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频文里登基为王（快穿）》人间乐

50、铤而走险，濒临疯魔

　　“我要进角斗场。”

　　几日不见，卫晨星的模样却变得大不相同。她仿佛是被什么抽去了一身傲骨般，脸上完全不见过去的肆意张扬，反而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以至于她翻过墙，落地之时，还因为双腿发软而踉跄了一番。

　　眼见着那道身影步履虚浮地走到她面前，归长虹下意识地猜测起对方的来意。

　　她还没来及布置，为何卫晨星就像是知道卫夜昙死了一般？难不成，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特殊的感应？

　　但无论如何，对她都是好事一场。毕竟，这个世上，只有尹其琛能杀卫夜昙。至于她？她不过是个弱小的人族罢了。

　　即使心中念头百转千回，归长虹的面上却仍像是完全不知情般。

　　她一边止住了守在一旁的元律的动作，一边笑得一脸无辜地说道，“角斗场是允许无罪的魔族自由进入的。所以小侯爷若是想的话，不用和下官说，直接走特殊通道处就可以了。”

　　说完，她便向一旁的茶壶处摸索。她取来茶杯，举起茶壶，慢悠悠地为杯中注上热茶。滚烫的热水四处飞溅，在她的手背处留下了大片大片的红痕。

　　然而，卫晨星只是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她似乎已经对周遭的事情不再关心，以至于一股迟钝感萦绕在她身边，让她不再像过去那般出手相助。

　　她越过冒着热气的水流，看向正在笨拙地沏着茶的人。她一字一顿地强调道，“不，我要的是挑战半魔人红。”

　　她的神态像是已经行走在疯狂的边缘，目光幽深且压抑。那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却好似隐藏着无数暗流。仿佛只等一个机会，它就会卷起惊涛骇浪，将所有人和她自己一同绞死。

　　归长虹在暗处拦住了元律帮忙的手，直接摸上了茶碗。可惜，受制于视力的原因，即使她再如何谨慎，还是有不少热水再次撒出。

　　在一波三折中，青瓷中的茶水早已所剩无几。她捧起茶杯，将它递到了对方面前：“小侯爷，请用。”

　　但直到她举到手臂开始发抖，仍没等到卫晨星接过她手中的杯盏。只见，她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似的，直挺挺地盯着前面，等待着一个准信。

　　久久僵持不下后，归长虹不得不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按照陛下的旨意，红只负责与戴罪者对战。”

　　戴罪者？

　　她的声音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般，惹得卫晨星突然五指张开，向守在归长虹身后一步处的元律抓去。她的动作快如疾风，不过一眨眼便袭上了他的脖颈。

　　随着她的动作，木桌轰然倒地。翻到的茶壶带着茶杯，一同砸到了归长虹身上。热水翻涌而出，将她整个手臂都烫红。

　　“唔”

　　在归长虹的闷哼声中，青瓷彻底掉落在地。溅射的碎瓷片划过归长虹的手腕，在其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血痕。即使如此，她的第一反应仍是冲着元律摇头，逼退了他所有的反抗的心思。

　　卫晨星破开元律胸腔，卡住了他的心脏。尽管出手伤人在先，但她看也没看手中濒临死亡的半魔人。

　　她低着头，用目光锁定着归长虹道，“那如果我杀了他呢？”

　　随着时间的流失，元律的眼前开始发黑。致命处被扼住的暴虐感，让他下意识想要反击回去。但他最后也只是压抑着身体的本能，耷拉着四肢，神色平静地看着他的王。

　　若非他的脸色早已因为失血而惨白，完全看不出他正受着折磨。他如一座没有感觉的玉雕般，听从着他的王指令，放松身体，任由体内生机一点点的流逝。

　　半魔人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活着过，所以他从不畏惧死亡。若这是王的意思，那么他就绝不会违背。这就是刀剑存在的意义，听从主人所有的指令，至死方休。

　　归长虹神色自若地理了理袖子，拍掉了衣襟上的水渍。她像是无意般拂过手臂，将卡在血肉中的碎瓷片压得更深。

　　做完这一切后，她这才摇头叹息道，“很遗憾，小侯爷。半魔人并不受律法保护，所以无论是谁杀了他，都不算犯罪。”

　　闻言，卫晨星一把甩开元律。她掐住归长虹的脖子，将她从椅子上扯起来。青筋从她手背暴-起，她的手指逐步收紧，直到让对方再也无法呼吸。

　　她厉声威胁道，“如果我伤了你呢？伤害朝廷官员，够了吗？”

　　归长虹的脸色因为缺氧而泛起青紫，但她脸上笑意不改。她费力地摇了摇头，动作轻柔地拍了拍对方的手，接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太像了！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她这个刽子手的模样，真的太像夜昙了。

　　卫晨星本就是吊着一口气来的，所以骤然走神下，她的手一抖，再也没了力气。

　　“咳咳咳”

　　失去了支撑后，归长虹无力的摔倒在地。她半俯着身，咳得撕心裂肺。随着无数血沫的涌出，以及呼吸的困难，她猜测她喉中的软骨应当被折断了。

　　借着喘息的时间，她思索起下一步该如何走。

　　看来，卫晨星已经误以为是尹其琛杀了卫夜昙了，所以她才想通过对归长空下手来报复对方。但要归长空对战一个高等魔族，是否为时尚早？

　　半晌后，归长虹终于有了决断。她捂着脖子，小口小口的喘着气，似是刚稍稍恢复了精力。

　　她沙哑着嗓子，轻声解释道，“也不行。根据新编的律法，魔族只有以下犯上才算犯法。很明显，下官的身份不足以让小侯爷获罪。”

　　再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她脸上的青紫色终于稍稍退去，余下些许红晕覆盖在她两颊。配合着她说话气弱的模样，倒显得她弱柔无依，仿佛是那掌中雀，只能任由主人支配。

　　“我可以用我的血做交换，这角斗场我非进不可。”

　　说着，卫晨星撇过头，避开了归长虹的模样。

　　她冷着脸，强硬地说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来自高等魔族自愿献出的血肉，可以帮助你身边这个半魔人净化血脉。至少能让他不要这么废物，连主人都保护不好。而且我保证，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魔族会愿意给一个半魔人血。”

　　顶着严重的伤势，强行说话的感觉并不好受。若刀刮过喉腔，每一次声带的震动，甚至是每一次呼吸都让她生疼。

　　即使归长虹极力忍耐，她仍是几乎无法说出话来，只能靠着些许气音来表达。但她不能停下，她必须把意思完整的传递给对方。她必须让她意识到，以她身份，她唯有伤害尹其琛，才能进入角斗场。

　　只有这样，在卫晨星犹豫的空档中，归长空活下来的机会才会更大。

　　归长虹似是难受极了。她一句一喘息，状似好心地提议道，“恕下官不能做主。但魔皇陛下或许有办法。毕竟，若小侯爷只是想和红切磋一番的话，想必魔皇应当是不会介意的。”

　　听闻尹其琛的名字，卫晨星眼睛一红。她下意识地向腰间摸去，在摸了一个空后，一股噬人的杀意带着阴冷的威压以她为圆心，横扫而过。

　　父亲说得太对了。她太弱又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所以什么都想护住，到头来却什么也护不住。

　　害死夜昙的是尹其琛，是魔族的制度，更是她这个软弱无能的姐姐。所有逼迫过夜昙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不，不是切磋。是生死之斗。”

　　就是这样，她早该放弃所谓的不伤同族的坚持了。如果她之前就开始吃同族的话，父亲又怎么能困住她？若是她没有被困在府邸之中的话，夜昙就根本不会死！

　　或者，再早一些。如果她在尹其琛出现时就杀了他……

　　注意到对方失态后的收敛，归长虹掩下了内心的算计。

　　还不够，卫晨星还需要更疯一些。

　　想着，她轻咳着说道，“那只能恕下官更无能为力了。按照角斗场的规矩，只有罪行严重的囚犯之间才允许生死斗。”

　　那状似平淡的声音如火上浇油，终于烧断了卫晨星最后的理智。只见她右手成爪，眼也不眨地从左臂上撕下一块肉。

　　“必须是囚犯吗？我明白了。这是谢礼。”

　　她随手一抛，便将那肉块丢到了翻倒的桌上，接着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然而，元律完全没有被所谓的变强所诱惑，他全身心都放在了归长虹身上。甚至于，他连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都不曾放在心上。

　　他目光克制地扫过归长虹的脸，而后虚扶着她坐回原位。他跪在椅子边，一边小心翼翼地替她拣去衣上的茶叶，一边轻声祈求：“王，求您给奴一个进角斗场的机会。奴必将胜利为您带来。”

　　待到卫晨星身影彻底消失后，归长虹终于松开一直压在脖子上的手，露出了其下宛若完好无损的肌肤。

　　她眺望着远方，笑得意味深长：“你会进去的，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