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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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三，大半夜的稀稀拉拉的飘起来雪来。这今冬的第一张雪似乎要把蓄积已久的的力量尽数发泄出来，及到了第二日上午非但不见停竟转成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直把个京师裹了个粉妆玉砌。
这皇宫里明黄屋顶猩红墙在这雪地里更是显眼，中午御花园那石亭子里四角早摆上了炭盆，把个四面漏风的凉亭暖得如同室内。这里头烧着上供的墨生香，不见一丝儿烟味倒浮着一缕清香。中间石桌石椅套着羊绒薄毯，上面团团围坐着三个人，却是当今圣上，明王爷以及柳相国之子柳斯奇。旁边并不见人伺候，那宫女太监都远远的在那转角处候着。
原来这三人从小一处长大，虽夜文淂登了帝位也不曾薄了他们之间的情谊。是以无人时，不以君臣为礼只以朋友相待。而圣上常叹高处不胜寒，也只有见了这儿时的好友才觉得回复些本性。
“今儿我是沾了明王爷的光了，这时节这鲥鱼在外边儿可吃不到。”柳斯奇滴溜着小杯儿笑：“只是这酒好是好，就不是玉脂香呢。”
夜文淂微微一笑：“你在伽明那还没喝够？那几坛子只怕大半都落了你的肚子里吧。”
柳斯奇嘻嘻笑起来：“这明王爷好生小气，我天天上了门去。每次只许我喝上一两杯，喝到现在也不过一两坛呢。”
夜迦明不为所动：“你再说，下次连酒坛子也不让你见着。”
“真真狠心的明王爷啊～”被威胁的人似真似假哀叫起来。
夜文淂道：“你可不知足，这全天下也不过十余坛。我这有的七坛都被他搬去了，将来倒有一大半写了你的名儿。那酒本也不可滥喝，多了伤身。你那喝法叫牛饮，白糟蹋了它。”
“罢罢罢，说不过你们哥俩。”柳大少爷阴阳怪气：“兄弟同心～～～其力断金～～～～～～～～～～”
“你这怪模怪样若被你那些红颜知己见着，还不都吓跑了。谦谦公子柳斯奇，嗯～～～？” 夜文淂说着摇摇头，一副嫌弃样。
被吐槽的人忙粉饰太平：“哪有。”
可他老爹的顶头上司不愿放过他，再接再厉：“据说最近又认得了什么水珊姑娘君官儿，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啧啧啧，不知那比王孙公子还不差的君官儿比柳家少爷如何呢？”尾调上扬，说不出的调笑。
“夜迦明，你哥调戏我！”柳大公子怪叫，开始寻求靠山。
靠山不急不慢喝了口酒，安然而语：“嗯～？没听见。”
顿时，发傻的发傻，窃喜的窃喜，奸笑的奸笑。
柳斯奇讪笑：“我这不是在给你们打暗哨儿嘛，要知道全京师就数长盛里信息最为流通。”只可惜那两兄弟明显不买账。
“得，说正事吧。”当今圣上终于正经起来：“安皇叔那如何了？”
“前儿接到探报，魏府半夜有夷族人到访.”夜迦明沉声道：“信物可能不日便要转交至安王府，我已让暗哨盯着了。”
夜文淂皱眉：“魏家全当日外任之地就与夷族交界，怕是早已暗通款曲。有没有可能在到达安皇叔手里前截住？”
柳斯奇瞥了他一眼，叹：“你倒还是顾念骨肉之情。”
“怎么说也是我的血亲长辈，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想眼看他走到这一步。”
“这也不难，你想如何就早些递过消息安排。只是你一次次放过他。他未必领情。”柳斯奇皱眉道。
夜迦明亦不以为然：“两年前已经放过他一次，尚不知悔改。这次更好，牵扯了外族。何必还心软？”
夜文淂默然，一时无语。
这宫廷内的生杀决断最是残酷，好好的骨肉血亲只为了那高高在上一个位置闹得兵戎相见六亲不认。夜文淂生性平和有礼，宅心仁厚。先皇正是看中他这点才传位于他。安王爷觊觎皇权，不甘下位，造反夺位是可以预见的。而夜迦明性格冷酷城府极深，对其皇兄却很亲近。必定不会眼看了他皇兄受制，这安王爷的事将来到得靠他才好完结。
“魏家全前日又是高升了？我爹回到家可是气得直揪胡子。”柳斯奇打破沉闷。
夜文淂思得那场景，方笑：“你爹在朝堂上没少弹劾他，只是安王爷一力举荐。又有那一干人等趋附，我也便准了。他们还想着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呢。”
夜迦明冷哼：“且让他死前乐几日罢，你也劝着你爹。”
“我爹并不知道这暗地的安排，天天在书房里骂贼子乱臣。”柳斯奇笑：“我看不如先寻个理由罢了我爹爹官回家才好，省得哪天气坏了。”
“你倒不心疼你爹的官儿帽！这样也好，暂且让你爹避避，这每日上朝的两派吵得我头疼。”
这三人说得正热闹，一个小太监远远的走到石亭子下叩头：“启禀皇上，夜别林小王爷求见。”
“你的小尾巴来了。”柳斯奇偏了头对夜迦明笑。
“准见。”
夜迦明不置可否，只顾喝酒。
夜别林便是安王爷的独子，年龄不过十五六岁。性格开朗烂漫，并不知他父亲素日所为却喜欢亲近夜氏兄弟。对夜迦明尤其崇拜，从小就喜欢跟在他后面转。十月跟着家人出了城耍，听得明王爷回京便忙忙的赶了过来。
“拜见皇上。”
“起来，先坐下吧。”
夜别林谢了恩笑着挨到了夜迦明身边坐下：“伽明皇兄～，你回来啦。”
夜迦明倒喜欢这个小堂弟，温言答了。
夜别林依旧笑眯眯，又说：“我从城外就听得了消息，伽明哥哥打了大胜仗回来呢。”
夜文淂敲敲桌子笑他：“我说别林小王爷，这儿可不只有你伽明皇兄一个人呢。”
“皇帝哥哥每日都在这宫里头，我若天天来却要嫌我烦了。”小王爷对小太监递来的酒杯皱鼻子：“我不要吃酒，换茶来。”
“那我呢～？”柳斯奇拉拉他的袖子提醒自己的存在。
别林眼珠一转：“斯奇哥哥天天在这京城，我都见腻了。”
“你这小鬼~你柳哥哥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别人要见还见不着呢。”柳斯奇笑骂起身，作势要打他。这小王爷却往夜迦明身后一藏，伸了头出来冲他做鬼脸。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