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年少，芝兰秀发》中庸道

6、第五回

　　穆问柳伤恢复的极快，不久就可以和石天外在院子里比划了。苏悠然看见穆问柳矫健的身手，常常一个人感叹，这穆问柳不来作悬济堂的代言人真是可惜啊。
　　这天，婉云刚出去，沈家的人就来了。苏悠然一边庆幸自己坚决留守的决定是如此之伟大，一边派人去找婉云回来。婉云没走多远，回来的也快。沈家人也没说什么，只说接婉云回去。
　　婉云刚走，墨玉就来了。苏悠然笑道“你们两个真会来，今天你来，明天她来。我这里既不太热闹，又不太冷清，想的可真周到。”
　　墨玉道“我今天就是为了婉云的事来的。”
　　苏悠然道“这就奇了，你为了她的事，不去沈府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墨玉道“我本以为她在你这里，结果进来的时候才知道沈家人把接走了，我猜为的恐怕就是这件事。”
　　苏悠然道“什么事？”
　　墨玉低声道“沈家给婉云订亲了？”
　　苏悠然拿着茶碗的手抖了一抖道“不会吧？”
　　墨玉道“我也是昨天不小心听姨妈提起的。说是许给孙家大少爷了。”
　　苏悠然道“那个孙家？”
　　墨玉道“孙将军。”
　　苏悠然道“不会吧。孙家大少爷不是有媳妇了。”
　　墨玉道“做妾。”
　　苏悠然道“你姨妈怎么知道的？”
　　墨玉道“你也糊涂了，我姨妈是孙将军的弟媳，定是将军夫人和姨妈商量这件事了。”
　　苏悠然皱眉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主，难道疯了不成？我们好好的婉云，为什么要去给人做妾？”
　　墨玉道“你先别恼。这件事第一还没作准，第二还要看婉云的意思。况且，生气也没用。”
　　苏悠然道“还看什么婉云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穆问柳的事。”
　　墨玉道“我知道信儿就赶紧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你看如今怎么办？”
　　苏悠然想了想道“我们如今贸然去沈家也不好。明天我让百合去，看看她那边儿的情形再说。”
　　第二天，苏悠然拿了两件衣服给百合，交待了一番让她送去沈家。
　　没多久墨玉来了，过了一会儿百合也回来了。对苏悠然道“没见到婉云小姐。我说，小姐问婉云小姐要上次她借去的书，翠儿就拿了这本书给我。”
　　墨玉接过书翻了翻道“没留什么话。”
　　苏悠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翠儿也不是婉云的人，婉云怎么敢在书里夹带东西。这本书就是最好的证明了，你认为婉云会借论语这样的书？”
　　墨玉道“那怎么办？”
　　苏悠然道“我下午去趟医馆，回来再说。”

　　苏悠然到了医馆，犹豫了半天不知怎么开口，她在后院转了几圈，听到有人笑道“什么事把我们悠然难住了？”苏悠然听到他的声音笑道“二师兄，就等你帮忙呢。”
　　顾横笑道“什么事？”
　　苏悠然道“你先答应我，我再告诉你。”
　　顾横道“别的都好说，穆问柳的事我是不管的。”
　　苏悠然笑道“怎么，看他和小天住一个屋吃醋了？”
　　顾横皱眉道“居然被你看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只好杀人灭口了。”
　　苏悠然道“二师兄饶命。二师兄，你帮我解决了他们两个的事，不是正好也帮了你自己吗，一举两得，利人利己的事，二师兄何乐而不为呢？”
　　顾横看她一眼道“也有道理，看来这事我少不得要帮你一帮了。”
　　苏悠然立即道“师兄英明。”
　　顾横笑道“沈家出了什么事？”
　　苏悠然道“你怎么知道？这事儿都传到这里来了？”
　　顾横道“今天本不是你该来出诊的日子，你却不请自来了，本就奇怪。况且，这几日沈姑娘都是和你一同来的，今天却只有你一个，所以我估计沈家出了什么事，沈婉云被叫了回去。”
　　苏悠然道“师兄英明，那你再猜猜出了什么事？”
　　顾横道“和沈姑娘有关，看起来又似乎不是好事。”他想了想问苏悠然道“你打算怎么办？”
　　苏悠然看着他道“师兄猜出来了？”
　　顾横道“哎，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悠然，三思啊。”
　　苏悠然想了想道“师兄说的是，我们怎么也不能放着婉云和穆问柳的好姻缘不管。”
　　顾横道“你既然心意已决，我就不劝你了。你想怎么办？”
　　苏悠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既不知道穆问柳的想法，也不知道婉云的想法，更不知道我该怎样帮他们，又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用我帮忙。”
　　顾横从未见过苏悠然一脸迷惘的样子，拍拍她的头道“别担心，还有二师兄在这里。你先回去，我晚上和穆问柳谈谈，明儿给你消息。”
　　苏悠然点头道“好。”

　　苏悠然回到苏府，吃过饭坐在窗下发呆。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婚姻。她来的时候，小苏不过十四岁，而这位大苏小姐糊涂的性子让她真把自己当成了十四岁的小丫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长大，要像古代的女人一样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一个她都没见过的人，然后相夫教子。
　　这种想法让她觉得十分不安，虽然她曾一度觉得盲婚哑嫁是件挺好的事，省了许多麻烦。可是这是古代，离婚是件很艰难的事。如果万一没嫁好，碰到了个孙绍祖之流，她当然不会受气得郁郁而终，但是她也不想轼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