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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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江南的景总是淡的。
小桥流水、青砖绿瓦仿佛都由淡墨一笔笔勾勒，散着书卷的芬芳。而那个立在一弯小小桥中的人，一身青衣。他的青衣融在江南的景致中，好似也由墨渲染而成，在清清淡淡的景中毫不突兀。一眼望去，似乎只有那个人是清晰的，其他的景、其他的物都只是寥寥几笔落在宣纸上的墨，化开了便模糊了，陪衬而已。
青衣卷发，绝世风华。
戚少商就立在岸边，看见那人绝傲的身影。他久久地站立着，不曾动过一分一毫，就好像已经在那里站了千万年之久，就好像时间与空间都已经停滞。
见到顾惜朝，他并不惊讶。似乎无论他避到哪里，顾惜朝都能寻到。
其实神龙大捕头与一个疯子本该再无交集。
但是戚少商与顾惜朝的纠缠好象注定永无休止。
其实戚少商不做亏心事，本不该千里迢迢躲到江南来。
但是戚少商在面对顾惜朝灼热的眼神时，仍是忍不住落荒而逃。
“大当家可让惜朝好找。”青衣的人影转身向戚少商行来。
于是戚少商就看清了那人如昔夺目的模样，甚至连自信骄傲的眉眼都一如既往。他笑得柔和，目光至始至终落在戚少商身上。
“顾惜朝，”念出那人的名字，戚少商还是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但他很快回复过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该说的惜朝上次已说过，大当家心里自然明白此时惜朝所思所想。”顾惜朝步步逼近，唇角带笑，却是有了几分讽意，“大当家便不曾想过么？那又为何宁愿躲着我、避着我，却也不对我动手？”
戚少商只是沉默，他从不试图对事实狡辩，而顾惜朝说的的确是事实。
细细地端详着戚少商的举动，顾惜朝收敛了笑意，叹息一声。这声叹息很轻，好象不欲人知晓他心里的无奈，但假若不叹出，胸中的郁结又无法释放。
“其实过去的那些，我已经不在乎了。”他对这朝廷已经失透了望，此生此世他只愿与在乎的人一起相伴到老。从前，是他错待了晚晴，这次，他决不会再错过，“大当家，你仍是忘不掉？”
戚少商紧了紧拳头，依旧沉默以对。
对于功名、对于利禄，顾惜朝可以不在乎了，可那些事、那些人，戚少商怎能忘却！？不是他不够豁达，而是他不明白一个人要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对滥杀无辜、害死自己兄弟友人的仇人释怀？如果真能释怀，他戚少商是不是称得上没心没肺、冷血无情？
或许他与顾惜朝曾经真的有过那么一点莫名的情绪，或许顾惜朝此时此刻的确真心实意，或许自己心底甚至也存在过一瞬间的心动，但——他与顾惜朝又怎么可能？
除去旗亭酒肆弹琴论剑一夜，他们只是仇敌；而舍去了千里追杀的仇恨，他们只是彼此的过客。
他们注定只是过客。
戚少商不愿再面对顾惜朝。
他怕自己会动摇，他怕自己会辜负了那些用一颗真心待他、甘愿为他而死的人们，他也害怕这是又一场顾惜朝看似真心的算计。
所以戚少商不愿再面对顾惜朝。
所以戚少商就欲离开。
一把剑横在他面前。
那是顾惜朝的剑。剑很普通，却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
——一如眼前这个青衣的男子。
“大当家，陪惜朝小酌几杯也不可么？”顾惜朝轻笑。
戚少商总是在逃避，而他顾惜朝偏要戚少商无路可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