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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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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阳光透过棂窗照进了几缕金色的光线，预兆着又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我的床离窗很近，所以看起来就像在被褥上敷上了一层金色的透明保护膜一样，分外暖和。
我睡的很熟，也很安详，谁也想不到昨日的我，呕吐不止，药石无灵、高烧飙至38.5度。我并不是轻易生病的体质，在现代我生病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更别提喝中药了。
因此我才不知道自己对中药接受力会差的在喝第一口时就喷喵喵喵，半弧形的曲线像一股味道古怪难闻的喷泉。
“少爷。。。”
“他病的很重，不吃药是好不了的，再试几次吧！”
闻着直冲鼻底的药味，我推开了送药过来的秋翎，扶着床案吐了起来，空腹的胃里呕出来只有胆汁没有任何食物的踪迹，喉咙火燎燎的灼烧着，头痛的好像要裂开了似的，我试着起了起身，可刚撑起一半又因失力摔在了床上，手指上唯一地一丝力气也被我消耗殆尽。我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双眼失去了神韵，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般。
我半死不活如同断线木偶的状态，把在座几位吓坏了，秋翎急得哭了起来，楼夫人噙着泪眼里更满是心疼，含笑也很是沉重的样子，平日里总是欢笑的脸上此时没有半分笑颜。
“不要再喂了，不要再喂了，大夫，求你了，他坚持不下去了！坚持不下去了啊。。。噗通”
正说着楼夫人蓦地就给大夫跪了下来，又磕又拜的模样，就像看着受了重伤的小兽慢慢死亡的母兽那样无助、那样令人窒息绝望。
林芳华的举动把一帮奴仆吓的不知所措，只能跟着林芳华一起跪下。
大夫静思片刻道：“夫人的心意我明白了，药可以稍后再喝，先给他送点吃的”
“大夫，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再喝下去含笑怕少爷会受不住”
“是啊！求求你了，大夫，我家少爷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痛苦啊。。。呜呜呜呜。。。”
“哎！不是我想为难你家少爷，实在是他风邪入体，寒热交替、还伴有极高的体温，乃风寒之症，若不对症下药，岂不危矣”
“而且你家少爷已经相当的疲倦了又未进食，你们觉得他还耽搁的起吗?”
一时室内鸦雀无声，个个面露难色，不知怎么才好。我在他们默然间，渐渐的恢复了神智， 15年来只有9岁那年与死神擦肩而过，却也未曾这般的痛苦过。
我不知从哪里涌出了一股劲，夺过从祁莲手中夺刚熬好的药碗，硬着头皮就往嘴里灌，刚一到口，舌头就被烫红，唇上还烫出了好几个水泡，心疼的林芳华当场就掉下泪来。
“雪儿。。雪儿。。。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难受。。。。”
我说的气若游丝，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林芳华哭的泪如泉涌。
“他此时不适合吃药，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吧”
秋翎步履匆匆的去厨房拿了碗粥，粥是八宝粥，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对我的口味可谓了如指掌，知我偏爱甜食，所以除了八宝粥，还多拿了几块墨酱酥。
墨酱酥是楼府特制的点心之一，它外层很是酥脆，而甜甜的味道能把原在于口中的苦药味覆盖掉大半，黑芝麻和黑米的融合的恰到了好处，甜味虽发腻，却不令人生厌，反而越吃越被它甜甜的香味给吸引，不知不觉就能吃下一盘，墨酱酥虽有酱字，却着实是个实心馅儿的，不知使用了什么妙方才做成了这样美味的口感
。
最无趣是八宝粥一点糖都不肯放，还要先喝粥再吃酥，而等我兴致勃勃把墨酱酥解决完还有些意犹未尽时，药就紧接着送到了脸边，我那因甜食而勾引出来的气力，瞬间又蔫了回去，表情有些气嘟嘟的，大夫可不管这些，他把药又往我嘴边送了送，我嘟着嘴慢慢喝了起来，这次倒没喷出来，可能是先前的喂药让我对药的口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可就算如此，那一股子药味也足够我难过一阵的了。
我放下药碗便躺了回去，众人趁我睡着的功夫扶着夫人退出了屋子，只留下秋翎来照看我，他为我敷额擦汗了一夜，直到清晨才回房休息去了。
房间内温馨恬静，我低吟着从睡梦中醒来，身体上的不适经过一夜的洗礼好了大半，下床走动都已不成问题，我身体强健，所以好的也快。我揉了揉睡的模糊了的双眼，耳边蓦地回响起小舅的哭声和他所说过的话，我不知为何突然梦到那么久远的事，但花宿海的昭昭恶行，却让我内心又憎恶了他几分。
我不费力的推来了离床不远的棂窗，光芒像是找到了房间的突破口似的拼命地向房里涌进，像奔流而来的瀑布，一下子照进了我眼里，我被刺眼的光芒照的睁不开眼睛，片刻再展开时，就是一片湖光山色。
我爱极了外面的庭院，它让我怀念起以前在外婆家的生活，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至今难忘。庭院里渐渐的充满了夏天的气息，饱满荷花在近几月的时间里经历层层阶段，从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苞绽开成一朵颜色粉嫩的花中仙子。大小不一的深绿色的荷叶如同青蛙的跳板，偶有几条红色鲤鱼越过荷叶，像在炫耀自己美丽身姿和惊叹的跳跃技巧。当鱼儿落下时，惊起了一波波的涟漪，几颗像钻石般闪耀着光芒的水珠被调皮鱼儿惊落在碧绿的荷叶上，从小颗粒汇成了大珍珠，直到荷叶承受不住它的力量才又流回到池里周而复始。
几条呆头呆脑的金色鲤鱼躲在荷花和荷叶夹角的隐蔽处，向四周观望着，当确定没有任何险情时，才向四周游开，它美丽的金色鳞片在他游开的瞬间就透过清澈的池水传递出他整齐有致的漂亮鳞理。
美丽的白天鹅低头清理着自己和伴侣的鹅毛，这让我想起了《丑小鸭》的故事。也是听的最多，最喜爱的故事，讲的是一个鸭妈妈无意中饲养着天鹅的宝宝，
它的兄弟们都欺负它、嘲笑它，可鸭妈妈却用她的爱和宽容接纳了这个异乎寻常的孩子。
天鹅宝宝也曾为自己不能同自己的兄弟长的一样而苦恼伤心，可它是善良的，从未憎恨过自己的兄弟，而它的善良也为它交上了不少朋友，最后他变成了一只脖子又长，羽毛又美丽的雄白天鹅，所有雌性为他倾倒，而它也顺利的交上女朋友回到了鸭妈妈的身边。美好的童话故事，喻意深远。
池塘里的天鹅，好像正太在为自己的后代筑巢，以便顺利的产下后代。
正在我欣赏的起劲时，含笑端着盘水进来了，她见我身着单衣不盖被就坐在窗边吹风，忙放下里面有半盆水的水盆，走过去用力地关上了我眼前的窗子，又把我压地躺下。
“少爷，真是不长记性，昨天还发着烧，今日就敢在风口吹风”
“我已经全部好了”
说着，就从床上下来，转了几圈给她看，却有被她拉到床上逼着躺下休息。
“那也不行，少爷今日必须得在歇着”
我撅着嘴，却也只能照办，昨日的情景该是把他们吓坏了，我有些歉疚地低下了头。
含笑一边跟我闲聊，一边给我擦着脸和手，她出去倒掉水，又给我端来了一碗白粥和一小盘咸菜。我闻见食物的香气，顿时来了些气力，可一眼望去尽是些清淡之物，提升上来气力又耸了下去，连想要些点心含笑都被回绝掉了，我有些赌气转过身子。
含笑却轻笑着道：
“少爷的嘴都快翘都天上去了，不要生气啦！大夫交代过，少爷最近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
“可这也太清淡了，小米粥加咸菜，其他什么配菜都没有!”我气嘟嘟的申辩道。
“那是要给少爷清肠的！少爷不仅喜爱肉类，还偏爱甜食，平常几乎都不怎么吃蔬菜的，所以大夫特别吩咐要给少爷清清肠”
我郁闷着接下来的几天的都不会有好吃的东西供应这件事，但腹内空空的我还是乖乖的把小米粥加咸菜吃了下去，还真别说！粥内居然加入了少许的牛奶，香甜可口！我飞快的就解决了一碗，可唯一让我不爽的是在喝粥的途中，我本不想吃咸菜可看出的含笑，一下子就把咸菜统统倒进了我粥碗里，我气的差点没跳起来，恨死这个多事的丫头了。
我瞪着她，她也回瞪我，我两大眼瞪小眼，拼耐力，可三分钟之后我就受不了，眼睛如针刺般的疼痛！她却还能盯着我喝粥，叫我一定要吃下去，我憋屈的试着尝了口，味道还不错，甜咸之间达到了某种平衡，自有一股说不出的美妙口感。
含笑见我碗里见了底，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似的，而与她成为鲜明对比的我，心情却很是郁卒。含笑只当没看见我的表情，手脚麻利收拾好碗筷就出去了。我躺下盖好被，没多久眼睛就直打架，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终于禁不住周公的叫喊沉沉的睡去，到底还是元气大伤了。
我在床上躺下了三天，躺的骨架子都快散了，才得到了大夫的首肯下床活动，不能起床的三天可把我憋坏了，除了吃、喝、睡什么事都干不了，本来在古代生活就无所可做，现在更是闲的发慌！
今日含笑和秋翎同时过来，含笑依旧玩着花样的变换着自己的衣着配饰，黄绿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就像青草般清新自然，而秋翎就比她朴素多了，一身的灰白色衣裳。
我伸着懒腰，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变得松软了。他们走过来，含笑伺候我洗脸穿衣，秋翎帮我叠被收拾屋子。
我又走上了那条鹅卵石铺成的石子小路，想到可能又会与楼万千碰面，心情变的很沉重，不过还真是应了句古话，怕什么来什么，又是狭路相逢，楼万千仍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他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吃着饭，我站在原地正眼瞪着楼万千，室内一阵沉默。
“雪儿，坐下跟你父亲一起吃饭！”
我听闻林芳华的轻柔的声线，这才注意到今日他也到中堂来用餐了，这是我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见他在出现在中堂，而他的出现无疑缓和了刚才我和楼万千剑拔弩张的气氛，我笑着应了声“嗯”，便坐到了他的身边，但在路过楼万千身旁时我却故意对他视而不见。
我向楼夫人请安道：“母亲贵安，前几日让母亲担心了，小儿心里万分抱歉”
“你少闯些祸事来，你母亲就不会如此操劳了”
“万千，雪儿还小，你不要这样责怪他了”
“哼！”
“来，雪儿，叫声父亲”
“厄……”
林芳华蓦地叫我叫楼万千父亲让我吃了一惊，我僵硬着，那一声父亲怎么叫不出口，称林芳华母亲是因为他确实对我很好。可楼万千就不同了，他恶劣的态度、鄙夷的眼神、毒蛇般的话语，无不让我对他恶劣的性格产生厌恶，让我叫他父亲，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的。
正在这时，楼万千出言阻止了，我蓦地内心涌现出一股别样的感激，可片刻后又转为了憎恶。
“不必了，这位少爷的父亲，我可是真真的受不起”轻蔑的态度，嘲讽的话语，他还真真上加了重音，我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可恶成这样。
“万千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雪儿只是……”
“芳华，你慢慢吃，我先去上朝去了”
“万千。。。。。万千。。。。。”
楼万千一说完就离开了饭桌，任林芳华如何呼喊都未回头。我狠瞪着楼万千的背影，风卷残云的填饱了肚子，也向林芳华告了别。
“母亲慢慢吃，小儿还有事先去忙了”
“雪儿。。。。雪儿。。。。”
我也没有回头，我实在不想在这么糟糕的心情下面对林芳华，我知道他的无辜，可他的丈夫太混账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地朝他发脾气。
回到了卧室，我见着了在房中等候我的含笑、秋翎，他们见我心情不好，就要拉我上街闲逛，我想散散步也不错，便随了他们。今日街道倒也繁华，但总比不上那日来的欢腾雀跃。
我只病了三日就能下地行走、逛街，紫静雨却还连床都下不了，他侧臀肿了大一块，夜夜反复高烧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日日白天退，晚上烧，把太医院忙的鸡飞狗跳翻了，天天汤药斥候，可病就是不见好，主要原因是紫静雨气虚，下不得狠药，只能用温补的药慢慢伺候，这病好的时间才被延迟下来，而且倚天奇给了嘉荣一个字养，养气更养神。
我跟着含笑、秋翎在街上闲逛着，秋翎对这一带很是熟悉，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问他就对了。含笑到底是女儿家只对胭脂水粉、配饰、衣裳感兴趣。
我们三人来到是最繁荣的东街，东街又称“生活街”，大部分的日常生活用品都集中在东街，小到柴米油盐大到金银首饰等应有尽有。
西街街上只有寥寥几十户人家，平日冷冷清清，连个店面也没有，但这样一个平白无奇的地方却是奇珍异宝涌动之处，底下拍卖、赌博、□□等等，大都聚集于此，所以若要找当铺和古董行，这儿绝对是首选之地。
南街素来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几乎所有的酒肆茶楼，青楼妓院，戏剧杂耍、小吃都聚集在这儿，可以说南街就是娱乐的宝地儿。
北街靠近军机处，大部分的武器装备都会在此处打造后向上供应，可以说整个禁卫军的武器都集结在这条街上，就连药铺也是这里居多。
四街各有特色却又纵横交错，来往之间虽有些麻烦，但好在鎏烨国巷巷相连，交通便利，水运发达，也着实浪费不了什么时间。
我深感自己走在大型的迷宫之中，若无人带路说不定真给迷路了不可。我们先去了家卖珠宝的店面，只看见含笑在里面挑挑拣拣，没一会就选了不少好东西，玉佩、珠冠、金器、玉簪，每一样都极尽华贵，店老板像见了大财主一样，拼命的给含笑介绍，什么这珠子是南海产的，什么这玉佩通透是什么极品玉之类的，我无奈的斜睨了秋翎一眼，见秋翎也颇为无奈摆了摆手 。
我笑了笑，突然一块漆黑如墨的石头引起了我注意，它就在一堆烂石头中，但我一眼就认出它是一块极品墨玉。
“公子，那不过是块普通的石头罢了，没什么好看的，要看宝贝请到里面来”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拿起了那块漆黑色的玉石，不停的抚摸着上面细腻的触感和细致的纹理以及光洁漂亮的石面，越是越触摸越是让我爱不释手。
“这位公子真奇怪，里面有一大堆宝贝不去看，偏偏对这块破石头着迷”
“我家少爷爱喜欢什么就喜欢什么，你管不着！来，把这些都给我包起来，本姑娘全要了，还有少爷手上的那块我也要了，开了个价吧！”
“姑娘买了我这么多东西，那块石头就白送给姑娘你了”
“白送，你真是要白送吗？”
“那是当然，老马家做生意，说出的话可比金子还珍贵”
“呵呵”
这可真不像是位市侩的老板说出的话，不过我可管不了这些，做生意考的就是眼力，自己看走眼了那就怪不得任何人。不过让想不通的是像他这样一位精明、会做生意的老板，为什么看走眼，看不出这是块极品美玉呢！
我有疑问却不能当面问，只能日后自己去寻求答案。我把意外得来的墨玉贴身藏在胸口，便跟着秋翎含笑出了门。
只听见那位矮胖的店老板叫喊道：“姑娘，下次再来啊！”
含笑应道：“那店老板要多多进货！希望下次能看见些新货”
“好的，姑娘、公子们慢走啊”
“嗯！老板，下次再会”
店老板回了铺子，我们也走远了，这时含笑发问道：
“少爷，喜欢石头吗？”
我的心猛然就受到了重创，这都什么眼神！宝贝都能当石头。
“才不是石头”
“少爷，喜欢什么样的纹路？秋翎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雕刻，可以帮你在石头上刻些好看的纹路”
我内心又遭受了一次重创，他们不仅认定它是石头，还根本没听进去我说的话，我叹了口气道：“哎，算了！喜欢什么纹路嘛？对了。。。。龙纹。。。。。帮我雕条不错的龙吧。。。。”
秋翎一听吓的赶紧捂住了我的嘴巴道：“少爷，那样纹路小的可不敢给你雕” ，说着还望四周去，见并没有路人向他们望来，才松了口气。
“少爷，那家珠宝点，有你喜欢的石头，我们去看看”
“都说不是石头了”
当我走近店铺，看着堆在一边暗如煤炭的烂石头，我都快抓狂了，一个、二个都是那么的没眼光，后来我才知道鎏烨国最不喜全身黑黑的东西，而且特别不喜欢黑石头。
这次自然也是盆满鉢满，满手而归，刚出了珠宝店，又被含笑拉到了服装店选料子、量身宽，我晕头转向的跟在他们身后，都快找不到北了。
我们玩的过于起劲以至于把吃午饭的事情都给忘了，等想起来时已是下午4时许，正餐自然是不可能了，好在今日街上热闹，各路小吃不少，这才解决了温饱问题。
一批批衣饰被推车送回去，当我以为一天的游历已经结束时，又被秋翎带到了名叫鸭宝楼京城名店，鸭宝楼分上下三层，一眼望上去几乎层层满座，店小二熟练如灵蛇般游走拥挤的座位旁，一看来了客人便立马有一位小二跑到前厅来接待。
我们跟着店小二，一节一节的向楼上攀登着，木楼梯还算新，应该是近几年刚造的，但踩踏在楼梯上还是会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不过快空就被人潮的吵闹声盖过，宽敞的楼道上人来人往，我都怀疑这样简易的木楼梯能不能支撑起来往人流所带来的重量！
我们被店小二请到了包厢，落座后秋翎很是熟络的点起菜来，我坐的位置靠窗，便伸手推开了位于左手边的棂窗，我双臂搭在窗子边缘框子上又把下颚靠在手臂上，用一副悠闲的模样去观望着窗外的怡人的景色。
窗外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夕阳的余晖，看上去就像一个橙色的灯笼点在天上，朦胧中把自己最后的光热散落在人间。
我从楼上可以俯仰整条街的情况，路上的行人往来匆匆，不少白日叫卖的摊贩也在收拾着自己的摊位，准备归去家中。
我看着太阳慢慢的下落，心情甚好，都记不清是多少年前看过的光景了，近几年的忙碌到让我少了观望风景的时间，每每回来望见的无不是美丽的星空，何曾有这般闲暇来观望夕阳的美景。
“这是客官们点的菜，请慢用”
菜在我观望景色时已经开始上了，我浑然未觉，直到听闻店小二的声音，才转过身来，只见空无一物的桌上正摆放着一碟碟精美的点心和一盘盘制作精良的盘装菜。
店里的吵闹声不是一般浓烈，从打开门外不断的向包厢里输送着门外的喧嚣，有吆喝声、有点菜声、有闲聊声、欢笑声，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才显得分外的嘈杂。
我忍受这让人难以忍受的高分贝，渐渐的倒也觉得有些趣味。毕竟这样的噪杂环境在任何国家都是不多见的，就算是酒吧那样充满激情与高分贝的场所，也无法跟现在的酒楼相提并论。
“饭馆每次都是这样热闹吗？”
“是的！客官！鸭宝楼的生意一向很好，比今天更好的时候，座位都不够坐”
“哦！谢了，你去忙吧！”
“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店小二退出时带上了门，顿时隔开了与外界的联系。
“少爷，你尝尝摆在你正前方的烤全鸭，它是鸭宝楼的镇店之宝，皮酥肉嫩，口感极佳，算的上极品中极品了，还配有三种秘制酱汁，可供不同口味的人自由搭配选择，每一种都会带给你不同寻常的体验。”
“秋翎，你可真有推销员的天赋啊”
“虽然不知道少爷说的是什么，但你快尝尝看吧！”
我看着秋翎殷勤的模样，浅笑着举筷尝试了口，确实跟他描述的一样，而且每种酱汁口感带来感受都不一样。
“少爷，这是四凉小点心、糖醋鱼鲤肌、戏水金鲤小餐包、翡翠珍珠芙蓉汤，脆皮鸡、洞庭鱼虾百汇宴都是不错的名菜，你快尝尝”
“好！对了，那个黑色的是墨酱酥吗？”
“不是，那是水墨云酥，由纯天然的黑芝麻做的。。。。。。。。”
“里面好像还加入了少许的乌梅，甜甜的，糯糯的。是不是雪也喜欢来鸭宝楼吃饭”
我边尝着水墨云酥，边不经意的询问。秋翎被我蓦地提问惊吓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抿着唇、手紧拧着衣角，那些举动在我看来算是默认了。
“雪，最喜欢吃这里的什么菜”
“水墨云酥。。。。雪少爷最喜欢吃水墨云酥”
“看来我跟雪还是有不少想像的地方的”
“不，雪少爷没有少爷坦率阳光，他是个很任性却又善心的人”
“哦！可你们很喜欢他”
“因为雪少爷是个让会让人从心底喜爱的人，他对每个人都很友善，从不把我们奴仆当下人看待，所以当少爷也像雪少爷那样对待我们，甚至做的更好时，我真以为是雪少爷回来了。。。。。。呜呜。。。。。我知道这对少爷不公平，可我每当看见少爷就会想起雪少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额。。。。。。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含笑，也会思念雪少爷吗？”
含笑把一直摆弄着一支漂亮的珠钗放在了饭桌上答道：“我不是雪少爷的贴身奴仆，所以跟雪少爷的感情并没有秋翎深厚”
“那含笑以前是伺候谁的？”
“我是与祁莲、素莲、香莲一起伺候老夫人的？”
“她们名里都带莲，为什么你的名里却没莲字？”
“莲，婉约素雅，与我性格不和，因我爱笑，老夫人便以含笑为奴婢的名”
“夫人确实有眼光”
“那秋翎的名儿是如何得来的”
“我是秋天来到楼府的，又单名一个翎字，夫人便叫我秋翎”
一顿丰盛的晚膳就在闲聊中走上了终结，我跟他们聊了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没有意义的闲聊。出了鸭宝楼，我们走上蜿蜒曲折行人稀松的青石板路上，幽暗的夜幕使我只能看清四周房屋的轮廓，每个巷口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正在我为找不到回去路而苦恼时，左右蓦地亮起了两个昏黄的亮光，不是非常明亮却给人很温暖的感觉。我左右各瞟了一眼后扬起嘴角，原来秋翎和含笑早有准备，他们各执一盏简易的纸灯笼，准备为我引路。
“走吧！是时候该回家了”
“嗯，少爷”秋翎和含笑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带着笑意的回答。
高高的府邸早没有白日的恢弘气派，在晦暗不明光线下显得阴森诡异，就像恐怖大师营造的恐怖的气氛一样，阴暗的夜色，无人的街道，偶然出现少许的人也转瞬即逝。
秋翎敲了敲大门，一位小厮披着外衣提着灯笼很快就来开了门，府内很是清静，可能是因为绝大多数的仆役都已睡下的缘故。我回到房中，在秋翎和含笑伺候下洗漱了一番，方安静的入睡，而他们也在我入睡后径自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