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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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忆峥嵘少年风流时 立誓言将军效忠日
慕泠惊诧地抬眼望着舅舅，洛阳子苦笑一下道：“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干的傻事也不少！那时候少年情窦初开，又是世家子弟，京都里都传着’偏偏风流洛家郎’的歌谣，呀，那时候摇着玉骨扇，画两株清竹，自以为倜傥风流得不了了。太后，就是姐姐看不惯我这招摇过街的派头，非说我是逞了洛府的名头，其实自己算不了什么。我气她不过，便下了个赌注，赌我们谁能用诗文曲赋打动当时京都第一美人。”
慕泠听得十分有趣，转过头来问道：“谁是第一美人啊？”
洛阳子扑哧一笑道：“你可千万别跟宛如说，她以为是自己呢。其实那时候我们认为的第一美人是兵部尚书张云安的次女，张若曦。”
“噢，是她啊。”慕泠眼前浮现那个柔弱惹人爱怜的贞王妃模样，“确实是倾城之貌。”
“若曦不仅美貌动人，更是极富才情，画得一手好画，写得一手好诗，并且传言很多贵公子为了追求她，写了很多诗歌从张家府邸后门塞进去，求佳人一顾。那时候姐姐和宛如一样，都还成天沉迷在骑马打猎，没个姑娘像呢。那时候洛家已经跟先皇定下了婚约，父亲愁得很，觉得她怎么为人妇，所以成天拿若曦举例子，叫我们都劝慰劝慰她改邪归正。”洛阳子理了理慕泠散落四处的情丝，接着道，“说多了，洛宓总是撇撇嘴道比起骑马打猎来，扮个柔弱似柳算不得什么，后来又跟我斗嘴斗上了，便大家各自写了一首风骚得不行的诗，找小厮送过去，也凑了那热闹。”
慕泠想起早年跟瑞嵩装成破落公子，跑到宁国公府上看阮儿的事情，不禁扑哧一笑。
“结果，”洛阳子揉了揉打结的眉头，“过了十日，居然若曦给她和了一首诗，两人一来二去的，居然对上了，可是她一直是用的我的名义跟若曦你来我往……再然后，她居然将那枚梅花镶玉金簪送给了若曦，让父亲给我去提亲……”洛阳子叹了一口气，“于是我一气之下跑到边疆去从军了，这门亲事也不了了之。等我从边疆回来，张若曦已经嫁到贞王府去了。”
“舅舅真是多情反被无情误。”慕泠扬了扬嘴角。
“哈哈，是啊。那段年少时光而今想来，仿佛昨日。很多事情，而今想来历历在目，似乎前日刚兵谏，你刚出生，再看看你，仿似又一个当年洛宓。一晃我就老了。”洛阳子又给慕泠掖了掖被子，“有的时候，我不明白自己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初想要的东西是否得到了。”
慕泠好奇地问道：“你想要什么呢？”
洛阳子扬起嘴角道：“深爱之人。”
“难道舅舅跟护国公夫人不是琴瑟合鸣吗？”慕泠将头往洛阳子颈窝里靠了一靠。
“她很好，也很像那个人，只不过不是。”洛阳子淡淡道，“因为我已经不是十六岁的我，所以很难再去重现那个时候心里的悸动。而她现在也并不是十八岁的她，那一霎那的独自芳华，已经掩埋在历史之中。”
“那人，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慕泠心中一痛。
“我不知道，”洛阳子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反而觉得她离我越来越远……似乎，再也不需要我的保护。”
“我恨她。”慕泠仰起脸来，“她一直在控制着我，无论是朝政，还是……沈庭筠的事，如果不是她，卿思也许不会死，我会想办法救他，朕是皇上，朕能左右人的生死，对不对！”
“她也是为了你好。”洛阳子见慕泠情绪有些激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个重情的孩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必你也清楚沈侍郎是怎么也不可能让他活下来的。”
“舅舅，我害怕。”慕泠揪紧洛阳子的衣襟，泪汪汪地望着他道，“我们可不可以不回宫？永远待在外面，我不想回到母后的控制之下。”
洛阳子心中一揪，将她紧紧揽在怀中，嘴唇轻轻触着她的鬓发道：“坚强起来，泠儿，我会一直支持着你走下去的。”
“舅舅会永远保护着我？”慕泠嚅嗫道。
“是，我会永远保护着你，效忠于你，”洛阳子郑重地发誓道，“以我的剑起誓，至死不渝。”
怀抱中那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嘴角抹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王月婆觉得冷夫人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心情也愈发开朗，大感自己做月婆的手艺更为精湛了不少，冷老爷也肯花钱，买了各种上好的药材补品给夫人补身子，不出一个月，那尖尖的小脸上多了几分血色，黑眼圈也渐渐消散。
王月婆什么都好，就是喜好点八卦，冷老爷家既无几房太太，又没什么客人走动，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可挖掘的八卦。而府里的丫鬟大多是沿着运河一路新买来的，对冷家丝毫不了解，冷夫人来龙去脉也闹不清。唯一与冷老爷贴近的陈管家，看上去更不太像个管家，管起下人来畏手畏脚的，一些凶点的丫鬟都能朝着他嚷嚷。而看上去大家闺秀的冷夫人，居然都没从娘家带来一个贴身丫鬟！
就是这么多闹不清，成了王月婆心里最大的八卦。她就自个琢磨着，感情这两人是私奔出来的？但是冷夫人哥哥去世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按说她与娘家还是有联系的，对了，他们还提到孩子也在老家抚养着。更何况这两人非富即贵，家产万贯，想必是做南北货的行家。但这冷老爷除了在家看看书外，也未曾见他出门过半步，也未曾有商贾客人上门拜访，更不用提他对扬州市面上的时鲜货一无所知。为人的气质，特别规矩的起居作息，根本不像一个商人。
还有这冷夫人更为奇怪，女孩家家的，居然梳妆台上连块胭脂水粉都没有，帮她去买一些的时候，居然连哪种都说不清楚。那日伺候她穿襦裙，居然在铜镜前照了足足一炷香时间，连外头的罩裙怎么穿戴也不知道。每日靠在床榻上看书看得很起劲，能起床之后，居然一日拿了老爷的剑舞了起来，有模有样的，让王月婆十分起疑。
再则，老爷跟夫人一望便是感情笃深，却又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王月婆琢磨了很久，少了些什么呢，两人也整天腻在一块说话，老爷件件事情都交代安排地体贴周到，什么好东西都献给夫人，倒不像个北方男人当家作主的样子，夫人和颜悦色的，却眉眼里多了一份不威而怒。难道是老爷倒插门到夫人家？
在与府里三个丫鬟前后八卦了两个多月无果后，王月婆决定去找夫人套套话，在炖了人参鸡汤之后，她便端着热腾腾的鸡汤，往夫人房里去了。
从厨房到夫人厢房要穿过一个花廊，大晚上的，丫鬟们居然还未点上灯，实在不像话得很，陈总管也不管管，王月婆一面腹诽着，一面凑着月光往里面走着。
忽的觉着一黑衣男子在园中一闪，尚未喊出声来，便觉背后刀光一道，眼前一黑昏死过去。断气前一秒，王月婆觉得很是满足，原来老爷夫人是遭江湖追杀而逃难的。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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