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戚]过路人》烟霞

3、第3章

　　第3章

　　戚少商不知为何他现在会在自己租的小屋中同顾惜朝喝酒。

　　就如他不知为何每次面对顾惜朝就不自禁地想要逃离。

　　方才的打斗，其实重伤未复的顾惜朝并不是对手，可是当剑尖指向那人时，他竟下不了手。

　　谁能想到戚少商对顾惜朝是下不了手的！

　　顾惜朝锐利的目光好似要穿透戚少商的心思，他笑了，笑得有些狡黠：“大当家，你终也是对惜朝下不了狠手。”

　　“顾惜朝……”戚少商念着那人的名字，心中有几分怅然。如若没有那一场千里追杀，如果没有那一次背叛，如果旗亭酒肆只是单纯的知己相识，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他一杯一杯地喝酒，终究想不出答案。既然想不出答案，他便也不勉强，抛开了心中繁思，一心一意地喝酒。

　　酒是江南本地的小酒，离北国的烈酒差得远。可他怎么就觉得自己已微醺了呢？否则怎么会觉得就这样一直与顾惜朝共饮下去，不再顾虑其他，也不错呢？否则怎么会感到这个平日里阴险狠毒的男人此刻略略的狡黠竟有些可爱？

　　他一定是喝醉了。

　　不过，想到要用可爱来形容顾惜朝，戚少商不禁笑了。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的笑，有些恍神。似乎很久很久，戚少商都不再对自己笑过了。

　　戚少商每每笑起来，脸上总会有两个小小的酒窝，明亮得耀眼。看过一次，就一辈子都忘不掉。

　　这个人是他一生的劫数。

　　顾惜朝不想再顾及所有的事，他看的是戚少商，想的也是戚少商，他不要那些过往阻隔在他与戚少商之间，他只想倾身去吻那两瓣在酒水的润泽下美丽诱人的薄唇。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而后他发现其实他要的更多，于是他不等惊愕的戚少商做出反应便贴上去。

　　他听不到身下的人在说什么，他只感到对方在挣扎，他顾惜朝从来都是极清醒的，可惟独此刻，他不能抑制地想与这个身躯纠缠在一起，那样地义无反顾，不余一丝缝隙。

　　他们好像都忘记了彼此拥有不俗的武功，戚少商没有用内力震开顾惜朝，顾惜朝亦没有用招式制住戚少商。

　　顾惜朝狠狠地啃噬着身下人修长的脖颈，咬破了血肉，渗出血来，就好像他要将对方深深地刻进自己的骨血中才作罢。

　　“嗯！”剧烈的痛感让戚少商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看到顾惜朝的做为，他是真的很想一掌打过去，可是看到顾惜朝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他居然不忍心！戚少商，你居然不忍心，你是醉到糊涂了吧！可是他竟是真的——不忍心。

　　顾惜朝的力道慢慢缓和下来，还有一点点的痛，可也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渐渐流入他的心中，竟让他感到浑身都火热起来了。

　　这种感觉让戚少商无措，却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就好像——他一直渴望着。

　　他听得见顾惜朝的心跳，微微有些加快，与自己的心跳重合在一起，让他几乎有种永恒的错觉。

　　顾惜朝趁戚少商愣神，同他十指交握，，表情认真。

　　顾惜朝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很难相信这句话是从顾惜朝口中道出，但他现在是真的想握住眼前这个男子的手，紧紧握住，再不放开，一直到老。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明亮坚定的目光，竟觉得舍不得转开眼。

　　罢了罢了，今天戚少商不是戚少商，顾惜朝不是顾惜朝。他们只是两个孤独而互相慰藉的少年。

　　他们只有现在，没有未来。

　　梦中醒来，他们便还是两个偶然相遇的过路人。

　　所以且让他醉生梦死一回吧。

　　戚少商缓缓合上眼，放松了力道，任由顾惜朝在他身上动作。

　　烛影摇曳，照亮了彼此迷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