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冻美人》云沐茶

15、他好像又疏远了

　　冻凌抬起手，手指轻轻搭在镜子中自己的脸庞又缓缓收回手。

　　之后他走出卫生间，一反常态的从一边拿便服，把校服丢进了洗衣机。带好帽子口罩就出了宿舍。

　　“川哥，川哥？”萧忆正敲某人的门估计是敲的时间长了，眼看着孩子急得就要砸门了。

　　冻凌抬头看了一眼，一开口声音却嘶哑不堪“白川在我宿舍。”

　　顿时萧忆的大脑直接宕机，抬起头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川，川，川哥还，还活着吗？

　　“哦，谢谢。”

　　冻凌把钥匙扔给萧忆，转身下楼“把他抬出来后，记得锁门。”

　　萧忆“嗯”了一声，扭头就推开门冲了进去边走边喊“川哥！川哥！活着不？”

　　床上的白川被萧忆叫魂似的喊起来，昨天睡得不太好，衣服都没脱，现在脑袋昏沉沉的嗓子也干的直冒火。

　　他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发现怀里空荡荡的，那股清新的柠檬味也消失不见变得更烦躁了“没死！干嘛！”

　　萧忆松了口气“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昨天找了一天都没找着你，电话也不接。”

　　白川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下床铺“我出去吃个饭，又不是干架找什么找。”

　　萧忆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白川绕过他身旁，拽着他的后衣领往出走。“别和我说话，我他妈心烦着呢！”

　　萧忆战术性的闭上了嘴。

　　“呀！冻哥！”张鸣冲上去和冻凌打招呼，冻凌抬头看看他走过来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他现在还不是很稳定，绝对不可以和别人接触。

　　张鸣一顿又继续嬉皮笑脸的“冻哥，早！”

　　冻凌点了点头，刚打算离开，张鸣又叫住了他。

　　他停下来。

　　“冻哥，老唐找你。”

　　冻凌又点了点头，转身朝教导主任办公室走去。

　　张鸣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刚才他退后的那一步有些疑惑，但好像又感觉是正常的。

　　毕竟…传说中行走的北极洲，可不是虚名……

　　班门口的段音，看着冻凌离开的背影，看着他的装扮，看着他冷漠的神情，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又……发生了什么？

　　高一他遇见冻凌的时候，那时冻凌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头发也扎的干净利落，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不管谁凑过来他都会耐心的和对方聊几句，是绝对不会做这么……没有礼貌的事的。

　　冻凌轻扣门。

　　“进。”

　　老唐坐在办公椅上，神情凝重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心。

　　“你的事……老师都知道了。”

　　冻凌尊重的把口罩摘下来，看了看老唐眼神中的怜悯，微微皱了皱额头，却依然笑了笑“怎么样？”

　　老唐一顿，他没有想到冻凌会这样是这样的回答。他看着冻凌这副不修边幅，不良学生的装扮，心里却没有丝毫生气，反而更多的是怜悯。

　　想说的话一时说不出来，最后也只憋出一句。“以后……记得请假。”

　　冻凌见他不愿说什么就随便应了一声戴上口罩出去了。

　　他没有回班，进了五楼的美术室，挑了张画布，从包里拿出画笔和颜料。

　　到现在能让他静心的也只有画画了。

　　冻凌抓着画笔的手紧了紧，走到画布前，蘸上颜料，画笔在画布上跳动。

　　没有任何参照物，随心所欲。

　　白川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小孩儿，今天早上空荡荡的怀里，洗衣机里还没有洗的校服，都让他内心不安，总怕他出点什么事。

　　结果教导主任办公室，高二二班教室哪都没有，美术室也没有。

　　他心中产生不安，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浑身肌肉迅速绷紧“张鸣，班长呢？”

　　张鸣沉思了下“美术室没有吗？”

　　白川摇摇头。

　　“那……”没等话说完，从一旁路过的段音说“哦，六楼有一间冻哥专属的画室。”

　　话音刚落，白川立马冲出教室，段音见白川这么着急连话都不听他说完着急慌忙的补了一句“左边！最里面那件教室！”

　　“知道啦！”等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跑到三楼了。

　　一口气从一楼跑上六楼，白川扶着门框粗喘着气，跑的太过急了，情绪也过激，甚至还有些头晕。

　　白川没有给自己缓冲的时间，急忙抬起头看到冻凌在一张偌大的画布前来回兜圈。

　　冻凌拿着画笔在画布前比划着什么，比例？方位？过了一会儿他又扭过头看向了脚边的颜料桶。

　　他拿起画笔蘸了些紫色，又沾了些肉色，在颜料板上调。

　　颜料的比例有些失调，并没有出来他想要的颜色，冻凌将画板摔倒了地上，颜料也溅到了他白色的丝绸裤上。

　　不脏，很有美感。

　　目光渐渐从裤子移到脸上，冻凌漂亮的额头紧锁着，漂亮的眼中有藏不住的烦躁，嘴里还默念着“花，颜色……靠！尺子呢！？”

　　白川失笑，刚想开门走进去，发现门从里面反锁着，他没有多加尝试，只是站在玻璃前望着门里面的世界，望着那个世界里面的人。

　　就这样过了许久，那个世界里一直在里面思考着的人，终于有了移动的前兆，白川看着这个人朝他这边走过来。

　　“白川？”冻凌站在门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小孩儿，这么长时间了，想出什么了？”白川抬手，想像往日一样摸他的脑袋。

　　冻凌微微偏头躲过了“没什么事，别守在我的画室门口，别动手动脚的。”

　　白川一愣忽然想到他们在画室里见面的那一次，见他躲过的一瞬，呼吸一滞，心脏也揪疼了一下，明明那次他都没有提这种要求。

　　白川收回手，那僵硬的表情变成了笑容，装作无奈“好吧，好吧。”他又变回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阳光的模样，不像刚才那样失态。

　　冻凌转身关上门，上好锁，径直从白川身边路过“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也别待在这儿了，以后……”

　　白川无视他的冷漠，跟了上去“以后什么？”

　　以后也别来了。这话……他说不出口。算了。“跟着我干什么？”

　　“你去哪？”

　　“校长室。”话音一落，冻凌转身进了玻璃天桥。

　　白川又跟上去，他像往常一样热情，可冻凌比平常还要冷漠，和相识的那几天比起来就是冰块和火焰。

　　“校长好。”冻凌敲了敲校长室的门。

　　“进！”

　　冻凌推门走进去，校长室里站着个女人和个男人，以及办公椅上的校长。

　　在门口偷看了白川，惊讶的叹了口气:原来校长这么年轻吗？看起来才二十多岁。

　　冻凌看着这一对夫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哟，那姑娘死了？你们有空过来找我麻烦了？”

　　看着这个梨花带雨的女人，冻凌眼里透露着玩味，好像根本不在意他们，女人刚想发脾气却被他盯的有些发怵。

　　但男人不是个怕事的“一个没成年的小屁孩，怎么和大人说话呢？”

　　冻凌往后退了两步，手撑在了控制三个区的广播按钮上。

　　“让我付医疗费？不可能。是她先侮辱了我姐姐。”

　　女人有些着急了“你姐姐好像是死人吧？骂两句怎么了？”

　　冻凌微微一愣，虽然他从来没有刻意掩盖过身份，但是他的身份很早之前就被密封了，这女人怎么知道的？

　　不过过了会儿冻凌就释然了，冻姓少……知道也挺正常的。

　　过了片刻，冻凌僵硬的歪了歪头，后面的颈椎骨卡的嘣嘣作响，他开口“一个杀人犯和小三的女儿，我打几下不过分吧。”

　　女人的脸色顿时气的发青，牙关咬的死死的，但是同时她也无话可说。

　　冻凌莞尔一笑，看向旁边那个男人“你不知道？拿着自己的钱给别人养姑娘，还是个杀人犯的。”

　　男人脸色瞬间不好看了，看向了身旁的女人，但毕竟小三是给他做的，自然是有爱在的，便就什么也没说。

　　“喂！那个杀人犯好像还在躲躲藏藏吧。”

　　“哎呦！你们的姑娘，卖身，走私，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你们先追究的不应该是我，应该是这姑娘的思想品德。”

　　女人登时哭不出来了，脸色轻一阵儿，红一阵儿的，刚想开口，就被冻凌打断。

　　“要点儿脸吧。”

　　女人沉不住气了，破口大骂“校长还在这儿呢！你个小屁孩儿瞎吼什么吼！而且证据呢？证据呢？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我就去告你！告你污蔑我闺女！”

　　冻凌冷笑拿出手机把文件传到了电脑“自己看。”

　　电脑自动翻阅，照片，语音，视频，无一不在女人和男人的眼中跳动。

　　冻凌瞅着这个空隙，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走到门旁顺便给白川发消息。

　　DL.:你先回教室。

　　BBC.:为什么？

　　DL.:不想回去的话，就门口站着别进来。

　　BBC.:奖励呢？

　　DL.:……星期天陪你出去玩。

　　BBC.:好嘞！

　　手机上答应的高高兴兴的，可白川站在校长室的不远处满脸担忧:答应了……就忍忍。

　　“喂，黄叔陈氏公司盯了多久了？别盯了，直接下手。”白川挂了电话。

　　冻凌重新站回原位，慵懒的撇过头看向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校长。“姐夫，半天了，你吱个声儿啊！”

　　“姐夫？！”男人和女人惊讶的看向校长。

　　赵恒笑了笑，看冻家姐弟对人比看电影还爽！那会儿，他恨不得拿个西瓜边吃边看，但是这都被点名了，也不好继续置身室外呀！他把广播的话筒拽到自己嘴边“同学们听到了吗？”

　　冻凌笑笑“我现在可以赔你们医药费了，但是你们先应该思考让她转学。”

　　女人咬紧牙关，转身看向赵恒“校长，我们办退学！”表面上他们是认栽了，但是明面斗不过就暗地里使绊子！

　　突然，敲门声响起。

　　“进！”

　　一个同届的姑娘走进来，朝冻凌点了点头，又看向赵恒“校长好。”

　　冻凌奇怪的看着她“怎么是你，你哥呢？”

　　“我哥说了，我们动不了大人，但是但凡他们的孩子做了一点有害社会的事，一报仇二就当为民除害了。”姑娘语气平静，但是深沉又压抑，有着这个年纪没有的冷静。

　　“附加医院，4楼Vip407。”

　　姑娘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准备出门。

　　冻凌急忙补上一句“人不够了找我借啊！还有和院长提我名。”

　　女人像疯了似的抬手朝冻凌的脸挥过去，冻凌没躲，但是那只手还是被拦了下来。

　　赵恒挡在冻凌面前，脸色不像刚才那样看戏的喜悦，一脸阴沉“在我面前打我的学生不说，学生还是我弟弟。”

　　“想不想在商业界混了？”

　　冻凌看着女人有些忐忑的表情，突然笑出声“这只是第一步。阿姨，我帮你打个120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