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频文里登基为王（快穿）》人间乐

74、晨光熹微，天已破晓

　　鲜血和尸体铺满了街道。偌大的京城里，竟找不出一块干净的落脚之地。从丰府到角斗场不过十里的距离，丰年安却走了近一夜。

　　就在角斗场前最后一个拐角处，他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

　　丰年安下意识地撇过前方的角斗场。在发现它大门敞开，血痕从门口一路延伸到巷内后，他心下一紧。

　　地牢被打开了？轩儿不会出事了吧？

　　他脚步一转，不由得往巷道内的黑暗中看去。

　　角落中蹲有一浑身是血的魔族，他一手揽着半具女尸，一手拽着一块还在跳动的心脏。他低着头，如同饿死鬼投胎般，疯狂地撕扯着手上的肉块。

　　见此，丰年安的心跳得更快了。他呼吸一窒，无意识地搂紧了乔文璇，“不会的……不会的，那死去的魔族一定不会是轩儿。”

　　他一边祈求着上天的垂怜，一边闭着眼，试探性地向那魔族靠去。他第一次如此的懦弱，甚至害怕到连看那具女尸的勇气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他才鼓起勇气。他偷偷睁开一条细缝，借着天边的月色，一点一点地向那尸体看去。

　　不是轩儿，好险。

　　还没等他松上一口气，丰年安便不小心看到了那位还活着的魔族。到底是斗了一辈子的老对手，因而他只消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他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一大步，继而高声质问道，“葛斌武？”

　　只见，红褐色的鲜血覆满了葛斌武的整张脸，而他嘴角还带着几丝血肉。伤他的魔族似乎恨极了他，以至于数道狰狞的爪印横在他胸前。破碎的衣服下，血肉外翻，露出里面粗壮的筋肉。

　　随着他的呼吸和吞咽，猩红的血肉正不断的跳动。

　　在丰年安看来，以对方这个心脏都被掏出来的伤势，他能活着都只能算是运气好。一是因为本身就是高等魔族，愈合速度快，二是因为他身边刚好有新鲜血肉补充，让他能苟延残喘，等到他救援。

　　在整个魔族大难当前，他们之间的私怨根本不值一提。为了防止魔族彻底失控，他怎么说都不能对高等魔族见死不救。

　　然而，还没等丰年安做出什么救助的动作，葛斌武率先停下了啃噬的动作。他抬起头，眯着眼向巷口望去。

　　“原来是你啊，丰年安，”他放松下身子，懒懒散散地靠在墙上，“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倒也不错。”

　　直到此时，丰年安这才彻底看清巷内的场景。对方根本不是在吃女尸身上的肉块，而是在撕咬他心脏上的血管！

　　自对方被剥去官职后，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没想到再一见面，他的老对手居然正在自-残？

　　“你不要命了吗？你就算再饿，再发疯，也不能啃自己的心脏！”丰年安没来得及去思考对方神神叨叨的话语，他一把掰开葛斌武的手，拼了命地把那还在跳动的心脏往洞里塞，“高等魔族虽然皮糙肉厚，比那些普通的魔族难死一些，但不代表不会死！”

　　或许是因为自知将死，面对和他做对了一辈子的老伙计，葛斌武难得的有了好语气。他极力扯起嘴角，继而扬起一抹笑道，“晖儿死了，她也走了，我该去陪他们了。帮帮我，丰年安。”

　　丰年安手一抖，那心脏就立即胸腔中掉了出来。

　　他看出对方已心存死志，但唯独这个忙他不能帮。高等魔族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镇压魔族诅咒的祭祀中，而不是浪费在一场血脉暴动中。

　　他避开那渴求的目光，再次抓起对方的心脏往里面怼去。他扭过头，咬牙拒绝道，“不可能，我是不会答应的。身为高等魔族，你不要忘记自己身上的责任。”

　　“丰年安，你和我斗了一辈子，却从没赢过我一次。看在这一次是我主动认输的份上，杀了我，”葛斌武搂着怀中的女尸，冲着自己一直看不惯的老对头祈求道，“我控制不住对血肉的渴求，所以只能靠你了！求你了，丰年安！杀了我！”

　　他那一向骄傲自大，从不低头的死敌，现在正哭着向他认输，还求他杀了他？

　　丰年安设想过无数次赢过葛斌武的感觉。如今梦寐以求的场景真正降临后，他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丰年安，杀了我！”

　　那恳求声还在继续，但丰年安只觉得茫然极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太奇怪了。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才让魔族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如潮水般的痛苦向他扑来，似是要将他溺死在这血海中。最后，还是锁骨处的疼痛唤回了他的神志。

　　丰年安最后看了一眼他熟悉的老对头，接着闭上眼应了一声好。在耳边虚弱的道谢声中，他抓着心脏的手指一个用力，便狠狠地捏碎了手中的血肉。

　　他表情冷淡地放下手中的碎肉，仿佛只不过是完成了一件普通的任务般。

　　“喊了这么久的死对头，今天终于成真了。这次终于是我赢了，我应该高兴才对！”丰年安将头轻轻抵在怀中妻子的头顶，接着边哭边笑道，“但文璇，为何我这么难过呢？”

　　对此，回应他的只有乔文璇吞咽血肉的声音。他改为双手抱住她，将她搂得更紧了。而后，他转过身，坚定不移地向角斗场地牢走去。

　　他和葛斌武不一样，他的妻女还在，所以他必须要活下去。

　　地牢中，丰星轩正合着眼，靠在墙上休息。

　　在她的周围，一群魔族如同被晾晒的衣服般，被锁链困在铁栏杆上，只留下一人宽的空隙。

　　每当有魔族即将挣脱锁链时，丰星轩便起身，扯断他们的手，接着往他们嘴里一塞。

　　除了最开始因为半魔人动乱而跑掉的囚徒外，她靠着用他们的血肉帮他们自给自足，勉强控制住了大多数的囚犯。

　　当丰年安找进来时，她正从自己的断臂上撕下一块血肉，并砸吧砸吧地咀嚼着。她用仅存的一只手举起还没吃完的手骨，冲着她爹招了招手。

　　“爹娘，你们终于来了，”她隔着她特意留出来的空隙，望着被死死地绑在一起的父母，表情轻松地说道，“挺好的，我也可以放心了。”

　　这熟悉的语气让丰年安的心猛地一跳。他真的太了解他女儿了，以至于他根本没办法劝自己放下心来。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跨步就想往牢房里面冲。

　　然而，就像他这个做父亲的能猜到女儿的想法一样，她这个做女儿的也对父亲的想法了如指掌。

　　牢房的铁锁虽然已被破坏，但牢房门依旧打不开。一圈又一圈的铁链绕过栏杆上的魔族，再将铁门捆得严严实实。

　　要想打开牢门，就必须揭开锁链。一旦揭开锁链，链子上绑着的所有魔族都会掉下来。所谓蚁多咬死大象，他那只剩一只手的女儿，又怎能坚持到他杀光其他魔族？

　　丰年安身体一颓，他终于意识到他已进退维谷。他颤抖着嗓子，声音嘶哑的问道，“轩儿？你要做什么？”

　　“父亲，魔族的皇是错的，”看着衰老得不成模样的父亲，丰星轩避开他的问题，转而叹息道，“魔族走错路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着释然，就仿佛已经看破魔族的结局，并因此别无所求了般。

　　“不会的！等陛下出来就好了！魔族会变好的！”丰年安再一次感受了窒息的痛苦，他用力抱着妻子，紧紧地贴着栏杆道，“轩儿，你再坚持一下！我和你娘都在等你！爹和你发誓，等陛下出来，爹一定死谏。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陛下下令禁止以同族为食。”

　　他盯着地上由鲜血绘成的图案，迟钝的大脑告诉他那是魔族主动献祭的祭文。

　　慌乱下，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他只知道他不能停下来，因为一旦让女儿找到机会开口，下一刻恐怕就是她的诀别。

　　他像是溺水的人般，疯狂地搜寻着海上的浮木。他胡乱的找了个理由，疯狂地重复道，“对！等到天亮！陛下说不定现在还在休息，所以没听到消息。只要等到天亮，一切都会变好的！轩儿，算爹求你了！就等一下！就当是为了你娘和我，求你了，轩儿！”

　　说到后面，丰年安早已口干舌燥，甚至再也找不到任何新词。但他依旧咬着牙，翻来覆去地重复着一些支离破碎的话语。

　　陛下为什么还没出现？

　　他不敢细想，只能祈求今日的太阳再晚一点出来。

　　然而，太阳东升西落不会因为他的愿望而改变。无论他如何苦苦哀求，天总有亮起来的时候。

　　晨光熹微，一缕微光透过高悬的窗户洒进地牢，照亮了底下的祭文。

　　恍惚中，丰年安听到他的珍宝笑着说道，“父亲，天亮了。可惜，陛下还是没有来呢。我已经等了太久了，现在我该去找我的星星了。”

　　对啊，天亮了。为何他们的皇还没有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可恶！没事吸了一下评论区，结果翻到了我的霸总留言！我的妈耶，把我的良心丢进榨汁机里榨油，都只能榨出七天的燃料吗？（万幸坚持到了小岚岚出差结束。）
　　但怎么说这也太不值钱了点吧！　　
　　而且效率还低。榨油之前的装-弹，就装了四天。
　　最后，偷偷问一句有没有想看的配角的番外。我看看我有没有漏的，有的话，我好现在开始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