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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その死神…半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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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鲁德·托兰西的葬礼来了很多的人,不过大多都是有些身份的,当然,送葬人除外。
托兰西家的现任家主是一个只有14岁的少年,在坟冢前哭得特别伤心。
“托兰西伯爵真是可怜。”
周围是来参加葬礼的宾客的窃窃私语。
“刚出生就被掳走了,伯爵夫人也受不了打击选择了结束生命……”
“听说一直生活在一个贫困的村子里……”
“前阵子才被找到接回了家里……”
“可惜好景不长,才找回自己的孩子,前任托兰西家主就因急病去世了……”
“现在连最后一个血亲也没了……”
“听说死得特别诡异呢……”
“凶手真是丧心病狂……”
“啊!可怜的人啦,前阵子一起去托兰西叔叔家看望他的侄子时,那音容笑貌还在眼前,怎么突然就……啊,这歹毒的凶手!”
……
“啊呀,这么看起来还真是可怜啦。”站在不远处的葬仪屋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一旁的塞巴斯蒂安目光一直放在不远处的夏尔身上,“你有看出什么吗?”
葬仪屋还没说什么,一直站在葬仪屋身旁的另一个青年突然开口:“这能看出什么,你们连死人的样子都没看到。”
青年穿着黑色大衣,带着一副圆框眼镜,黑色的长发用红色的丝带绑了起来,赫然是格雷尔以前伪装成红夫人的笨蛋执事的样子。
“那可不一定呢……”葬仪屋看向墓地那边,“虽说听起来身世可怜,但是跟旁边那位夫人比起来,这位托兰西伯爵就哭得太假了。”
“啥?”格雷尔自然也看到了葬礼上哭得特别凄惨的女人,和阿洛伊斯一样都伤心欲绝的样子,“是那个死人的妻子吧,人类就是麻烦,死个人也能这么悲痛,那小鬼不一样也很伤心吗?”他是一点都看不出什么谁真谁假。
“真是奇怪的说法,作为死神的格雷尔先生曾经也是个人类吧,竟然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吗?”塞巴斯蒂安瞥了格雷尔一眼。
格雷尔不屑地撇了撇嘴,“真是可惜,我可没有什么身为人类的记忆,眼镜科老爹和死神派遣协会的那些高层都说我生来就是死神呢。”他侧头看向葬仪屋,“啧,我就不明白了。”
“是失去伴侣发出的悲鸣。”
“什么?”
“你有听到过吗?失去了伴侣的狼发出的悲鸣,那种痛苦的声音,就像是心脏正在粉碎,灵魂正在撕裂。”
“……”
“小生就听过见过,而且非常近……那是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所有伤害了伴侣的恶徒都被那只悲伤愤怒的狼撕得粉碎。”
葬仪屋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格雷尔皱起了眉头。
“所以小格雷尔,你可要对小生好点哟,毕竟小生现在也算是你的伴侣呢。”
格雷尔:……
平时(废)话那么多的他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啊呀……真是可怜啦。”葬仪屋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这样重复了一句,格雷尔却有些不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
“人类还真是脆弱,是吧塞巴斯蒂安,特别是像伯爵这种纤细的孩子……”
“是呢,所以作为凡多姆海威家的执事,更是要格外地操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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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oy can play
(男孩可以玩什么?)
The frog, snails, and dog tail.
(青蛙、蜗牛,还有小狗的尾巴。)
Girl could play
(女孩可以玩什么?)
Sugar, pan etc of good things.
(砂糖、平底锅等等的好东西。)
What about me Can I play
(那我呢?我可以玩什么?)
Can play a horrible game.
(可以玩很恐怖的游戏。)
……
刚刚结束了一场宴会正赶回府邸的多罗伊特子爵,坐在华丽的马车里,由车夫赶着马车路过一条有些昏暗的小巷时,突然听到有歌谣从前方传来,虽然声线有些低沉,但听起来像是个少年的声音。
神经大条的子爵根本没有感受到气氛的诡异,还在那感叹着:“啊,是谁家的孩子半夜还在外面玩耍呢?”
外面突然传来短促的一声马嘶,马车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车夫?”
子爵正想下车看看情况,冷不防一张放大的笑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是玛利亚哟!”笑脸面具下传来少年欢快的声音,“是被染成红色的玛利亚还在街上玩耍!”
……
“有工作了呢……”另一边,红色的死神翻看着死亡回收名单,“我看看……史特兰街道……行了,今天的约会就到这里吧。”格雷尔说着站了起来。
葬仪屋微微抬头,“不如让小生陪你一起去吧。”
“你去干嘛?”
“小生想看看小格雷尔工作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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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小巷循环着诡异的歌谣,少年哼着歌手里拿着画笔在端坐在华丽马车内的子爵脸上涂涂画画。
“上完妆后的子爵就更完美了呢。”
“是吗?可我看你这画作也不怎么样呢。”
“什么人?”少年跳出马车,小巷中站着带着眼罩的少年和一身漆黑的执事。
“阿洛伊斯·托兰西伯爵,被称为‘女王的蜘蛛’,没想到却在黑暗中狩猎着无辜人士的性命。”
“无辜?”见身份已被识破,阿洛伊斯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他咧着嘴角笑着,眼底毫无温度。
“你为什么要杀这些人?”
“杀人?我只是在进行艺术的创作罢了,杀人多低级啊!”
夏尔皱起了眉头,“又是个变态吗?”
“哈哈哈哈……”阿洛伊斯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变态?你是说这些富商、贵族、上流人士,还是这个社会,这座颓废的城市?”
他一脚踢开马车的门,多罗伊特子爵安静地坐在里面,半张脸上铺开的彩色像一朵妖娆的毒花。
“看看,我把这幅作品命名为半面妆,献给我们伟大的伦敦!这座该死的城市不就像是个画着精致的半面妆的女人吗?”阿洛伊斯看向夏尔,脸上带着戏剧性的赞叹的表情,“一半就像凡多姆海威伯爵一样,奢侈华丽,参加着舞会,吃着蛋糕,喝着红酒,还每天看着老鼠和猴子们表演节目。而另一半……”他的表情突然阴沉下来,“就像臭水沟里生活的老鼠,抢夺着你们随手扔掉的腐烂的蛋糕,还随时会被一脚踩死!”
“我以前也过着老鼠一样的生活,直到遇到了……仁慈的父亲大人,哈哈哈,没错,仁慈的父亲大人,从此我过上了连老鼠都不如的生活!你们知道那个恶心变态的老头对我做了什么吗?”他挑了挑眉,“哦,你们当然不关心,你们只要知道最后是我把他弄死的就行了。”
塞巴斯蒂安面无表情,“你既然以托兰西家的少爷自居,杀掉了托兰西伯爵,取代了他的位置,为何又还要做这种自取灭忙的事?”
“因为你们……才是这座城市的毒瘤!”少年瞪向夏尔,冰蓝的眼中满是仇恨与厌恶,“你们……才是这个城市的垃圾,才应该被剁成渣子被冲进肮脏的下水道!凭什么你们可以高高在上,我们却要被人践踏,都是这个社会的错,否则卢卡也不会……”
塞巴斯蒂安勾起嘴角,“你把这些这样告诉我们真的好吗?”
“没关系了……”阿洛伊斯微笑,“你们都是我的画布,当然执事先生就算了,我会在夏尔·凡多姆海威伯爵的脸上涂上这个世界上最鲜艳的色彩,将你打扮得比现在更加璀璨。”
阿洛伊斯伸手想从身上掏出了什么,就在这时“砰”地一声枪声响起,阿洛伊斯的动作凝住了,他低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的伤口,鲜血涌出瞬间染红了一大片。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会帮助我的吗?”他喃喃地说着什么,手中的百合掉落在地上,紧接着他的身体也倒了下去。
夏尔收起了枪,“真是个可怜的人。”虽然这样说着,但他的眼里除了蔑视与被冒犯的恼怒之外看不出一点同情的情绪。
“也是呢,主人的一切衣食住行都由在下来打理,怎么可能交给其他人打扮呢?”
“真是哪里都能遇到你们呢!”
高处突然传来声音,红色的死神一个起落降到了地面。
“Hello~”格雷尔冲着恶魔执事与他的主人招了招手,“啊呀,真是意外之喜,这次回收的灵魂居然与要调查的事件有关呢!”他翻开手里的死亡回收名单,“我看看……本名是吉姆·马肯,这一点都不像主角的名字,嘛……算了,反正已经死了。”
“咦?我还以为要回收的应该是坐在马车里那一个呢。”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
“葬仪屋!”
“正是小生……”
“马车里的那个家伙还没死呢,快点办完事吧,”格雷尔走到躺在血泊里的少年面前“这个小鬼稍微有点奇怪……”声音戛然而止,格雷尔恼怒地撇起嘴角,“灵魂……没有了。”
几人闻言都看了过来。
格雷尔则看向了塞巴斯蒂安。
“干嘛这样看着在下,在下可是说过……我很挑食的,不过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没有了灵魂……”
“喂,你做什么?”
格雷尔回过头,才发现葬仪屋走了过来,还捡起了地上已经染了血的白百合。他将花朵放在鼻尖处轻轻嗅了嗅,然后这朵花被葬仪屋随手丢掉,还被一脚碾了过去,“真是臭不可闻……”葬仪屋说这句话时声音很轻,有些冰冷,听起来跟平时刻意装出来的诡异调调完全不同,但是格雷尔看不见他的表情。
格雷尔叹了口气,“你们怎么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杀了他呢?”
“不合理的灵异事件没有必要上报给女王,我只要知道这个连环杀手是谁就行了。”
格雷尔不满地嗤了一声,“真是不懂事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