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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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果不用说，唐闲赢了个满堂彩。
商老爷子一脸惊奇地盯着画纸，半响突然冒了一句：“如果有一天阿闲不去开茶楼了，卖画为生——我老人家给你出资。”
“哈哈，老爷子客气……”唐闲笑着，余光注意到旁边听到这句话的柳应晖脸色不怎么好，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读书人与生意人之间的古老恩怨，也不在意，老爷子这句话让他感觉亲切——因为他高中那会儿亲戚喜欢这么说~~
“既然如此，也不能让阿闲你白忙活一场，这张画——我倚老卖老一下，就用一千两银子买下了，阿闲你看如何？”商老爷子一句话，让唐闲顿时心里一阵金光闪耀。
一千两？！
自己是不是应该去转行？他真的在认真考虑。
柳应晖终于忍不住了，冷哼了一声：“凡夫俗子——”
商老爷子明显不搭理他，只看着唐闲，后者立刻为难了一把——你说柳大叔您老人家高风亮节就好了呗，这么一说我这画还能卖么……
暗地里擦了擦悔恨的眼泪，唐闲故作大度地笑道：“卖是不能卖的，这幅画是要送给画中人的……”
商老爷子听前半句脸色微变，后半句出来以后啪啪拍着唐闲的肩膀：“你小子啊……哈哈，果然很有趣。”唐闲偷眼看看眼睛粘在画上的柳应晖，心里说道：这次就对不住了，俺的画既然这么值钱那就不能白送给你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柳应晖想要收藏这张画，但是与其给一个懂得欣赏的大家，唐闲更趋向于给能带来金钱的商人。
所谓艺术价值什么的他不理会，那东西又不能当饭吃，唐闲自以为是个俗人，真的要欣赏艺术先让他变成富可敌国的有钱人再说，给那柳家人有可能带来的是猜忌，麻烦，给商人有可能带来利润。
于是乎赚钱上瘾的某人义不容辞向金钱倒戈投降了。
柳应晖没看出唐闲脑子里这么多门道，还在为失去这么一次珍藏的机会而感到可惜，不过画作送给画中人理所应当，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对唐闲拱手道：“若唐贤侄有时间，柳某想要请教一二，不知……” 唐闲猛然间感觉背后一阵寒气，余光都看到许多人面露杀气地瞪着他，赶紧做谦虚状：“柳先生别这么说，在下只是个做菜的厨子，不过若柳先生对白描画术有兴趣，在下自然义不容辞与您……恩……交流……”柳应晖愣了愣，大概是惊诧唐闲的职业，半响，叹了口气：“唉……老了……”说着背着手有些颓废地往外走，刚走了三步又突然顿住，“唐贤侄可否告知柳某，这画术，是谁教你的？”
“啊，是在下的师父……姓唐，名玄奘……”
柳应晖深深看了唐闲一眼，然后就这么离开了，连稍后的宴会都不再理会。
“怎么了？”唐闲有点不解。身边的人纷纷散去，挑衅的方志行也意味深长地盯着唐闲，匆匆追随老师的脚步而去。
两个小鬼围上来：“唐大哥好厉害~~”唐闲屁股后的小尾巴马上翘起来摇啊摇啊：“那是自然的~”
赛画只是一个小插曲，在意的人并不多，很快，正主出现在了二楼，众人纷纷起立拱手作揖，茶楼里一派和气。
“喏，这个给你吃。”趁着莫言金离开，唐闲从一个折得方方正正的纸包里掏出一把花生递给坐得稳如泰山的廖非，后者抬眼：“什么东西？”“五香花生。”唐闲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道，又把纸包按照原来的痕迹折好，“前些日子实验做的，味道还不错，给你尝尝。”
廖非看着像献宝似的某人，剥开一颗花生放到嘴里咀嚼。
“怎么样怎么样，我记得做法没错，是那个味儿吧？”
唐闲小声地问。
“恩，还不错。”廖非哪里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味儿，反正自己吃着是口感很新鲜就对了。两个人做贼似的躲在角落里偷吃了一把花生（其实只有一个人这样），然后把花生壳包好装到袖子里，证据湮灭，赶紧咬一口梨子压压嘴里的香味。
“好你个唐小子，竟然敢偷吃~”
一个大嗓门暴吼一句，唐闲很悲剧地叼着只咬了一口的梨子发现自己再次成为目标人物：“四……四叔……”
四叔丝毫不在意周围引来的一圈异样注视，狠狠在唐闲肩膀上拍了拍：“我就说怎么不见你人影，敢情你竟然躲到这个旮旯里了，走走，到那边陪我喝酒去——”唐闲疑惑了：“请帖上写的不是这里吗？二楼，梅字间。”啪地脑袋上又挨了一拳头，四叔很鄙视地瞪他：“你怎么不看看反面？画好地图明明还是你的主意吧——你看看你们的位置标记在什么地方！”唐闲掏出请帖，反过来看，还当真有一方小地图，刚拿到手的时候没在意就丢给廖非了，还以为是花纹，这会儿有人提示着才发觉竟然是座位安排，而他们被分配的位置在东边大场的天字号梅字间，现在坐的地方是地字号。
“这个……这个……真的没注意……”唐闲冷汗。
“你啊……我该说你聪明还是糊涂啊……”四叔很无奈，“好了，走走，去前面去。那位廖小哥——也一起来吧。”
廖非与四叔对视了片刻，低头给唐闲道：“我去下面接那两个，你先过去。”
阿运和阿鱼在一楼玩的欢呢。唐闲点头，四叔没急着走，等到廖非噔噔下楼了才用莫名的眼神盯着唐闲，还很是邪恶地摸摸下巴。唐闲给他盯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四叔……你看我干嘛……”
“没……真的不知道你这个怪胎是什么运势了……你还真的是什么人都能折腾身边啊……”
宴席不用所谓的演讲，以一阵锣鼓声作为开场，听戏是重头戏。
唐闲的座位距离樊尹还是有段距离的，不过看着前面那群达官显贵，唐闲还真的没兴趣过去凑对，依旧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勤奋地给两个小鬼夹菜。
“哦哦，这个是松子鱼吧，来尝尝，味道很不错，咱家里吃不到的——” 四叔无语中。
“这个是什么？有水果的清香，什么羹？阿鱼阿运你俩多吃一点~小孩子要多吃水果~” 阿鱼阿运埋头苦吃。
“这是什么蛋？好奇怪……味道还行，有股子怪味，廖哥你吃——” 廖非：“……”
唐闲一个人忙活着，还分出心情来看着中间临时架起来的戏台子，他对中国的剧种不很了解，只是看台中那人穿着和自己知道的戏服有八分相似，咿咿呀呀地唱着，听不懂，不过那种感觉让唐闲心情很好。好像回到小时候，溜到邻村唱戏的大台子下，猫着腰偷偷看那些人走来走去。
“唐小子，倒是没想到你酒量不错。要不要和四叔比比？”四叔盯着唐闲面前已经放空的小酒坛，挑衅地怪笑。
唐闲咂咂嘴，这才发觉自己喝的有点多，不过很神奇的是，脑子依旧清醒，难道这个身体前任主人就是个酒鬼？“那就不用了，其实我已经喝多了~”深知宿醉的痛苦，思忖了片刻唐闲决定还是不要自虐比较好，见四叔不满，奸诈地笑笑，继续有一杯没一杯地自己往里灌。
“你这不是还在喝？”四叔不满。
唐闲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继续听戏。
“对了，差点忘了这件事。”四叔不在意唐闲的失礼行为，神色一凛，压低了声音，“明日我与樊爷就要离开，你在筠城千万要低调行事，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原来还以为你这个小鬼挺安稳的，不过看刚才——你也是个刺儿头。”
唐闲又翻了个白眼：“我那叫热血！您这种老年人不理解的~”
啪——“哎呦~”
四叔鄙视地瞥了一眼抱着头的某人：“不要和人交恶，不要随便给人出风头——我知道你是看不惯那个小子，但是今天你折腾这样，有心人必定会去找你麻烦，你以为那个柳应晖是这么好结交的啊，多少达官显贵巴结着，你来这么一手，不是招人恨？”大概是见唐闲泪眼汪汪地有悔过的意思了，四叔把声音放柔和些，“今天本来不适合在这里说这些，不过，给你个提示，打不过就跑，别TNND讲什么英雄气概。”
唐闲听着味道有点不对：“哎？四叔，怎么你说的这话……感觉我得罪了很了不起的仇家似的？”
“哼——没脑子。”这次换四叔不搭理人了，低头喝酒。
“放心吧，四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喏，咱虽然不会功夫，但是身边不是有一个厉害的嘛~”唐闲故作得意地指了指廖非，后者平淡得看过来一眼，没说话。
四叔有点火：“狗P，自己的命，能托付给别人？”他用有些怀疑地眼神看了眼不动声色的廖非，“你家那小哥有多少本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若是有人耍点手段，你们除了逃跑没有别的。”又看了看两个小鬼，“提前安排好这俩小家伙的后路，我说唐小子……有些事樊爷不让我说，所以我只能给你一个提示，最近小心。你那个店里啊……唉……”
有了四叔这些话，再有什么好听的戏也听得没滋没味，可偏偏不论唐闲怎么问，四叔都不说后面。
听闻自己的店有灾，唐闲开始坐立不安，这种情绪也影响了两个懂事的小鬼，阿运扯了扯唐闲的袖子：“唐大哥……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去？对了……唐闲点头，从怀里扯出纸牌和花生米，囫囵塞给四叔，然后说了句“给四叔和樊爷的礼物”，抱起阿鱼就往外走。廖非并不急，等唐闲走出五六米了才慢悠悠地起身，虎眸盯上四叔，把后者看得一瞬间神经紧绷起来。
“多谢，樊爷的——提示。”
目送两个人离开，四叔才擦了把冷汗，木然地夹了一口鱼肉塞嘴里，突然又神经质地乐了：“嘿嘿，那个小子啊……都小看他们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