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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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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民宿开在半山腰,院外围着一圈野牵牛,红的紫的,严思哲从木门探出身去。
数人头,数着数着少了人,一问,厕所跑了一个,还有两个小姑娘急匆匆跑进院子,喊累想喝水,被店主招呼进去。
再数一遍,少了那姓傅的医生,还有傅医生带来的许泽。
严思哲回身走进民宿,说不碍事,傅延文认得路。
一张桌子坐不下,分了两桌,许泽坐在傅延文左手边,许泽口味偏重,爱吃辣,筷子忍不往红彤彤的菜盘子里伸。
但是想起桌上一圈都是学医的,拔牙的唐医生还坐他正对面,许泽就止不住心虚。
打个弯,落在边上刚从后院摘下菜叶子上,夹起来,放嘴里,嚼两下,再咽下去,可怜死了。
而且刚刚傅教授亲他的时候,他都忘记反应了。
许泽扒拉着白米饭,虽然桌上有清淡的菜,偏偏没一个是许泽喜欢的。
许泽菌类只吃平菇,炒的却是香菇,还有笋,只吃鲜笋不吃晒过的笋干。
一块鱼肉放进许泽碗里。
许泽偏头。
傅延文放下公筷,细白修长的手指搭在膝盖上,小声说:“鱼很鲜,你尝尝。”
清蒸鱼,许泽看着民宿老板从池子里捞起来现杀的,清蒸,最大限度保留鱼肉中大部分原始的味道,很嫩,也很香。
许泽眯眯眼说好吃。
于是又是一块鱼肉放进碗里,傅延文注意许泽很久了,大概心里有数:“先忍阵子,等牙好了,补你一顿。”
“真的?”许泽说。
“不骗你。”
“傅教授喜欢吃火锅吗?”
“还行,喜欢吃辣?”
“对。”
傅延文点点头,算是记下。
“我爸也喜欢,早上喝粥都要加一大勺辣椒,被我妈骂了十几年,就是不听劝。”
“那你呢?也被骂吗?”
“当然没有!”许泽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我躲着偷偷加,但是刚拔完牙那晚没加,怕疼,吃完还不习惯呢。”
傅延文勾着嘴角,同许泽聊天的时候很放松,稀松平常的事从许泽嘴里出来,好像加了一层柔光滤镜。
饭桌上其他人热热闹闹聊着天,傅延文坐在圆桌一角,却像坐在电影院里,听许泽,看许泽,就可以。
一边吃一边聊,许泽伴着美色填饱肚子,这桌上的明天都要上医院,没沾酒,吃饱休息了一会儿,组团下山。
傅延文把严思哲付勤送回去,路边停着车,问许泽接下来想干嘛?
现在时间是下午一点,居民进入午睡,小区街边没什么车,安安静静的,却不是悄无声息。
白色校服的学生跨着包,总是行色匆匆,街边小店的老板环着胸,鼻梁架了墨镜挡太阳,腿伸着坐椅子上,同隔壁出来一块儿晒太阳的小老板聊天。
许泽想了一下,说:“看电影?”
傅延文没意见。
开导航,最近电影院二十分钟车程,许泽调出手机搜索最近上映的电影,筛了几部,最后问傅延文看哪一部。
傅延文开着车,让许泽报名字,最后挑了一个悬疑片。
许泽订票,然后问:“傅教授是不是不常去电影院?”
傅延文点头,又问许泽:“你怎么知道?”
“猜的,”傅延文今天戴了一块手表,黑色的,缠在手腕骨偏下一些的地方,很漂亮,许泽想牵。
许泽盯着看了一会儿:“第一次看见傅教授的时候,就觉得傅教授长得漂亮,不食烟火,肯定瞧不上我们俗人爱干的消遣事。”
傅延文关注点和许泽的不同,皱着眉:“漂亮?”
“就是好看的意思。”
傅延文不可置否,但脸上表情明显写着抗拒:“乱用形容词。”
“这是真心话,”许泽笑起来,说:“上次我妈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也用的这个词儿!”
傅延文偏头看他一眼,显然是对许泽话里的谈恋爱三个字起了兴趣。
许泽忽然觉得傅教授面无表情的样子,真他妈可爱。
“我说没呢,还没追上!等追上了再告诉她。”
车子驶进商场停车库,车里一时安静,傅延文找车位,许泽盯着他搭在方向盘的手腕骨看。
傅延文指甲剪短短的,指头圆润,许泽觉得好看死了,怎地都看不够!
车子熄停,傅延文问许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伯母。”
“要看我追上没?”
毕竟有些人压着他亲,却没给许泽一个准话。
傅延文终于意识到,用许泽一直想摸的手,慢慢解开安全带,偏过去对许泽说:“抱歉,我应该先说清楚再亲你的。”
许泽又看见傅延文脖子上那条好看的线条,他嘟囔着:“现在……也不迟。”
傅延文手伸过来,替许泽解开安全带,看着许泽亮晶晶的狗狗眼:“许泽,我们在一起。”
“表白呢?”许泽不干,但是忍不住想笑,他觉得连表情包都不会用的傅延文可能是一位母胎solo,流程都不知道:“要说喜欢你!”
“嗯,”傅延文说:“我也喜欢你。”
许泽:“……”不是
许泽想骗傅延文先表白,但是……算了只要是喜欢管他谁先说。
许泽很高兴:“走吧,电影快开场了,去取票。”
许泽开车门,推不开,看傅延文,发现傅延文一直看着他,许泽收回手,偏头问他:“不走吗?”
傅延文没说话,但是傅延文的表情告诉许泽,傅延文好像想亲他。
许泽忽然有点儿热。
“可以亲你吗?”
傅延文还在看许泽,只是这次,他的视线停在许泽口鼻之间,又好像是嘴巴。
许泽很烦,为什么傅延文要问可不可以,在山上的时候,也不见傅延文绅士,压着他亲下来,把许泽弄的耳朵红。
但是许泽觉得这次更过分,傅延文一定是想把许泽整张脸都弄红。
许泽不想让傅延文看出自己在紧张,闭着眼语速飞快,说:“要亲就亲!哪有人问可不可以的!?”
傅延文短促笑了一下,在密封的空间里,声音显得黏灼又暧昧,像打翻的玻璃胶水粘身上。
许泽等待解救。
亲过来的时候,许泽张开了嘴。
谁他妈受得了只是简单触碰。
牙是用来舔的。
傅延文接受良好,然后把咬字演绎的淋漓尽致,许泽胸口起伏,鼻息犹如冷水煮沸,深重又绵长。
直到许泽手撑在傅延文胸口,想推开,傅延文才松开许泽,眸色深深,看许泽一秒。
许泽怎么也想不到,第一眼觉得清冷的傅延文,会如此粗鲁,不仅把许泽亲得喘不过气,还把许泽抱起来,让许泽跨坐在傅延文大腿上。
傅延文大腿肌肉硬硬的,一看就经常锻炼,但许泽不是,许泽能坐着不站着,好吃懒做的典型,只是为了追傅延文才去的北山。
而且刚才被傅延文咬的腿软,于是一声惊呼,直接趴在傅延文身上了。
傅延文退而求其次,开始咬许泽脖子。
我靠。
许泽觉得今天好像看不成电影了。
因为他屁股底下出现了奇怪的东西。
许泽忽然想起捡到傅延文内裤的那个晚上。
XXXL。
傅延文大概也感觉到了,停下来,抱着许泽。
许泽也不说话,等傅延文。
差不多的时候,许泽小声问傅延文:“还看电影吗?已经开场二十分钟了。”
傅延文说:“你想看吗?”
“好像不是很想。”
说想看的是许泽,说不想的也是许泽,但是许泽觉得这其中没有差别,看电影是和傅延文,不看电影也是和傅延文,许泽想的是和傅延文待在一起。
许泽垂下眼睛,傅教授嘴巴是红的,脸却依然很白,不像许泽,纯情得像颗西红柿。
“嗯。”傅延文应了一声。
许泽觉得傅延文好笨,他意思都表达那么清楚了,傅延文怎么还听不懂。
木头。
许泽低下头,去亲傅延文红红的嘴巴,坏心眼儿想把傅教授也变成西红柿。
两颗西红柿,多配。
许泽咬了一会儿,傅延文偏开头,让许泽别闹,许泽说没闹,又亲下去。
傅延文消下去的又抬起来,隔着布料,驻守城门,虎视眈眈同许泽的,对视着。
对战讲究谋略以及排兵布阵,可怜许泽愣头青一个,拱着腰不得章法,被傅延文掐着腰,第一次红了眼,问许泽想干什么。
许泽想干什么?
当然是攻破城池,或者被攻破。
肉眼可见的,是后者。
许泽眼睛也红,手伸下去,隔裤子摸着,箭在弦上,他不信傅延文不想。
傅延文呼吸加重,攥住许泽的手,事到临头反而冷静下来:“许泽,你确定要继续?”
同性之间,哪个更吃亏,傅延文心里有数,而且许泽上一秒刚答应傅延文在一起,下一秒傅延文就把许泽带上床,傅延文近三十年的修养和礼貌不允许傅延文这么荒唐和随便。
但是傅延文停下来,问许泽要不要继续,傅延文在给许泽后悔的机会。
许泽后悔,他就停下来。
许泽不后悔,傅延文荒唐就荒唐了。
但是许泽反问他,问傅延文还是不是男人?这都忍得住?
傅延文深深看许泽一眼,许泽觉得傅延文的眼睛好像更红了。
傅延文压过来,把许泽肺里的空气都耗尽了,才放开许泽,把许泽放回副驾驶,启动车子:“你说的。”
许泽不怕死,回答:“我说的!”
傅延文把车子开回小区,路过许泽打工哪家便利店的时候停下来。
傅延文下车,许泽留在车上,今天万姐当班,要是买其他东西,许泽就跟着一块儿进去了。
但是傅延文是去拿润滑和小雨伞的,不太纯洁,许泽没好意思。
傅延文出来,看许泽整个人快滑出座椅,许泽看见傅延文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说不清是想笑还是什么。
许泽能大大方方的说想和傅延文干坏事儿,但是又皮薄,怕别人看见。
傅延文装作不知道,把车开进小区,牵着许泽的手走进电梯,铜色的金属镜子印着许泽的脸。
等傅延文看过去的时候,许泽冲傅延文一笑,还是那双好看的狗狗眼。
电梯到了八楼。
许泽终于走进上次被拒之门外的傅延文家,格局同七楼许泽家一模一样,只是傅延文把厨房和餐厅的墙打断了,做成开放式。
“洗澡,”傅延文把许泽带进卧室,问许泽先洗还是后洗。
但是许泽说:“一起洗。”
“别撩了,”傅延文安静下来,手里还捏着毛巾,说:“等会儿有你受的。”
然后走进浴室,不给许泽拒绝的机会:“让我先洗。”
许泽觉得傅延文在骗人,他根本看不出傅延文有在紧张,但是傅延文一说完这句话,许泽开始紧张了,但是紧张里好像还藏了点儿急切。
许泽想,为什么傅教授家里没有两个浴室,或者他可以先回七楼,洗完澡再回来和傅延文干坏事儿。
这个念头刚飘过去,许泽立马捂住自己的脸,他什么时候他妈的这么好色了?
傅教授使人堕落。
我靠。
傅延文怎么还不出来?
许泽忽然觉得自己坐在床边的样子,像古代等待临幸的妃子,他被自己的想法闹出笑声,站起来,观察起傅延文卧室。
傅延文卧室很大,床也很大。
许泽觉得自己现在不管看些什么,都能往歪里联想。
许泽视线往床头看过去,顿住,看见他送傅延文的那串小桂花,摆在床头柜上,边上还放了一本白皮书。
许泽走过去,花还是香的,他以为傅延文早扔了,没想放床头,还是在和许泽在一起之前放的。
许泽笑起来。
傅延文穿着浴衣走出来的时候,许泽还有些失望,以为可以看见裸男出浴来着。
许泽洗澡很快,而且现在身份转过来,他是皇帝,傅延文是候寝的妃子。
但是他这个皇帝,放古代肯定是一个昏君,还是那种色庸昏君。
许泽出来,看见傅延文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那枝桂花,傅延文看见他,然后放下桂花,朝许泽慢慢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