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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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10】
我另辟了间客用房给平子，大小同我的卧室不分上下，甚至还配有内置浴室和一个小小的露台。
平子却显然对于我的分配表现不满，懒洋洋的靠着墙，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他新房的门板。
“切～何必那么麻烦，我其实更钟意你的房间呀。”
“不满意就出去，总有一款旅馆适合你。”
“哎～”他当即端正态度，“房间很好，非常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喜助。”随后顺势把手搭上我的肩，“当然～如果你允许我和你住一间的话会更好。”
我拨开他的手，“没空陪你耗，上班去了，拜～”
出门前左思右量，我决定舍弃每日里必不或缺的早餐——几片烘烤均匀的土司，以及一颗美味鲜嫩的煎蛋——平子的目光从我身后投射过来，如芒在背。
当今社会最大的好处是信息开放，大家的消息都是一般灵通。
Z总是研究室里最早到的那一个，为此我特意多配了把钥匙与她，方便出入。如此行为的恶果，在今日早晨尤为突出。而我的到来，也显然为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振奋。
“室长，听说你的老情人回来了？” 她如此说道。
我喷茶：“你从哪儿听来的，谁谁谁、谁是我老情人，不要乱讲。”
但Z显然证据凿凿，说出来的依据有板有眼。
“夜一前辈。她昨天还打电话告诉我，你那老情人刚上飞机，今天早晨就能抵达日本。”
“这种事情别来跟我说，我一概不知。”
然而女人的直觉永远是最灵敏的，只见她步步贴近，目光紧紧锁住我的脸。
“哎～～否决的那么快，很可疑噢～室长。”
我无奈，索性埋首工作，借此躲避。
然很多时候是你躲什么就来什么，待到中午，有关‘浦原喜助的旧情人业已归国’的消息，早已以飓风般的速度席卷了整个研究室并遍布学院上下。
春水尚未回来，所以就由阿竹代替他不厚道我。
“听平子说现在正住你家？”
他说这句话的地点在教工食堂，时间则正好是午休。广大同僚包括Z在内，都排排围坐一堆，咀嚼着食堂内那堪比猪食的员工餐，正愁着缺料下饭。此言一出，便注定了我再无安宁之日。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我都被一股股名为‘八卦’的热切视线所胶着。当然放射视线的人中更为直接的，如Z君等，则索性追问我类似‘难道说你们已经死灰复燃’抑或‘事隔多年，重新展开同居生活有何感想’种种问题。
这种时候，越多的解释就代表了掩饰。更况且，也的确属实。
我于是打定主意，随你们说来我自巍然不动，无论被问到什么都坚决不吐露半个字。但群众的热情持续不减，直到三日以后还在持续燃烧，就让我颇有些支持不住了。加之每日下班后，还要应付平子的死缠烂打和虎视眈眈，更是令我的身心备受摧残。
到了第四日，我决定主动出击，以此遏制局势进一步的恶化。
我让Z君撤回研究室接替我的工作，随后主动请缨，顶上了她在朽木那儿的空缺。
只要不影响到工作，朽木怎样都无所谓。他早已习惯了鼻孔里出气，此刻面对我的人事调动更是连眉毛也懒的抬。
——“随意。”
吐完这弥足珍贵的两个字后，他继续埋头苦干。而我也终于享受到了难得的清静，各取所需我们对彼此都很满意。
但是很快我便发现我错了，且错的离谱。
八卦之心，全民皆有。朽木的工作班底也一样不能免俗。
另外就是，我彻底忽略了平子此次归国的主要目的。他当然不可能是专程来同我重修旧好：阿竹的研究课题不日将要公布，他作为参与者之一，自然有义务为其造势，更何况顶着世界顶尖的xxx学院招牌，造起势来劲头十足。
阿竹平日工作的主要地点在大学部，距离其附属病院不到20分钟脚程，请各位务必注意‘脚程’两字。换句话说，从大学部走到病院最慢最慢也只不过短短20分钟。
近水楼台先得月。
朽木的手下们的八卦之心与我研究室里的同胞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之平子风闻我的人事调动以后，时不时到朽木这里偶有路过，路过后得朽木处员工热情挽留，往往一坐就是大半日，任你怎么赶来也不走。我的处境便更加艰难。
且不说流言从最开始的：‘旧情复燃’上升至如今的‘干柴烈火’，朽木班底下的姑娘与小伙们的目光也早已升温至足以将我熔化，就连朽木本人也渐渐开始对我颇有微词。
“浦原先生，还是让Z君过来吧。”
有一日他终于如此对我说道。对此我早有预感，但既然已到最后关头，那便是怎么样也要垂死挣扎一番。于是我做出万分惶恐且迷茫的样子回应道：“为什么？我这干的不是挺好么？”
朽木显然早已做出决定，故而对于我的故作可怜根本视而不见。
“抱歉，你在这里我手下的人似乎无法专心工作，你还是回你的研究室比较好。”
此时正上午，自上班开始的时间算起不足一个小时又十五分钟。朽木亦很清楚这一点，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壁钟，道：“才刚开始工作不久，现在立刻调回去不会对今日的进度产生任何影响，就这么办吧。”
我欲哭无泪，他的工作班底自然他说了算。
Z君于是再度归来，她对于此次再调动的表现万分雀跃。人事调动的同时也能带来相互间情报的更好传递，当然，这并不仅仅限于工作方面。于此，Z君和我都心知肚明。
我很绝望，也不想再踏进研究室了。至少目前不想去。
于是我再度攀上最喜欢教学楼顶，登高远眺。现在正逢上课时间，楼顶除去我不再有他人。近来为了躲避平子，我出门前都不曾吃早饭，此时肚子雷声大作。我想起前些日子在这儿尝过的某个孩子的香肠饭，更加饥饿难耐。便决定去一趟小卖部，随便找点食物充饥。
经过某处回廊的时候，发现对面教学楼的某个窗口里有一对孩子正在热吻。我停下来饶有兴致的观看。
白色的帘布被风吹动，恰到好处的替他们遮挡住了教室内所有人的视线，却偏偏便宜了正在教室对面的我。
回廊与对楼的距离并不算近，但我的两眼视力却是再健康不过的2.0。热吻主角们的长相脸孔，也就自然而然被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透彻清晰。
被吻的那个我瞧着有些眼熟，一番回想后才终于想起，正是前几日在楼顶给我吃香肠饭的那个。
此情此景，令我蓦然间顿生笑意。
套用Z君的一句话来讲，正是‘人生处处有奸情，相逢何必曾相识’。如此看来，引以为经典也不甚为过。
我趁着阿竹来高中部化学社的难得机会，专程去找他唠嗑。
他最近因研究课题和平子两个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比不得已经把烂摊子全权甩给朽木的我清闲。
我本着打法时间的目的，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最后话题扯到了今年化学社新入部的成员身上，我来了兴致，随口问道：“有多少新人？”
“不多…不过，退部的倒是不少。”阿竹答。
“唔…那有没有一个……”我努力回想那日在天台上的对话，“叫桧佐木的孩子？”
阿竹抬起头看我，目光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浮动。过了半晌，才终于把头低下，继续手上的活儿。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随便一问而已。”
“随便……”他重复着我的话，随后莞尔一笑，“随便怎么把人家的名字打听的那么清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多余。我便不再做声。
阿竹等了许久，见我不答。又继续自说自话：“虽说是一个班级的，但既然早已退了部，又怎么会煽动别人进来呢？”
我站起身，是时候去研究室整理整理回家了。
阿竹叫住我：“喜助。”
“啊？”我回头。
夕阳正好，抹在白花花的墙壁上五彩斑斓。
“这个休息日和平子一道来我们家吧，春水明天就回来了，说要补过5周年。”
我笑，“放心，一定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