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传》柒夕的猫

13、拾叁-冰封（下篇）

　　卡娜莉娅细细抚摸脸上的伤疤，声音哽咽着，[长大之后，我才知道大雪中吃人的怪物只是母亲哄小孩的把戏。如果当初我没有因此而吓到，那奇牙公子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悲伤？]
　　[奇牙说他没有朋友。]冈的心隐隐作痛，[所以当时他一定很想跟卡娜莉娅做朋友了。]
　　冈和卡娜莉娅低下头，眼里溢满忧伤。
　　古拿比加吸了口气，轻拍冈的肩膀，[冈，我们此次前来不正是为了跟奇牙做朋友吗？奇牙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谢谢你，古拿比加。]冈脸上稍稍恢复了生气。[卡娜莉娅小姐，你知道奇牙的住处吧？你可以带我们去找他么？]
　　[但是。。。]卡娜莉娅有点犹豫。
　　[我相信奇牙看到卡娜莉娅小姐也会很高兴的。]冈兴奋地说道。

　　翌日竟是天朗气清。地上铺着一层软软的雪，在阳光的映照下微微闪着银光。
　　卡娜莉娅把三人带到山脚下一条小道上，[从这里一直上去便可到达佐鲁迪克家。但是那里地势险要，我也只到过半山腰，诸位一定要小心。]
　　[卡娜莉娅小姐真的不跟我们去吗？]冈有些失望。
　　卡娜莉娅轻轻摇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可能忘了那一段往事奇牙公子会过得快乐一些。以后奇牙公子就拜托各位了。]
　　三人点点头，便向山顶走去。
　　越发往上走，三人便觉得雾气越重，开始呼吸困难。
　　过了山腰，山上又开始风雪大作。雪片一层一层落在三人身上，寒意透过层层厚衣袭来。
　　积雪很快没过了膝盖，混沌的大雪变成一片白光乱扰了三人的视线。
　　举步维艰。
　　[奇牙。。。。。。]

　　有血滴的声音。
　　奇牙愣愣地站在黑暗中，任由血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自己的脸上。
　　“哐啷”，是金属碰击地面的声音。
　　突然，黑暗的空间被一片刺眼的白光攻占，奇牙发现自己正站在悬崖的最边缘。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惊醒了奇牙的神经。
　　眼前，一个有着火红发色的女孩轻轻往下坠去，眼神里满是恐慌。
　　[是佐鲁迪克！是滥杀无辜的佐鲁迪克！]女孩喃喃念到，[不要过来！你这种杀人狂！]
　　[不是的，我不会伤害你的。]奇牙动了动僵硬了的嘴角，伸出手想抓住眼前的女孩。
　　[你骗人！]不知何时，女孩的脸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疤痕，鲜血像着了魔似的疯狂涌出，一滴一滴地染到奇牙惨白的脸上。
　　奇牙的手僵在了空中。
　　[是你，杀了我！]女孩狠狠吐出一句话，身体便急速下跌，闯入了深不见底的山谷之中。
　　[我。。。不会伤害。。。你。。。的。。。]有更多的血突兀地降下来，像瓢泼大雨般落下，雪白的世界瞬间染成通红。
　　[不是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是你，杀了我！]
　　[是你，杀了我！]
　　[你根本救不了我！]
　　[因为你只会杀人！]
　　声音从四方八面涌来，逐渐将奇牙分解，融入一片血泊之中。
　　[我，救不了她。。。]是悲怆而绝望的哭声。

　　奇牙的手冻在了空中，像抓住了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
　　[少爷！]梧桐有点担心地轻唤。
　　奇牙的心倏地从梦中抽离，轻轻张开了眼睛。
　　[少爷，药煎好了。]
　　[嗯！]奇牙下了床，又是一阵刺骨的寒。
　　[梧桐，我看着她坠下去了，手怎么也够不着。]声音硬生生地夹在稀薄的空气中。
　　梧桐盯着那个落寞的背影，那么坚强却又那么孤单，所有的感情都被那一身白色的绸缎深深掩埋着，只剩下一付躯壳。
　　[少爷。。。]梧桐还是忍不住开口，[您已经尽力了。。。]
　　奇牙一口一口地喝着难以下咽的药，空气中只剩下陶瓷互相撞击的清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