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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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小少年
道长挡着风说：“小扇，这妖怪估计没有你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们要先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狂风中夹杂着细雨。
“道长，我没法控风。”
“看来这妖兽很会蛊惑人心啊！小扇，你年纪小，更要当心。”
珊珊不知道跟道长在风雨里走了多久，走得她很累了，就在她想打个瞌睡时，闭了下眼睛后再睁眼，身边却没有道长的身影了。这将她惊得睡意全无，不得不打起十足的精神。
“道长，道长……”好在身边的风雨都停了，她不必再迎风行走。
她想找到道长，但此时的天的确已经暗了，她踩着泥泞的道路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准确来说，是牛的一声咆哮，比之前野牛群的暴走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循着声音走去，又听天空一阵乍响，此乍响不是雷声，而是天上竟出现了许多天兵天将，是天将们发出来的讨伐声。她虽不曾见过天人，却也听道长说过，在古籍里见过。这里，怎么会有仙人呢？
出于谨慎，她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她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被天兵押着，男子背对着她，她并没能好好的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只见那人身上白衣染着鲜血。珊珊听见他对玉帝说：“放了我七弟。”
天边那极具威严的人估计就是玉皇大帝，玉帝说了什么，珊珊想仔细去听，却听得不甚清楚，但她能够肯定玉帝的话绝对激怒了男子。原本男子的手足都被铁链绑着，但男子发了怒，发出了一声咆哮，正是牛的咆哮声，珊珊猜想这人该不是什么牛精吧！
男子身上的铁链尽数被他折断了，这力气估计这世上也没谁了，这令玉帝有些心慌。
正当男子打退身边的天兵，说了句“放我七弟回山”，要上去对玉帝动手时，玉帝身边的太上老君赶忙相劝，“魔王且慢，你是白牛，在佛教中，你原是最适合修佛的人选，若你用心修佛，绝对能够成佛，怎么也比你在积雷山当个魔王当个妖怪要好啊！你七弟，佛祖未伤他命，只要他诚心改过，日后定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太上老君好话说尽，却只换来那人一句：“在我们那，自由高于生命，高于名声，高于一切……”
白衣男子飞身上前正要对太上老君动手，太上老君赶忙又道：“魔王且慢，你若就此动手，可曾想过积雷山上牛族的下场？你七弟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如此，你还要对玉帝下手吗？”
男子一听，突然不再莽撞的动手了，太上老君大大地舒了口气。男子刚一松懈下来，天边突然金光闪闪，珊珊抬头惊讶到竟然是佛祖来了。
天上的神仙虽然她都叫不出名，但佛祖她不会认不出来，除了几位大仙和男子，其余人基本都跪在佛祖面前。
佛祖是为了男子而来，道：“一鸣，你一出生，我佛便看着你了，你是天生白牛，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只要你归心净土，佛乘不在话下。”
珊珊学过佛，明白在佛教中，白牛的等级甚至要高出菩萨许多。[1] 这牛精若真能修得佛乘，那么当妖怪便真可惜了。
这么好的机会，佛祖都亲自来请了，珊珊想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但令珊珊傻眼的是，男子竟然拒绝了。
男子拒绝地干脆，手掌握拳，毫不客气地说：“我不愿修佛。”
珊珊想他是不是脑子坏了才这么说，在她的国家，人人修佛，若真能修成佛乘，那真是夜里都能乐醒。在珊珊看来，成仙和成佛的最终目的是一样的，她估计成不了佛，便只能听道长的，在修仙之路上努努力。
佛祖吃了闭门羹，这后果想来是很严重的。太上老君考虑到天庭和灵山的面子，朗声诉说着白衣男子所犯之过错，过错无非是目无法纪，扰乱天庭秩序，甚至想对众仙卿动手，惩罚是接受雷刑一百道。
雷刑一百道，珊珊想这是否太过分了些。但她出身王宫，很能够明白若有人擅自闯入王宫要对她阿爹动手的话，她的阿爹也不会对这样的刺客心慈手软，没打死他已然是好的了。
一道雷刑落下来，珊珊完全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第一次离雷这么近。近的好像雷就要劈到她身上。雷声炸响，珊珊不得不捂住耳朵，否则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要坏了。
她想看清楚，但雷落下来时，她又只能本能地闭眼。太可怕了，但这男子是不怕的么，竟然始终一声不吭。
此乃天雷，比普通的雷要可怕一百倍。
因为男子始终不吭声，珊珊渐渐有种这雷并没有那么吓人的感觉，索性睁开眼睛看，看他被绑在降妖柱上强忍着受了那一百道刑罚。
珊珊想，若她有能力的话，她会救他的。按他的话来说，他与天庭作对，无非是因为要救自己的七弟。救自己的弟弟，这何错之有呢？
雷刑结束，天将们将男子松绑轻轻一推，他便跌下云端，珊珊救人心切，想都没想便跳了下去。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在地面上，竟然是在云端。她刚才看天庭发落男子看的太过入神，竟没注意到他们原来身处云端。当时的玉帝是站在高高的玉阶上，方才给她一种玉帝在空中，她在地面上的错误感觉。
但是她明明记得自己是站在地面上的一棵大柞树后面，怎么会出现在云端呢？
而现在想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她不会飞行，这样下去估计两人都会摔死的，她施了法使自己靠近了男子。看他昏迷过去，她想自己若是将他唤醒，是否他们就都能够得救，这可是佛祖都想请去修佛的妖怪，应该没这么简单。
珊珊想着，身子已经靠近了男子，手指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珊珊看清了对方的脸，发现他不过二十几的模样，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了十岁左右，但她明白大多数妖怪都有驻颜之能，他的实际年龄应该要比外貌大上许多。
对方流了太多的血，珊珊担心他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赶忙从口袋里拿出道长炼制的救命药喂他服下，喂了一颗不够又喂了好几颗，她的动作尽可能轻柔，就像她和道长一路上治疗伤员一样。
整个西牛贺州，不仅罗刹国有战事，其他国家也有，强大的国家始终想着吞并稍弱于自己的国家，这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可战争是战争，两国的老百姓都是无辜的，一路上她跟着道长救过许多无辜的百姓。道长说，修仙的最终目的还是造福于民，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吃下丹药不久，男子醒了。
珊珊惊诧于他有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男子惊诧于身上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小少年。
“你是……”
“大哥哥，我们在云端，我知道你受了伤，但我们能否平安落地后再说？我叫苏小扇。”珊珊在民间待久了，很明白该说什么才能够活的久。
白衣男子蹙了蹙眉头，却仍是反应迅速地抓起珊珊的肩膀带她飞下云端。
珊珊的肩膀被抓的生疼，心想果然牛都是简单粗暴的，不对，是大多数妖怪都是简单粗暴的，好在自己当年没有真的收养那头受伤严重被士兵关在笼子里的大黄牛。
那年她的个头那么小，大黄牛的个头那么大，虽然牛是食草动物，但难保她不会在养牛的过程中受伤，况且一国公主养一头牛说出去也不好听。
当年她人小，没想那么多，方才会想养那头牛。
男子抓她的力道控制地很好，虽然令她感觉有些疼，却并未伤她分毫。
“多谢大哥哥。”她平安落地后抱拳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珊珊自剪了长发，只留了一小截短发绑在脑后，这些年在山间修炼晒黑了一些，性格又不拘小节，其他人都当她是男孩子看，是个长相秀气的小少年。
珊珊看他双手抱臂，显然对她有所警惕，谁让她会突然出现在云端，还刚好在他身边，她谨慎地说：“大哥哥，这里估计是一个幻境，你我都身陷幻境之中。”
受了一百道雷刑，现在还能站得稳，珊珊佩服他的同时，也明白自己一旦说错话，说不定随时会被弄死。而身处幻境的说法是有依据的，否则她怎么会突然在天宫，后又飞落云端，若不是幻境。这说不通，至少在常理上说不通。
“大哥哥，你真的是妖怪吗？”她抬头瞄了他一眼，是为了看他的表情。
“幻境中的情况，你难道没看见没听见吗？”
珊珊不擅长说谎，“其实是看见了一部分的，但是离的远的就没有听清楚。”如玉帝的一些话，她就没有听见。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个自幼修持的小道士，原是与一老道长同行，却在幻境中分开迷失了方向，找不到道长了。”
［1］. 在《法华经》里就有记载羊车、鹿车、牛车三种，分别代表小乘、中乘、大乘，这些都属于权乘，引申而来的“权乘菩萨”也就是三贤十圣之前阶位的菩萨。而大白牛车代表佛乘，由于是唯一之法，故又被称为“一佛乘”、“一乘”。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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