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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全市比赛 ...

  •   到达主赛场时,映入眼帘的是偌大的赛场,周围的观众席前是4m多高的防音玻璃,既庄重又严肃。

      严肃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赛场,让白川一个陪考的都忍不住挺直了腰背。

      “紧张吗?”

      冻凌依旧是那副样子,双目失神,反应迟钝,沉默不语。

      白川叹了口气,说实话他除了了解他喜欢的东西以外,对他的经历是一无所知。

      “我……”

      冻凌的声音打断了白川的思路,白川却立马高高兴兴的回应“怎么了?”

      “渴了,你……带水了吗?”冻凌的声音特别迟钝低沉,好像这几个字要了他全身的力气。

      白川笑了笑“我去给你买吧。”

      冻凌迟疑的点了点头“谢谢。”

      “不用跟我说谢谢,还有一段时间去准备准备,一会儿我把水给你送过去。”

      说完白川转身就走,而冻凌看着白川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这才背上画具去找自己的位置。

      20分钟,冻凌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这么大一张桌子都堆满了,他看着桌子上那个刻着名字的画笔眼睛里闪烁了点点星光。

      白川看着冻凌这幅样子,总算没了那会儿死气沉沉的模样,他走过去把水递给冻凌“你喜欢的柠檬水。”

      冻凌点了点头“谢谢。”又从兜里掏出一块糖递给他“你吃。”

      那双无神的瞳眸,没有感情色彩的表情,不带任何情绪的陈述,白川却莫名觉得可爱,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好。好好比赛哦。”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评委已经开始在催了,让他们都去观众台上,白川看了看冻凌已经拿起画笔准备开始了,就放心的走了。

      这场比赛集齐了十几个学校的第一二三名,即便两人之间的空隙隔的很大,但依然没有显得空旷。

      台上评委咳嗽了几声“大家注意!时长一个小时,有任何作弊嫌疑一律请出考场。”

      铃声响起。

      这场比赛不像是其他比赛一样放在明面上的激烈,而是藏在暗处的每一个人都卯足了劲。

      这场比赛没有那么激烈,但是观众席上的人却异常的多,家长同学校长都坐在椅子上陪伴着他们的考生。

      宋万他们来得有些迟,等到他们到的时候比赛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了。

      他们远远的看到白川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冻凌认真的背影,笑嘻嘻的过去打招呼“川哥,川哥。”

      白川扭过头“你们怎么来的这么迟?”

      宋万满脸艰难的抬手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害,别提了,先不说路上堵车,就门口的保安大哥拦着我们不让进。”

      “哟,你们也在。”突然校长从他们身后绕过去,拍了拍宋万的肩膀。

      宋万笑着说“校长,你也来看比赛啊。”

      他点了点头,又扭头看了一眼白川就走了。

      目送校长离开,几个人这才坐下来,宋万凑到白川耳边感叹一声“哎呦,还别说,咱们校长长得还挺帅的。”

      见没人答应,他扭头看了看旁边的白川,发现他这目不转睛的盯着赛场“这么认真?川哥。”

      白川没搭理他,继续盯着赛场。

      观众席上有一个偌大的屏幕,按照顺序切换每一个参赛者的画作情况,而且上面也明确显示着他们的学校、年级、班级还有名字。

      白川的位置是离冻凌最近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到冻凌脸上的各种表情。

      一个小时过的很快,铃响了,三个评委起身走到第一个的作品前。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参赛卡上面写着自己的基本信息,以及还有打分处,评委会拿着他们的参赛卡,评价完最后一个人后按照上面的分数排名。

      突然白川站起来神色慌张,刚走到通道口就被保安拦住了“大哥!我……我同桌快晕倒了!”

      “评分还没有结束,不可以进去。”

      无论他怎么解释保安那个耳朵就像被铁焊住了似的怎么都听不进去。

      白川抬头看向场内的冻凌,他好像有晕倒的征兆了,双手扶着画架,想撑起身体可手指和胳膊忍不住的颤抖,还没等站起来就又跌回椅子。

      白川容易冲动看着场面的人马上要没了意识,与期间立马充满了戾气“让开!”

      正好评委走过来看到冻凌这副样子,都有些担心“同学实在不行,你现在去医院吧?强撑着会出事的。”

      冻凌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用。”

      评委们见拗不过他也只好抓紧时间去看他的画。

      整幅画以灰色黑色为主调,画的特别朦胧,却又特别真实,偌大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一个小男孩紧紧的蜷缩在街道中间,抬头望着前方的一片黑暗,五官模糊,但脸上泪水却那么清晰。

      明明没有五官,却让人直面暴击到这个孩子的无助与绝望,让人感同身受心灵震撼。

      男孩对比起四周的高楼大厦,他显得如此渺小,像是一颗沙子,一粒尘土。

      男孩身后远处的十字街好像出了车祸,旁边的小暗巷里好像是一个少年抱着另一个生命垂危的少年?

      若仔细一看好像那些只是一些堆积的杂物而已,并不是人。

      可是又恍惚间发现十字街出的车祸里,是这个男孩抱着一个出了车祸的穿白裙子的女孩?

      又好像暗巷里那抱着那个生命垂危的少年的少年好像也是这个男孩。

      再往远站些,这两个男孩都没有五官和蜷缩在街道上的这个男孩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年龄不同。

      街道的男孩,厌世,迷茫。

      十字街的男孩,迷茫,空洞。

      小巷里的男孩,崩溃,绝望,痛苦。

      一个比较年轻的女评委看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气捂住了双眼,她学过心理这幅画让她看的好扎心。

      年龄最大的评委眼中也流露出了怜悯,皱起了额头,他们仿佛不是在看一幅画,而是在看一部以疼痛悲剧为主的电影。

      评委缓了一会儿收走了冻凌的参赛卡,三个评委在上面打了分。

      其中一位评委俯下身低声对冻凌说“参赛卡我们就收走了。”

      冻凌抬起头虚弱的点了点。

      评委朝保安看了一眼,保安立马明白把观众席的门打开了,白川是第一个冲出去的,还没等他跑过去,冻凌就已经撑着最后一丝意识跑出了场外,他也想都没想跟着跑了出去。

      跑出赛场眼前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白川慌了。

      外面空无一人,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他长得那么高怎么可能看不到?他那么虚弱,出点事怎么办啊……

      白川又朝其他地方跑了几步,一回头正好看到坚持不住的冻凌马上要摔倒了,他赶紧跑过去接住。

      “小孩儿?小孩儿?”

      他这才发现,冻凌的脸已经惨白,就连唇瓣都毫无血色,双手冰凉,他是怎么拿住画笔的?

      白川把他死死的抱在怀里,腾出只手打电话“黄叔,你在附近吧,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过来,越快越好!”

      他把冻凌抱了起来,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站着。

      到了医院后,宋万他们也随后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凌哥,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白川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垂着头“医生说,这是心理问题,他的心理问题特别严重,这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心底最深处的东西被活生生的扒开了,导致潜意识开启了自我保护,就晕了过去。”

      说着说着白川红了眼眶,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一个18岁的男孩哭了,在这个年纪,这个最要脸面的年纪,可这个男孩却丝毫不顾忌“这么长时间,他得多痛苦啊……”

      大家都难以置信,心里也难受的很像是被人狠狠的拽了一把。

      白川擦了擦眼泪“行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我在这儿陪着就行了。”

      还没等他们说什么,白川就抬起头看着他们“担心什么?放心,有我。而且人少些,他也好休息是不是?”

      大家点了点头,面色沉重的离开了,萧忆忽然扭过头担心的看着他“川哥,你也照顾好自己,这还没有多长时间,你听听自己的说话的语气成什么样了?”

      白川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

      他们刚走没多久,校长走过来,皱着额头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怎么样了?”

      白川站在他身旁,也看着病床上的人“校长,我知道你是他姐夫,他为什么变成这样,我觉得你不可能不知道。”

      他愣了愣,笑了一声“好小子,不过我也确实该去处理了,照顾好他。”

      “还用你说?”

      白川看着校长离开,打开门走了进去,坐在病床前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人,握着冰凉的手流下了眼泪。

      “医生,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不知道,可能明天,可能今天晚上,也可能明年,这次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那他……”

      “谁都不要提这些事,现在心理开导起不到丝毫作用,只能顺其自然,不过多陪伴他,让他活的开心轻松一点,会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谢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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