多，需要放弃的事也更多，年纪的增长没有让他轻松，反倒把他推入了新的更深的茫然里。

　　比如现在，他因为你而再次看加茂家的密报，但就算他看完了，又能怎样呢？他是立刻冲去不管不顾的救你，还是屈服，装作视而不见？

　　我为什么要救四月一日？
　　禅院的身体先于他的思想，在五条坐到他面前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时，他僵硬的思维才将将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他。
　　他是单纯见不得无辜之人的思维，还是仅仅为自己所谓的“正义”而行动，禅院一时说不明白，也理不清。

　　没有人教过他拯救，也没人教过他如此正确处理的感情。

　　家族内，禅院家的人希望他是合格的少主，禅院家主希望他是合格的十影；家族外，五条家和加茂家忌惮他，咒术师们敬畏他。
　　他们致力于把他打造成完美的“十影”，至于“十影”之外的部分，都是不重要的。

　　年岁越长，就越能看出这种现实。
　　咒术师需要“十影”，没有人需要禅院。这是一个把他“物化”的世界。

　　“诶？你都不争取一下我？”五条瞪大他的猫眼，他以为禅院至少会争取他一下。他是六眼，能做的事很多，如果他们联手，很多的事，都能迎刃而解了。

　　禅院摇头，“我和你不一样。”

　　如果说五条的反抗是自我放逐，离经叛道，那禅院的反抗，则是随波逐流。
　　五条和禅院不同，五条的自我鲜明，他是最热烈的颜色，注定不会屈服于御三家。
　　而禅院他自己……他的欲I望很低，他一直都在放弃，像数一样，为了更好的生长，不断的修剪枝丫。他把令他痛苦的部分剪去，直到现在，他能、他想握住的东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或许，我什么都不会做。”禅院把密报放回桌上，他在清醒的痛苦，如果他想救你，那他就需要做很多事。拯救一个人是件很困难的事，不是让你活着就成，身上的伤痕能修复，心上的伤痕却不一定。
　　他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这算什么理由？”五条想说什么说什么，他给人的感觉一直是自我的，“你做不做，和你跟我说不说有什么关系？”

　　禅院：“你知道原因。”
　　禅院是个认真的人，如果五条只是玩玩，那他们还是不要深入交流比较好。

　　“好吧。”五条举手投降，“你太认真了。”

　　五条不会应付禅院这样的人，他把握不好度。

　　“太遗憾了，”五条深深叹气，“我找不到四月一日，一个人正无聊呢。”

　　“四月一日……不是在加茂家吗？”禅院改变了问法，他在试探五条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你的处境，却对此视而不见……那，他们是注定不能成为朋友了。

　　“你能来禅院家，为什么不能去加茂家找她玩？”

　　这是什么新的设定？
　　禅院突然爆出你在加茂家的消息，让五条懵了一下，他嘴比脑子快，“四月一日不让我去找她，一般都是她来找我。”
　　这是事实。

　　“怎么？你见到加茂家的人了？”五条猜测着。

　　“加茂轮亲自把四月一日接了回去，他说四月一日是她的女儿，你知道这件事吗？”禅院看不出五条的表现哪里有问题，他继续抛出他知道的内容，观察五条的反应。

　　“这我就不清楚了，四月一日没提过她的家人。”五条继续实话，他的脑子快速吸收产院的话。好家伙，五条见过你的原身，加茂轮怎么生得出你这么大的女儿。

　　五条跟着五条家主见过最近风头正盛的加茂轮，别的不提，加茂轮的脸确实不错，在一堆三十像五十的人里，他算养眼的。

　　“……所以，你作为四月一日的朋友，对她一无所知。”五条有太多惊喜是禅院不知道的，禅院听完他的话，脑子都麻了。

　　亏他还阴谋论一大段，合着五条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单纯在大街上拉了个人一起玩，只不过这个人恰恰是四月一日罢了是吧。
　　这可怎生一个“草”字。

　　“怎……”五条下意识想反驳，可他刚说了一个字，心脏收缩，身体诚实的心虚起来。他好像，确实，应该，大概，不太了解你。

　　和你在一起的记忆很舒服，五条在你面前怎样都可以。但与之相对的，是五条对你印象的模糊，他知道你在利用他，可他身边的人都在利用他。
　　你的别有用心，跟其他人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笑得好看，声音温柔？
　　五条给你找优点，可他很快就否定了，五条家的侍女也不差。你跟她们比，没优势。

　　五条左想右想，最后不得不承认，好像除了你是宿傩的受□□外，他对你一无所知。你和他的距离，让他脑补你的性格都做不到。

　　“她不是好人。”复杂的一起涌上心头，五条想来想去，只能说，“四月一日不像你看到的那样。”
　　这是他对禅院的劝告。

　　五条是自愿入你的套，他对五条家没有感情，咒术界的死活与他无关。五条家致力于让他成为神之子，却不知道他们的野心，恰恰在一开始，就把五条推到了咒术之外。

　　你左不过是毁了御三家，改变咒术界。五条在你的局里，最差就是死，他无所谓。平等的漠视一切生命，是五条对他神之子身份的诠释。

　　但禅院不同，他和五条根本的区别，在于他有心。不管禅院家如何对他，咒术界如何看他，他都会站在他该在的位置，恪尽职守。这样一个人，如果因为不了解你，被你带到沟里去，那就太可怜了。

　　五条能看到的人，目前只有你和禅院。他和禅院相性不好，不代表他就会乐子人去看禅院被你忽悠利用死。

　　五条没有点明你的身份，说出羂索极有可能是加茂轮的事，已经是很偏向你了。

　　五条不懂你，但他对恶的事物很敏感。他不知道你用哪点打动了只见过你一面的禅院，他也不想知道。

　　在你和禅院的博弈里，身为局外人的五条，清楚一点——他不希望禅院因你而死——那太荒唐，也太令人绝望了。

　　如果禅院一定要死，还不如被他杀掉。五条的脑袋里突然蹦出这么个极端的想法，他细想想，发现这居然是他的真心。
　　比起死在你手上，六眼和十影的死斗，更能流传千古吧，哪怕是坏的方面。

　　“那你看到的四月一日，是什么样子？”禅院并未因五条对你的坏评价而心生不悦，他和五条性格不合是一回事，五条不屑于说谎是另一回事，他不会把两者混淆，从而盲目的信任你。

　　“……就……那个样子。”五条憋了半天，断断续续抖出这么一句。他的脸红了起来，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想去啊！”

　　禅院拿起书卷，挡住五条突然生气的脸。

　　“喝点茶吧。”禅院把桌侧的茶杯推到五条面前，他莫名觉得五条的反应很好笑，怎么就生气起来了，“我自己想就是了。”

　　五条气鼓鼓地喝了口茶，“总之，有关四月一日的事，你少管，她聪明得很，就算有事，也不会是她出事。”

　　禅院：“嗯，嗯。”

　　“不要敷衍我，我是认真的。”五条见禅院一副哄小孩的样子，生起气来，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如此好心的提醒某个人，结果禅院不当回事，你说气不气人。

　　禅院就差学五条做投降状了，“我听进去了，”他把最大的真诚表现了出来，“但是，我也要自己去查。”

　　他把话说清楚，“我知道五条你是好意，但我也要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去评判四月一日的事。”

　　就算你别有用心，他也不能把你一棒子打死。如果加茂轮做的事是真的，那你在别有用心，也不过是想逃离地狱，有什么错呢。

　　五条心说别啊，你这个有良心的玩不过四月一日这个良心间接性上线的。她只对小孩和女性宽容，你都成年了，何必去赌她的良心。

　　但五条不会再说了，禅院有他自己的骄傲，五条理解他，因为换作是他，也要自己查个真相才肯作罢。

　　“那我走了。”该说的都说了，五条也没理由继续待着，他现在要去加茂家见你一面，好清楚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对了，你光打探消息也不是个事，有没有哪天去加茂家夜探一番的想法？”五条试探道，万一禅院今天就去夜访，彼此撞见了，五条就里外不是人了。

　　“有这个想法，但要过几天了。”禅院把书卷堆起来，给五条比了比厚度，“我要看完这些积压的文书，然后处理完禅院的事物，接着理清加茂轮在加茂家的势力、筹谋，想出相应的对策后，才能夜探加茂家。”

　　五条：“……”
　　好长。
　　而且，你是认真的吗？
　　等你这一长串准备工作下去，四月一日真的等得到你来救她？她不早就死了？

　　五条是想到就要去做，不管结果的派别。他不能理解禅院的想法，于是果断告辞。

　　在禅院家外呼吸新鲜空气后，五条总结了一下，他和禅院可以交流，但不能太较真。
　　太过较真，他俩总得倒一个。

　　.
　　加茂家

　　“五条去见了禅院。”你躺在榻榻米上，你让鸣女负责御三家的情报传递，在五条进入禅院家的那一刻，潜伏的人就传回消息。
　　等鸣女告诉你时，五条才刚坐下。

　　羂索大概知道禅院和五条的性子，他面前摆着一大摞文书，这都是加茂家长老团留给他的满满的“信任”。

　　羂索一边笑着往外冒黑气，一边回答你，“他们两个，走不到一起。”

　　“很难说。”你和羂索的想法不同，“强者间总会惺惺相惜，五条和禅院可能不熟，但要见和他同一等级的强者被坑，他一定会出言提醒。”

　　“那你的身份……”

　　“五条有他的骄傲，他顶多指出我不是个好人。除此之外，他不会透露更多。”你看的很开，五条总能出人意料，你既然没跟他闹掰，那就要有一颗强大的心接受现实。

　　羂索：“你可真淡定。”

　　五条的话分量十足，禅院信几分先不论，只要他听进去了，你要装可怜拉拢他的盘算就死了一半。

　　“还成吧。”你坐起来，看着羂索，“反正你拿有咒力的非咒术师炼制血傀儡是事实，我惨是个添头，你才是重点。”

　　你不会把所有责任背在身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羂索，你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做吧。”
　　想白看你的笑话，做梦。

　　“当然不会，”羂索处理完一卷文书，换下一卷，“我已经让血傀儡的事一点点散出去了，以禅院的性格，不查实，他是不会主动来加茂家找茬的，我们的时间很充足。”

　　“禅院那边很充足，五条这边就不一定了。”你重新躺回去，“鸣女告诉我，五条在来加茂家的路上了。”

　　你看着羂索裂开的脸，不走心的安慰他，“你要不要进无限城避一下？”

　　羂索认为你的底牌露了，殊不知，他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