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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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忆依看完那个最后的故事以后就给吴晴望拨了电话，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而等她回来的时候，吴晴望没有接她的电话，她去了吴晴望的家，没有人；去咖啡店，居然也暂停营业了，那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就连筱云也不知去向。楚忆依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事情的前后，抱着最后的希望，去了市里每一家医院。
好在这座城市不大，也好在楚忆依有着一股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劲，她终于在苦觅了三天后在一所不大的医院里找到了那个人，在门外看见吴晴望的时候，他正看着窗外，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绝望。楚忆依推开了门，就见他转头看了过来。
“你？！”吴晴望见到来人，显然有些惊讶：“是筱云告诉你的么？”
楚忆依极力保持着微笑，她摇摇头，说：“我找你找了三天！”
吴晴望报以歉意的微笑，他想撑起身子来，却似乎很吃力，最终又放弃了，只能长叹一声：“你这又是何必？”
“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楚忆依坐在了他的身边，执起了他的右手。
“故事的结局就是你我之间的结局，”吴晴望不忍心看着楚忆依，将目光又投向了窗外：“没有生命就什么也没有了，所谓的十世情誓到底是骗自己的话。”
“我不管你的故事是不是真的，我只问你一句话，”楚忆依终是流出了眼泪，她抽噎着：“你爱我么？”
吴晴望转过脸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泪水也顺着眼角流到了枕上，似乎攒了半天力气才能开口：“故事是真的，你相信么？”
事到如今，楚忆依对故事的真实性不再怀疑，但更在意的是他对于这一世自己的感情，她说：“从看到你最后一篇故事的时候我就想过，所以你说它是真的我没有半分怀疑，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和故事无关，所有的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果你真得爱我，就应该问问我的选择，而不是单方面的决定。”说到此处，楚忆依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她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你在躲避什么？这辈子我们就好好恋爱，然后结婚不好么？”
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的吴晴望看楚忆依的眼神里除了感动，就是伤感，他带着苦涩的笑容叹息道：“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这也是楚忆依所能想到唯一一个对方躲避自己的理由，最后这一世的故事结局多么落俗啊——男主角身患重病，怕让爱人伤心，于是独自离开。然而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个结局的，如果是这样不是太没有新意了么？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楚忆依很是激动，她认定按照小说定律，一定有什么比如失忆、换血或是以身相报之类要付出极大代价却能解决困境的办法，她不放弃地追问道：“你的故事里不是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么？我是真得爱你啊，这感觉是不骗人的，既然你说一切都是真的，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解开你身上的忆印。”
吴晴望看着这样的楚忆依，心痛地无以复加，他的眼中含着泪却想伸手替对方拭去泪水：“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躲避，不会把这么沉重的选择交给你。”
楚忆依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伏倒在他的身上，在他耳畔用不大的声音坚定地说了五个字：“我不会放弃。”
“此生。。。已经很满足了，就算。。。承受了。。。十世的痛苦，我。。。没有。。。后悔过。”吴晴望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句话，带着微笑安逸地闭上了眼睛，他无法知道当时的楚忆依是怎样的惊痛和无措，只觉得自己的魂魄悠悠飘起，进入了虚空。
他又到了奈何桥畔。
“你还是来了。”慈眉善目的孟婆见到久违的熟人似乎是意料之中，递过一碗汤来，说道：“还是认命吧。”
吴晴望摇了摇头，说道：“过了桥，到了轮回道前反正要打散魂魄的，就不浪费婆婆的汤水了。”
“一路辛苦，解解渴也是好的。”孟婆依旧带着笑容劝道。
吴晴望苦笑一下，道：“既然决定了，就让这十世的记忆多一刻是一刻吧。”
“不后悔么？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既然是决定的事，就不会有什么后悔的，更何况我们已经相爱，斗不过的不过是天意而已。”孟婆没有在吴晴望的脸上看到失意和不甘。
“哦？”孟婆有些吃惊地问道：“你如何证明你们已经相爱。”
吴晴望少有的哈哈一笑，接着开口说道：“婆婆果然是不懂人间情爱啊，爱情难道是一件物品，放在那里看见了摸着了就说是有了，看不见就不算的么？它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可以让相爱的双方互为彼此的感觉啊。”
孟婆听了他的话，立在奈何桥当间若有所思，半晌才开口问了句：“你怨我么？”
“怨？”吴晴望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头发都已花白的老婆婆带着孩子做了错事一般的表情，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直以来，都是我想知道一个人对于誓言的固执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才和他们商量着安排下你所谓的天意。”孟婆带着些许内疚看向吴晴望。
“你，你让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介凡人，命运什么的不都是掌握在你们手里，被你们当作玩物一般，却一点怨恨都说不出来，”吴晴望也看着对方，苦笑了一阵，摇着头质问道：“那些过往中，我没找到她或是见到她却无法去爱，我都认了，然而你知道明明相爱的人却天人永隔，活着的那个是多么痛苦么？我有执念，该惩罚的是我，可为什么把痛苦留给她？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因果轮回么？太无理了吧。什么精诚情所至，印破自圆满，不过是骗我的鬼话！”
孟婆没有想到吴晴望会这样质问训斥她，只是此刻她也没有理由去辩驳去回击，原本就是自己做得过了，她终于让步了：“我带你去解了忆印，之后我送你回去。”
楚忆依近乎麻木地坐在吴晴望的床前，医生说这个人已经脑死亡，醒来的可能性很小，但她固执地不肯放弃，她在他的耳畔一遍遍地讲述他写下的故事，这让筱云见了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翠绿的新叶上更显得这个春天生机勃勃，透过玻璃照在床头插放着鲜花的玻璃花瓶上散射出七彩的光芒，映在雪白的墙上，映在那人安然的睡颜上，楚忆依迎着阳光看向窗外，却不知那双紧闭的双眼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吴晴望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原因，他已看不到楚忆依身后的红色冰焰，却看得清她看向窗外憔悴的脸上带着无限的期待，就像等着出远门的人归来一般。这让他的心里泛起说不出的心疼与怜爱，也让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对方微凉的柔荑。
楚忆依明显地惊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到吴晴望正带着无比温暖的笑容看着她，她不知当时是想笑还是想哭，只是不受控制地扑到在他身上，一遍一遍地重复：“你醒了，你可算醒了。”
“是的，忆印解开了。”吴晴望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抽泣的人，像是给出什么承诺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让我们好好恋爱，然后结婚过日子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