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莲子青如水》鹿卿

28、与经验无关

　　沿着水泥铺的街道踽踽而行，看着像用尺画出一样笔直的围墙，心里想的却是瀞灵廷街道两旁参差不齐的古风房屋……空鹤家？那不算，那就是个活生生的恐怖，与世界时空无关、跨越次元的另类风格（-_-|||）。
　　慢慢走到家里，两层的复式建筑一片宁静。
　　莲实从书包里摸索着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门。
　　“对了。”莲实想到什么似地掏掏口袋，从里面摸出纸币和两张字条。
　　【自己去买吃的，不够就去打工，我不回来了。母亲留】
　　【我没有义务抚养别人的孩子。你好自为之吧。 白川幸宏】

　　转身，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妆镜台前的椅子拉出了一半，椅背上挂着还没收起的外套，桌上放着的杯子飘着牛奶香，窗开了一条缝，风正不断吹起半透明的窗帘。
　　看来，家庭助理也一起离开了。
　　这个家，名符其实只剩下她一个了。
　　莲实闭上眼睛，许多感情在眼睑下流过，最终抬起眼，还是选择了微笑，
　　“这样，也好。”
　　轻柔的语气在宽大的房间里缓缓消散。
　　虽然还是少女稚嫩的脸，但内心却经历了许多普通人没机会经历的事情。日食短短的一个明暗间，天地骤变，一边的世界长若半生，一边的世界却是弹指霎那。
　　可无论哪里，都是一样的。
　　只有走下去。既然现在没有止步的打算，就承担起一切过往，走下去。

　　第二天，莲实还是像穿越以前一样，早起，上学。
　　说是早起，但和瀞灵廷的晨间巡逻相比，还是比较宽裕的。但不知道是因为实体和灵魂的区别还是怎么的，在瀞灵廷，只要有这个意愿，早起就完全不成问题的莲实，回到了现实世界后，原先的低血压好像也一起回来了。
　　以往是由家庭助理来叫早的，可到了整幢房子空空荡荡的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起来，所以，理所当然地，莲实起晚了。
　　再加上，平时一直坐轿车上学的莲实，即使是在穿越前，对公交线路也不是很清楚，现在中间还平添了一大段瀞灵廷的生活，记忆就越发模糊了。
　　迟到，外加找巴士站，等莲实气喘吁吁地拉开教室门，第一堂课已经快结束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
　　担任国语老师的班导回头看了一眼，走到莲实面前，
　　“白川君，迟到的理由？”
　　“我睡过头了。”
　　“睡过头？白川君，你是不是太松懈了？这种时候有心思呼呼大睡本身就让人不以为然，而因为这个理由迟到更是荒谬绝伦，在家里发生了这样大事的时候……”说到这里，班导顾忌地看了一眼其他学生，没有继续说下去。
　　莲实没有答话，但在下面的学生中间已经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之前老师对白川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不要说小小的迟到，如果莲实缺席，老师还会为她单独补习咧。
　　“咳咳，总而言之，不能因为家里原因，而破坏学校规则，懂了吗？”
　　“是，我明白。”莲实鞠身行礼，“下次一定注意。”
　　这下，班里的学生们更惊奇了。
　　这样的回答对护廷十三队时代的莲实来说是很正常，可穿越前的莲实，虽然会干净利落地认错，却绝不会主动道歉，更不会乖巧地行礼，表决心什么的。
　　是的，穿越前的莲实，和住在朽木家时的感觉很相似。清冽、晶莹、仿佛冰制的花朵，往好里说是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往不好里说则是欠缺柔韧。
　　对于不知道那段离奇穿越的同学来说，他们能推测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没有了家庭作靠山的莲实，胆怯气馁了。
　　从这一刻起，白川莲实在众人眼中的光芒，消失了。
　　过去因其光芒而无法实现的许多阴暗念头，也随之滋生。

　　这天放学后，因为迟到被罚一个人做值日的莲实，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干完了所有的事。
　　把水桶放回盥洗室，顺便走进厕所隔间时，忽然，隔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门外传过什么擦过的声音。用力推门，门却纹丝不动。
　　莲实忽然省悟——门被顶住了，恐怕是拖把等一类的长形的东西，刚才的摩擦声，应该就是拖把柄划过隔间手柄的声音。
　　紧接着，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噼啪的水声充斥了整个隔间。
　　然后，门外响起了一阵清脆的笑声，渐行渐远。
　　这个时候，莲实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执行任务时，对小桃说过的话，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就是好，笑起来像银铃一样……
　　那逐渐远去的笑声也像银铃在敲打一样，又悦耳，又活泼。
　　可是……却没有任何美感……！
　　莲实被淋得一身湿，站在里面怒道，
　　“混蛋，断空的咏唱词是什么来着啊啊啊？”
　　（其实，就算知道也没用，因为断空只能阻拦鬼道= =b）
　　本来，在水浇下来的一霎那，莲实是有机会躲开的，甚至，以她现在的身手从里面翻出来也不是问题，但是觉得那身手对高中生来说太惊悚，念头转了几转还是没有动。然后那盆水就浇下来了。
　　等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莲实才从里面翻跃出来，厕所里的穿堂风不小，莲实露出一脸被风吹皱的脸，湿嗒嗒地往外走。

　　第三天，莲实终于赶在大门关闭之前走进校园。
　　昨天的衣物已被替换下，时值深秋，今天莲实在背心外面加穿了靛蓝色制服外套，腰间有点鼓。
　　刚走进教室，一个黑板擦从天而降，莲实伸手接住，低头看了眼，然后嘲讽地笑道，
　　“小孩子的手法。”
　　班里顿时射过来几道高中生程度的毒辣目光。
　　体育课上，一个排球飞了过来，被莲实一拳打飞，在之前瞪她的几个人鼻尖前擦过，落地。随之响起一阵吓到叫声。
　　莲实皱皱鼻子，“还是小孩子手法。”
　　中午吃饭，莲实来到校园里，拿出自己做的便当坐在长凳上，这时三楼一大盆脏水从天而降。如果把这个过程放慢的话，是这样的：
　　当三楼上方出现人影的时候，莲实打开饭盒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一手拿住饭盒，一手滕了出来。
　　当脏水一泼出来，莲实的手就抓住了鼓鼓的腰间。
　　当水落到二楼的时候，莲实一把抽出腰间的东西，“蓬”地弹开——一把自动伞。
　　最后当听见水声时，只见莲实已经把伞收了起来，插在草地上，边吃她的便当边嘀咕，
　　“果然是小孩子手法。”

　　结果楼上泼水的几个女生气坏了，其中一人恼羞成怒，搬起教室里的花盆就往下扔。
　　边上几个人看的目瞪口呆，“等等！”
　　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花盆直直地向下坠去。
　　莲实刚吃到第二口，听着上方比虚的攻击要慢数倍的坠落速度，不耐烦地放下便当，正打算一脚把花盆踢回去……
　　忽然，莲实只觉得自己被人一把拉住，离开了座位，然后“哐当”一声，花盆在长凳上摔得粉碎，莲实的便当上也沾了土。
　　“……”莲实还没来的几开口，拉她的男生已经对着楼上喊道，
　　“喂！你们太过分了吧！会死人的！”
　　上面的人早跑得干干净净了。
　　“可恶，”这时对方才转向莲实，“你没事吧？”
　　莲实看着对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你……”
　　“啊，干嘛？”男生比他高一个头，不耐烦地回过头，“你也小心点，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碰到这种事的，还是快点解决比较好。”
　　“你你你你……”莲实深吸一口气大喊，“黑崎一护！”
　　“哇！干什么？叫那么大声。”对方不满道。
　　“你真的是黑崎一护？”
　　“哈？”
　　“啊，我的意思是说，你就是那个回到家里没事情干就读书，结果成绩很好，有个青梅竹马叫龙贵，还有两个妹妹，家里开诊所，爸爸叫一心的那个……一护？！”
　　“厚~~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对方佩服的口气。
　　难怪刚才能够轻易把自己拉开，可莲实没有解密的喜悦，反而只想暴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后，就真的暴走了。
　　看着莲实远去的背影，一护满头的问号，“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

　　莲实冲到漫画书店，一个劲地找有关死神的漫画，可是，没有！
　　莲实又冲回家，打开电脑，搜索死神的新闻，还是，没有！
　　没有死神！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于Bleach的消息！
　　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但另一方面，死神里面的人物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和自己的穿越有关吗？
　　莲实，彻底混乱。

　　以为有了不平凡的经历，至少精神的韧性会比一般人强些，即使遇到意外，比如说被同学排挤、欺负，也能像这次一样平静面对。
　　可是，事到如今，莲实才明白，无论过多久，只要活着，就一定会碰到措手不及的事情，与经验无关。
　　命运永远是最大的庄家。
　　个人唯一能决定的，只有自己的行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