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凉》日和风暖

2、第二章

　　二、救人？负人？
　　易瑶到了离城中心较远的地方住下了客栈，刚好在客栈要打烊的时候。因为娘去世的早，而且易瑶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经常和乐蓉出来逛集市，所以个人生活还是能料理的。但易瑶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好。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她便起了床穿上事先准备好的一身男便装，然后向易家赶去。
　　易家附近入目皆是喜庆的大红，映着白雪，明艳亮丽。大户人家嫁娶，场面做的绝对足够，附近也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想必是等着知府儿子来迎亲的。易瑶走到后门，看到小伍，小声叫道，“小伍！”
　　小伍闻声打开后门的一道缝隙，看到是易瑶，赶忙开门让她进来：“小姐，你怎么来了？”
　　易瑶小声说道：“我想了想，还是先把乐蓉带走比较好，然后你再来找我们。”小伍点点头。
　　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来到易瑶屋子的背后，正好靠墙，所以一般不会被人发现。
　　现在时辰还太早，天色仍然灰暗着，屋子里只有乐蓉一个人，易瑶刚想开口叫她，却发现大夫人正往这边赶来，两个人慌慌忙忙躲起来。
　　大夫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向这边走了走：“什么人？”吓得易瑶和小伍憋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
　　“夫人，老爷叫您！”一个家丁喊道，夫人刚转头，两个人马上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大夫人好像又听到了声音一样：“怎么觉得有人似的……”
　　“夫人！”
　　大夫人向大厅老爷那里走去了：“知道了知道了，喊什么喊！”
　　易瑶和小伍终于得以放松，小伍摸一把冷汗：“以前怎么没发觉大夫人耳朵这么灵呢！以后得注意些。”
　　易瑶轻声笑了笑，向屋内小声叫道：“乐蓉！”
　　乐蓉听到声音打开后窗，“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带你走的，把你留在这里还不如把你带走安全。”
　　“等等，我换上衣服！”乐蓉刚落下话音，小伍就看到想着屋子里走来几个丫鬟，大夫人刚走怎么这些好姐姐妹妹们又来了。
　　小伍上前堵住他们，道：“好姐姐，好妹妹。二小姐说，老爷吩咐一会儿要先来看看小姐再让她换衣服呢。”
　　拿着喜服地丫鬟说：“可是是大夫人叫我们来的呀。”
　　“大夫人这不刚被老爷叫去吗，要不你们去大厅问问老爷夫人，过会儿再来。”
　　这几个姑娘终于掉头也去了大厅。
　　小伍来到屋后，乐蓉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和易瑶站在一起。
　　“小伍，真是太谢谢了。”乐蓉满是感激的目光，他不知道小伍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助她们是因为易瑶说过要把她许配给他，他是个老实人、是个好人。
　　“我们就住在锦绣坊那条街上往西走的客栈，是唯一一家客栈，到时候你去那里找我们吧，谢谢你，小伍。”易瑶道。
　　小伍摇摇头：“你们快走吧，一会儿老爷夫人又要来了，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候一定去找你们！”
　　易瑶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暗淡，不过没人注意到。
　　两个人迅速从后门跑掉，趁着天还没完全亮，刚离开易家不久，就听见不远处的那里传来震天的锣鼓喧嚣，易瑶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
　　现在是冬天，太阳看上去大了许多，周围一圈是蒙蒙的光亮。
　　“今日想必是个大晴天，适合嫁娶。”易瑶抬头看了看太阳，说道，“可我就要离开家了呀……”
　　“小姐……”乐蓉轻轻叫。
　　易瑶再也忍不住，面颊上划过两行清泪：“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六年，那里是我的家呀。爹是我最亲的人，姐姐也是个温柔的人，大娘对我不好，但是我们仍然相处了这么多年，我还记得那个水池，我因为想摘荷花曾经摔进去过呢，不过被爹好生训斥了一顿，现在还结着冰；还有凉亭，夏天我们经常会在那里吃点心；其实院子里有一棵桃树是我亲手栽的，除了你没人知道哦……我是不是太笨了？总是要嫁人的啊。”从小娇生惯养的少女离开家，话语里的委屈无以复加。
　　沉默了一会儿，乐蓉摇摇头：“小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
　　易瑶“扑哧”笑了出来，抹去脸上的泪水：“别叫我小姐了，已经不是了，以前我们平时就像姐妹，就以姐妹相称吧！”
　　“那我比你大，好妹妹！”
　　“姐姐！嘿嘿，我这就算有亲人了吧。”
　　“嗯，我是你永远的亲人。”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了一阵，乐蓉奇怪地问：“不是说锦绣坊那条街吗？”
　　易瑶目光黯淡下来：“我骗他说要让他和你在一起的……”
　　“可是……可是小伍……”
　　“我们去拿了行李就走，离开这里，反正盘缠很多，开始新的生活。”
　　乐蓉陷入沉默。
　　到了易瑶住的客栈，她们退了房，拿了盘缠，准备出城，乐蓉突然说：“我给他留封信吧，我不认字，小姐你来写行吗？”
　　易瑶点点头。

　　到了对小伍说的那家客栈，两个人要了笔墨准备写信。
　　“小伍，我和小姐……这样不行。”乐蓉摇摇头。
　　“小伍，我不是故意的……还是不行。”乐蓉又摇了摇头。
　　易瑶说道：“别伤心了，我们要开始新生活。”
　　乐蓉一边哭着一边用力点点头。

　　当天晚上，小伍找到这家客栈。
　　前台老板说：“两位姑娘说要是来找她们，就给来的人看这封信。”
　　小伍打开信，看到“小伍，对不起”几个字，落款是乐蓉，轻轻扯开了一个微笑，只是这笑容里夹杂着苦涩。小姐，我猜到你有可能是骗我的，但我很傻，还是愿意帮你们一次。祝你们可以过得更好。
　　小伍裹了裹穿在身上的棉袄，慢慢走出客栈，今天当值的人全都被老爷用板子打了，疼的不得了，不过幸好没有把自己赶出来。

　　说到那边，易瑶穿着男装，乐蓉换上一身浅灰色的劲装，两人面目清秀，像极了初入江湖的少年少女。现在正在城外的一个小摊上吃饭，却也难免引人侧目。
　　“兄台，请问哪里可以寻到高人拜师？”易瑶问一位正在吃饭的人。
　　“那当然要属玉龙山了。”那人抬头一看，是个极为俊秀的小哥。
　　易瑶问了去玉龙山的路，回来坐下，自言自语：“玉龙山啊。”
　　“我们去吧，拜个师傅学点武功，说不定还成为一代大侠呢。”
　　易瑶听了乐蓉的话，自己越想越兴奋：“走！”
　　此刻却突然听见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扭头一看，一位全身是血的白衣男子正向这边跌跌撞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