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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风平波起惜容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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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颜一直都这样总是自以为是地习惯某种状态,安于其中,却忘了这世上很多事每天都在变,人不可能一辈子固执地拥有想要的东西包括生活,佛说一切难于预计,一切随缘。以为自己懂得珍惜,懂得感谢,便会如愿,结果不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跳母亲的《飞天舞》,显得有点拘束和不知所措,怯怯地放不开,但还是努力地去做每一个动作,墨颜看到母亲的欣慰,父亲的专注,绣绣的鼓励,姨娘的微笑,还有逸书眼里流露的惊讶。坐在父亲的腿上微微喘着气,一丝懊悔,性子里刻意私藏的自卑还是自然出现,“果然是我们的女儿,虽不及你的妩媚利落,却也含羞清丽,颜儿好女儿,好,好,哈哈•••••••”“爹,夸奖女儿了。”院子的门从外面被人狠狠地蹿开,进来很多人格外喧闹,我们还来不及反应,为首的一个女子冲了过来,猛地把她从爹的腿上抓起摔到地上,手臂因急促的摩擦慢慢地渗出血丝,轻轻的疼痛,然后我听到厚重的巴掌声,“狐狸精,都是狐狸精。”墨颜趴在地上,嘴角缓缓的流出血,原来巴掌打在脸上是没有痛感,只有麻木的肿胀感,原来巴掌还真的会打出血来,说书的描述的还是对,以前听的时候总觉的神奇,过于夸大。“你是什么人。”绣绣跑过来一把推开她,我看到她的鞋子往后退了数步被人扶住。“小姐,对不起,绣绣没保护好你,你流血了。”“没事。”绣绣小心地搀着她起身,气得怒目相向,开始寻找那个打人的女子,是什么让她下手如此之重,墨颜抬首看到是一双溢满仇恨的目光,那么深那么深积压在那里,直直地射过来,难于喘息,让人不寒而栗。我本能地向后退,绣绣着急地、担忧地扶住墨颜,又突然放开墨颜朝那女子冲过去,高举手也想打下去,还没到女子的旁边就被她身边的男子抓住然后狠狠甩开。绣绣踉跄地不断后退,再定住,那女子得意地大声笑着,轻蔑地说:“狗奴才。”又是一个巴掌,清脆有声,一直未留下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的绣绣,感觉自己全身微微发抖,一只手轻轻地将我拉到他的身后,是逸书,他护在她的身前同时也阻止了墨颜的冲动。顷刻间的事,一切都乱了,时间也不再流动,看似静止。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这般闯进来,你们不知这是哪吗,胆子倒不小,”父亲将母亲也护在身后,又看向墨颜眼里冒着怒气,“逸书,保护好颜儿,今日我要亲自让他们把刚才的双倍收回去。”父亲提剑上前,“将军不可以。”逸书艰难喊道,格外尴尬,我偷看到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竹笛,经脉□□,似乎一直忍着,“将军,他们是凤舞小姐和轩少爷,使不得!”父亲的剑猝然落地,身子不由颤了一下,好久,“是凤儿和轩儿,都快认不出来了,我们有四年多没见了吧,家里都还好吧?”父亲停了一下,望着她们脚步也慢慢地向她们靠近,“你母亲也还好不,来让我看看你们。”“你走开不要碰我,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从小到大我见过你几次,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每次看到母亲偷偷哭泣我就恨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不得你战死沙场永远不要回来,你知道吗,我恨你。”凤舞声嘶力竭地喊着,父亲试图再次,又被旁边的人推开,“您难得回来却一次未曾回家,整整一个多月,母亲每天都会走到门口张望,凤舞她也一直在等着你,盼来盼去都看不到你的人,你知道她们有多伤心,到如今您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认的,您不配做我们的父亲。凤舞咱走,别闹了,见也见过,我们回家。”“哥,你放开我,我没闹,我只是来问问他,哥你看她们一家倒是很温馨,你看到没,我们算什么,你不觉的很好笑吗?你别管我,今天我也要她们不得安宁。”她满脸地戾气,指着母亲直骂,“都是你,狐狸精,勾引我爹,都是你,就是你拆散我们家的•••••••”“啪。”父亲的巴掌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住嘴,你给我住嘴,不准你这么说她们。”凤舞不服气地仰起头,倔强地盯着父亲,“你打我,从小到大娘都没有打过我一下,今天你为了她们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尽过做父亲的资格吗?”父亲的脸涨红了,微微地低下头,我知道对于他们父亲是愧疚的,也是无奈的,哪怕是自己和母亲,父亲也是很怜惜,这是他无能为力的,或许这是他一辈子最难堪和无可奈何的事,但他是爱母亲的,所以也愿意承受一些,默默地将我们护在这小小的院子,陪在身边,而舍弃其它可以幸福的机会,我或许该感激他给予我们的生活和快乐。墨颜安静地想着,一直看着父亲心里隐约地心疼。
凤舞猛地冲向母亲,母亲身后的石桌,惶恐不安,墨颜不知道自己是否来的及。血从额头缓缓地流,鲜艳如同胭脂,比我肩上的彩带更红,更深也更稠,带着重量,意识开始慢慢模糊我使劲地摇却越来越不受控制,身子逐渐软了下去,没有想象中的冰冷。然后周围很吵,试图努力去听清楚,只有不停的争吵,低低的哭泣,响亮的巴掌,或许还有别的,一切都很糊,头痛地皱起眉头,然后周围变的很安静,没了声响,头也不再那么痛了,这样多好,我笑了,我喜欢安安静静的温暖,沉沉地睡去。醒来,没有人,连风都没有,闷闷的微热,重新闭上眼睛,什么都懒得动。“都醒来了,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他们都很担心着你。”是逸书,他总是这样没有声息悄悄地往来,然后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不再言语。我就这样闭着眼睛躺着,心里一直在等他下一句,或者走掉,可是一坐就是好久,久到她不知所措,手脚微微地麻痹,可还是想继续下去。“我知道你醒了,小姐,你的眼珠一直转,你在想什么。小姐喜欢安静吧,可你却从来不是安静的人。是时候醒了,我去找绣绣来。”“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姐,一直都不喜欢,”逸书的脚步停在门口,“可是很多时候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我不喜欢小姐,我害怕它,像个禁锢,少了纯粹。我从来就不是,也不像,逸书哥,你说我像吗?”我始终没有睁开眼,又是沉默,“是,不像。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受伤昏迷的人,会那么笑着睡去,那么安心。”“能给我吹曲笛子吗,我知道你肯定会的,可以吗?逸书哥。”第一次听到他的笛声,悠远缠绵,轻灵流动,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他的陶醉,或许此时他的神情是迷人的,诱人的。“小姐,是小姐醒了吗?”绣绣激动地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逸书,告退。”脚步缓缓离去,“你不喜欢的,逸书记在心里,但你还是小姐。”起身坐在床上,抱紧被子,靠在自己的膝盖,我是要醒来了。“小姐,你醒了,那么多天你吓死我了,”绣绣突然跪在她面前,“小姐,绣绣辜负了夫人,没有保护好你,绣绣该死。以后再也不会了,绣绣跟你保证。”我看到绣绣的眼泪,渐渐地流到了我心里,我微笑地,绣绣是纯真,固执,坚韧顽强,信守诺言,我做不到她的简单,一心一意,没有纷乱的念想,这一世不知不觉,不管是否意愿,我还是欠下了那么多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