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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

  •   自打那次以后,姨娘便开始为墨颜收拾院内的数株栀子花,还四处采集花瓣晒干珍藏起来给我泡澡,可把我高兴坏了,只有娘亲责怪姨娘太惯着她。天气渐渐地开始出现夏初的味道,荷花开始偷偷的盛开,偷偷地跑到正在晒被子的绣绣旁边,悄悄躲在被子后面喊了一声吓她,吓的她差点把床单掉地上,恨恨地瞪着墨颜。“别生气,好绣绣,笑一个,我这不是有事跟你商量吗。”“小姐,你不在屋里看书待会我告诉夫人去,让她好好责罚你,有你这样跟人商量事的吗?”说完转身就走,急的我赶紧上前拉住不停说好话,逗她直到她忍不住笑了为止,“好了,小姐到底什么事你快说,我还得去把夫人让练的字写好。我没时间了,晚点还要去帮景姨烧火做饭呢。”“没事,晚上我去帮姨娘,不如我烧你喜欢吃的糖醋藕片,说到姨娘我就是为她才来跟你商量的。我们改天一起溜出去采点荷花给姨娘好不好,她不是最喜欢了吗,时今又是满池碧荷芳华独占。”“对啊,你不说我倒忘了,真糊涂,晚上我也睡里间躺在床上再仔细…”“颜儿,颜儿。”“哎。”“哎呀,夫人叫了,你看时辰差不多你舞衣都没换好,要挨骂了。”“哼,娘让你一起练你都不肯,害我一个人,绣绣这舞可好看了。”“知道,当初可是你自己求夫人教你的,听景姨说当年夫人这一曲舞多少人惊艳,多少人叹为观止,多少人梦寐相求,不论是高官子弟、风流公子还是文人雅士都极为追捧。好了,快去夫人待会等急,用心点。”“恩,先过去了,绣绣。”一个时辰之后,墨颜已满身是汗,娘笑着用湿巾擦去墨颜额头的汗,又倒了杯菊花茶递到她手心,娘看她的眼神特别温暖,满满的爱,不容置疑。娘总是喜欢喝着茶坐在石凳上看着墨颜跳舞,一直微笑,有时会点头赞赏,欣慰,有时会陷入深深的沉思,或许她想起自己年轻时练舞的模样吧,定也是清纯动人,美艳如花。
      记忆里好像八九岁时便开始慢慢的练习基础,有时会因为炎热、寒冷,有时会因为疼痛而吵闹不愿学,厌倦,却在母亲那场夺目的舞感到了惊心动魄的美,一种不同寻常的诱惑,醉人无可救药,墨颜的脸上是来不及掩藏的震撼和羡慕,深深地融入其中难以自拔,暗下决心终有一天也可以跳这支绝艳的飞天舞,于是用心去练慢慢等待。记得娘亲对我说,“颜儿,在我们江南的舞曲都较为柔美,对身资和眼神要求最高,身体的柔韧性要强,弯腰,旋转,踮脚,每一个细节的角度都要到位,不可多一分少一分,灵巧轻快又带足了力度,眼神要深且会漂浮让人感觉忽远忽近,又要含媚带笑,如春风拂面。而《飞天舞》《落尘舞》是娘当年从敦煌舞者那学的再结合江南舞曲改编的,明显地异域风情和江南温情,除了那两点之外最重要的是对丝带的控制,伸、展、甩、舞自如有度,出手收手要快,但过程却要有个停顿,如同丝带在空中静止不动,伴着身体跳跃、腾飞气势张扬。《落尘舞》尤对单脚站、蹲,以及手拿琵琶的姿态更需长时间苦练,若你想学娘以后会在适合的时候一一教与你,切不可贪急。颜儿,记住要想出众、夺人心魂非这两舞不可,只是练成绝非易事。”十三岁时我已会很多江南的舞曲,娘亲也是在那年生日开始教我《飞天舞》,异常惊喜,却是不易。放下茶碗发现娘亲正含笑望着门口,完全自我的陷入某种快乐的时光里,好像最近总能看着她脸上迷人的微笑,安静地将目光停在很远,有幸福的味道流出,不似先前淡淡的清冷。虽奇怪,但墨颜喜欢看她这样的笑容,有温度,出水倾城。
      “绣绣,快点,那朵淡粉的好看,快点划呀。”“哼,要不你来划,小姐划船很吃力的,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好,我来就我来,绣绣辛苦了,我们换一下。”“快点摘,再动来动去船都摇晃了。”说完专心的划船不再言语,无论再怎么要求,绣绣就是这样偶尔才会跟墨颜玩闹,大部分时间都在安分做事,母亲总夸她做事细心谨慎,稳重大方像个闺秀,而对墨颜总是摇头,说她有时看文静有礼,言行得体,有时举止夸张,随性好动,有时又出奇懒散,一动不动,喜欢一个人发呆,会突然大笑,有时也会莫名寂寞,莫名难过,莫名不让人亲近。我们每人怀抱着一大束荷花的花苞,快步的跑回家,不快点待会吃饭会挨姨娘的唠叨。“小姐,慢点,看着人,小心摔着。”心想着姨娘看到该多高兴,肯定笑的合不上嘴,会给我做好吃的糕点,我也要插几根在自己的房间,添几分幽雅增几分艳丽。眼看到了门口,推门便喊:姨娘,姨娘••••突然被人对面撞了一下,人向后仰,怀里的花也被抛向天空,双手无助的挣扎,不由地直喊:“绣绣,绣绣。”知道难逃干脆闭上眼等着落地,耳边传来不同的喊叫,恍惚中有男声,我听到了花枝不断落地和擦身而过的纷乱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疑惑身体缓缓地被人拉起,定是绣绣扶住我了,笑着睁开眼,一愣,不是绣绣而且是个男子,他的手告诉我这是个男的,想来是眼前的男子神的手,急忙跳开低头道了声“谢谢。”未曾抬头瞧见他腰中别一笛子,碧绿圆润,垂红丝白玉。“小姐,你没事吧,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绣绣上前挽着我,一惊,突忆起,慌忙蹲下去查看掉地的荷枝,微染尘埃,点滴心疼。“你是谁,怎在此处,撞了我家小姐,这般不当心。”重新拾起地上的花枝,站起身抬头正眼看他,“对不起,小姐,您没事吧?他低首满脸愧疚,格外真诚,“大家没事就好,不必如此讲究礼数,逸书你先行回府安排事务吧,我就不回了。”“是,将军,末将这就去了。夫人,小姐告辞。”一身青衣瞬间离去,连脸都未细看。
      “颜儿,快过来,还记得你爹爹,三年多未见了。”模糊的印象,粗旷的脸,远远瞧见娘亲身边立着一着盔甲的雄壮的男子,却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浓眉大眼魁梧,反而带着点温文尔雅的书味,自然也不同一般男子,个高一八有余,鼻子高挺,眉长有力,眼不大却黑白利落,浑厚清明。风尘仆仆的样子,腰际的长剑也失了些颜色,不再那么气势如虹,母亲含笑站在旁边,掩饰不住的喜悦,带着安心的舒畅。我的父亲正等待着我过去,眼里满是期待和流动的笑意,抱紧怀里的花,和绣绣一起朝他们走去,心里早已万般思绪,纷乱复杂,意外又通透,终于明白母亲那些日子嘴角的微笑,温柔延伸远方的目光,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男子,也许母亲的一切都被这个被人唤作将军的男人所支配,犹如寄生,离了便没了生气和颜色,虽然我们三人可以给予她生活的勇气和平凡的快乐,但永远无法让她绽放最动人的美丽,如此自然吐芳,迷人魅惑。“女儿见过爹爹。”“绣绣见过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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