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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石康年道:「我自幼漂洋過海,從未見過這樣的風,從早到晚吹,並只朝上刮不朝下刮的。以每小時走三、五千里的速度計算,我們走了三日夜,若沿着舊路的方向吹的話,只差兩天的航程就會回到故鄉了。現在被這風吹的不知道是何方向,不如下船問問這島上的居民是何地理吧。」話剛說完,正要下船,忽見幾名男子從山腳轉彎處如飛似地走來,晃眼走到眾人面前。
      其中一名頭束冠帽、衣着更顯華麗的眉清目秀男子高聲叫道:「諸位大爺,請行行好心,救了我們回國,我們在這兒遇上海盜,被洗劫扣押船隻,好不容易被放過,再不離開,到時又被海盜捉住,就不能逃掉了。」
      石康年聞言吃了一驚道:「什麼?這兒有海盜?是不是真的?」
      男子道:「我絶沒有騙你,剛才因為海盜的阿頭不在,他們只顧搜掠貨物才沒有理會我們逃走,但只怕他們隨後趕來捉人就危險了。」
      石夫人不忍見那些人慌張的樣子,便道:「相公,你讓他們上船再慢慢講吧。」
      石康年點點頭,讓水手接了這幾人上船。
      才要追問時,石耀光眼尖地瞄到山腳邊有幾個手持大刀的漢子向這邊走來,忙對石康年叫道:「爹,真有海盜跟來,快命水手開船。」
      早有水手聽到石耀光的話把船開出,當他們的船隻駛出海中時,剛好看見海盜走到之前泊船的地方,望空胡亂揮刀。
      眼見險險避過這場災禍的石康年不禁吁了口氣,然後對束着冠帽的男子問道:「你們是誰?怎會來到這賊窩被洗劫?」
      男子正要答言,忽然看見水靜和劉俐兩位站在後面,各具特色、如鶴立雞群、長得天仙化人一樣美麗的少女,情不自禁地呆呆望着。
      劉俐雖然自小被人們驚艷的目光看慣、但仍不適應這人貪婪的眼神,便道:「我還要回房造衫,先告退了。」
      水靜也被這人不禮貌目光弄得有點兒愠怒,扳起俏臉道:「我也想跟表姐回房,你們慢慢談。」語罷便同劉俐離開。
      男子這才收回驚艷的目光,施了一禮道:「在下姓苗名偉邦,乃三苗國世子並外交使節。因為海盜為禍甚烈,為想一舉殲滅海盜根據地即剛才島嶼雲台島,所以出使鄰近雲台島的二個國家,邀請勾月國和虹橋國的使臣來敝國商討合力滅海盜的良策。回程時為想縮短路程,所以冒險俏俏地經雲台島直接回三苗國,怎料仍被海盜發現,扣押我們的船隻,我和三名臣子趁機逃走,多得你們搭救才免難,大恩大德不言謝,只好銘記在心。但雲台島在遠近幾個國家均知近月來出了海盜,船隻莫不避路而行,未知各位因何而駛上島上,又怎樣稱呼呢?」
      石康年答道:「原來你是三苗國世子又是使臣,真是失敬。我姓石,名康年,這是我的親人,分別是我兒子耀光、內子石夫人、堂妹劉夫人和兒甥水鑑清。我們本是一商船從中原出發往外洋經商,因為遇上風暴,由人魚國飄流到該島,這才湊巧與你們相遇,把你們救出,舉手之勞不必言謝。未知苗世子有何打算?」
      苗偉邦答道:「我失了船隻,只好勞煩石船主送我們一程,往三苗國一趟好嗎?」
      石康年答:「我正要補給糧食,就去三苗國也未嘗不可,不知距離這裡多遠和怎走法?」
      一旁其中一位臣子替苗偉邦答道:「三苗國離雲台島只數個時辰航程,只要向西行,看見白、灰、棕三色城池,就是三苗國了。」
      石康年點點頭,吩咐水手改向西方航行。
      苗偉邦又向他們打探那兩個絶色佳人的來歷。
      石耀光和水鑑清因他剛才過份的注視,本想敷衍了事,不直言相告。
      但劉夫人聽得他大讚其女兒容貎後高興起來,不設防地道:「她們都是十七歲,一個着湖水綠衫裙的名叫劉俐是我的女兒,另一個是石船主的表兒甥女穿粉紅色衫裙名叫水靜。」
      苗偉邦又問了問,知道兩人還未嫁人,但劉俐已經有心上人就是那個石船主的兒甥、豐神俊秀的男子。苗偉邦暗忖:「中原人物都長得這麼漂亮,可是劉俐已經有心儀之人,不易討好,看來我只好將目標轉向水靜了。」
      這時,石耀光問:「你為什麼要邀請兩個國家一同攻打海盜?難道雲台島上的海盜真的這麼多和難應付嗎?」
      苗偉邦回過神來道:「這層你們外邦人有所不知了。雲台島位於三苗個、勾月國和虹橋國中間,因為島上土地肚沃、四周海域水深多魚產、地勢易守難攻、景色幽美,所以一直為三個國家爭奪的領土。直到二百年前,由勾月國國皇為首與我國和虹橋國國君共同簽訂和約,約定雲台島利益歸三國共同擁有,三國國家居民平均居住島上並自由耕作和捕魚,由三國共同派出十數名士兵駐守島上維持秩序,這場爭島糾紛才告一段落。怎料兩月前雲台島突然出現數十名海盜,把駐守的士兵殺光,並威脅島上居民替他們工作,提供魚食和農作物。我們原本也不知曉此事,是因為月前有一艘遠處國家來的商船偶然駛去島中收購魚獲,由島上居民俏俏告知此事,央其代為求援,那商船趕緊離開,僥倖沒被海盜發現。所以我們三個國家才知曉海盜奪島的事。因為海盜有我們的國民作人質,且基於和約所議,於是敝國國王才派遣本人和幾名臣子出使勾月國和虹橋國,約其臣將到敝國商議破海盜之法。」
      苗偉邦的一席話使石耀光的疑團解開,正想回言時,恰巧石夫人走過來道:「我已經準備好午膳,請苗世子等不要嫌棄,辜且飽餐一頓。」
      苗偉邦道:「我正感饑餓難忍,多承石夫人招待賜飯,怎會嫌棄!」說着便同幾名臣子一起去用膳。
      席間,有兩麗人出現,真可謂『秀色可餐』,加上石夫人廚藝了得,使苗偉邦吃得十分盡興。
      可是頻頻被他盯看着的水靜卻無甚胃口,再者一旁石耀光欲言又止的偷望了自己幾眼,更令水靜食而不知其味。
      劉俐雖然也受苗偉邦的觀望,但因坐在水鑑清旁邊,只顧與水鑑清交談和夾餸,倒也沒受多大困擾。
      飯後,水靜匆匆地拉着劉俐回房,躲開苗偉邦,使苗偉邦感到沒趣。
      約過了三個多時辰,迎頭看見遠遠植滿青?的棕櫚樹中,隱隱約約現出一座由白色、灰色、棕色相間的寬闊城池。
      石康年便叫水手全速駛向該地收回處泊船。附近士兵見船來紛紛上前查問各人來歷,待見到苗世子和幾位臣子時,立即派人去備了轎子,又分出幾名士兵護送苗世子等人到皇宮去。
      於是苗偉邦辭別石康年等人,帶着臣子往皇宮去。
      之後,石康年也帶了兩名水手並兒子耀光和兒甥水鑑清往城池走去。他們經過一大片棕櫚樹林,看到那座三色城池兩側掛着一副聯匾,上寫着大大的金色字,『三才天地人,苗種稻麥芽』。
      水鑑清道:「據這副對聯看來,大概是這個國家名字的由來寫照。莫非這兒盛產稻米、大小麥和豆芽麼?」
      石康年道:「兒甥此話有點意思,而天地人則極言此地人才濟濟。」
      石耀光道:「我們何須在此猜測,進城一問自知分曉。」
      他們到了城池關口,又有兵役趕來盤查並細細搜身,然後才讓他們進城。
      「這些士兵竟然把我們當作賊人搜身,真是小題大作。」石耀光略有不滿道。
      石康年道:「此話不然。他們因為雲台島被海盜佔據,為怕海盜突然來犯,盤查往來之人也無可厚非。你們先不要閒逛,船上等着我們買糧回去,你們幫我運糧食吧。」
      石耀光和水鑑清同聲答應道:「好的。」
      他們在近城池的巿集買齊糧食,回到船上用過晚膳後,石康年正要命水手開船,但是見到船身周圍被當地士兵駕着幾艘小艇團團堵住,不能開船。於是便派水手上前打探。不久,水手回來道:「因為這兒快要派軍攻打雲台島,為怕打草驚蛇,所以凡停泊在這兒的船隻暫時不能出航,直到打完仗另行宣佈為止。」
      石康年聞言面色一豫道:「我們暫且在這裡耽擱幾天,相信戰事不會持久,希望很快就能開船。」言罷叫眾人回房去早些安歇。
      這晚,明月相照,晶、珠發出耀眼的光芒投射到水靜身上。
      夢到臨下凡前的情景,雖然看到自己在眾仙的開解下親口答應願諒火烘兒,但是心裡頭仍惋惜百年功行毀於一旦。然而細想起下凡後,火烘兒變成石耀光,自幼到大與她相處的經過,兩小無猜,感情頗好。這次他和堂哥費了若干氣力,把她治療好,恢復視力,水靜未嘗不感謝;而且自從石耀光幫忙在廟宇中將她從歹徒手上救下來後,她便對石耀光的英勇暗生好感。可是現在卻知道前世的石耀光是如何頑劣,這使她感到矛盾,只好冷着面孔避開他。
      就在水靜沈思之際,傳來敲門聲把她驚動,她開門一看,原來是劉俐,便笑道:「表姐,這麼早來找我嗎?」
      劉俐回以一笑道:「我見好自從頭一日把虎皮裁了綉了一邊後,就把這針線工夫放下,我那件背心也差不多弄好了。便來問妳吃完早點後,要不要來我處一同趕工?」
      水靜答道:「表姐,我不想做了,妳獨個兒把給堂哥的背心完成吧。」
      劉俐問道:「為什麼半途而廢?難道妳還生石表哥的氣?」
      水靜不答反問:「表姐,妳記得前生的事嗎?」
      劉俐點點頭。
      水靜便道:「既然如此,妳也應該知道若不是石耀光,即前世火烘兒欺侮妳,我們也不用被貶下凡。妳叫我怎能若無其事的替他造背心?」
      劉俐勸道:「雖然他欺侮過我,但這也是以的事,他亦誠懇地道了歉,妳也答應過既往不咎。而且要不是他,我也不會跟清哥,即是鏡彈仙人重聚,我們再前一世可是戀人呢。」
      水靜道:「如此說來,表姐和堂哥可算是因禍得福了。可是我與你們不同,我再前一世因親情涼薄、且無情緣牽掛,所以才毅然跟隨神仙修行了道,所以一旦百年功行付之流水,我怎會感到甘心!雖然我答應過願諒他,但可沒有承諾要討他歡喜。」
      劉俐道:「表妺妳這又何必!造件背心只是還過人情,說什麼討他歡喜。」
      水靜只是輕輕搖搖首。
      劉俐還待再勸,這時候房門又再次傳來敲門聲,之後房門被打開,劉夫人走進來道:「俐兒,表姪女,石夫人已經弄好早點,妳們快出來。」
      水靜首先走出房去。
      吃過早點後,水鑑清提議到三苗國城內觀光,並叫劉俐、石耀光和水靜同行。
      劉俐跟石耀光一口答應,但是水靜卻搖搖頭道:「堂哥,我要趕工造衫,我不跟去了。」
      劉俐雖然知道水靜才說過放棄造背心,這時又說要趕工,多半是推托之詞,但仍暗想或許她已經改變主意,不要讓她再轉變心思,於是便叫水鑑清不要勉強,讓水靜幹活意兒。
      石耀光見水靜不肯同行,略覺失望,但自己已答應了不便反口,只好無奈地與他們兩人一同離船到城中去。
      水靜略坐了些時,正待回房,忽然見石康年招呼着一位嬌艷娉婷的少女上船板,並道:「靜兒,妳在這裡真巧,讓我介紹妳與我的世兄徐元泰的獨生女徐茵茵認識,其實她上次也來過,不過那時候妳還未有機會見到她吧!」
      水靜頷首施禮,那少女徐茵茵訝道:「妳不是上次那個盲女嗎?什麼時候恢復視力?」
      水靜聽後面色微變,淡淡道:「我在幾日前得堂哥醫治才恢復視力,徐姑娘真好記性,不知別來無恙乎?」
      徐茵茵見到水靜那雙靈活明亮的大眼睛使整個人生色不少,益發美麗動人,不禁妒忌,便故意炫耀道:「我很好,今天剛好是我的生辰,我來邀請光哥去我船慶祝,順便多謝他上次送我的珍珠耳環。水姑娘,妳看我這副耳環漂亮嗎?」話完還用手托了托掛在耳垂的珍珠耳環。
      水靜聽見石耀光送禮物給其他女子,頓感難受,但基於禮貌,仍冷靜地回答:「這副耳環與妳很相襯,可是妳來得不巧,表哥和堂哥及表姐到了城中觀光去。」
      徐茵茵低叫道:「什麼!那我不作逗留了,石世叔,我要到城中找光哥,告辭了。」說完不等石康年回應便匆匆地下船。
      水靜這才沒精打彩地退回房內。
      水靜回到房中,拿出虎皮造的背心綉了幾針,又放低它發起呆來。
      經過劉俐的勸解後,她感到心情好了些,想起石耀光確實對她甚好,理應答謝他,便打算不計前前因怨將背心造好送給他。然而剛才徐茵茵對她所說的一翻話卻使她心情變糟,她不由得暗忖:「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石耀光?所以知道石耀光對別的女子好,自己就會不高興。現在先勿論石耀光前生對她的行為,就以今次而論,石耀光會送禮物給徐茵茵,可見對其的好感,那麼自己要怎麼辦?」正想着的時候,忽然聽到船板上傳出人聲吵耳,隱約好似說着自己的名字,便好奇地收起未做起的背心,轉身上船板去。
      才一到船板,便見到那個苗世子正和石耀光說着什麼。苗偉邦瞥見水靜,笑道:「水姑娘,妳來了真好,剛才我到來找妳,被石小哥他攔阻說妳忙着,不便出來,有什麼事交代給他知代為轉告就行。可是我不肯,所以爭持着直到見到妳。」
      水靜問:「什麼事找我呢?」
      苗世子道:「我和其他兩國的使節今早討論過將分別派出三艘大船駛向雲台島然後假意向島上居民購買魚產,乘海盜聞風而來之時再一舉捉拿他們。這計劃明早實行,我想趁起程攻打前約你們一同到城中最好的酒館進晚膳以作答謝搭救之恩,剛才已跟石船主提起,他答應了並親自去找水小哥和劉姑娘回來再與其他人一同去。我正想到船艙找水姑娘妳時,石小哥就回來了。」
      水靜道:「原來是這事,既然表哥已經回來,由他轉告我一聲也是一樣,不必勞苗世子大駕。」
      苗偉邦道:「親自向妳說更顯誠意。」
      水靜答:「苗世子太客氣了,請稍在這兒等陣,待我回去跟劉表姑母和石表姨母告知同行。」話完轉身回艙。
      水靜向兩位夫人交代完畢正要上船板時,忽聽見腳步聲,轉身一看,原來是石耀光跟過來並叫道:「表妹,我有事跟妳說。」
      水靜淡淡道:「你要說什麼?快說吧。」
      石耀光略一停頓問道:「剛才徐茵茵是不是來過並向妳說我送了生日禮物給她?」
      水靜冷冷地道:「沒錯。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石耀光急道:「不是,我想跟妳說,我送徐茵茵生日禮物不為什麼,只是因為她曾經糾纏過我要我陪她到處觀光,我為怕她糾纏且看在徐世伯份上,所以才送她禮物免去陪她。妳不要誤會。」
      水靜聞言冷淡道:「你喜歡送誰禮物也與我無關,我也沒必要誤會什麼。再說你記得她的生日日子也什麼大不了。」
      石耀光聞言知她氣悶,忙分辯道:「不是這樣!我會記得她的生日是因為以前她曾經多次向我明示,我不記得也難。妳可不要誤會我跟她之間有不尋常的關係。」
      水靜只冷冷地丟了句話道:「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然後便不理石耀光上船板去。
      不久,所有人齊集來到三苗國關口附近、城中最鼎盛的福滿酒館,只見酒館規模龐大,每層都有數十丈長濶,共分四層,分別是層一和二開放給一般百姓的大廳、層三專為文人雅士而設的淨廳和層四只設預訂並只供給富豪權貴的華廳。華廳全是檀香木製成的桌椅,陳設古色古香,別有一翻附庸風雅的氣氛。
      苗偉邦為他們訂下華廳的宴饗,從四樓上望去,一望無際,全城景色盡在眼底,使人心情頓時舒暢。
      水靜故意不和石耀光並排而坐,這讓苗偉邦有機會坐在佳人隔座,時聞水靜身上飄來的幽香,陶醉不已。
      席間,水靜再刻意不望坐在對面的石耀光,時不時與隔坐的苗偉邦傾談,更使苗偉邦受寵若驚;石耀光卻暗地吃醋不已。
      一頓酒飯畢,眾人閒步回船。苗偉邦在送眾人回船時特意走在水靜旁邊,偷了個空隙試探問水靜願不願意做他的情人並未來皇妃,在此地落地生根。水靜知道他誤會自己剛才的舉動,正顏拒絕他的求歡,並說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答應他的請求。
      討了個自討沒趣的苗偉邦只好怏怏不樂地向眾人告辭。
      「咦!為什麼徐世兄這麼急着開船走人了?」坐在船板上與石夫人閒聊的劉夫人瞥見左邊商船要起篷的樣子,記起石康年曾經介紹過她認識,知是他們的知交,自從炎焱國相遇後一直尾隨着,便奇怪起這次竟會想先走的樣子。
      石夫人側身一望,訝道:「是呢!相公今早趁三苗國、勾月國和虹橋國共同派兵成功依計捉擒部份海盜回航並命駐守在此地的士兵押回監牢,城池關口守衛略鬆,不用嚴加盤查之際,帶了大部份水手進城做買賣。只怕並未知悉徐世兄要離開的事,要是不能與他道別,相公不知會何等不樂。」
      劉夫人素手遙指道:「堂嫂不用掛心,這兒曾下令嚴禁船隻在打仗時擅自出航,除非再有宣佈為止。妳看,上次圍着我們的幾般小艇改去堵住徐世兄的商船,只剩一艘監視着我們,看來一時半刻,徐世兄他們也不能離開。到得堂哥回來,這兒也快捉拿全部海盜放任商船出入了。」
      石夫人道:「堂妹言之有理,趁相公未回來,我先去準備午膳。」
      劉夫人道:「讓我也幫忙吧。」
      這邊廂,石夫人和劉夫人忙着做午膳。
      那邊廂,劉俐來到水靜間房,看了看她遞過來的虎皮背心,道:「表妹的手工做得不錯,只是這袋口彎位縫得有點過疏,如果妳不急的話再重新縫過會好些。」
      「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好,本想請教表姐,但妳昨日跟表哥他們外出,不能詢間,只好胡亂縫了。現在表姐一提起果然切中要點,只是這彎位應該怎樣縫密呢?」
      劉俐仔細教導,水靜心領神會地聽着,然後道:「表姐,我明白了,妳也回房繼續妳的繡功吧!」
      劉俐點了點頭,正要回言,無意中見到窗台少了塊紫水晶石,便問:「表妹,那塊紫水晶石去了那兒?」
      水靜答道:「今早表哥找過我,我便讓他拿回去還給堂哥。」
      「原來如此。那我就回房去,妳如再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我。」劉俐說完便退回自己的房間。
      劉俐才踏出房門,忽見前面有兩個陌生男子匆匆地經過,看他們打扮的樣子不像是石康年所僱用的水手,因其行色有異不由得使劉俐驚疑地叫道:「前面的人請留步,請問你們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艘船?現在想往何處?」
      兩名男子見問,霍地互相打了個眼色,然後面露猙獰地一個箭步擁上前,一把將劉俐捉住,劉俐被捉不禁叫了一聲,卻被男子用手摀住嘴巴。
      這時在房內正要縫袋口的水靜隱約聽到門口傳來呼叫聲,便奇怪地打開房門探頭一看,見到兩名男子捉住劉俐,便不假思索地衝上前去想救回劉俐並放聲呼救起來。可是,不等水靜出聲,兩名男子早已瞥見她,並分出一人一個反手把她擒住並阻止叫喊。
      劉俐和水靜雖然拼命地掙扎,但是抵不過兩名男子的力氣,並且被他們拖到船後,威迫着跳到近船的一艘官艇。
      官艇上的士兵突然見到出現了幾人,登時動手,卻被其中一名男子打的仰面翻跌,然後又被用繩綁住。
      另一名男子也把劉俐和水靜綁好並用布塞住其嘴巴,才駕起官艇往雲台島方向開去。
      直到小艇去遠,剛自徐元泰商船那兒回航到石康年商船這邊,才發現所派看守的小艇不見,再一遠眺,原來它無端駛離。其中一艘小艇指揮官忙上岸回城中向世子匯報此事。
      接收到此消息的苗偉邦秀眉一挑,向手下陸將軍問道:「你看怎會發生此事?那名士兵可是你的手下?是否依照你的命令行事?」
      陸將軍稟道:「請容末將調查此事,再告知世子殿下。」
      苗偉邦揮了揮手道:「那你退下吧。我和洪世兄和越世弟先商議部署捉拿海盜首領的事。」
      陸將軍領命退下。
      勾月國世子越貴和道:「這次假扮商船買魚趁機捉拿海盜策略十分成功,我們剛才亦派人從他們口中盤問出海盜首領一干人等所處位置,按道理應趁他們不為意而乘勝追擊攻打他們的地盤,你們意下如何?」
      虹橋國世子洪壁道:「雖然可以直接攻打他們的地盤,但按照被擒海盜形容,該地易守難攻,且後方有條秘道可通往海邊另一處逃走,兼且他們手上還有我們的國民可以作人質,不宜草率行事。」
      越貴和回答:「雖說他們手上有我們的國民作人質,但我們也不用投鼠忌器,我們手上也有他們部份海盜,只要派士兵小心地圍堵他們地盤,不驚動他們,他們自然不能以我們國民作人質。」
      苗偉邦道:「越世弟所言未嘗沒有道理,不過我們要將海盜一網成擒,可以考慮他們逃走路線,在他們秘道出口處另加士兵看守,你們認為可好?又不知道派誰負責呢?」
      正當他們討論不已的時候,陸將軍神色倉促的走回來道:「世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原來剛才我們所擒獲的海盜中有兩名海盜半路逃走,並經估計上了擅自離開的官艇,回去雲台島途中。」
      苗偉邦見兩個國家世子面露驚怒神色,首先責難道:「陸將軍!怎會發生這樣的事?剛才你不是將海盜全交由看守關口的衛兵押入監牢嗎?怎會有漏網之魚?你怎樣交代此事!」
      陸將軍吶吶道:「末將也不知道怎會發生此事,據報那兩名逃犯是由殿下捉拿的,再交由衞兵─」
      苗偉邦不等話完即叱責道:「大膽!莫非你想說人是本人放的嗎?」
      陸將軍忙道:「不是。末將不敢!末將認為可能是衞兵一時大意,沒清楚點收殿下所捉的海盜才被逃走。」
      苗偉邦這才愠怒道:「那現在怎麼辦?是不是應該加派人手快去追回所逃的海盜?」
      陸將軍正要答言,旁邊的洪壁插話道:「現在才派人去追,海盜已逃遠,莫若乘他們所坐小艇航速不快,我們立即派大軍乘坐大船去雲台島,趁其未能穩固防範之際直接攻打,或許能攻陷他們的地盤,大獲全勝也未可知。」
      越貴和也道:「既然消息已經外洩,按原先所議秘密行事已然不成,這樣一來直接進攻,以快打慢,未嘗不可。」
      苗偉邦道:「既然兩位世子也是如此說法,就依吩咐,我們各派軍隊盡快起程。陸將軍,限你一刻鐘內準備好三艘大船。」
      陸將軍答道:「末將遵命。」
      福滿酒館二樓大廳內,水鑑清望着石耀光一口氣連飲三杯烈酒,暗暗搖頭,見他又想酙第四杯時,連忙止住他道:「表弟,就算堂妹因記起前生的事生你的氣,你也不用這麼愁眉苦臉,猛灌自己喝悶酒,須知『酒入愁腸愁更愁』;而且對身體也無益。你還是吃些小菜,不要再空飲了。」
      石耀光見被阻,便從懷裡掏出紫水晶石道:「表哥,今早我找過表妹,想跟她道歉。怎知她一句話堵住了我的話語,並請我將這紫水晶石交回給你。」
      水鑑清便道:「說起來這紫水晶石是表弟你買的,我們又同住一間房,不必還給我,放在你處吧。堂妹說些什麼?」
      石耀光答道:「她說以前早就承諾過會饒恕我,所以不想再提過去的事。並說會造作虎皮背心給我,當作為她操勞醫治眼疾的謝儀。至於以後,還是作個平常親戚,沒重要事不要互相來往了。」
      水鑑清道:「既然她已肯原諒你以往所犯錯事,那不是很好嗎?還愁些什麼?」
      石耀光苦惱道:「她說沒重要事不要互相往來,這跟我以往時不時相約共同玩耍相去天壤之別。看她自從徐茵茵的事後益發冷淡對我的態度就夠叫我難過了。」
      水鑑清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上次徐茵茵生日,專程找你去替她慶祝,你聽到她告知堂妹你送了生日禮物給她的事後剎那間面色一變,不止推掉她的約,還說了她幾句,然後頭也不回地趕回船去。原來你怕堂妹介懷。莫非你─」
      石耀光面紅耳熱道:「沒錯,我是喜歡上表妹,這沒什麼好奇怪。」
      水鑑清淺笑道:「是沒什麼奇怪,說到底你們是青梅捉馬,有感情是平常,只不知道堂妹現在的心意如何。堂妹個性內剛外柔,聽她語氣間好似頗婉惜不能修練仙業,我怕她在這事後會改變對你過往的情感。」
      石耀光聞言甚是氣悶,正想再酙酒時,突然見到一相熟水手氣沖沖地走到他們面前。
      水手見到兩人便叫道:「少爺、表少爺,兩位表小姐被海盜捉住,並且扣押到雲台島去。」
      石耀光着急道:「怎會發生這場橫禍?」
      水手道:「由於三國聯軍在雲台島成功地捉拿部份海盜,便扣運回三苗國受審,怎料在移交城池中的守衛時被逃脫兩人;原來這兩人躲藏在我們船上,並趁我們不為意時把兩位表小姐捉住了,然後跳往舶在隔離的官艇,逼使官兵開艇逃回雲台島。這件事還是其餘官艇在那艘官艇無故駛離後,派人上岸調查才知曉,我也是碰巧聽到他們的對話才曉得此事。主母一知道表小姐們失蹤,便派我來把你們和船主找回船去商議尋人。」
      石耀光焦急道:「表哥,我們快結帳回船去。」
      水鑑清也急忙應諾。
      他們回到船上,只見劉夫人淚流滿面,石夫人則愁眉深鎖地在旁勸語。當她們見到兩人回船,石夫人首先道:「孩兒、甥兒,俐兒和靜兒不知怎的突然沒了影蹤,你?怬皏s 水手一起往四周搜尋。」
      石耀光把剛才水手打聽到的消息告知,劉夫人聽後啕哭道:「可憐的孩兒,竟然被海盜捉住,都怪娘親不好沒有注意到妳的安全。」
      石夫人也道:「這怎麼辦?靜兒的眼疾好不容易根治了,這次卻被海盜捉住,教我怎跟水表老爺交代!」
      水鑑清正要發言,這時石康年回到船上,問知事由,毅然道:「我聽說三國聯軍上次十分成功地捉拿部份海盜,這次回來正是為第二次將主要海盜頭領等一網成擒作準備,大概即日就會起行。不如我去央求他們讓我們船隻尾隨,待他們打敗海盜頭領,我們也可以第一時間救回俐兒和靜兒。」
      水鑑清也附和道:「兒甥正欲提議此事,萬一聯軍未能即時擒獲海盜,我們也可趁他們混戰之際,乘機尋回堂妹和表妹。」
      其餘三人也沒有異議,正好三國聯軍正在上船,石康年便和石耀光及水鑑清往他們船去請求苗偉邦等諸人。
      勾月國世子越貴和跟虹橋國世子洪壁同時搖首拒絕道:「打仗不同兒戲,我們怎能讓普通船隻跟隨我們軍船,萬一 影響拖累,豈是可行!」
      石康年道:「請你們批准我們跟隨吧。我可以以船主身份答應你們,若沒有你們的口諭,我們不會泊岸,直到你們把海盜打敗或吩咐,我們才上岸。」
      苗偉邦面有難色道:「越世弟、洪世兄,石大叔對我有救命之恩,他既然已許下承諾,又苦苦央求,而且當中還牽涉到他們被捉的親戚,我們也不好不近人情,辜且容許他們隨航吧。」
      越貴和首先心軟道:「既然如此說法,我們就作個順水人情,讓苗世兄還恩。」
      洪壁也頷首應諾。
      石康年喜謝,同石耀光和水鑑清回船起行。
      航行中,石耀光憂慮地對水鑑清道:「爹答應他們去到雲台島後不隨便泊船上岸。我不怕別的,只怕兩方交戰,若然海盜見勢色不妙,拿表妹等俘虜作威脅迫三國聯軍退兵,萬一聯軍不答應,就傷害俘虜,以作殺一警百的作用,那表妹們就命在旦夕,我們也莫可如何。表哥,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
      水鑑清答道:「表弟顧慮未嘗沒有道理,只是戰事的行動取決於他們,我們只好束手以待。」話語一頓,忽然伸手往腰間摸索,並道:「這次天降橫禍豈無預兆!大概也和上次修湖情況相似,我身帶的錦囊可能有所啟示。」
      石耀光道:「是啊!上次也靠它提醒方能救了爹出牢,讓我們看看這次有甚麼話說。」
      水鑑清把封口拆開,拿出布條,上寫着朱色字句道,『若遇盜中盜,應防仁不仁,人俘慎海水,賊除賴鏡晶』,共二十字真言。
      石耀光瞠目道:「這句子是什麼意思?這麼語焉不詳叫人怎樣弄懂?表哥,依你的看法如何?」
      水鑑清沈着道:「據第一句看來意指海盜中有潛伏者,第二句則明寫着叫我們應該防範,大概就是表妹跟堂妹被潛伏者擒住之事;若照第三句而論,她們被俘可要小心接觸海水,但雲台島四面環海,可能是借指她們因而遇險之事,還須事應方才明白;最後一句十分簡單,消除海盜大概又要靠我面寶鏡,晶則可能是指紫水晶石,但不知它怎會有異能禦盜,看來還需要仔細思索,暫時將紫水晶石帶在身旁以備萬一吧。」
      石耀光連連點頭道:「表哥分析得十分合理,我會帶紫水晶石在身,好好研究,看看怎樣以它們制服海盜。」
      兩人便在船板上沈思起來。
      不久,迎面出現一座有着高聳入雲的雄壯山峰的翠綠島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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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這篇小說若干年前完結在晉江刊登,之後我便任由網站自行運作處理,因為新手選擇為免費文章,期間也嘗試上載於其它網絡媒體;及後發現有數個我沒有授權的網站也能搜尋翻看我這篇小說,無奈又憤怒下只好置之不理,連帶影響我另一篇現代小說的創作及刊載。然而現在的我又有點兒靜極思動......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