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煎》李沁

5、第五章 白衣公子安平王

　　水梦瑶莞尔一笑，那艳如朝阳的颜容顿时让赵远钧痴了。
　　“大侠，救命！”水梦瑶脸色突然一变，可怜而焦急地看向前方。赵远钧等人忙随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四下寻找时，水梦瑶暗中运气一挣，衣袖一拂，而后冷着脸看着众人在迷魂烟的作用下，身子慢慢的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
　　“哼！起来啊！”水梦瑶狠狠的在赵远钧身上踢了几脚，还不解恨。如果不是此地离京都太近，这厮哪还有命活。水梦瑶脸上犹有怒色，想了会，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拿出一粒绝香丸，掰开赵远钧的嘴一塞，在喉咙处一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拍拍赵远钧的脸，大笑着踏步而去。
　　寺中，林雨霏第一次板着脸教训起春梅春香。
　　“姐姐刚回京城，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让她一个人走呢？就算要去逛逛，也该让个护卫跟着，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说着，犹自忆起自己的那次意外，心中更是胆寒起来，脸上阵青阵白，手脚冰凉。
　　“你们，你们简直没把主子放在眼里！”林雨霏恨声怒斥。
　　水梦瑶回来时正看到林雨霏正在那训斥两个丫头。春梅春香跪在地上，低声抽咽着。
　　“怎么呢？”
　　林雨霏一听见她的声音，忙站了起来，急急的问：“可是姐姐回来了？”
　　“你们怎么没在马车那等我？”水梦瑶走过去扶着林雨扉的手，却发现凉得沁人，忙撩起她的头纱。果然那张小脸白得吓人，脸上还挂着几颗欲落未落的泪珠。
　　“怎么啦？这不好好的吗？是不是被什么人欺负了？只要你说出来，姐姐我一定打得他面无全非，认不得爹娘。”
　　林雨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气自然也就散了。倒是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水梦瑶不由得想起了娘亲，心头黯然，再也不愿在此多呆。
　　“姐姐，以后你别丢开我一个人走了。霏儿，好怕！”
　　水梦瑶没吱声，只是用手捏了捏了林雨霏的掌心算是回应。
　　找人的侍卫都回来了，等人到齐了，大家这才上了马车回府。只是在路上，水梦瑶耳尖的听到车旁几个侍卫小声的说着一件事。
　　“刚才我去后山找二小姐时，看见赵家那位公子和几个家丁躺在地上。”
　　“你没多事吧！”一年纪大点的说。
　　“没有！只不过给一个僧人说明了位置。”
　　“哎！只怕广缘寺的僧人要倒霉了。”
　　水梦瑶低头沉思，这厮姓赵？不知是什么来头，连相爷府中的人都要顾忌三分。
　　相府书房里林之恒与安平王周显文相谈正欢，对于林之恒而言他是打心里喜欢这个年轻人，而这种喜欢没有任何的利益驱使，只是一种长辈对于年轻人的喜爱，一种欣赏。因了这个缘由，对于安平王三五时的拜会，次次一探听雨阁的行为，他也就都乐见其成。
　　“听说，雨霏的姐姐回来了？”周显文状似不经意的提起，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视着林之恒的反映。
　　林之恒端起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昨儿个到的。”
　　轻描淡写中，看不出什么。周显文轻笑了两声，道了声恭喜。“怪不得雨霏会去广缘寺上香。恭喜相爷，一家团聚。什么时候，办个家宴，我与皇兄也来讨杯酒喝！”
　　林之恒端着茶杯的手僵了僵，转而呵呵一笑，掠过不提。
　　门外，传来林忠的声音。
　　“老爷！二小姐，三小姐回来了！”
　　“噢！没出什么事吧？”林之恒放下茶杯，准备起身时又坐了下来，问了林忠那么一句。
　　“没有！”
　　“出门半天，想必也累了。让丫头们好生侍候着。”
　　周显文眯了眯眼，有点奇怪。按常理，每次雨霏外出上烧，回来时林之恒都会去接。但这次？
　　“相爷，本王先过去看看。你……”
　　“安平王请便，我还有些公事，一会再过去。”林之恒说着，走到书桌之上，拿起一卷公文认真的看了起来。
　　周显文心中虽然纳闷，倒也没多想。
　　水梦瑶就是在听雨阁的门口看周显文的。淡蓝色的锦袍，头戴白玉冠，整个人透着一种懒散之中的高贵。
　　“见过王爷！”春香春梅等一众人等忙向他行礼。
　　“起来吧！”停了下，开口说道：“雨霏又去上香，怎么也不让人到府里叫上我！”未言，已目中含笑。
　　“四哥哥！”雨霏很开心。拉着水梦瑶向前一步说：“我姐姐回来了！所以去谢谢佛主，让我们一家团聚！姐姐，这是安平王，你别叫他什么王爷，跟我一样叫四哥哥！”
　　安平王，周显文！那位酒楼之中的白衣公子！那，吴天启是什么人？吴天启，天启？水梦瑶心中一震，脸上浮出一丝苦笑，原来此吴乃吾也，天启，周天启！丰夏之皇矣！
　　“林姑娘！”周显文看向水梦瑶时，眼前一亮。不过惊艳过后，细心的发现她对自己的出现并没有一般女子的惊奇、羞涩或者仰慕，反而……
　　水梦瑶任他打量，她深信这世间还没有人能将那个其貌不扬的江湖女子与自己联想到一起。想小五那么聪慧精明之人，也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勉强算得上清秀的丫头，更遑论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
　　“民女水梦瑶，见过王爷！”说着身子略弯，施了一礼。
　　周显文眉头轻皱，眼中一丝不解闪得很快。
　　“姐姐！”林雨霏有点生气，不明白姐姐到底怎么呢？对着外人却说自己姓水，这不明着让爹爹难堪么。
　　“进去吧，你也累了！”水梦瑶当先一步扶着略有不快的林雨霏进了阁中。
　　三个在偏厅分宾主坐好，春梅春香一人上点心，一人奉上去岁的贡茶。
　　“四哥哥，你最近很忙么？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嗯，天启哥哥呢？”林雨霏有些疲累，人软软的靠在椅背的软垫上。
　　“在其位，总有些劳心之事。皇兄么，公事多多，哪像我，一回来就看你来了。”说着自怀中拿出一个锦盒。“这根玉簪，看你可喜欢！”
　　林雨霏高兴的接过来，自盒中取出一根翠绿的玉簪。水梦瑶一看，正是那日狗蛋所拿的东西。她垂下眼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是软玉精雕而成，色泽均匀，翠若青竹，我猜你会喜欢的。”周显文淡笑着，眼一直望着处于兴奋中的林雨霏。那脸上流露着满足、兴慰，还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情感。
　　“嗯！真好！四哥哥真好！知道我喜欢收藏这个。”林雨霏骄傲的抬起头，流光溢彩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姐姐的礼物呢？”
　　一言出，让两个没有一丝心理准备的人，同时尴尬起来。
　　“霏儿，哪有这样问王爷要东西的。再说，我也不喜欢这些。”
　　“确实是本王疏忽了，这样吧我请二位小姐去百香居，摆上一桌算是赔罪如何。当然，霏儿姐姐的礼物到时也一并奉上，如何？”
　　水梦瑶闪过一丝不耐，当即否定。“王爷有心了。多谢！不过，还是不必了。我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林雨霏连喊两声姐姐，也没让水梦瑶停下脚步，不由埋怨起来：“四哥哥，都怨你，姐姐生气了。”
　　周显文笑着陪着不是，心里却对霏儿的这位姐姐多少有些不快，如此骄横不懂人情之人，倒也不算少见。想来这世间之女子，如霏儿这般单纯与容易满足的实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