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心》烈女

15、第15章 反咬十口

　　是尸变？潘老爹闪过这个念头。他连连向后退开去，惊得满身是汗。

　　李华眉头一紧，想着这年老鬼真是命大，这也砍不中他老人家的要害，竟然只是晕死。潘老爹把利斧拔出，牵动年旺的伤口，令年旺的神经线反射使身子抽动一下。

　　“你过来帮我把铁链砍断！不，搜年旺的身，那打开铁链的钥匙在他身上！”李华之前一急倒忘了年旺身上还收着吴材带来的钥匙。既然刚才那一斧没把年旺给砍死，那么只好等她手脚自由，再去给他补上一斧。

　　潘老爹吓得一双脚使不上力，爬过去搜着年旺的身，找到钥匙，抛给李华。他不时望着年旺，害怕说着：“小莲，他是尸变吗？”

　　李华哼笑一声：“活人你怕，死人你也怕？”原本她的EQ就不高，这下子被潘老爹不知该说他是良善，还是怕事的性格给惹火了，当面对潘老爹说出令他难堪的话。

　　潘老爹呆然，从来没被女儿如此抢白的他更是脸皮涨红。他一心来牢房里救出女儿，却给年旺追杀，几乎一条老命便送在这里。他平心一想，自己的确是胆小怕事，要不是女儿当机立断，又踢又扔地将年旺砍倒，他们两个或许都死在这里，那么家里其他四个小孩怎办？

　　李华见到潘老爹受伤的神色，心里谦然。再怎么说若不是潘老爹冒险来救她，她就等着被浸猪笼。

　　李华用钥匙打开铁链的锁，笑了。她连吸几口气，过去拿过潘老爹手上的利斧，走向年旺身旁，将他翻身过来，伸手去探年旺的鼻息。

　　“年老鬼，你果然没死，不过只剩下半条命，如此不死不活的，还是让老娘来送你一程吧！”李华暗道，握着斧头，朝着年旺的胸口劈下。

　　突地，利斧被人挡住。

　　“小莲，不要杀他，不可以！”潘老爹一见到李华走向年旺，便知道她要做什么，赶紧使出老气，拼命地奔过来阻止李华劈杀年旺。

　　李华抬头，望向潘老爹。她叹了一声，徐徐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包括吴福父子的报复行为，他们和年旺是如何私吞地契、如何陷害她与年植树有私情，吴材是怎么被年旺杀死，年旺又为何要杀潘老爹等等全说得明明白白以避免潘老爹这个老实人又像上次那般坚决不让她埋了吴材，以致间接生出日后这些祸端。

　　“你现在明白了吗？年旺和吴福两人为了钱财打算卖了整条村的地契，所有村民们就快要睡街了！年旺要杀了你我，我不杀年旺，对得起自己吗？”李华的报复心颇重，容不得旁人欺她。人家要是咬她一口，她必会反咬他们十口。

　　潘老爹望着奄奄一息的年旺，摇头叹道：“小莲，杀人是罪过，你的良心会谴责你一辈子！他们对我们不起，我们也不该为了他们出卖良心！你听爹说，别杀他！”现在他担忧的是如何把地契从村长手上给拿回来。经过今晚这些事，他能不信女儿的话吗？和蔼的年旺突变凶残的恶人，那么那个令人敬重的村长为何就不是奸诈阴险的小人？活了这些岁数才见识到人性的丑恶，令他心寒之极。

　　“你是要坚持阻我？”

　　“是！你如果是爹的女儿，就把斧头给放下！”潘老爹盯着养育了二十年的女儿。他语气是重，但不希望见到女儿也变质。或许，眼前这个女儿早已变了？

　　李华从未被人如此呵责过，更加没有试过被一个“父亲”命令。不知怎地，她感到欢喜？望着潘老爹一副严厉教导女儿该怎么做人的神态，她笑了。老娘是犯贱吗？被人命令、威胁也会欣喜？她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态，也许这就是她长期缺乏父爱所引发的病症。

　　“好！”李华回了一句。但是，她举高利斧，劈了下去。

　　潘老爹一惊，待要呼叫阻止，却见李华劈的是年植树脚上的铁链。

　　李华本就良心极少，哪怕什么被良心谴责，暗道：“老娘没有父亲，但你老人家却让老娘越来越贪恋你这个假父亲对老娘的关爱！”李华劈着铁链。原本她是要向潘老爹坦白她的身份，但如今她却不想这么做。就当她是贪心，人届三十，原来还是需要“父爱”的。

　　片刻后，潘老爹抱起年旺，李华背着年植树，一起离开牢房。他们把两个伤者放在十坡村的祠堂里。随后，潘老爹去自个屋里叫醒潘二弟和潘三妹。他和潘二弟分别抱着熟睡的潘四妹和潘小妹一道前去祠堂。李华则将那昏迷的阿根绑紧，用块布塞着阿根的嘴巴，一道带去祠堂。她接着回去牢房处理吴材的尸身。她已有主意，好让吴福自己把地契给吐出来。

　　李华把吴材的尸体搬到牢房后方的泥地上，用铲子掘了深达三尺的坑，推着吴材的尸体入坑。之前，她仔细搜吴材的身上，见到吴材的脖子上挂了一张平安符，顺手除下，放进自己的衣袖里。

　　她居高临下，瞧着吴材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冷道：“没想到最后还是老娘埋了你。”她伸下手，将吴材那一双瞪大的眼睛给合上，随后填上泥土。她与吴材的仇怨，应该是到此为止。

　　今晚刮着狂风，天上雷鸣作响。李华一人在此掘土埋尸，四下无人，耳闻风声雷鸣。她心中无鬼，气定神闲，也不惊慌。

　　她抓了一把泥土，撒在吴材的坟上，对着吴材的坟说着：“老娘和你老子的对手戏这才正式上演。”

　　然后，她用年旺身上残留的血，冒着年旺的名又写又画了一封绑架吴材的勒索血书，要求吴福明晚酉时用手上的地契独自一人前去田里换回儿子。她知道年旺不多识字，若是全封血书用写的定然惹吴福猜疑。她尽量写写画画得让吴福看得明白，随血书附上吴材的平安符。

　　当她前去吴福家门口塞血书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李华淋了一身雨，却感到高兴。正好，把路上所有的血迹都洗干净去吧！

　　随后她去了年旺家里一趟，四处地搜。她不相信年旺把全部地契都交给了吴福，那对年旺这个狡诈的人而言未免太没保障。搜索时，她在厨房里找到了两块干饼，把饼和着水吞下腹。

　　她费了一番功夫，果不其然，在年旺家里供奉着的祖先牌位后找到了地契。她仔细一数那叠地契的数目，总共是全部地契的一半。

　　李华把地契放进怀里，快步回去祠堂。十坡村的祠堂年久失修，被村民们视为危屋。因此祠堂被荒废多年，村民们许久也不来一趟。

　　回去祠堂途中时，她想起见到年旺的屋前种有杜鹃花叶。她认得这种草药有止血的功效，便去採来收起，顺便从年旺家里拿些食水带去祠堂。

　　等到事情处理妥善，天已渐明。

　　年植树悠悠醒转。他睁开眼，察觉自己处身颇为眼熟的地方，却想不起来是哪里？

　　“你醒啦，喝些水！”李华只是浅眠一下，见到年植树醒转，递了一碗水给年植树。这种时刻，她得打起精神来，哪能睡沉？

　　祠堂后面有间空的斗室。她将潘老爹和其一家子、年旺两叔侄、阿根全安顿在这间斗室内。潘老爹累了一晚，和潘家小瓜们正睡得昏沉。阿根仍然昏迷着。年旺时而乍醒，时而乍昏，面如土色，看来或许是回光返照。

　　年植树撑起身子坐着，背靠墙上。他见到此处不是牢房，显然自己已经被李华所救。他转眼瞧了李华一眼，心中感到又是愤恨，又是难过，别开头不去理李华。

　　“你不喝？那我喝！”李华不以为然，咕噜几声把水喝干。生命诚可贵，水的价值更高。有水不喝，应该把他扔进沙漠里，就知道水的重要性。

　　年植树想起叔叔，鼻头一酸，泪水夺目而出。最让他伤心的是恨自己不忍杀了心爱的小莲来为叔叔报仇。他拳头紧握，心里一恨，一拳又一拳地击在墙上来发泄心中的悲痛。

　　李华见年植树自残使手破损出血，摇头说着：“别打了，你伤了自己有什么用？你要替你叔叔报仇，来啊！”她随手从腰上抽出利斧，递给年植树。她经过被人陷害、囚禁一事，心想此村虽纯朴，但四处暗藏着比野兽还“凶猛”的人，身上不能没有利器傍身。如今她手上除了这把潘家里的利斧倒也没其它的利器，只好将就着用利斧来当作防身和攻击的武器。

　　年植树哑然，怔怔瞧着李华。他咬着牙，想接过利斧却又不敢。

　　李华把斧头硬塞给他，喝道：“你不是要杀我吗？来，用斧头来砍我！你是个男人就当机立断，报仇就报仇，不杀就不杀，婆婆妈妈的算什么男人？”

　　年植树被李华这么一喝，心中怒火狂烧。他双眼通红，一手握紧斧头，死死地瞧着李华，这一斧是想劈向李华。

　　李华气定神闲，没想过闪也没要避开。

　　“阿植，你想做什么？”潘老爹被李华的声音给喝醒，见到年植树手抖着半举斧头，有劈向坐在他身前的李华的迹象。

　　李华没回头瞧潘老爹，直视着年植树，笑道：“让他砍！一命还一命是天经地义！不过，他砍死我，你老人家记得帮我劈死他！”这句话她明显是对潘老爹说着。

作者有话说

　　年植树这一刀会砍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