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云雨》小生黎昶

2、2.满月宴

　　向思黎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只感觉周身一片黑暗，仿佛置身一片暖洋中，有人在轻轻抚摸着她，泛起一阵舒服的触感。
　　睁不开眼也动不了手脚，向思黎不知在这周遭待了多久，忽的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一阵力量迫使她朝着一个方向挤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向思黎就感觉到力量消失，光明随之而来，一双粗糙的大手托着她，不多时落入另一个温暖的怀抱。
　　“恭喜主君，贺喜主君，是个小小姐！”
　　四周贺喜声不断，向思黎仍是睁不开眼，躺着的怀抱温暖又舒适，在一下一下温柔的爱抚中，向思黎又沉入了梦乡。
　　......
　　叼着面前奶爹的小豆豆，有一搭没一搭地吮吸着，向思黎的脑袋里却是飞速运转，处理着这突如其来的大量信息。
　　她穿越了，还是女尊世界，不过从环境上来看，自己身份不低，是某侯爷的嫡幼女，爹爹很受宠，有很多哥哥姐姐，侄子侄女。
　　她是婴儿，没有失忆这一说，可以完全凭借自己的性格处事。
　　向思黎暗暗松了口气，穿越本身就脱离了她的控制范围，但她的身体和思想还能受自己的支配，倒是让她的违和感没那么强烈，可以勉强适应。
　　“快将小九抱过来我看看。”苏氏刚清理完身子，又喝了两碗参汤，气色恢复得不错，见奶爹抱着女儿进来，连忙伸出手来接住。
　　吴老爹笑着替自家主君掩了掩被角：“主君急什么，九姐儿又不会跑了，您可仔细着身子，这月子里可受不得凉。”
　　苏氏也笑，他抱着小小的团子，看着她，眉眼里全是快溢出的温柔。
　　刚出生的小婴儿小脸红扑扑皱巴巴的，还没睁眼，小嘴微嘟，抱在手里跟小猫似的，苏氏恨不得将人揉进心窝子里才好。
　　向思黎在上一辈子是个孤儿，三十二年的人生里没有享受过一天的母爱，如今在这个被称为她爹爹的男人怀里，竟有了一种莫名的被呵护的感觉。
　　这又是脱离她掌控的东西，但感觉，还不赖......
　　而后不久，小婴儿的娘亲，姐姐，姐夫，哥哥们都一起拥进来，探望苏氏和小幺妹。
　　苏氏冷眼瞧着，老太君何氏竟是连个小子也没派过来，心里是少不得冷笑一声，只没见人看出来。
　　顾薔是待婚的少年郎，有些事也已知晓，但看见真有一个软乎乎的妹妹从爹爹肚子里抱出来，还是不免稀奇，一个劲儿地逗弄着苏氏怀里的小九。
　　宁远侯顾绍城和顾蓉顾瑞和两个姐姐都是大老粗的女人，苏氏自然是不能将这刚出生的九姐儿往她们手里放的，只几个生养过的女婿还能照看一二。
　　“这幺妹眉眼像爹爹，鼻子和唇却是像极了娘亲，尽挑了好的长，看来以后少不得是个俊娘子呢！”三太太高氏善于在苏氏面前奉承，说话也好听，顾绍城和苏氏虽知他是故意讨好，却也忍不住仔细端详起小九的五官来，确实是不错，两人相视一笑。
　　“九姐儿才出生，眉眼都还没长开呢，哪就看得出是个俊娘子了？”苏氏笑着问。
　　大太太却也是笑着：“爹爹此时倒是好一阵公平，彼时在屋里还不知道怎么亲香小九，看哪都俊呢！”
　　众人都是笑，苏氏轻轻拧了下大女婿的胳膊：“就你知道了。”
　　众人又聊了一会子，见苏氏起了倦意，便一齐告退。
　　等吴老爹送完各位主子回来，便看见自家主君正和九姐儿亲香个没完，不由得一笑。
　　还没睁眼的小婴儿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不哭也不闹，还招呼着小手像是要抱抱的模样。
　　“小九怎么这么乖，这小模样真是让我看着心都要化了。”苏氏又吧唧一口亲在小婴儿软软的脸上，向思黎对他有好感，自然不哭不闹，嘴角挂着甜甜的笑，仔细一看还隐隐有两颗酒窝。
　　“咱们九姐儿竟是有酒窝，倒是像了老侯爷。”吴老爹搬来一张方椅，坐在了床边，服侍父女俩。
　　老侯爷一生铮铮铁骨，衷心不已，年轻时跟着太/祖打江山，为大周朝立下过汗马功劳，身子骨也硬朗，作为孙女婿的苏氏刚进门时也见过的。
　　那位对着女儿孙女都是板着个臭脸，严厉的很，但对着女婿孙女婿和重孙女们却是笑口常开，一对酒窝尽显慈祥。
　　“这家里偏就老侯爷有这讨喜的酒窝，适才竟没发现，小九笑起来也是可爱的紧。”
　　吴老爹笑：“那还不是九姐儿黏着主君，只肯对着主君笑呢。怕长大了也是个像老侯爷一样的。”
　　苏氏笑，没再说话，安静地拉着小九的小手，轻轻摇着。
　　“主君，侯爷叫人拟了好几个字来，说是让您过个目。”
　　苏氏让人进来，那丫头便端着一摞宣纸，给苏氏行了礼。
　　这小丫头苏氏认得，是侯爷身边的大丫头名叫西晴，也是跟着大姐和二姐儿念过几日书的。
　　“是拟的小九的名字么？”
　　西晴笑：“是呢，侯爷从上月起便拟了不少好名字，删删减减许多次，这才挑出了几个极满意的，这不，刚回院子，便让奴才端来给主君过个目。”
　　妻主对小女儿如此上心，苏氏自然欢喜，忙叫吴老爹拿来细看。
　　“药，菂，芙，芷，若……”苏氏抱着小九不方便，便是吴老爹念给他听，吴老爹从小服侍苏氏，跟着念过书，是会认字的。
　　向思黎在苏氏怀里，也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苏氏抿抿唇，这几个字都很好，但做父亲的，总觉得都配不上自己的孩子。
　　“……芸，菀，芹……”
　　吴老爹还在念，苏氏却听进去了一个字，细细在嘴里咀嚼。
　　“芸……顾芸……”苏氏念着，又拍拍向思黎的小手，“小九，顾芸这名字，你喜欢吗？”
　　顾芸？
　　向思黎在心里点点头，觉得自家爹爹真有文化。
　　为了表示自己的欢喜，一直没哭没闹的小九竟咯咯咯地笑起来。
　　苏氏见了，真是好不喜爱。
　　吴老爹看着欣喜：“咱们九姐儿真聪明，什么都听得懂似的。”
　　西晴很是讨喜地跪下行礼：“主君和侯爷真是心有灵犀，侯爷也觉得芸字甚好。”
　　嘴甜的人哪有不喜欢的呢，苏氏高兴地让吴老爹赏了她，将人送了出去。
　　顾芸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
　　宁远侯府嫡幼女的满月宴，京城名贵来了有一大半，剩下一半没来的，也都早早送来了贺礼。
　　宁远侯府如今正得圣眷，宁远侯手握重兵，宁远侯世女虽只是户部的七品小官，却是颇得皇上信任，且这户部是个极大的肥差地方，其中的油水之多由不得旁人去猜想，二娘子顾莲不喜读书，倒是对经商有着不小的兴趣，几次下江南都很有作为，有人说顾莲下江南去是领着圣上的旨意呢，不若一般人哪能这么胆大。
　　因此顾家嫡幼女满月，众人都乐得来一趟讨个喜，不说巴结至少也不愿得罪了。
　　顾芸被自家爹爹和哥哥打扮得是富贵又喜气。一件大红色的镶金边绣着大红牡丹的肚兜裹住她白白胖胖的小身子，胸口一柄精美的纯金项圈，上面系着小铃铛和长命锁，左右手各套一只金镯子。
　　最后打扮完了，看着女儿粉扑扑的可爱模样，苏氏又欢喜地抱起来亲热了一番。
　　“爹爹这般疼爱小九，也不怕将小九宠坏了。”顾薔将手伸入小侍递过来的水盆中净了手，又被人服侍着擦拭干净。
　　顾芸尚在襁褓中，除了讨好自家爹爹，唯一能做的解闷的事就是尖着耳朵听爹爹和哥哥说八卦。
　　苏氏抱着顾芸坐在软榻上，轻拍她的背：“有你娘亲和大姐姐在官场中经营，和这候府的几分薄面，小九就是再没出息，只要品性是好的，又能落魄到哪里去？”
　　转眼又道：“何苦像那些小门小户出来的，将女儿看管得如此紧，小小年纪学这学那，我看着都糟心。”
　　顾薔听了，不由得点点头。
　　要说母亲院子里倒也干净，除了父亲一位正君，再就只有五位侍君，都是通房或陪嫁出身，生了孩子抬上来的，自知身份低微，仰仗着苏氏善心给口饭吃，哪敢有什么脾气。
　　独独一个秦小侍，性子要强得很，年轻时仗着几分母亲的宠爱，也是让父亲头疼过的。如今人老色衰没了宠爱，小动作不敢有，要强的性子是一点没变。何况肚子争气，生的是个女儿，苏氏自己有三个孩子，也不稀罕让父女俩分别讨人嫌，五丫头顾珍和便在他手里养着，从小被逼着读书写字没有一丝松懈，他一个哥哥看了都心累。
　　“五妹妹要说小聪明，也有几分，被她爹那样逼着，也没害了病，真是万幸。”顾薔想起先前顾珍和欲尾随自己进产房未遂，想着必定又是那秦小侍教唆的，对这对父女又多了几分厌烦。
　　苏氏腾出一只抱着顾芸的手来拍拍儿子的背，无声地安慰他。
　　“说到此处，今日白家老太君和主君都来了，一会子少不得要拉着你说话的，你可打扮得素净些，别让人挑出错儿来。”苏氏看儿子今日的打扮比平日素净了几分，知道他是个心细的，一颗心也就暂且放下了，但还是忍不住多嘴劝他。
　　顾薔微红了脸，乖巧地垂首：“儿子晓得的。”
　　顾薔还有几个月便要出嫁，是白家的嫡长女白婉儿。白家书香门第，家风严谨，挑女婿的标准也是极高，两人门当户对，早早就定下了婚约。
　　只三年前白家家主西去，白婉儿为母守孝三年，两人的婚事便耽搁下来。
　　虽然近来白家已出了孝期，但作为人家未过门的女婿，满头钗环总归是不妥，再者没几个月顾薔就要嫁过去了，讨好未来公公总没有错。
　　苏氏看顾薔的模样，想来对这门亲事是极欢喜的，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也欢喜。
　　但还是忍不住劝道：“你别看白尚书去了，白家现在无人在朝中做事，看起来是比咱们家差了些，但别忘了，那白家老祖宗可是当今圣上的太傅，总归有几分情义在的。婉儿这孩子我看着有出息，早几年前就考上了秀才，等你们成了亲，她就得去参加明年的春闱，保不齐中个进士回来。你且放宽了心，嫁过去，早日生个女儿，坐稳了正君的位置才是。”
　　想起那人白衣袂袂的模样，顾薔只管点头，苏氏的话也只听进去了小半。
　　苏氏见了，舒口气，没再多说。
　　白家老祖宗是当今圣上太傅，前家主是正二品礼部尚书。白尚书走后，这小辈的几个女儿虽都是白身，还未考取功名，但都是懂得进取的好孩子，将来成就未必比白家前几任家主差。其中白家现任家主白婉儿最为出色，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若不是有这三年孝期，只怕早就考中进士，入职翰林了。苏氏也是千挑万选下了好大的功夫才促成这段婚事。
　　而薔儿这般算是低嫁，白家那边怎么也得高看几分，不敢随意叫人立规矩的。若那嫁妆添得多些，整个府上上上下下一打点，还有人能不尊重他吗？就算白婉儿要纳妾也得看薔儿脸色不是。
　　但白家书香门第，想来也不会做出这种为难女婿，折辱正君的事来。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苏氏此生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几个孩子能顺顺畅畅的，平安快乐一生罢了，如今薔儿的事有了着落，他的心思便将一心一意落在小九身上了。
　　正心情颇好有一搭没一搭玩着自家爹爹发丝的顾芸忽然感到背后一凉，抬头就看见正温柔看着自己的苏氏。
　　他喜欢这个爹爹，便睁大了湿漉漉的眼睛，张开了小手要抱抱。
　　苏氏轻轻一点她的额，语气里全是宠溺：“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一样？”
　　顾薔也喜欢软乎乎像团子一样的妹妹，忍不住掐了恰她的小脸。
　　之后就有大太太派人来请，说是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苏氏便抱着顾芸去了内院大厅。
　　这世道本就是男主内女主外，设宴也是男女有别，分坐两处。
　　女人们就在外面喝酒应酬，男人们则在内院聊天说话。
　　苏氏抱着顾芸一出场，就被一群华衣太太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
　　光是见面礼，顾芸就收了好几箱，然后被几个父爱泛滥的中年太太揉揉捏捏，直呼俊俏。
　　顾芸被弄的不舒服了，一点面子没顾，扯着嗓子就号起来，吓得苏氏又是哄又是抱，命奶爹将她抱下去喂奶才作罢。
　　顾芸性子冷淡，除了她愿意亲近的人，旁人她都不愿多理会。何况现在自己就是个小婴儿，小婴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小孩子体力差，又一大早上被抱起来打扮，出来晃了这么一圈，啜着奶爹的小豆豆，慢慢睡去。
　　将九姐儿喂饱了，奶爹看着熟睡的小小姐，心都快融化了，替她掩好被子，蹑手蹑脚地退下。
　　满月宴上好不热闹，纵然小主角不在，也自有男人们谈话的内容。
　　白家老太君和主君果然一来便拉着顾薔说话，苏氏怜惜儿子，自是一路陪着，倒也十分和谐。
　　大太太的娘家大姐夫正月初也刚好生了幼子，此时抱过来，被养的水水嫩嫩的半岁大的小孩子咿咿呀呀的，正是可爱的时候，引得一群太太们又是喜爱的紧。
　　王家嫡幼子倒是大方的很，众人逗弄他，他也只咯咯咯地笑，没有半分哭闹。
　　苏氏见了他就想起自己的幺女，笑着送了许多价值不菲的见面礼。
　　众人热闹一日，最后散得差不多时，顾芸才醒过来，苏氏抱着她，笑道：“你倒是个机灵的。”
　　顾芸一直睡着，苏氏心疼她，也没叫醒她，让顾芸直睡到此时。
　　顾芸有些不好意思，讨好地用小脸蹭了蹭苏氏的手。
　　苏氏又抱着她小心肝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