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说喜欢上五条老师有错吗》是乃夜露

7、五次五条悟做放飞自我的事情每次伏黑惠都在场

　　一次是在宜家。
　　伏黑惠很讨厌大型手推车，因为五条悟每次都要坐里面让自己推着他逛床上用品区，像个智障。五条悟从货架上捞了一包床单出来：“嘿嘿，鹦鹉。”伏黑惠抢过来塞回货架，无视掉妈妈们错愕的眼神对五条悟说：“那是单人床用的，我想骂你一声哈批不知道应不应当。”
　　只要尴尬的不是我，伏黑惠尽力把自己从这种荒诞的场景里摘出去，尴尬的就是在看五条悟坐车车的人。
　　“想坐人力车可以去祇園，不要克制成本，你不是把Prada逛成优衣库的有钱人吗。”伏黑惠咬牙切齿道。
　　五条悟深以为然，掏出手机定了两张去京都的新干线票。伏黑警觉，我不要去。
　　我账号绑的是惠的デビット。
　　伏黑惠面无表情，但扶住车把手的拳头攥紧了：“你用的这个スマートEX，它能退吗。”
　　“嘿嘿，恐龙。”
　　“那是单人床用的。”
　　意见是不可能达成一致的。五条悟坚持要买鹦鹉花色的被套，但那个花色只有儿童房尺寸。伏黑惠想的是随便买一套条纹格子换上，遭到五条悟的极致反对。
　　“惠，那个颜色也太夕阳红了，随意剥夺年轻人的青春是很残忍的。”
　　“你面前有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他说他不想用鹦鹉的被套。”
　　“你想。看，很可爱的，还有兔子蝴蝶猫头鹰长颈鹿和狐狸。”
　　你有病吧，伏黑惠翻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白眼，哪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的床上是鹦鹉，兔子，蝴蝶，长颈鹿，狐狸，还有两条看上去刚从无量空处里刑满释放的鲨鲨。它神情呆滞目光涣散，你看它瘫倒在地的样子像不像每次上课因为迟到几分钟也不会挨骂就次次迟到的你。
　　算了。伏黑惠腹诽，只要尴尬的不是我，尴尬的就只有一面为五条悟的脸倒吸凉气和一面为五条悟的幼齿行为扼腕叹息的旁观人。
　　“天，那边那个戴眼罩的帅哥居然买了两条宜家鲨，好萌，这就是反差萌吗，我也要买，谢谢宜家让我和帅哥买到同款！”
　　伏黑惠听及此，忍无可忍地把购物车一脚踹了出去。

　　一次是在ファミレス。
　　当五条悟打开那一本封面上印着鹦鹉，兔子，蝴蝶，长颈鹿，狐狸，可能还有些花花草草和其他的什么动物的菜单的时候，伏黑惠把普通菜单一把拍到五条悟面前：“你适可而止一点，不要点儿童套餐。”
　　“但是这个玉米甘口咖喱，它只有儿童套餐上面有诶。”
　　“你可以先点一份甘口的咖喱，”伏黑惠循循善诱地建议他，“然后再点一份沙拉，等两样菜都上齐了，把沙拉里的玉米粒挑出来，盛到咖喱里面，这还丰富了你的动手能力，说不定吃完我们回东京之后，你可以把那个拆好的鹦鹉，狐狸，什么乱七八糟长颈鹿的单人被套缝成双人的，我们这几天一直没有被套盖，被芯很难洗的。”
　　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很神秘地摇了摇：“不不不，”他示意伏黑惠把耳朵凑过来，然后贴近小声纠正道，“我们这几天都在住酒店，大床房，我预定的时候说了这是蜜月用的，服务生还在我们的床单上洒满了玫瑰花瓣。这项服务还加了一点钱。”
　　这个伏黑惠可就有得骂了，他下新干线以来一路都在被五条悟拍各种各样的奇怪照片说要发给高年级的人看，以至于从那一天起发到他手机上的祝福短信可谓是络绎不绝，就连在人力车上手机都没有停止振动过。你看看熊猫说的这是什么话！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有这个功能吗！
　　偏生这条短信熊猫还是群发的，说是群发，其实是line拉了一个三人小群：神奇动物的神奇老师和神奇师母。五条悟还在群里问熊猫，你们古老的东方有没有什么神奇秘方，就是那种可以让惠生小孩的那种神秘的药方。伏黑惠因为手机卡顿，连着发了两条去死。
　　姑且不说生不生小孩的问题，光是看到酒店床上用玫瑰花摆的爱心，还有什么加湿器的水雾什么蜜月夫妻用套装已经吓得小小惠吃惊惊不能站直直了。更不要说五条悟走进房间，就打了一个堪称石破天惊的喷嚏，天道好轮回，花粉症饶过谁。
　　说到花就跑题了。
　　伏黑惠企图用超市里一直有买的玉米咖喱妙鲜包劝说五条悟放弃在餐厅里点儿童套餐的念头，丸美屋现在跟角落生物联动，买咖喱还送可爱小贴纸的，便宜实惠良心啊。
　　五条悟听罢故作深沉道，惠，咒术师可是很赚钱的，我不差那点钱。我就是找一个借口点一些只有儿童套餐里有的东西。
　　我们来京都为什么还要吃ファミレス。
　　“那个，”上菜的妹妹鼓起勇气插嘴说，“那个，我知道就是，京都站它，有家酒吧，就是，那个，大鸟转转转酒吧京都线下实体店之类的……”
　　伏黑惠应当现在把账单留给五条悟然后一个人出门假装自己吃饱了，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只要尴尬的不是他伏黑惠，就会有一众侍应生一边憋笑给这一桌上儿童套餐一边私下议论原来围观帅哥约会是可以收帅哥费的吗。

　　一次是在成田机场。
　　熊猫暑假回快乐老家避暑，东京的夏天非常热。五条悟一个电话把神奇生物从快乐老家召回来做事，这前后没差三天。熊猫放下火锅冒菜串串香麻辣烫就飞回来了，还给伏黑惠带了土特产：“我的快乐老家神秘东方有一种神秘的药方，它祛寒除湿，美容养颜，防治风寒感冒，一说可以治痛经。伏黑惠几近崩溃，你看我有那种需求吗，我需要祛寒除湿美容养颜治痛经吗。
　　只听熊猫缓缓道来：是红糖姜茶。
　　伏黑惠面不改色地接过：谢谢你的好意。
　　熊猫黑白分明的脸上浮现两朵红晕：“不用客气，这是上次那个太阳公公的谢礼。”
　　伏黑惠瑟瑟发抖。这是什么，旧事重提？祸从口出？覆水难收？就应了那句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这个事情是最近两年发生的吗？那个时候我好像才高专一年级？
　　五条悟那头又在跑什么长途火车：“最近我们惠开始吃叶酸了，我们再努力努力明年大家就能喝上五条家的满月酒了。”
　　那不是吃叶酸，那是你们都在耍酷走剧情，只有我在挨打，我失血过多，硝子医生让我补补铁，我看到铁分软糖我就买了，叶酸是附带的，悠哈无心你却别有用心！伏黑惠累了，他辩解的话都不想说了。他好想把五条悟网购来的那一箱铁分叶酸糖捐给妇幼保健院啊。
　　伏黑惠喜欢的食物有，生姜烧，生姜汤，姜汁汽水。有一次五条悟亲眼看见伏黑惠做饭的时候切了一片生姜含进嘴里，他忙不迭凑上前问：感觉如何。
　　生姜。啊，就生姜嘛。
　　五条悟有模有样地也塞了一片到嘴里，伏黑惠关切地问：“怎么样？”
　　五条悟回答说：“呕——”

　　一次是在TOHO。
　　他们买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的最左边。伏黑惠这几天有一点视力下降，可能是太疲劳了，对这个选座也是颇有微词：“为什么不能买前面一点，坐这里又偏又远视野好差。”
　　五条悟煞有介事地翻了翻手机，拿给伏黑惠看：“可是ins上的女生说坐这种角落里可以一边看电影一边接吻还不会尴尬，很浪漫的。”
　　为什么会有人，一边看电影，一边接吻，导演听完都哭了。你为什么，刷ins，刚刚首页滑过去的是钉崎野蔷薇的自拍吗。
　　伏黑惠按捺住把爆米花一桶扣到五条悟脸上的手，投入进电影正式开始前的广告。
　　但是一直到放映厅的灯全部熄灭了，也没有人进来。
　　“因为我把所有座位都买下来了。”五条悟自豪地打开包展示给伏黑惠看。
　　伏黑惠终于忍无可忍，把五条悟的头按进爆米花桶里。
　　难怪五条悟开场前会那样说。
　　“惠，放轻松，就当这是自个家里。”

　　最后一次他们租碟片在家看。
　　TSUTAYA的新促销活动，旧电影82日元可以租一周，一个人可以租四张，两个人可以租一整部电视剧。伏黑惠没有那种很世俗的欲望，哪怕是面对突然戏瘾上身的五条悟一边说“我要把你失去的青春还你”一边把货架上的《对不起，青春》往外扒，他也可以一边谷歌剧情一边按顺序帮店员放回货架上。
　　“都叫对不起青春了，”伏黑惠把剧透的博客文章也拿给五条悟看，“那你看这个女学生暗恋男老师，男学生暗恋女老师，这可不就双双be了吗，要不得，不吉利。”
　　“看点咒怨。”
　　“我怕电视机它受不了这种刺激。”
　　“午夜凶铃呢，午夜凶铃呢。”
　　“你在搞哪年的文艺复兴？”
　　五条悟一本正经道：“这不是文艺复兴，这是祓除惠的童年心理阴影，不要看老师这样，老师对你十岁那年带你一起看优秀的国产恐怖电影一件事满怀内疚。”
　　伏黑惠不解：“这怎么祓除啊？”
　　“无量空处。”
　　“闭嘴。”
　　最后租回家的电影，五条悟一直也没时间看。他们习惯了各自天南海北忙各自的事情，时而在家碰头，时而在酒店。伏黑惠拦住要去买电视卡的五条悟，阻止这位老师在学生面前看午夜付费频道，随即被摁在落地窗前出演午夜付费番组，或者有时候把脸贴在浴室墙上，空出的手在镜子上胡乱涂抹，蒸汽在交缠的身体上均匀地打码，这样就可以过审了，伏黑惠欣慰道。
　　早晨冲麦片的时候他看见贴在冰箱门上的小票，明天就是租来的碟片的归还期限了。逾期归还要罚多少钱他也不知道，打算今天随便看看，明天出门顺手还掉。五条悟听说要看电影很高兴，躲到房间去打电话。第一个来敲门的是披萨店，十分钟后寿司也来了。伏黑惠忙着把付款金额抄在家计簿上，扬声让沙发上打滚的人适可而止一点。五条悟傻笑，后来又去开了一次门，他还叫了麦当劳。
　　谁拿的这张悲伤的DVD，我还是五条悟。伏黑一边把沙拉里的彩椒挑出来喂给五条悟，一边看沙拉里还有多少彩椒。五条悟把脸埋进伏黑惠的腹部：“惠，不要一直喂我你不吃的东西。”
　　“像个大爷一样躺在别人膝头等投喂的小孩子不要挑七挑八的。”伏黑惠把彩椒塞进五条悟嘴里。
　　“惠，我想吃那个。”
　　“那个指的是彩椒吗。”
　　“是那个啦，那个！”
　　五条悟在讨食，伏黑惠在看租来的电影。上次他们也在看一部师生片，五条悟评价说在讲台下接吻的桥段好浪漫，可是咒术高专没有讲台，不然也想让惠蹲在下面举一张写满“五条老师我喜欢你”的纸。这次又是一部师生片。
　　“我喜欢久别重逢的桥段。”五条悟再一次发表意见。
　　“你不是在吃寿司吗。”
　　“嗯嗯，我吃寿司，惠吃酸红姜，好耶。”
　　电影里工藤泉接到叶山老师的电话，叶山老师邀请泉加入戏剧社。令人钦羡的爱情故事一直到叶山和工藤衣衫半褪罗帐轻解，除却巫山不是云，帷幕缓缓落下，好戏收场，流泪送别，嗯嗯刻骨铭心的爱要究其一生去回味，多叫人讨厌的完美的悲剧。
　　五条悟把吃剩的菜塞进冰箱回来，伏黑惠蜷缩在沙发上发呆。客厅里没有点灯，长手长脚的男孩子缩成一团的样子还没有宜家的鲨鱼高。五条悟心下便明了。
　　他把熊猫送的红糖姜茶轻轻搁在伏黑惠面前的茶几上：“最后怎么样啦。”
　　片尾开始滚动演职员表。伏黑大梦初醒，语无伦次地回答：“啊……都挺好，对，他俩不是做了吗，后面就很顺利怀孕结婚生小孩这样。”
　　五条悟半跪在沙发上，伏下身捧住伏黑惠的脸：“那我喜欢这个结局。”
　　“五条老师，”衣服被完全扯掉以前，伏黑惠还试图向五条悟搭话，“我真的不会生小孩。”
　　“自信一点，你会。”
　　被翻过身去贴在沙发上的时候，伏黑惠心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