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随记》温风散粥饧

374、2024.10.14

　　今天下午刚睡醒，邻居喊我遛狗，我就带着立夏去了。
　　她推着婴儿车，带着五个月的小儿子，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天。
　　我以前总求着我哥生个小孩给我玩儿，现在好了，没当上小姑，先当上小姨了。
　　小孩子很乖，我看着他，自然而然变得温和。我很少能见到这么小的小孩，跟他相处了一会儿，也算丰富了一些带孩子的相关阅历。
　　我喜欢小孩，胜过喜欢大人。这一点在和小粉丝们聊天的时候也讲过。
　　大人往往不真诚，你对他的好，他要揣测有几分真心。你画一个明艳苹果在纸上，说这是我的心，大人往往猜，你心里的苹果真的有这么明艳吗？是不是只是颗烂苹果，故意画这么好看？反正你画技这么好，没有苹果也能画出苹果。
　　但你画一个苹果给小孩子，小孩子只会高高兴兴收下。
　　所以跟大人相处久了，我就不爱画苹果了，只喜欢给小朋友们画苹果。《陨萤》也是因此而写。最近生日，收到了不少粉丝寄的礼物。
　　人为什么要给远隔千里、不会谋面、利益无关的人寄礼物、寄信呢？
　　只能是因为爱。
　　真好，我也爱你们。
　　之前和赭识吃饭聊天，她也问过我，说：“在你那些小粉丝里，有哪个是印象深刻的吗？”
　　我说：“当然有。”
　　“简单讲讲？”她看着我。
　　我喝了口饮料，想了想，说：“讲不了。太多了。”
　　她笑着说：“是都没记住吧。”
　　“胡说八道。只是每个人做的事都太多了，我讲不完。”我感到被冒犯了一下，也知道她是激我，辩驳道：“我记得她们每个人的名字，我写to签的时候记得她们的生日，我发货的时候记得她们的故乡，我记得谁哪年高考、谁哪年中考，我记得谁什么时候结婚，我记得谁是什么职业、什么专业，我记得谁家里出过什么事，我记得谁出国留学，我记得谁在寄宿学校用给家人电话的机会给我打电话，我记得谁晚上找我请教作业题，哪怕是不爱说话的，我也记得是谁、哪个id经常默默给我点赞。这么多，我讲不完。我的粉丝，我都会记得。所以看到熟悉的id退群的时候，我才会难受。”
　　“你不可能记得住，要是以后你哪天大火了，你怎么可能都记住。”
　　“我知道我以后可能就记不住了，所以我现在才要使劲儿记。毕竟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
　　我现在包里的钥匙扣，仍然是粉丝送的。
　　……
　　我喜欢这种纯粹的东西。
　　如果非说有利益往来，那就是纯粹换纯粹，各得一份心安。

　　我看着眼前的小孩儿。他只有两种纯粹的原生情绪，满足与不满足。十分简单，一眼看穿。
　　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忽然明白那个词——赤子之心。
　　简简单单的。真好。
　　他困了，要睡觉，咧开嘴要哭，吭吭唧唧的。但也不是真哭，就哼唧。
　　我笑着凑上去，学他的样子：“哎？哎？你怎么啦～咦？”
　　他就不哭了，对着我笑，嘴里叽叽歪歪。
　　我又温和笑道：“怎么啦？要和我说什么？哎？哎～？”
　　这种事我总是很有耐心。
　　我抱着他，他开心地靠在我怀里，笑。
　　我知道他喜欢我。他满足了。就这么简单。
　　所以我也很简单地笑——小姨也喜欢你，你知道就好了。

　　傍晚，遛完狗，我跟着邻居顺道回了她家坐坐，聊些正经事。她之前给我介绍了导演，我在写剧本，最近都在忙这个。
　　立夏在楼下跟小猫——她家边牧叫小猫——还有钢镚儿一起玩，我跟她上了四楼的小阳台坐着。还是老地方，她为我沏了冰咖啡。她老公和她弟弟在其他楼层的其他房间，我们就在小阳台聊我们的，偶尔哄哄孩子。
　　晚上，她留我和立夏吃了晚饭。
　　她弟弟出来了，我跟他打招呼：“哥。”
　　吃饭的时候他还问我呢，说：“哎你多大？”
　　我居然卡住了，我说：“我我我，我多大？你等会儿啊我想想。”自己都把自己逗笑了。
　　跟孩子待一天，我差点儿想说我十八，然后才反应过来我tm早过十八了。
　　我一边笑一边说了我的实际年龄，然后说：“我平时对外经常谎称自己九六的，虚报了一些，你真问我，我差点没想起来。”
　　“看着不像啊，你看着没到二十呢。”
　　“谢谢。”
　　饭桌上，邻居试图让我尝试折耳根。
　　我坚定地拒绝了她。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吃火锅，赭识当着我的面试吃了1mm的折耳根结果差点儿呕死过去的样子。好奇心害死猫，所以我不好奇。
　　但是她老公做的重庆小面真心好吃，那么大一碗，我以为吃不了呢，没想到被我吃干抹净。
　　吃完饭，我把我的碗洗了，她去喂孩子，我也就带着立夏回家了。

　　出门总是令人心情愉快的，把不开心都暂时藏进其他情绪罐子。
　　又是平常而愉悦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