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 互勉·为各自梦想逐梦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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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分别已经很久，砂月一直没有如约给流打电话。流虽然心有焦虑，却笃信砂月不会食言。她对砂月有种莫名的信任，而这信任源自何时她亦难以言明。但是，会安慰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不也正说明他的温柔和善良吗？而且，自分别后，砂月的身影频繁出现在流的脑海中，练琴时，吃饭时，看书时，似乎随便什么时候，她便不知不觉走神，回神时惊觉自己想的都是少年。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了。
她最终决定报考早乙女学院，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S班。在此期间，她听说学院里将出道一组男子偶像团体，叫ST☆RISH。作为早乙女学院成立以来唯一一组以组合形式出道的学生，学院长为他们造了极大的声势。出于好奇，她上网搜索过ST☆RISH的资料，惊奇地发现其成员四之宫那月与砂月长得一模一样。她看着图片中笑容温暖灿烂的人，却感觉他与砂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明明有着相同的容貌，可眼神、语气以及周身的气场没有半分相似。如果说四之宫那月是耀眼的太阳，给人光亮，那砂月无疑是孤傲的弦月，冷冷的在夜空悬挂。但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两个人有着同样的温柔，不过是一个表现了出来，而一个将之包裹在坚硬外壳下罢了。流想，砂月出道的表现，一定不会逊色于ST☆RISH的。
ST☆RISH出道演唱会前一晚，流坐在书桌前读书，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流将书签放进书页，接起电话：“您好。”
“你好，请问是十六夜流吗？”熟悉的男声穿过电流信号传到流的耳边。
流一愣：“砂月！”
“嗯。”
“你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流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些许撒娇意味。未拿手机的手从桌上随手拿起一支笔不停地转，像是紧张，又似喜悦，亦或者，二者皆有。
“最近一直忙着准备毕业的事。”
“嗯……准备得怎么样啊。不过，你一定已经准备好了吧。我看那个ST☆RISH里有个人和你长得好像，你们是双胞胎吗？”
砂月沉默。
流没有听到回应：“砂月？你在吗？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砂月回答，“你没有说错什么。其实，我就是四之宫那月。”四之宫那月的第二人格。他将最后几个字咽下，没有告诉她。是不想，至少，现在不想。所以他说“我是四之宫那月”而不是“四之宫那月是我”，他是那月的一部分，而那月不是他。这是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也是砂月的为数不多小“心机”。
“‘那月’是你的艺名吗？”
“你可以理解为‘那月’是对外状态下的我。”他变得贪心了，一个第二人格，竟然企图掩盖主人格的存在。这个谎言能维持多久？心底有声音问自己。能过多久算多久吧，他想。毕竟，他厌倦了孤独，只是想要个朋友。“不过，以后看见我戴着眼镜就说明我在‘那月’状态，要当做不认识我。有什么事等我摘下眼镜再说。”
“哦好的。”流乖乖应下，不疑有他，“砂月你好厉害哦，‘那月’除了样貌和你一点都不像，简直就像人格分裂一样。”
砂月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早乙女学院的入学考试已经下来了吧，你考得怎么样？”
“S班哦。”提及此，流得意洋洋，“我厉害吧。”
“确实不错。”砂月轻笑。
手中转得飞快的笔“当”地掉落，流有些难以置信，以至声音颤抖：“砂月，你竟然会夸奖人！”
“别说得我嘴很毒一样好吗。”
流捡起笔，转笔的速度加快，若盛开的白皙指尖的花：“是谁安慰别人还要打着看曲子的旗号的？”
砂月挑眉：“呦小丫头，会怼人了。”
“我也就比你小一级好吗。”流手中的笔停下，在桌面上点着，“你帮我修改曲子，作为报答，我给你写一支曲子吧。虽然，你可能不需要。”强装镇定，强装不经意，却是用尽了勇气。
“曲子？”
“嗯，专门为你写的。”流的语速飞快，生怕慢了会让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气溜走，“现在还在构思阶段，等我写完给你，你来作词演唱，如何？”
砂月低笑：“拭目以待。不过先说好，太糟糕的我可不会接受。”
“当然不会！”流手中的笔又转了起来，飞舞如她此刻的心情。
“那你加油，我等着看你的大作。”
“你也是哦，要加油。我们约好了。别忘了，除此之外你还欠我一次合奏。”
“嗯，约好了。”
“那……先挂了吧。”一阵沉默后，流说，“明天你还有演出，早点睡，休息好才有精神。”
“嗯，你也早点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那……晚安。”
“祝好梦。”
电话一头的砂月放下手机，右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光滑的边缘，绿眸如有春风拂柳。
那月有很多朋友，而砂月只有一个。当他控制身体时，那月的朋友总是如临大敌般地防备他，而流却是平等地与他交流。她永远不会知道，这对四之宫砂月而言是多么重要。虽然他总是以“那月的守护者”自居，但这不代表当别人觉得他天生与那月是同一个人，理应为那月付出时他会高兴。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有时砂月也会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是，他冷傲、孤僻、甚至暴躁易怒，他不懂如何与别人相处。也许是背负着的那月的痛苦的记忆让他不敢轻易相信别人，又或许是他诞生的原因注定了他的命运，他像一只警惕的刺猬，稍有被伤害的危险就将坚硬的刺露出，刺伤了他人也伤到了自己。
那又如何呢？砂月躺在床上，关上床头的灯。他有预感，自己消失的日子逐渐逼近。他或许对流抱有男女之情，但不能确定是喜欢多一些还是仅仅因为她是这世间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算了，不想了。他翻了个身，看着从窗帘缝隙透过的一缕星空，喜欢，那又怎样？他从来没有“爱”的资格。连与她的约定都是自己的放纵与自私。
那一晚的一通电话带给流莫大的动力。在学院求学的一年时光里，她抓紧一切时间，每天最早起床，晚上最后一个离开图书馆。连她的班导日向龙也都不由称赞其努力与坚持。面对他人的赞扬，流只是笑笑，并不回答什么。她深知自己能在此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自己的音乐梦想、父母的担忧与期望，还有……与砂月的约定，如果不够努力，自己怎么能优秀到不负梦想？
出人意料的是，在毕业考试时。流拒绝了所有搭档邀请，准备一个人面对毕业考试。也正因为如此，流平生第一次，被学院长请喝茶。
“Miss.十六夜，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认真的吗？我想你应该了解学院的规矩——作曲科与偶像科一对一搭档完成毕业作品。”早乙女坐在办公桌后，操着其独特的语言问。
“校长先生，我很清楚学院的规矩。但这个决定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这支曲子，是我为一个人专门谱写，不能接受他人填词演唱。” 流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答案已经在她心底徘徊过多次。
“为此你不惜冒着无法毕业的风险？”早乙女眯起眼睛。
沉默片刻，流慎重开口：“是的。校长先生，开学时您曾说过，音乐是传递爱与幸福的方式。我们在这里学到的，也是如何用音乐去做这件事。此次毕业作品是我迄今为止最为满意的曲子，也是我为一人量身打造，除他之外，任何人都不能与曲子完美契合。”她顿了顿，偏头狡黠一笑，“您上一次破例，是为ST☆RISH出道，而他们也确实没有辜负您的期望。这一次，您要不要再试一次，看看我的表现呢？”
早乙女没有立即回答，他右手食指不紧不慢地敲击桌面，一声一声好似敲在流的心上。流没有十成的把握说服学院长。但是，如果不去尝试，就永远没有机会。
敲击声停止，早乙女用难得正经的语气说：“我同意你的选择。Miss.十六夜，不要让我失望。”
那刻欣喜如海浪般席卷流的内心，将她带入一种奇妙的境界。喜悦的心情如展翅飞上天空的小鸟，似乎只有去草地上肆意奔跑才能令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而她只是冷静地回答：“谢谢您，校长。”
和日向龙也一起回班的路上，这位年轻而优秀的班导严肃地问她：“我在校长办公室听你的话，是打算把曲子送给一位男性吗？”
流很惊奇自己的班导的问题。毕竟在她的印象中，日向龙也从来都不是一位会问学生这种话的人，但处于对班导的尊敬和信赖，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是一位男性朋友。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日向龙也深刻反省，是不是当了太久的老师，导致自己像一只护崽的鸡妈妈，稍有风吹草动便警惕地四处察看，“只是想多嘴一句，现在还不是恋爱的时候。”
流忍不住笑出声：“老师放心好了，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有那么好笑？”日向龙也仗着身高优势俯视流。
“没有。”流端正脸色，一副“我很乖巧”的样子。
“没有最好。”日向龙也将视线移向前方。但流敢拿自己毕业作品保证，她那不苟言笑的班导，勾起了唇角。
低头笑了笑，她快步跟上日向龙也的步伐。
不可否认，她是喜欢砂月的，从他安慰哭泣的她时就喜欢上了。但正如她对日向龙也所说的那样，我现阶段并无恋爱的想法。因为啊，砂月他太优秀了。
不努力使自己更优秀的话，怎么能与他并肩同行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 互勉·为各自梦想逐梦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