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HE战士》玻璃纸之夜

5、第五章

　　雾气外围，帐已经放下，但由于地理位置因素，前来协同的警察在远一点的地方拉上了警戒线。

　　“‘窗’的观测结果呢？人呢！”

　　“在这里，这是刚才异动的数据……”

　　“慢吞吞的，赶紧拿过来，”那人一把扯过别人递上来的几张薄纸，转身差点撞到人，他本想直接发脾气，视线落到对方咒术高专的制服上，稍顿几秒，便是话锋一转，“你们几个别杵在这儿，好好盯紧！”

　　说完就大步离开。

　　钉崎野蔷薇面露不爽，虎杖悠仁反手拉住她：“刚才的确是我没注意到位置啦，话说回来，这里人好多啊。”

　　不光是他，伏黑惠早就觉察到了这点。按照五条悟的说法，这只是一个小型百鬼夜行，警戒程度低到直接派高专生过来，但现场显然不是这样的。

　　“你们来了。”刚刚被抽走纸张的男人走过来，他有一副十分标准的社畜长相，说话声音略浮，“我是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接下来将发布百鬼夜行的任务，你们准备好了吗？”

　　三个高专生里，有两个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伏黑惠老神在在往旁边一步。

　　虎杖悠仁：“感觉像是……”

　　钉崎野蔷薇：“RPG游戏里的NPC！”

　　伊地知洁高：“……”

　　辅助监督低头咳嗽了声，示意他们不要折腾，随后递上一个平板：“你们先看这个。”

　　三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到一处，上面播放的是附近一圈摄像头记录下的画面，只见分割成九份的摄像视野里满是迷蒙的雾气，根本看不见什么东西，就在其中一个时刻，九个摄像头前同时掠过白色的光，雾气散开，露出下方的真容。

　　钉崎野蔷薇伸出自己的左手，在伊地知洁高不明所以的眼神里，虎杖悠仁递出一支快捷包装的眼药水，顺便又摸了根给伏黑惠，最后自己掰开一支，还问辅助监督要不要来点。

　　长得辣眼睛的妖怪太多了。

　　“这是什么？”伏黑惠把视频调回去，暂停在白光来袭的那一刻，问道。

　　“不清楚，”伊地知洁高停住话头，“派发给你们的任务有变化，进入百鬼夜行，搜索被困的普通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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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知道奴良鲤伴今晚都经历了些什么。

　　“为、为什么要杀……他？”他觉得自己的发问有点艰难。

　　“因为，”羽染摇光深深地盯了他一眼，成功把人看到寒毛直竖后，才吐出后面几个字，“我爽！”

　　“……”

　　奴良鲤伴觉得自己一肚子槽，却又不知道从何吐起。师父是一个拥有自身准则的人，他不介意他人的评价，行事向来都遵从自己的那套定律，这种答案反而是最理所当然的。

　　欣赏完徒弟那精彩纷呈的表情，羽染摇光侧头，手蜷曲成拳放到唇边，扑哧笑出声：“逗你玩的，我又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说杀其实并不准确，因为他只是折断了迦具土剑而已；但从结果上来说，火之神迦具土失去可以寄宿的神体，只能暂时缩回人类无法观测的高次元，几乎等同于死了。

　　日本传说，母神伊邪那美是在生火之神时被灼烧，一命呜呼。

　　羽染摇光扫了眼地面，觉得保不齐是伊邪那美觉得有儿子的坟头可以蹦迪，于是迤迤然来了。

　　另外一边。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之类的……问题就是您有这样的潜质啊。奴良鲤伴只敢在心里默默补充。

　　他想完立刻在心里念诵了一声阿弥陀佛，后来觉得佛祖也不甚保险，于是把哈利路亚之类的各种宗教祷词来了一遍，并殷切希望师父没有读心术。

　　就在刹那，犹如一株挺秀花树的少年微微抬头，浅色的睫羽翕动，那淡漠的金眸直直地这么看过来。

　　奴良鲤伴脸色剧变，下意识后退出几米远。

　　羽染摇光扫了眼他们之间的距离，了然道：“哦，你刚刚肯定在心里嘀咕我了吧。”

　　奴良鲤伴：“……”

　　好恨这条件反射啊！

　　好在少年没有清算的意思，他更看重那些被困在迷雾里的人类，天丛云的一斩让剑光漂浮在各处，现在正好充当他的耳目。

　　两人抓紧时间赶路。

　　风声渐紧，魑魅魍魉行走其间，各类声响层出不穷，妖怪们的喧闹声，人们的恐惧声，交织成一幅荒诞的画面。

　　冷不丁便有一双指甲缝里满是血污的手向他们伸来，从那张开之后能同时握住两人的手掌大小来判断，藏身迷雾里的鬼是一个庞然大物！

　　奴良鲤伴不假思索地拔出刀，前方传来鬼的轰然大笑，震得地面一颤一颤的：“呵呵，让我抓到了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家伙，嗯？这股妖力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哈哈哈！！吃下去肯定会美味得让人发颤！”

　　哦。自取其辱的又来了。

　　奴良鲤伴眼皮一跳，把刀收回鞘里，乖巧的往右边撤退半步，下一秒闪电般的亮光擦着他的发梢，疾驰而过。

　　白光明灭，雷鸣闪烁，在鬼的指上飒沓五次，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它跟前，与此同时手腕一翻，刀刃上的鲜血顷刻飞散，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洒脱的弧线，那动静实际上微小到难以察觉，但在这场景下，每一滴血坠下的声音都宛如惊天霹雳。

　　雪白的剑发出愉快的嗡鸣声，霎时间，粗壮到一根能抵得上少年腰围的手指就这么四分五裂，准确来说，一片片薄如蝉翼的指片纷纷坠下，像是蝴蝶一样四散开去。

　　直到这个时候，血液才迟迟涌出，骤雨般敲打地面。

　　他俩碰见这只鬼时，它已经捕获了几只奴良组的小妖怪攥在另外一只手里，鬼脑袋骤然掉下来，它们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的血，只能呆呆地“啊”出声。

　　“这些是你的手下吧？”血雾中有个少年淡淡的声音在流动。

　　小妖怪们抱成一团目瞪口呆，只见那人转过身，卫衣的兜帽拉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漂亮的下颚线，气质凛冽，他右手拎着超市购物袋，左手上握着一把剑，因为手腕绷直，腕骨的线条看起来漂亮又不乏力量。

　　厉害一点的小妖怪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赫然发现他的动作看似随意，仔细辨认便会发现毫无破绽可言。

　　“啊……！！”小妖怪们愣了许久，才连滚带爬地跑到奴良鲤伴身边，“首领大人！！”

　　“你们没事吧？”首领大人蹲下来，挨着询问的举动风度翩翩，惹得小妖怪们热泪盈眶。

　　大家七嘴八舌正说着被卷进来之后的遭遇，忽然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刚才那个人是……”

　　这几个进入奴良组的时间较晚，没有见过二代首领的师父很正常。

　　奴良鲤伴瞥了少年一眼，后者见状开口：“鲤伴，别跟着我了，召集你自己的人手，你知道该做什么。”

　　一路过来，他们手下都没有留活口。不论是出自防范仇家，还是基于奴良组的立场，审问这场百鬼夜行的主谋势在必行。

　　小妖怪们悚然一惊，接着又想计较他对首领大人一点也不客气的态度，话还没到嘴边，就看到自家首领大人恭恭敬敬：“是。”

　　说完一手一边，各自捞起好几个下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掉。

　　被风糊到嘴的小妖怪们：？？？

　　奴良组的妖怪们一撤，周围的噪音等级一路往下，一骑绝尘地降了好几个等级。

　　奴良鲤伴的羽织一角在雾气上翻飞，眨眼间消失在苍茫的雾海里，目送他的背影，羽染摇光蓦然吐出一口气，连他自己都很难讲明是欣慰，还是复杂。

　　这一路他都在留意奴良鲤伴的表情，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至多是这小子敢嘴碎师父了，这种迟来的感慨。

　　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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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这边有人吗？”虎杖悠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把目光投向两位同学。

　　由于那莫名其妙的白光，咒术师方面掌握了一部分人员分布，依据这个情报制定了新的营救任务。

　　即便是位置上存在有偏移的可能性，但他们已经一连扑空了四个地点，就好像有谁专门赶在他们前面，把人带走了似的！

　　钉崎野蔷薇不禁咬牙攥拳：“可恶，是在耍我们吗，那个监督！”

　　“不会，他有他的职责。”伏黑惠蹲下来仔细辨认地上的残留痕迹，从中分离出一个小布条，拿去给玉犬嗅闻。

　　虎杖悠仁也跟着蹲下来，对玉犬上下一顿搓毛：“伏黑，你在给它闻什么？”

　　“粉色的衣服，不对，内衣……？”钉崎野蔷薇注意到颜色，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妖怪不会穿内衣，所以一定是人！”

　　“没错，我已经让它记住了味道，接下来可以……”他说到半截不说了，怔怔地盯着两个抱着玉犬瑟瑟发抖的家伙，“你们在干什么？”

　　钉崎野蔷薇一脸凝重：“跟着能够面不改色拿起内衣条的主人辛苦你了，玉犬。”

　　“那是残骸，更何况我不知道……”

　　虎杖悠仁也是一脸凝重：“跟这种主人，真是辛苦你了，好狗狗。”

　　“喂……”

　　玉犬：“汪！”

　　伏黑惠厉声呵斥：“别搭他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