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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番外二:鱼水游•上篇 ...

  •   自古,棱就有两种含义。一指棱角,二是神灵之威。没有父母不想自己儿女活的美满,只是,我知道,我之所以为“谦棱”,“棱”之意,确确实实是棱角之意。一向儒雅的父亲在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道破天机,他只愿我这一生切记,自己永远只是棱棱一角,不可居高不应自傲。

      所谓“谦”,敬也,逊让也。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

      这是父亲对我的希望,不管真实的我如何,至少,在极大数人的眼里,我名副其实。

      ……………………………………………***…………………………………………

      我很幸运,尽管摊上个不负责任的老爱到处乱玩的母亲大人,和一个正规正据却偏偏疼老婆疼到心里去的父亲大人。但他们给了我一流的家世和可以挥土撒金的富裕,还给了我一张可以迷死无数人的脸。七分似母,三分似父,母亲大人还一向把她对毒术的痴迷发挥到了极致。除了父亲在朝时,生下的大哥以外。家里的弟弟妹妹,连同我,都是被毒素摧残的产物。不过跟弟弟妹妹不一样,上天还是怜悯我的。除却一头略带紫意的发色,和有些异域风格的碧色眼珠,我的身体很是健康,连小病都鲜少生。据说,那些日子,母亲大人正对蟾蜍和鸡骨草情有独钟。

      长我好几岁的大哥,却是继承了父亲大人的性子,办事认真严谨,循规蹈矩。剑术亦是一流,于是暮雪山庄的担子自是不用我忧,连母亲都是很干脆的拐走了父亲,只留了封信早早把庄主之位传给了大哥。

      信里,只叫我好好照顾三弟。

      即使是小时候,也没人说我如何,因为说认真,大哥比我努力很多。说顽皮,三弟比我会玩太多;说静雅,四妹自是水仙一朵。而我,只要这不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即可平平安安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一生。

      只是,父亲母亲不知道,我要的不是那种生活。

      十三岁那年,未经家族历练的我,就轻轻松松获得了江湖第四公子的称号。

      不过当时,获得第四公子荣誉的我,不是暮雪谦棱,而是那个叫“凌谦”的我。自大哥接掌了暮雪山庄,暮雪山庄的二公子就无故失踪了。倒不是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长兄如父这点,我和三弟都是深刻体会到了。偷偷潜逃的我,换了个化名,找了个师父,入山学艺了。自然不是暮雪剑法不济,而是那了不起的剑法,我学了心法后,却偏偏没了兴趣。

      反正,十八般兵器嘛,又何愁找不到适合我凌谦的!

      三弟四妹是知道我的行踪的,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法子,原本恼我出走的大哥,竟一言不发,不再派人追寻。

      直到后来,师父终于把我盼到学成出师时,才送我了句:有此顽子,江湖祸矣。

      不过他错了,我出师不到三个月,便缴了数个危害百姓的土匪老巢。不到六个月,“江湖公子”的帽子便大大方方的扣了下来。我自然是谦谦虚虚恭恭敬敬的接受了。

      跟母亲不同,尽管从小接触毒素,我对那些虫子什么的却丝毫提不起半点兴趣。不过,反正是药三分毒,反之,亦然。毒物大多也可入药,当母亲忙着研究毒物瞒着父亲,用些人来做试验时。我也在寻找草药植物医人治病,乐此不彼。倒不是真正有什么悬壶济世的好心肠,一是三弟四妹的身体,二实在是兴趣所致。

      拜母亲所赐,三弟四妹的身体自出生以来,一向虚弱的很。四妹体弱,常年卧病静养,一点平常人的小病都能治个一年半载的。不过,四妹自小喜好随着母亲,毒术与暗器能力丝毫不逊于任何人。且她的身子,仅是从娘胎带出的虚弱而已,只要好好调养,无需费神操心自可平安生活。

      只是,三弟殊儿。却是完全与紫儿不一样,或许是在一母同胞的时候吸收了大部分的毒素,刚出生的时候,他的全身隐隐弥漫着极深的色泽。当所有人以为他在下一刻便会夭折时,他硬是熬到了五岁。只是,他两岁的时候,当母亲抱着他从外公家回来后,大哥和我就再也没弄懂过母亲对他的感情。原本一向只顾着自己闹腾的母亲,对殊儿,却是相当的严格。我们从来没看到那样的母亲,在上一刻还抱着紫儿百般疼宠,在一刻,却因为殊儿走错了一个步伐,恨不得当即掐死的复杂。殊儿三岁时,就开始练武,这不管在暮雪山庄还是母亲凌家都是没有的事。父亲很喜欢殊儿,可每每抱起殊儿时,都会被母亲厉声指责。每当这时,父亲只能深深的叹气。

      而大哥和我,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个精致的娃娃安慰父亲的美丽笑容。此时的紫儿,正在柔软的暖床上,甜甜的做着美梦。

      殊儿很粘我,不管锦岩庄子的那个叫鸿影的小子怎么缠他,他还是“二哥二哥”跟在我身后,或者直接爬到我背上。我很喜欢这样的他,所以,便开始重视那些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可以治他病的草药。不管他怎么淘气,怎么顽皮,大哥都是那么轻易说上几句便放马归山。其实大哥和我一样,谁都舍不得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

      ……………………………………………***…………………………………………

      如果说,殊儿敬畏大哥,是因为尊敬他。喜欢紫儿,是因为疼惜她。那么,五岁那年,偶尔出现的一人,改变了殊儿,也悄悄转变了原本静谧的暮雪家。

      原本只是一次小小的宴请,神乾老人的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寒昼,偶尔经过本县,父亲便尽地主之仪,好生款待他。正逢鸿影小子拐带殊儿和紫儿出门,阴差阳错的迷了路,被帮忙的寒昼碰巧救了。

      一切发生的那么巧合,后果却是那么的令人瞠目。当时,没人想到那么多,寒昼武艺本是上上乘,父亲见殊儿喜欢便让他认了寒昼作了师父。寒昼把殊儿当做自己失散的妹妹般疼爱,本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殊儿竟生生为了寒昼,着了他厌之的红妆整整五年。

      那五年里,每每看到殊儿和寒昼在一起,我这个做哥哥的,才明白,原来殊儿以前所谓的开心有多么虚假。那一直凝在娃娃嘴角的笑,只是习惯,无关心情。

      原来殊儿真正的笑,可以感染很多人。看到经常“路过”的大哥和无事“散步”的父亲,愉悦的神情,我真心的恳求上天就这样维持这份欣然。

      只是……

      当我从蜀地赶回来为殊儿庆祝十岁寿辰时,因有事耽搁了,到了傍晚我才回到了山庄。永远忘不了那个时刻,好远好远,隔着异常喧闹的前院和大厅,眼睛,却只看到一个模糊地影子。那么的小,却是那么的孤寂。一个人,在他寒羯阁的屋顶上孑然的站着。

      低低的笛声随着风依稀传来,极浅极浅。我停下了脚步,只是抬头遥遥的望着殊儿。这曲,竟是“泠寿。”那这笛,定是孤韵!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浅浅丝竹,竟如同心血缓缓流出,如哀如泣。我晃了晃身形,抓住了心方向的衣襟。只是闻之一段,竟让我心痛到如此。那那个居于梁顶奏曲之人呢?

      再凝神望去,却是心颤不已。那小小的身躯周身竟笼着一层薄薄的冰蓝色,极淡,但在黑幕中却是异常清晰,像是苍穹中一颗美丽的星星。笛声也越来越清晰,好似把魂也融入一般,什么也不必隐藏,自此陨落。

      不……

      待我思及这不吉的词时,才震震回过神来。

      山庄里,已是有人发现这异常的事了,很多人正急急往寒羯阁赶。早已来不及再想太多,我施展轻功飞奔而上。

      竟还是慢了一步,跃向屋顶的时候。望见的,竟是那个立的笔直的美丽娃娃,直直坠落。脸色,是如雪的白,眼睛,无力的睁着,却是看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右手握着“孤韵”,青筋呈现。墨色的发融入夜色,张扬着像要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

      而我,因人在空中,无处借力。只是借着最后一股劲气,想要拉住他的腕,阻住他下落的力道。可是,在我竭力碰到他手腕的那一瞬,整个人被生生震开。

      这是什么样的温度啊,冰冷的好似可以凝结万物。

      我呆呆的看着掉落的殊儿,粉色的红装被他周身浅浅的冰蓝撕成千丝万缕,就这样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

      直到紫儿哭声响起,我的脑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直到鸿影小子把殊儿抱起,浑身结了一层厚厚的霜。我抬头看向殊儿刚才望的方向,一轮弯月泛着银色,泠泠的看向世间。

      ……

      母亲第一次在我们面前失了态,一遍一遍念着“劫……。”

      父亲这才告诉大哥和我,殊儿的病状比我们想象中的还复杂很多,他的血液几近冰凉,鲜有温度。他的生命,从出生起,就是一个奇迹。直到两岁时,母亲把殊儿带到了凌家,外公几乎神迹的医术全部失效,五年为劫,次劫甚之,直至双华,或是末路。

      即是说,殊儿二十岁的时候,便是终期。

      那是我第一次带着怨恨看向母亲,那样的绝色天仙在怀着殊儿紫儿的日子,痴迷五毒与剧毒植株!

      这一切,为什么是殊儿一个人承担?

      我看向床上没有丝毫温度的美丽娃娃,殊儿……你一定要醒来。

      二哥我,要你好好活下去,过的快乐幸福。

      寒昼,你怎配?你怎配殊儿为你如此!!!

      ……………………………………………***…………………………………………

      母亲再次带着殊儿去了凌家,跟着的,还有锦岩家那小子。

      谁都看的出来,鸿影小子对殊儿不是一般的喜欢,再加上从小的情谊和表面的功夫,要不是寒昼后来居上,同情心泛滥的殊儿或许就被鸿影小子骗到了。只可惜,人算终不如天算……

      足足半年时间,殊儿回来了,失去了一些过去。

      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殊儿每天总是开心的笑着,管很多有的没的闲事。全庄人绝口不提寒昼之事,好似曾经的五年里从未出现过那么一号人。

      只有鲜少的人,才清楚,殊儿唇边的笑容是那般的不真实。每次抬头望月的瞬间,那个精致娃娃的哀伤可以包裹整个天空。从此,寒羯阁,不欢迎任何人。

      母亲说,只有唯一一个办法可以救殊。从此,暮雪凝殊成了锦岩鸿影的未婚妻,那个指腹为婚的谎言从此开始。

      自此,暮雪谦棱,只为殊儿的快乐而生。

      殊儿不知道,他的生命多么珍贵。他总是没心没肺的笑着闹着,“碰巧”救一些人,做一些事。偶尔闹腾闹腾某位德高望重前辈的府邸,转身又去邂逅各类漂亮女子。

      堪堪居了江湖公子榜第七位。

      日子,就这样一年一年一日一日的过着。

      终于还是到了殊儿十四岁的家族历练,亦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紫儿的历练任务都被他一手包办,看他一脸得意的神色,我只能暗自苦笑。

      想知道他的历练内容,其实不难,当我从大哥手里接过一块相同的锦布时,实在是不明白那脸得意因为何故。

      这种题目,竟然还写的出来!那时那情,他竟然笑的出来!

      实在是不知道除了佩服,我这个做二哥还能说些什么。

      于是,我只能认命的自愿帮忙,拜托江湖上能帮的上忙的朋友,动用一切能寻到的书文。只是,一切线索查到十年前平白隐匿的碧落宫,就无端断截。

      ********************************* ********************************

      说实话,碰到妖铄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巧合,就是再借我十个胆子,暮雪谦棱也不敢直接找上已经成名多年的碧落宫主质问。

      那天,我再次翻阅资料无果,闲来无事,去街上转悠。

      倒遇上几乎千年不凋的老戏份,几个跟我一样无所事事的混混,围着一个身材高挑衣着鲜艳的人出言调戏,还欲动手动脚。虽然我是义薄云天的第四公子,可并不是每天都有心情拔刀相助的。

      于是,我找了附近一个茶摊,喝些浊茶,也好理理思路。

      只是,没过多久,远远飘来的对话便有意无意的进了耳朵。

      “小姐,怎么一个人来逛街,这儿很乱路又多,要不要哥哥我带路啊。”很平常的属于混混一族的猥琐声音。

      “让开。”简单有力,毫不拖泥带水。

      “哦!小姐脾气真有个性,哥哥喜欢。”混混的音拖得很长,满嘴浑话。

      “滚。”是人都可以听出的不耐烦。我却不禁暗自忍笑,这么低沉的声音,浅耳就可以知道是男人嘛,也不知道这些个混混是什么眼光。

      “小姐你也太凶了吧,这样可不好,让哥哥带你回家,好好教你。”

      “多谢。”很平静的声音。

      我正想着这其中的不正常,下一刻,混混杀猪般的声音便响彻了整个街道,我回头,却见一只血淋淋的手躺在路中间。

      而此时,那个原本被围在中间的艳衣男人,这才正式进入我眼帘。头带浅色薄纱的幂篱,延至腰间,只望见一头披至膝下的乌发。黑色深衣衬着嫣红色的袍子,瘦若无骨的纤手白皙似玉。这身装扮,也难怪那些混混会把他当做女人;这身段这风姿,也难怪直接晋升美女,还是外出迷路的大家小姐。他身边,俯首站着一位青衣女子,右手持剑,血迹未干,显然就是刚才的罪魁祸首。

      男人头也未回,直接走人。围观的人,这时已吓得全部失言,眼睁睁的看着,却无人敢动弹半分。

      “且慢。”我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何事?”他阻了青衣女子欲直接挥过来的剑,隔着层层轻纱,问我。

      我轻摇纸扇,“阁下身边这位姑娘的剑,好像不小心碰到了某人的手。而这位姑娘没有问它主人的意见,就把它借了下来,这似乎不太好。”

      “尔欲如何?”冷冷清清的声音。

      “自然,有借有还……。”我笑。

      青衣女子在得到男人默许后,直接开口,“那请问这位公子,我家主人受人欺凌的债,不应该讨么?”

      我合扇浅笑:“如若阁下这般气态的人物还会受人欺凌,这世上就无天姿之人。而且,姑娘你不是已经讨回了么?”还是大大一笔。

      “有些道理。”男人淡淡对身旁青衣女子道:“既然如此,按这位公子的话行事。”

      “是。”青衣女子眉都不皱一下,拿剑就向自己左手砍去。

      暗叹一声,我展扇拦住了这位惟命是从的青衣美女。“你……?”她总算抬眼不浅不淡的看了我一眼。

      “姑娘付些银子给刚才那人治病就是了,如果得了姑娘的柔夷,那在下不也得用只手来还。”

      “……不用还?”这隐隐起伏的情绪才让我稍稍听到一丝不舍。

      “姑娘安心,这手在下能治好。”我本心是救人,让美女失了玉手不是天大的罪孽?

      男人冷冷打断了青衣的感激,“速去给些钱财,天黑前吾等需抵达客栈。”

      “是。”

      事情不大,原本便是很容易忘却的。只是,男人离去时,那转身淡淡一眼,却莫名让我心神一震。这个人,绝不简单。

      ……………………………………………***…………………………………………

      再见时,他在满世界的找一个人,我正在闹市里逛铺子,却见他一身淡粉,桃花朵朵隐隐还有些香气。白色长幂篱随身飘摆,就这么招摇晃之的走街串巷,逢人就用极其冷淡的声音询问,把路过的人一个个吓得不敢近身。

      我只一眼就想到了他是谁,只不见了他身边那个青衣女子,忙急急拽了他走到巷口。

      “放手。”淡淡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我阻住他欲出的掌,忙欠身道歉。“多有得罪,望阁下见谅。不知阁下所问何事,可需在下帮忙?”笑话,再这么让他问下去,这闹市今儿个都别做生意了。

      “……尔知晓?”他好像有些认出我,道:“吾,欲寻暮雪谦棱。”

      “……啊……?”我苦笑,“不知第四公子有何得罪阁下之处?”

      他一笑,即是隔着薄纱,亦是春光明媚,动人心弦。“余伤吾众多子弟,必当诛之!”虽然美人当前,我还是愣住了。我所伤之人,都是一些邪恶奸狡之徒,且并不伤其性命。要么交给官府,要么交给江湖悔恶堂,只望他们早日回头是岸。

      只是,我跟眼前人的梁子是怎么结下的?

      “不知阁下是……?”我再次恭敬作礼。

      他冷冷的目光围着我转了一圈,“跟尔无关。”

      哎,我无奈叹气,反正闲来无事,于是拦住准备重返闹市的他,“实不相瞒,在下便是阁下欲寻之人。”

      “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他的语气有些小小的疑惑,“暮雪谦棱?”

      “是。不知阁下子弟是指哪些?”我笑着看向他的重重纱帘。

      他久久没有出声,像在思考什么。我拿着折扇在手中玩了几个花样,他却依旧没有动静, “既然阁下不便告知,在下先行一步,告辞。”

      一阵劲风猛的袭来,我收回伸出半步的脚,腾空而起,旋身上了树。“这位公子,你也太失礼了吧。怎么说在下也帮你解过围,阁下就这么对待恩人?”这掌风,纯粹可以一下毙命。他玩的,还是真的。

      “暮雪谦棱?”他一个借力就跟了过来,招招打向要害。

      “是。”我皱眉,最近没做错什么奇怪的事啊。

      “那就该诛!”他冷冷说道。

      “喂。”我跃向附近人少的地方,“你讲不讲道理啊,第一,我不认识你。第二,我做过什么伤你子弟的事你又不说清楚。第三……。”正跑的说的起劲,“嘭”的撞上一人,满怀不满的准备瞪人,对方已经很激动的叫了起来。“二少爷,您今天又没事做,出来跑步哪?”这么熟悉的声音和语调,我抬头,果然,殊儿身边的秋丫头。

      我看了看她满手的白菜萝卜,“怎么,最近秋丫头从良了?贩菜挣钱?”

      话未说完,便是响亮的一拳。“死二少,什么叫做从良!!!本姑娘最近正在厨房工作。还不是因为你那个没事乱转的弟弟……。”

      哎,我揉着估计已经青紫的肩膀,殊儿身边的人果然个个都不简单啊。

      正想着,揽秋忽的把白菜萝卜都当武器砸向紧跟我身后的男人,边砸还边正气十足的吼道:“喂,我知道我们家二少长的的确是水淋淋的秀色可餐,可你们这些狂蜂浪子也太过份了,老盯着他不放就算了,追求个人还带着个帽子,这么怕丢脸还追什么人啊……。”

      呃……,看着那个本是高手的男人忽然愣住,被白菜萝卜丢的满身都是。我无奈的摇扇,嗯,这秋丫头,不仅不简单,还相当有个性。

      趁着当儿,我迅速转身,逃!那男人,立马回过神来,追!后面还跟着疑惑不解的揽秋丫头:“咦,最近追二少爷的浪子武艺档次好像高了好多嘛。”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边逃跑,边不忘回个头,没好气的说:“秋丫头,你看不出二爷是在被人追杀么?”

      “( ⊙ o ⊙ )啊?!”揽秋丫头很惊讶的发出一声感叹。“这么说,这男人追着二少爷您跑,不是因为看上您。而是因为想杀您?”

      听着这还是带着疑惑不信的声音,我和那男人在奔跑途中,忽然非常有默契的转向她,异口同声:“是!!!!!”

      ……

      “哈!”某个女人猛然一声大笑,差点让我把手中的玉扇扔出去。而我眼前正跟我对阵的某人,也只差一厘便从屋顶上掉下去。我阴了半张脸,不待我回头。某个女人很嚣张的笑道:“太好了,只看到二少爷您没事抓些人回来,很少看到别人追杀你的精彩场面,今日总算可以好好欣赏了。哎,二少爷,小心,他那掌要劈过来了……。”边喊还边有嗑瓜子的声音不断传来。

      这个……女人!!!不愧是殊儿身旁的奇人哪,我忍不住向天感慨。

      哎,其实打架是很累人的,既费体力又费精力,特别是对着一个明明武功很高,却不使出全力,又不肯放人,一直纠缠不休的人。

      我挥出一势,懒懒问道。“喂,阁下您说句话好不?没事的话,在下去吃饭了,好饿。”这么打下去,要几天才能结束啊。

      他凝了凝,白粉重幕交织,慢慢的吐出两个字:“妖铄。”

      “啥?”我稍愣,躲开一掌。妖铄是啥米东东?不认识,米听说。“在下好像是真的不认识阁下呃。”我一笑,顺势收了扇子。一天快过去了,好像玩的还不错,叫上揽秋,回家吃饭。
      未走两步,又被男人挡住了去路。

      “喂,”我可是真的不耐烦了,管它什么玉树临风,滚边去吧。“我说公子,你什么都不肯不说,老拦着爷我。爷陪你玩了一天也就算了,你没听说吃饭最大么?本公子饿了,急需进补,请阁下让开。”

      或许听出了我语气的不同,他这次终于开口,很轻:“碧落宫。”

      我猛然抬头:“什么?”

      他冷冷的目光透过纱幕看我,“本宫的弟子有多少被尔所伤,尔可记得?”

      眉不自然的蹙起,“那个……不是吧。阁下您难道是……?”正当我疑疑惑惑还未问出口时。秋丫头那响亮的声音便在耳边:“传说中的那神秘伟大出神入化的碧落宫主?”

      该死……,我蓦的回过神来,这个在十年前风靡一时的魔头,现在竟忽然出现在这里。传音入密:“揽秋,还不速走。”一般隐匿成迹的大人物被识破身份,第一个要做的便是把知晓其身份的人全部杀灭。之所以迟迟不说出身份,我看一是自恃崇高,二便是不想多伤及旁人,那现在……

      这个死丫头。

      一明白此意,我出手再也不是玩玩便罢。自是加上几成功力的,妖铄本是出道多年的前辈,自然立即知晓了我的意图,也是处处咄咄逼人。

      秋丫头脑袋一向灵光的很,随便甩了几根银针,顺便传音给我:“二少爷您稍等,我去找少爷来救你。”

      哎,我无奈的躲过这乱七八糟不知射向何处的银针,缠住妖铄。殊儿现在鸿影那小子家,你叫他来有什么用啊。不待我转达这意思,秋丫头转眼已不见踪影。不就是个妖铄嘛,隐匿了十年,江湖公子榜上还不及我,谁赢还不一定呢。不过,他一个碧落宫宫主,口口声声说我伤及他弟子性命,却只纠缠我,又不下杀手,到底是什么目的?

      ……等等,刚才说什么,碧落宫!!!!!

      我最近在查探什么来着……?那还打什么打,思到此,我忽的收了扇,妖铄的纤掌已触到我眉心,硬生生的扛了下来。掌心里满是汗,竟是反噬的力道,看来他并不想现在伤我。

      “请问宫主今日寻谦,想如何处置?”我未动,不看及额的手掌,展颜笑道。

      “呵。”他慢慢的收了掌,负手在后,淡淡一笑,竟是出奇的超尘沁心,“四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本宫原是诛杀尔而来,如今本宫改变主意,不知四公子可否赏脸去碧落宫小宿,本宫需给弟子们一个交代。”

      这是第一次他说了这么多也这么完整的话,他这简单的一收一放,竟显一宫之主之姿,卓然威仪。呵,看来之前那个木然的男人,只是表象而已。

      双眼已是灼热生辉,查了数月的东西,得来却丝毫不费功夫,这叫我怎么不激动。不过好像反应的有些明显,妖铄不禁的往后退了两步。

      “嘿嘿。”我溢不住内心的澎湃,忍不住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愿意,自然愿意,这些天没事可做快无聊死我了,听说碧落宫居云台之上,非谪仙之人,不可攀登。既然宫主有意,在下自当从命。”

      妖铄的眉毛隔着纱幕,隐隐抖了抖。

      我笑了笑。

      半响,“……咳,既然如此,暮雪公子,多有得罪了。”妖铄轻轻挥了挥袖,瞬间点了我几大穴道。数十个青衣人从天而降,我不自在的挑了挑眉。

      “宫主。”数十个人跪地俯首。

      “尔等回归,本宫即刻回宫。”妖铄淡然说道,自成韵道,不怒自威。

      “是。”立即有人站起,牵出一匹千里驹来。

      ……

      直到在马上颠簸了半个时辰,我终于忍不住呻吟一声:“……我说尊敬的宫主殿下,您能不能把我换个姿势啊……!”还有,到底碧落宫什么时候能到啊?没人会喜欢像麻袋一样挂在马上的吧。偶滴腰哪……哎呦……

      “呵。”上方传来极低的笑声。“暮雪公子的忍耐力果然非凡!”

      我好容易忍住咒骂,费尽力气转头看他一眼,我震住了。

      因为是自下而上看的,雪色的纱幕在他身前飞舞,他的容貌清晰可见,脑里一片空白。他的笑瞬间收住,一鞭子逼我回头,把千里驹驾的如风。

      腰啊,我呜咽一声,哎……

      ……………………………………………***…………………………………………

      这正是:

      一骑粉霞如幻尘,孰人知晓明日事。
      碧落黄泉云台居,谦棱妖铄此身结。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篇分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番外二:鱼水游•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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