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之战》川三

6、第五章：群殴讲究艺术

　　第五章：群殴讲究艺术

　　魔兽诞生于龙之后人类之前，是神创造的第二类具有部分思维的生物，它们恐惧龙却能对人类构成威胁，于是神教导人类抵御魔兽的方法。当魔兽离开巢穴迁往另一处时，只能表明那地方的人类将可能遭遇此生最大的劫难。其实，魔兽与人类的争斗，远远不止材料和食物那么简单，更多的时候，是为了生存的地盘。
　　——《光之陆魔兽年鉴》

　　魔兽围城进入第四天，兵临城下的魔兽数量冲破两万，一众魔兽率领着家眷吃喝拉撒全堆在冒险者之城外的荒野上。一时间经过此处的风都带着古怪的馊臊味，再也无外人敢靠近冒险者之城。
　　城内冒险者之间的冲突已经上升到几个脑充血团长率领自家冒险团在大街上上演全武行。冒险者公会旋即下达仲裁令：降级、降级，统统给我降级！
　　片刻后，公会传出内幕消息，：会长签发此条命令时使用的办公桌，已被拖到垃圾回收中心，面目全非无法再度回收利用。
　　鸡血摄入过量的冒险者们，瞬间消停。谁都知道会长大人拥有导师级的实力，再不规矩，想他亲自来招呼你不？

　　午餐过后，和城里所有高级冒险团团长一起被公会召去开会的休斯回到宿地，望着歇在窗台上的精灵直流口水。
　　夏尔正在享受他的餐后水果，骑士先生抱着果盘侍立于侧。
　　大剑士召唤出狼性绿眸朝着窗户的方向飞扑过来。精灵翻身跳窗，室内单兵作战的骑士不敌团长的怪力，被扑倒在地，护在怀里的果盘失守成为休斯的战利品。
　　骑士不屑，抢小朋友零嘴的大人真够无耻的。
　　团长很无奈：“公会从来就不管饭的。”
　　“夏尔作为一名优秀的冒险者，你要时刻牢记：公会是小气的，会长大人是刻薄的，而且通常都会有起床气，明智的冒险者绝对不能在上午去打搅他。就算不得以去了，也必须时刻准备着、逃跑！”马文拍拍夏尔的脑袋，对被众人鄙视的团长表示同情。大清早开会，明摆着会长大人正在寻找出气筒。

　　“家里的面粉只够吃两天，鸡蛋也快没了，”凯恩从厨房里出来，“而且今天送牛奶的人没来。上次出团前，我记得交够了半年的牛奶费。”
　　休斯三两口解决手里的水晶梨，又伸出贼手企图从夏尔怀里偷走最后一个水果。
　　“这段时间都不会有牛奶喝了。不只是牛奶，待会儿龙之牙全体出动，带足金币，上街补充至少一个月的食物、药水和其他必需品。”
　　凯恩略一惊愕，立刻就明白过来，“城里的供给出问题了？”
　　“嗯。科特城的一个商队在路上被魔兽袭击，全部覆没。科特城主派了一队警备队员出城收罗残骸，出来百来号人回去时还有气的不到十个。消息传开后，不止是科特城，附近几个城镇的商人没一个敢穿过被魔兽封锁的荒野上这儿来。”
　　“城里不是还有一条地下通道可以穿过荒野？”
　　休斯摇头，“那条通道是公会管制的紧急避难出口，对商队来说，实在太小了，根本不可能将大量物资从那里运送进来。而且，会长已经决定紧急转移城里的妇孺和所有生活职业者，就在明天。七阶以上的魔晶石完全不够用，魔法防御罩会在他们转移之后撤销。”

　　“明妮和夏尔，”一直嘻嘻哈哈的龙之牙团长难得严肃，“明天你们随所有非战力人员撤离，龙之牙的男人留下。”
　　“为什么？”
　　“我不是男人吗？”
　　两张脸同时贴近休斯，一张怒气冲冲誓不罢休，一张天真好奇全然不顾被打击倒地的众人。
　　“噗”休斯喷泉再度上演，当事人被另外半口堵在喉咙的茶呛得直流眼泪。
　　“你，”团长决定忽视精灵转尔瞪着明妮，“虽然是高级魔法师但高塔里随便逮个都比你强，半吊子的祭司留下来只有碍手碍脚的份。”
　　“至于夏尔，”转头瞪向让他被茶呛到的罪魁祸首，“明天先跟大家出去弄清楚你是不是男精灵再说罢，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很显然你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沮丧地缩回脑袋，精灵耷拉着长耳朵投入骑士先生的怀抱寻求安慰。

　　明妮咬牙，强忍掀桌的欲望，“算你是个混蛋大剑士了？我让你一只手都能把你直接轰趴下。”
　　“你一大火力输出的魔法师来欺负我个光棍剑士，你还敢说哦。”
　　“所以，”明妮狡黠地眨眼，“要走也是你走，反正我是和伊雷斯一起来的，他能留下我怎么不能留？还有夏尔，精灵魔法师一出手就是大型禁咒，全盘通吃！你不觉得我们龙之牙横行大陆的时代已经来到了么？夏尔你说是不是？”
　　精灵点头，“沙尔文说过，我的魔法比他还要厉害得多。
　　沙尔文？大概又是哪只分不清性别理不清常识的精灵。
　　“我、算了，随你们。”休斯叹气，自入团以来，明妮最大的乐趣就是和他唱对台戏，所以打一开始，他对说服明妮撤离就没能抱什么希望。

　　虽然有担心的想法在，两大公会的会长也作了最坏的打算。然而，何谓冒险者？
　　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不死不休的野性，骨头里塞满了对冒险的欲望。
　　所有冒险者都知道《冒险者公会守则》第一页上唯一的一句话：富贵、名誉、荣耀皆在险中求。
　　为生存而战，为战斗而生。
　　成为冒险者的经历大多不相同，但此时此刻，所有的冒险者都将为同一个理由而战：为了家园，为了亲朋，为了弱者。

　　魔法师公会的防御罩并没有众人期待的牢不可破——虽然八阶的翼虎被毫不留情地撞开，两头九阶的双足亚龙也曾企图用它们无与伦比的蛮力强行突进。
　　魔兽围城第四天午后，就在龙之牙团购活动进入尾声、十多个大小不等的包被送上雇佣来的马车准备往回赶，一只魇狮从天而降，肥壮的身躯在压断马车顶棚后降落在龙之牙的补充物资包裹上。
　　骤然压下的重力成为最后的一根稻草，马车车辕应声断裂。超过两百枚金币的物资被这天外来客强行扣押。
　　要不怎么会说休斯是个败家子？躲在窗户后围观的路人甲们深切地认同“龙之牙”应改名作“衰神之牙”的倡议。
　　在场及在旁者，纷纷对龙之牙该如何夺回自己的财物表示兴趣，以魇狮和龙之牙为圆心，安全逃逸距离为半径的围观之圆迅速形成。
　　八卦之神在上，越是多事之秋越能章显您无上的魅力。

　　休斯拔剑，顺带转头对伊雷斯道：“看好夏尔，不准他出手。”
　　“为什么？”并非质问，精灵真的只是理解无能，这是纯粹的常识问题。
　　伊雷斯盯着魇狮目不转睛，不敢直视夏尔的眼睛。
　　魇狮脚下，那是赤裸裸的200个金币啊，真要被他一把火给烧了，休斯顶多是假哭两声，凯恩一定会扒下他一层皮。
　　魇狮很不屑地仰头给了他们一个鼻息，虽然没有龙息的威力，但臭烘烘的味道仍让下风口的人退避三舍。
　　在九阶的魔兽中，魇狮是及其特别的一种，据说它们已经拥有不亚于人类的智慧——为了孩子，母魇狮甚至敢去欺骗龙。正因此，魇狮一族在漫长的时间里，遭到龙族无理取闹式的报复，种群一度薄弱到几近灭绝的程度。
　　冒险者之城或许应该感谢龙：亏得整个图卡齐斯山东麓只有这么一头迟来的成年魇狮，以它无视任何魔法防御的黑暗属性，要弄个一整群来，估计四天前这座城市就全交代了。

　　撂两下蹄子，魇狮用鼻子注视阻挡者，除了三岁稚童，谁都瞧得见他一股子鄙视你、看扁你、随时准备一脚踩扁你的气势。
　　被围观的龙之牙团长气结。被人鄙视还不打紧，反正他脸皮够厚天下无敌，但被一只活材料鄙视，他真有脑门充血劈街的冲动。
　　新加入的最强战力（？）被否定，明妮唉声叹气哭丧着脸抽出法杖，手指轻轻抚过杖顶淡蓝色晶体，中级的“风神之翼”超速默发，无色气旋缠绕上充当前锋的休斯、伊雷斯和凯恩。

　　青银色光线从精灵魔法师背后划出，以马文的远距攻击为作战的第一信号，龙之牙五人组默契配合，圣骑士冲锋，大剑士和魔法剑士迂回两翼包抄，迅速对靥狮形成三方位围拢。
　　暗系顶级魔兽的靥狮，黑暗迷雾这种半毒噬化中低级魔法张嘴就来，裹夹着极重的口气扭头就是三个，一人都不落下，大有“毒不了你也要把你熏个半死”的气势。
　　一道金色流光从明妮右手手背上做装饰用的小徽章中流淌而出，分成三股逆风飘向前方，在三团墨色重雾前张开金丝织就的细网，每一道细丝皆如同刀刃一般，分割着毒雾直至消弭与无形。
　　“竟然会用圣光术的进化版诶，衰牙的半祭司其实也挺有料的嘛。”
　　众人随着解说员路人甲的目光看去……龙之牙迄今为止唯一女成员的脖子下方，相比站在她前面的精灵小朋友宽敞平坦、和后背无二的前胸……的确是挺有料的。
　　三支利器几乎在同时贴近靥狮的头、胸腹和脊部，速度之迅速几乎让靥狮无从避让。九阶魔兽的自卫技能迅速被触发，黑刃划过，抵住迎面而来的利刃。
　　休斯低吼一声，双手用力紧握住剑柄，硬生生地斩断黑刃，双手大剑并不算锋利的剑刃在休斯纵身飞跃的巨大压力下奋力砍向靥狮的脊背。千钧一击斩破魔兽凝聚在身躯外的暗元素屏障，在靥狮吃痛的哀嚎声中成功地将一道巴掌长的伤口留下靥狮背上。
　　在经历了被龙恐吓、比团灭还要悲惨的S级任务后，憋足一口委屈的龙之牙亟待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证明自己的实力。没有什么比干掉一只送上门来的九阶活材料更让人舒心的事了，尤其还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休斯抽剑退后，很享受地环视四周女性投来的钦佩目光。

　　被破开防御并留下伤口的靥狮很憋屈，这里不是幽暗的森林，白天能聚集的暗元素极少，它甚至来不及堵上防御的窟窿，一支沾着强烈麻醉剂的羽箭就从漏洞中钻了进来，钉在它的脊骨上。
　　伊雷斯的二度冲刺在靥狮的正前方破开第二道口子，圣骑士独有的光明净化恰是黑暗的克星，魔兽与生俱来的护体屏障被整个掀开。
　　少了强大的暗元素护体屏障，九阶靥狮也不过是头能飞能跑，偶尔吐个黑魔法风暴的小怪物。脊背上强烈的酥麻感顺着骨骼神经四处游走，分割着它强有力的肌肉。煎熬了两个小时后，已经奄奄一息的靥狮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下，见兽王神巴鲁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