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乞丐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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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雪的侵袭，除了还未消融殆尽的点点雪迹，以及早已埋葬在厚厚雪层中的不幸儿，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大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往往天灾来袭，受害的只有穷人。富人只要关紧门，依旧可以尽情地享受那奢侈糜烂的生活。
没想到我醒过来了！
我竟然没有死！
身上依旧是破烂的衣服，依旧带着满身伤痕，依旧疼痛不已，可是我总感觉，好像有点不同，好像我丢失了某样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
头发依然凌乱，不过已经稍稍整理，整个面庞露出来，依然是苍白瘦弱，不过在柔和的阳光的滋润下，不再显得那么了无生气。原本眼睛里的空洞，死寂的痕迹不再，有的只是那一丝丝迷离，茫然。
手不停地轻敲着脑袋，可除了感觉痛，头脑依然一片混沌。
不想了！竟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既然上天没有让我在那场大雪中丧身，那么就让我好好珍惜这次的重生吧！
突然觉得，以前那个轻易放弃生命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只是为逃避！逃避心中的孤寂！逃避对家人的思念！逃避拥有独自存活的信念！
只想抛开一切的苦难，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就什么都不必面对。
真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
放弃生命还为时过早，因为还没有用尽全力抱着粉身碎骨的信念去争取生存。没有即便粉身碎骨，也要站起来反抗命运的不公的决心。
不知道为何我会这么想？
记忆中的那些行为，尽管已经过去了，但还是以前的自己做的。
为何一觉醒来，什么都改变了。
为何我会完全否定过去的自己？
为何总感觉这不是真实的自己？
那……我是谁？
不过，这样的改变也许是好的。
至少我会遵守父母的承诺，勇敢地活下去。这是他们最后的心愿。
坚定心中所想，眼眸仿佛拨开云雾见天日般，迷雾慢慢被划开，渐渐消失不见，绽放出一抹耀眼坚定的流光溢彩。嘴角也绽开一丝丝自信的微笑。
“一文，两文，三文……八文”，数着手里一个上午的劳动成果，欣喜感爬遍全身上下，这下今天可以不用挨饿了，一文钱买一个馒头，八文可以买八个，一顿吃两个也可以吃四顿，那么就可以撑两天。
吃着手里的两个馒头，腹中不再饥肠辘辘，饥饿感慢慢被满足感取代，身上仿佛也不那么冷了。
先吃饱，再想办法保暖吧。
每个地方，都不可避免的会看到这些在社会最底层挣扎求生的人群。
不幸的是，我也是其中一员；
幸运的是，我独自一个，无牵无挂。不用担心某天自己不幸离开了，还有人为我难过、伤心，或是我牵挂着谁。真好！我是一个人。
话虽如此，烦躁和伤感还是瞬间塞满我的胸口，闷闷地难受。
这叶城，位置比较靠北，一年四季分明。离南方的都城有一段距离，不过南方一年四季如春，没有机会欣赏到雪景，所以不少达官贵人特地在冬天到北方看雪，叶城是一个极佳的选择，不止能观赏到皑皑白雪纷飞的奇美景色，也可到叶城最出名的离屿山享受那高耸入云的奇妙感觉。
对于我们这些乞丐来说，这倒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富人尽管也会吝啬，但只要多纠缠一会，他们会顾及自己的脸面，丢下几个铜板。就这几个铜板，就可以让我们几天不用为生计烦恼了。
所以今天，我也在这溜达，争取多要几个钱。
乞丐多是些孤苦伶仃的人，大多是些男人和小孩，或是被妇家遗弃，无家可归，或是家破人亡，无依无靠。我和他们一样在离市集很远的一座破茅屋中栖身。尽管破，但至少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该知足了。
手里紧紧攥着剩下的六文钱，晃悠悠地在街上寻找目标。一双疲惫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左右前后，不停扫视过去，生怕错过任何一只肥羊。
突然，听到前面有吵闹声，好奇地抬眼望去，一个眉大眼粗、油光滑面的女人，带着五六个打手，正在对一个看似十四岁左右男孩上下其手。
我认得那女人，是叶城首富尧家的三小姐尧浅，此人不务正业，整日在街上游荡，看到姿色不错的男子，不管是已婚的还是未婚的都直接抢回去。搞得这里的男子都不敢出门，生怕被抢了去。这男孩虽还小，但看起来确是娇小可人，难怪……
哎……虽然很同情他，很气愤那个恶女的行为，但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能救得了他？
一时间，男孩无助的哭喊声，恶女嚣张的□□声，以及围观人的窃窃私语声，充斥着我的耳畔，脑中嗡嗡直响，烦闷淤积于胸口，让我不得呼吸。我紧紧握住双手，闭上眼睛，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不去理会身边的吵杂。
不要自不量力了，恐怕到时不但救不了他，反而还让自己失去了好不容易挽回的生命。况且，这种事情发生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人家官府都管不了，我又何必自找苦吃？
欲转身离去，可是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拔不起来。看着，这群围观的人们，有些明明脸上愤愤不平，可敢怒不敢言，有些窃窃私语，看戏一般望着男孩被欺负，无动于衷。
这一刻，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燃烧的熊熊烈火，紧握的双手越发紧致，指甲深深陷入血肉里，剧烈的疼痛感还是无法平息我心中的怒火，苍白的脸色变得阴沉、森冷。
好像还是不行啊！我没办法做到漠然。
眼看恶女就要拖着泪流满面的男孩离去，倏地，一声响亮的叫声划破长空，“住手！”
好像出乎预料，没想到有人敢管这档事般，喧闹嘎然而止，人们瞬时静了下来，连霸男欺女的尧三小姐也不自觉停下手中的动作。
当看到这喊声的主人是个低贱的乞丐时，瞬间，喧闹声又响起，好像鄙视这喊声有多么可笑。嘲笑、鄙夷的眼神不时飘到这不自量力的乞丐身上。
不是没有看到人们嘲笑的眼神！不过竟然已经开口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一步步走过人群，无视他们的眼神，但脸上越发阴郁起来。
可笑吗？人总是这样，明明自己心中也同样愤慨，却不敢出手对抗恶人，当看到有人不自量力出手时，却又和恶人一起鄙视他的多管闲事，以此来坚定自己没有帮忙救人是正确的选择。
哼！嘴上挂着一道冷笑。
“哟！这哪来的乞丐！敢管你姑奶奶的事情，不想活了！”尧浅放下手中的男孩，缓缓向我靠近。那男孩湿漉漉的眼睛担忧地望着我。
我克制心中冒起的一丝恐惧，坚定一下眼神，和她对峙，“这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你还有王法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有气势点。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王法？在这里我就是王法！”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尧浅大笑起来。来到我面前，手抓住我的手臂，一阵疼痛，连忙挣扎，却挣脱不开。看来，这世女人的力气比男人大的多。
那几个打手也跟着大笑出声，看过来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苦苦挣扎般，戏弄之意毫不掩饰。
我心里的恐惧感瞬时消失殆尽，被那突然腾起的无名火取代。我大喝一声，“放手！放了那个男孩，要不然就是告到京城，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真是疯了，连生存都无法保证，竟然还大言不惭。心中苦涩越渐浓烈，难道还以为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吗？
“哈哈……可笑！你们听听，这是本姑奶奶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一个低贱的小乞丐竟然说要告我！哈哈……”
身边的随从也应声大笑开来。磨磨双手，准备等下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乞丐。
我也觉得可笑，不过，现在这种形势，我脱身是不可能的，硬碰硬到时吃亏的是我自己。有点后悔刚才的鲁莽，明知道是以卵击石，何必硬来自取灭亡呢？心中思量一番，面上瞬时绽开讨好的笑容。
“小姐！你说的对，小的刚才确实是跟你开玩笑来着，想给小姐你找点乐趣，嘿嘿……”
“哦？那现在本姑奶奶笑也笑够了！你赶紧滚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本姑奶奶迫不及待想好好享受这小美人的滋味呢！”说着，露出令人恶心的猥亵目光在瑟瑟发抖的男孩身上扫视。
我强忍住心中的恶心感，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容，“是，是，是，不过，小姐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么丑的小男孩实在不配伺候你。依我看，能配得上小姐你的只有那些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所以 ……这种青嫩小男孩，还是放了可好？别污了小姐你的眼啊，呵呵……”
“哈哈……你这番话说的本姑奶奶很开心，不过，这男孩我还是要带走，你滚吧！再挡路，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把人带走！”
我心中一急，“不行！”就脱口而出。这下，死定了！
“我看你是存心找茬！竟然想死，本姑奶奶就成全你！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终究还是逃不过吗？感受到这不停地落在身上的拳脚，我只能尽量护住头。在我以为要活活被打死的时候，“住手！”一声清亮的女音犹如天籁之音传到我的耳中。
原来，我还是幸运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乞丐救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