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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章 ...

  •   “十五万年前,我还是只九尾狐幼崽,不谙世事,整日只晓得玩闹偷懒,有一日趁族人不备,偷跑出青丘,稀里糊涂来到一个山洞,谁料里面住着一只修炼万年的蜘蛛精,它见我一身赤红的皮毛甚是欢喜,便想杀了我占为己用。”

      “那时我还小,于修行一事又不甚上心,所学皆是皮毛,遂不敌之下,仓忙逃走,而那蜘蛛精修炼万年,早已得道,便化作人形对我穷追不舍,就在它快要杀我时,白泽从天而降,出手制止了它,蜘蛛精不忿,与其大打出手。”

      “结果想必你也猜到了,蜘蛛精大败,命殇白泽之手。”

      白玉白着脸,苦涩道:“白泽对你有救命之恩,所以你想报答她。”

      九歌不答,继续道:“她见我伤势严重,运用法术替我疗伤,待伤势好转后便让我离开,我自然不肯便一直缠着她,许是见那时的我讨喜,心一软便收了下来,就这样,我待在她身边两千多年……”

      “这样的日子直至锦麟出现后彻底打碎,”九歌冷着脸,木声道:“白泽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自打见到锦麟惊为天人的容貌,她的眼里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听到此,白玉脸莫名有些讪的慌。

      “每每与我说话总是锦麟上神如何丰姿隽郎,如何霁月清风,即便锦麟待她不理不睬,她也心甘情愿。”

      “那时的我气不过,觉得她不再需要我,意气之下便离开了她,回到青丘静心修炼,争取有朝一日打败锦麟,好让白泽对我刮目相看。”

      “然山中无一日,世上已千年,当我化成人形位列仙班,却得知白泽早已身死道消……”

      白玉垂着眼,低声问:“这与我又有何干系?”

      “得知此事后,我悲愤交加,浑浑噩噩的来到合虚山,正巧看到锦麟施法重聚白泽的元神,”刚音刚落,白玉的头又疼了,只是她咬紧牙关继续听九歌道:“只一眼我心中便有了决断,要将白泽的元神从锦麟身边带走。”

      “我在暗中苦等多日,终于等到锦麟修为殆尽,灵力枯竭,趁其不备偷走了白泽的元神,又怕此举为青丘招来祸事,便带着她的元神躲到东荒山,之后送她的元神入轮回,然后守着她出生,守着长大,这一守便是千年。”

      话到此处,有关白泽的前尘往事、爱恨情仇,恩怨纠葛,白玉差不多都知晓了,只见她摇摇欲坠的站起来,惨笑道:“所以我就是白泽的那捋元神,终有一日,她会完全取代我,是吗?”

      九歌身子一颤:“白玉……”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我自作多情……”

      “白玉……”

      话落,白玉噗的吐出一口血,头痛欲裂的倒在地上:“疼……疼……”

      九歌愣住,神色呆滞的看着地上的血渍。

      就在这时,锦麟身影一闪出现在二人面前,一把抱起地上的白玉:“怎么回事?”

      九歌面色惨白,喃喃道:“她都知道了……”

      锦麟阴沉着脸,又问:“本君是问她为何吐血?”

      宴龙在旁推了九歌一把,飞快道:“兄长,眼下纠结这些毫无意义,还是赶紧看看白玉吧……”

      锦麟手指聚集灵力,轻点她的额头,三息后沉声道:“是白泽,她想要与白玉的元神融合。”

      白玉心神受损,以至元神不稳,而白泽这些时日一直想要融合二人的元神,试图恢复神识,今日便再也按耐不住,试图融合却没想到害的白玉重伤。

      宴龙一惊:“不是说有了仙骨才能融合她二人的元神吗?”

      九歌神色恍惚,脑里一直回荡着白玉吐血那一幕。

      “看来白泽等不及了。”

      九歌缓过神,缓缓问:“白玉没事吧!”

      “本君只能用修为暂时压制住白泽的力量,”锦麟望向宴龙,又道:“必须尽快取到九转金莲。”

      “九转金莲?”九歌神色一怔,随即惊呼一声:“它是三界至宝,可助人一步成神,你是想……”

      九转金莲顾名思义,是一株由九片花瓣组成的莲花,九片花瓣由红绿粉蓝橙青紫灰金九色蜕变而成,一旦种下,生长需十万年,每蜕变一种颜色也需十万年,直至百万年后九片花瓣蜕至金黄色方算长成,长成后的九转金莲花蕊处会长出一颗莲芯,这颗莲芯便是它的果实,亦是一枚道丹,凡三界生灵食之便可一步成神。

      锦麟颔首:“唯有此物能解眼下之困。”

      九歌听罢,忙道:“我这就去昆仑山。”

      宴龙一把拉住他,没好气道:“那可是昆仑山至宝,不是你以为的大白菜。”你说取便能取,若这般,兄长早去昆仑山求药了。

      “那怎么整?”

      锦麟抱起白玉往外走,淡淡道:“此事本君自有法子。”

      九歌抬了抬手,却被宴龙一把拦住:“好心劝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别在自误了。”

      “你说的我何曾不知,只是心口总是忍不住抽痛。”

      “有兄长在,一切都会好的。”

      “虽早有预料,却不知心会这般疼,”九歌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我既希望白泽回来,又不希望白玉从这世间消失……”

      宴龙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泽就是白玉,白玉亦是白泽,她们从始至终都是一人。”

      九歌低下头,黯然神伤。

      白玉清醒后,看到围在床边的众人,神色淡漠道:“我累了,想再睡会儿……”

      九歌立在一旁欲言又止,半响后,低声道:“白玉,我知如今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我……”

      “不必多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锦麟对他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

      “走吧!”宴龙搂着他的肩,宽慰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九歌脸色微白,脚步踉跄的被他拽了出去。

      “你也出去,我谁都不想见。”

      锦麟坐在她旁边,看着她乌发的秀发,轻声道:“其实你最恨的人是本君。”

      闻言,白玉眼里的泪水终是落下:“我谁都不恨,如果硬要恨,我只恨自己,是我让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白玉,本君心悦之人一直是你,你是白泽,白泽也是你。”

      “不!不是这样的!”白玉猛地起身,推开他:“九歌待我好,是为报恩,你待我好,是为赎罪,在你们心里惦记的人永远是白泽而非我。”

      “白玉,你与白泽明明是一个人,为何要自己与自己计较呢?”

      白玉笑了,笑中带泪:“我不是白泽,即便以后的我会是白泽,可在我是白玉的期间,我希望我中意之人喜欢的是没心没肺的白玉,而非那个深受三界尊敬的白泽上神。”

      锦麟心中一震,想说什么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锦麟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被她侧头避过:“白玉……”

      “走啊……”

      锦麟起身,神色落寞的走了出去。

      楠木立在门口,担忧的往里看了看:“君上,白玉怎么了?”

      “别担心,她无事。”

      楠木点了点头,小声问:“君上,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去吧。”

      楠木眉眼一喜,躬了躬身抬脚走了进去,只听他脆声问:“白玉,你怎么了?脸色怎如此苍白?”

      “头有些疼。”

      “头疼?可有吃药?”楠木摸了摸鼻子,咳了咳:“既然你生病了,想什么就跟我说,我做给你吃。”

      “楠木,你不是讨厌我吗?今日怎待我这般好?”

      楠木斜了眼她,没好气道:“我在讨厌你,也见不得你生病。”

      白玉笑了,笑的乐不可支。

      楠木恼羞成怒:“有甚可笑?”

      “真好!只有你待我从未改变,这样真好。”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白玉掰着手指,缓缓道:“我想吃海棠糕、红豆糕、绿豆糕还有糯米糕。”

      楠木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么多糕点,你吃得完吗?”

      “是你说我想吃什么就给我做什么,怎么?你想反悔?”

      楠木脖子一梗,怒道:“我说话向来言出必行。”

      白玉忍笑,抿了抿嘴:“傻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做。”

      “你……”楠木哼了一声,甩袖而走。

      魔界,魔巫脚步匆匆的进来,满脸的喜意:“魔君,如今我们招安到不少堕仙,妖兽还有人修。”

      蚩桁皱眉:“人修?凡人不堪一击,招安他们作甚?”

      “魔君,人性本恶,他们虽然修为低,但心肠恶起来比我们魔族还狠。”

      “如此,此事由你做主便是。”

      “是。”

      “天界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闻言,魔巫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有消息传来,近日天帝御下的太白金星频繁来往于大荒,想来是为了寻求臂膀,奈何大荒的几位国主直接让他吃了闭门羹。”

      蚩桁大笑:“大荒那几个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错!明厉害,知进退。

      “若真如此,于我们魔族乃天大的好事。”

      “锦麟还是没有动静吗?”

      “他倒是接见了太白金星,至于二人说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蚩桁阴着脸:“此次神魔大战不可小觑任何人,”顿了顿,又道:“锦麟那要多派人手,一旦有风吹草动便立刻告诉本座。”

      “是,魔君。”

      “白泽呢?”

      “一直待在合虚山,不曾露过颜面。”

      蚩桁冷哼一声:“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十万年前锦麟为了三界弃白泽于不顾,如今为了白泽又漠视三界的动乱,哈哈……这男人一旦有了软肋,如同没了半条命,所以你要多派人手盯紧白泽,本座要拿她的命一雪当年的耻辱。”

      魔巫低声应诺,又道:“魔君,只要咱们拿下天界,锦麟上神迟早是您的手下败将。”

      “虚无山那边可有动静?”

      “自打上次上古凶兽被锦麟上神恫吓住,他们便心生忌惮,一直很安稳。”

      “魔巫,你的眼光要往长远看……”

      魔巫一愣,不明其意。

      “上古凶兽闻如其名,暴虐成性,凶恶残暴,他们怎会因旁人的几句话而乖乖就范,如今这样不过是在观望,在斟酌。”

      此话一出,魔巫神情凝重:“魔君,他们会不会与天界联手,趁我们不备进攻我魔族……”

      蚩桁冷笑:“他们可不傻,他们等的是神魔大战的落幕,如果天界胜了,他们无非继续被镇压在虚无山下,可若魔族胜了,它们便会拼尽一切助我们铲除天界,只是他们算计错了,一旦本君成了三界主宰,又怎会放任如此大的威胁在身边。”

      魔巫皱眉:“看不出来,它们竟如此有远见?”

      “不!它们是怕了,怕站错队,选错人。”

      “属下愚笨,请您解惑。”

      “那群蠢货若在神魔大战前投靠本座,待本座一统三界,说不得会放他们一条生路,可他们却自以为是的算计本座,却不知这螳螂捕蝉,黄雀永远在后,”蚩桁冷笑一声:“秋后的蚂蚱蹦哒的在欢最后也难逃一死。”

      “魔君英明。”

      谁也不知魔君做了什么,竟逼得天帝亲自驾临合虚山,锦麟上神立在山门口,率领众人揖礼:“拜见天帝。”

      “上神有礼了。”

      就这样,一行人来到书房,只听锦麟不解问:“天帝日理万机,怎有闲暇时间来我这?”

      天帝坐在上首,端起茶杯遮住嘴角的苦涩:“上神,事到如今,您又何苦挖苦朕?”

      “天帝……”

      天帝放下茶杯,轻声道:“上神,如今魔君出世,魔族因他而气势高涨,为了三界安危,万千生灵,请您出山助朕一臂之力。”

      “天帝,非是本君坐视不理,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年那场神魔大战,本君的伤至今还未全愈。”

      “上神,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三界崩塌,生灵涂炭吗?”

      锦麟不答反问:“十万年前为了三界安危,白泽上神身死道消,本君亦身负重伤,在明知蚩桁重伤逃走后,您非但没有警惕,反而日日受众仙朝拜,歌舞升天,如今魔族卷土重来,您终于慌了,可若十万年前您早些防范,也不至于如今日般坐立难安……”

      天帝心虚,满面潮红道:“上神,都是朕的错。”

      “天帝,本君身为上神,一直以三界安危为己任,然守护三界安危,人人有责,若你将三界安危寄托在本君身上,本君亦无话可说。”

      “上神……”

      锦麟挥手打断他的话:“天帝亲自来此,绝非为这一件事,既然来了,不如一次性说完。”

      天帝觑了觑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上神,不如利用虚无山下的上古凶兽与魔族对抗,不知可行?”

      此话一出,锦麟脸色骤变,呵斥道:“糊涂!”

      “朕也不想,只是您……您伤势未愈,朕本打算说动大荒其他几位国主,若他们肯出手,或许能牵制住魔君,奈何他们……”天帝挪了挪身子,神情讪然:“想必他们也因朕的不作为而恼怒,逼不得已朕才打起上古凶兽的主意,若它们不敌蚩桁,战死在神魔大战中,倒也为三界除了一害,而若它们侥幸得胜,届时以您的修为也可将他们继续镇压在虚无山下。”

      话到此处,锦麟气的笑出声,指着他怒声:“枉你身为天界之主,竟想出如此下作的主意。”

      天帝脸色微青:“上神,只要能让三界平安渡过此劫,朕可以不要脸面。”

      “你威胁本君。”

      天帝摇了摇头,自责道:“一切都因朕的忽视而酿成今日的局面,朕难辞其咎,只希望上神看在三界众生的面上,助朕渡过此劫。”

      就在这时,锦麟耳边突然传来急切的声音:“兄长,答应他。”

      “胡闹。”

      “兄长,这几日你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带白玉去昆仑山,如今解困之人站在你面前,你又何必舍近求远。”

      话落,锦麟眸光深邃的看向天帝,思索片刻后,淡淡道:“天帝,本君也不是不能出面,但需要你帮本君取件东西。”

      天帝心下一喜,忙道:“上神请说!”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他也乐意之至。

      “九转金莲。”

      天帝面色一怔,急急道:“上神,您的伤已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他显然会错意,九转金莲是至宝,可起死人肉白骨,治疗一切暗伤暗疾。

      锦麟顿了顿:“不知此事天帝可能做到?”

      九转金莲是昆仑山的至宝,想要弄到手并非易事。

      可想到魔族,天帝咬牙道:“上神放心,朕一定将它送至您面前。”

      “如此,本君静候天帝的佳音。”

      天帝心事重重的点头,脚尖一点便要离开,升至半空中,脚步微顿,低头问:“白泽上神可是活过来了?”

      锦麟面色一沉,答道:“是的。”

      天帝舒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些日子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

      未料,锦麟冷着脸,冷声道:“不许打她的主意,否则别怪本君不念旧情。”

      “上神多虑了!”

      天帝笑笑,他还没有自私到这种地步,眼下,唯愿三界平安渡过此劫。

      这时,宴龙身形一现,摇着折扇立在厅中:“兄长放心,此事由天帝出面,定能事半功倍。”

      “但愿吧!”

      九歌推开门,冷冷道:“你不会真的答应天帝吧?”

      “若他求到九转金莲,本君自要信守承诺。”

      “你……”

      “除了他,你还有其他法子吗?”

      九歌烦躁的挠了挠头:“没有!”

      白玉乃昆仑山神兽,因之前种种,对他们生了抵触之心,若贸然带她过去,说不得直接被昆仑山的人扣下,届时只怕会真的失去她。

      宴龙没好气道:“别纠结了,在没有比天帝更适合的人去求取,一则他是天界之主,位高权重,二则由他出面,倒替兄长省下一堆麻烦事。”

      锦麟不语,端起茶杯淡淡道:“天帝已知晓白泽的事。”

      九歌惊的站起来:“他……他怎会知道?”

      锦麟瞥了他二人一眼,淡淡道:“你们看紧白玉,莫以为她修为低便放松心神,如今连天帝都知晓她回来,蚩桁更加不会放过她,遂莫要掉以轻心。”

      “那你呢?”

      “本君行事,何须你来置喙。”

      “你放心!即便白玉视我如无物,我也绝不会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

      锦麟睨了他一眼:“那你还杵在这作甚?”

      九歌黑着脸,甩了甩衣袖:“我这就去守着她。”

      书房只剩他们兄弟二人,宴龙再也忍不住,狠狠拍向桌子,怒道:“兄长,天帝是猪吗?怎会生出如此愚蠢的念头。”

      “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

      宴龙冷哼:“他心思深沉又惯会狡辩,如兄长所说,明知魔君重伤,终有一日会卷土重来,可他却视而不见,不曾早做打算。”

      锦麟摆了摆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兄长,可是要去虚无山?”

      锦麟颔首:“若天帝拿到九转金莲,那么融合白泽元神之事便迫在眉睫,一旦她那捋元神从虚无山中撤出,虚无山的封印便会瞬间解除,届时饕餮他们势必相涌而出。”

      “兄长准备如何?”

      “本君的轩辕剑已经许久没沾过血了。”

      宴龙神色大变,沉声道:“我陪你!”

      锦麟摇头:“看好白玉,不要让她出现任何差池。”

      “兄长……”

      锦麟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直看得宴龙头皮发麻,拱了拱手:“定不负兄长所望。”

      锦麟嘴角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出去吧,让本君一个人静静。”

      宴龙出去后叹了口气,一边走一边道:风雨欲来,何时天将晴。

      ******

      白玉靠在矮榻上,指尖漫不经心的翻看着话本,对来人视若无睹,锦麟静静的坐在一旁,直至白玉快要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才听他缓缓开口:“你可想知道白泽的事?”

      白玉身子一僵,面露犹豫之色,半响后开口:“不想。”

      锦麟失笑:“这样也好,有些事从旁人口中得知到底不美。”

      “你出去吧,我困了,还想在眯一会儿。”

      锦麟置若罔闻,继续道:“本君出生后不久,父君便时时告诫本君,我之生是为了守护三界,不能让任何事任何人危害三界,一旦有人挑起三界纷争,吾必杀之,吾以为这就是本君的一生,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直到本君遇见白泽,一切都变的不同了……”

      提及此事,锦麟眉眼露出一丝无奈之色:“本君亦不知做了什么,竟让她如此钟情,甚至不惜死皮赖脸,死缠烂打,非要将本君收入她的囊中,后来方知她喜性美好之事,于男子俊朗的容颜更是有过之而不过及,这倒也无妨,本君大可置之不理,偏她性子张扬,将此事嚷嚷的三界皆知,弄得本君一时间进退两难,你若不信,改日可问问你梦中之人。”

      白玉僵硬的身子慢慢松懈下来,没好气道:“有人欢喜你,你竟如此嫌弃。”

      “你总不承认自己就是白泽,可你二人的脾性,爱好皆一模一样,一样古灵精怪,一样喜欢看酸的倒牙的话本,”锦麟瞥了眼她手中的话本,继续道:“一样喜欢俊俏的郎君。”

      白玉怒了,抬手扔掉手中的话本:“我看的是三字经。”

      锦麟一把接住,挑了挑眉:“图文并茂的三字经吗?”

      “你……”

      锦麟不顾她的挣扎,双手环抱拥着她:“有相同自然也有不同。”

      白玉推攘了几下,终是没挣开:“有何不同?”

      “白泽脸皮比娘子厚不知多少,为了将本君追到手,偶然相遇,转赠情诗,更甚者大半夜爬床……”

      “不可能!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刚她脱口而出‘我’之一字,可见心中已经默认,自己就是白泽,想及此,锦麟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怎么不可能?为了能与本君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你更是软磨硬泡的搬到合虚山。”

      白玉神情犹豫不定:“你没撒谎?”

      “你若不信,可去天界问问,当年你所行所举,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更是成为不少神仙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

      “之前种种,不提也罢,如今你我已是夫妻,难道还要执着那些前尘往事,错过彼此,遗憾终生。”

      半响后,白玉幽幽道:“便是我原谅你又有何用,说不定哪日我变回了白泽,你要知道她心底终是怨恨你,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没关系,本君可对你死缠烂打,总会让你死灰复燃,重新心悦我。”

      话到此处,白玉终是抬手回抱他,喃喃道:“就让我享受这片刻的温情吧!”即便你把我当成白泽,我仍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欢喜你的到来。

      二人静静的相拥,直到锦麟低声道:“娘子,本君可能要离开几日?”

      闻言,白玉一把推开他:“果然!适才所言,皆是骗我。”

      “三界将要大乱,有些事需本君亲自去,不出三日,本君便会回来。”

      白玉看着他,怒道:“我道你为何这般温声细语,原是先礼后兵。”

      锦麟忍笑:“话本果然没有白看,如今娘子的学问越发精进了。”

      “少油嘴滑舌,更不要转移话题。”

      “不是本君不带你去,而是那个地方你去不得。”

      “什么地方你能去,我却去不了。”

      “虚无山。”

      “那不是你我初遇的地方。”

      锦麟轻声问:“还记得你在虚无山上做的梦吗?”

      白玉反应过来:“那不是梦?”

      锦麟颔首:“虚无山下镇压着上古凶兽。”

      白玉想起那个梦,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怪不得它们当时唤我白泽?”

      “它们之所以被镇压是因为你。”

      “我?”

      “父神身归混沌时将封印之法传给你,除非你身死道消方可破除此封印,当年神魔大战,你被蚩桁手中的破神镜所伤,弥留之际,将其中一缕元神渡给我,助你继续镇压虚无山上的上古凶兽。”

      “你是怕它们看到我,气愤之下杀了我?”

      锦麟摇头:“当年你仙逝后,我重创了蚩桁,运用我的修为及你的那缕元神重新将他们封印在虚无山下,谁料十万年过去,饕餮竟不知不觉将你的那捋元神占为己用。”

      “它握着我的那捋元神,岂不是可随意出入虚无山。”

      “哪有那般容易?”锦麟冷笑:“那捋元神本是为了镇压他们,一旦他们利用那捋元神走出虚无山,那捋元神便会自爆,届时……”

      “如此说来,我更应去夺回那捋元神。”

      “不可!如今白泽的元神已然苏醒,你若去了,那捋元神便会自动归位,届时他们没了掣肘的东西,便会疯狂逃窜。”

      “我去不得,那你又为何去?”

      锦麟搪塞道:“天帝寻本君当说客,期望本君能说动上古凶兽一起抵抗魔族。”

      白玉面露忧色,咬了咬唇,小声道:“那你早去早回。”

      锦麟颔首:“本君不在的这几日,你不可乱跑,要听九歌与宴龙的话,知道吗?”

      白玉想起九歌就没了好脸色,冷冷道:“再说。”

      锦麟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九歌待你如此好,你怎忍心伤他的心。”

      “爱之深,责之切,我待他如兄如父,他待我却是为了另一个人,即便那个人也是我,”白玉对他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还有你,说什么待我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至死不渝,现下想来都是满嘴胡话。”

      “娘子,本君心悦的你,从前,现在,以后都是你。”

      白玉抬手捂住他的嘴,嗤鼻道:“甜言蜜语皆是砒霜,不可信,不能信。”

      锦麟趁机轻吻她的手心,柔声道:“你要乖乖呆在这,本君才能安心离开。”

      “这就要走吗?”白玉噌的跳下矮榻。

      见状,锦麟蹲下身子为她穿鞋:“早去早回,省的你担心。”

      “你……你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不然我绝不会原谅你。”

      锦麟倾身,暴虐无比的吻向她,半响后喘着粗气说:“得此香吻,本君定然不负娘子所望。”

      白玉脸颊泛红,恼羞道:“亏你还是上神,竟这般不要脸。”

      锦麟笑而不语。

      “笑什么?”

      “不必送我。”

      白玉没好气的瞪他:“谁要送你,我想去外面晒晒阳光,不行吗?”

      锦麟嘴角含笑:“娘子说的是。”

      白玉气的直跺脚,越过他直接走了出去。

      合虚山脚下,白玉面露忧色,依依不舍道:“快去快回。”

      锦麟颔首,乘云而去。

      翌日,九歌来到白玉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惴惴不安道:“白玉……”

      “进来吧!”

      九歌面上不仅无喜反而面带愁色:“白玉,你当真如此决定?”

      “走吧,我们回昆仑山。”

      九歌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道:“锦麟走时叮嘱我看好你,如今失信于他,让我日后如何面对他。”

      “你何时与他这般交好?”

      九歌脸色涨红的反驳:“我自是看不上他,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能背信弃义?”

      “那你留下,我自己去。”

      见状,九歌忙道:“大义虽如此说,可为了你,我这要脸不要也罢。”

      白玉心下好笑,宽慰道:“莫要多想,我只是回去看看。”

      锦麟走后,白泽再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催促她速速去往昆仑山,她本不想理睬,奈何白泽道出锦麟有危险,唯有昆仑山能救他,这才将信将疑的想要去昆仑。

      “你既已想好,咱们走吧。”

      这时,宴龙出现,拦住二人:“白玉,你要走?”

      “有事需要出去一趟,过不了几日便会回来。”

      宴龙面色不满的看向九歌,质问道:“你忘了兄长走前交代你的话,你怎可背信弃义?”

      九歌摸了摸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别问我!所有事都是白玉自己决定的,我只是跟在她身边,护她周全而已。

      白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宴龙,我知你待君上唯命是从,可我除了是他娘子外,还是白玉,我有自己的想法,会斟酌,会考量,从而做出判断。”

      歪理邪论!

      宴龙胸脯起伏不迭,怒道:“白玉,你没有心吗?兄长百般算计,千般谋划所做之事皆是为你,而你却将他的真心如草芥般践踏。”

      “宴龙,事出突然,非我所愿。”

      “你……”

      “宴龙,白泽说锦麟有难,唯有昆仑可解,”白玉飞快打断她,苦笑一声继续道:“我多么希望自己依旧是惹是生非,恣意妄为,莽莽撞撞的白玉,可到底不一样了。”

      “不可能!”宴龙飞快道:“白泽在骗你。”

      “是又如何?我不能拿君上的安危开玩笑,”白玉看着他:“你呢?你能吗?”

      宴龙张了张嘴,咬牙道:“既然你执意要去昆仑,那我也陪你去。”

      九歌眨了眨眼,如此甚好,有他作伴,锦麟回来后便是要怪罪也不能追究他一人。

      白玉颔首,三人驾云去往昆仑山。

      魔界,魔巫神色匆匆的进来:“魔君,合虚山那边传来消息,锦麟上神独自去了虚无山,过了一日,白泽上神去了昆仑山。”

      蚩桁猛地站起来:“这么重要的是,为何才来禀告?”

      魔巫苦笑道:“虚无山上的魔将都被锦麟上神杀光了。”

      蚩桁暴怒:“他这是要主动挑起神魔两界的战乱吗?”

      “魔君,眼下我们该如何做?”

      蚩桁低头沉思,半盏茶后开口:“去虚无山。”

      “魔君,咱们就这样放任白泽上神回到昆仑山吗?”

      “眼下还不是与昆仑山起争执的时候。”

      魔巫心思一动,恍然道:“是属下自误了。”

      蚩桁挥了挥手:“咱们快去虚无山,说不得能一举拿下锦麟。”

      想及此,他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般的笑容。

      虚无山下,饕餮变成兽形趴在地上,听到一丝声响,睁开猩红的眼眸,淡淡道:“你来了?”

      锦麟负手而立,挑了挑眉:“你对本君的到来似乎一点都不诧异?”

      饕餮鼻翼喷火,喘着粗气道:“此事没得商量。”

      “当真无可转圜。”

      “我等镇压于此数百万年,唯愿离开这个终年阴暗不见日头的地方。”

      “饕餮,蚩桁挑起神魔大战,你当真没有一丝想法?”

      “你们打你们的,我等凶兽绝不插手。”

      锦麟低头沉吟,缓缓道:“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这时,身后传来震动大地的声响,只听九婴道:“大哥,锦麟来者不善,何必跟他废话。”

      “退下。”

      “大哥……”九婴被饕餮一瞪,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饕餮淡淡道:“当年盘古将此地的封印传给白泽,白泽凭借神兽的修为与福泽重新加固了此地封印,致使我等无力反抗,一直被镇压于此,而今此地的封印不过是靠白泽遗留的那捋元神和你的修为勉力维持。”

      “所以任本君如何劝阻,你都不会改变心意。”

      “十万年来,她的那捋元神早被我侵蚀,从中也知晓白泽苏醒的事,随着她的回归,这捋元神迟早会被召唤走,与她的元神全完融合。”

      “所以你们一直在等,等白泽融合元神,等你们破印而出的那一日。”

      话到此处,饕餮也不再隐瞒:“没错。”正因此,即便锦麟上次要打杀他,他也没在魔君面前坦露此事。

      “难怪魔君如何劝说,你等都无动于衷。”

      “锦麟,今儿你是来杀我等的吗?”

      锦麟唤出轩辕剑,淡漠点头。

      饕餮不见丝毫畏惧,反问道:“你可有看到虚无山下的那些魔将?”

      “你想说甚?”

      “蚩桁要来了,你赶快走吧!”

      “他来了又如何?”

      此话一出,饕餮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眸光如剑般紧紧的盯着他:“锦麟,你心思深沉,难以捉摸,今日胆敢单枪匹马的过来,定是有所依仗,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锦麟挥手轩辕剑,冷冷道:“知道太多,死得最快。”

      “你敢!”话落,饕餮吐出白泽的那捋元神,冷声道:“别逼我自爆。”

      锦麟沉着脸,紧握手中的轩辕剑。

      “从我知道白泽会有苏醒的一日,我便料到今日,遂十万年来不曾修炼,一直炼化她的这捋元神,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是将它炼化,我生她生,我死她亦不负存在,而少了这捋元神,白泽注定不能重归三界。”

      “好深的算计,好长远的计谋。”

      饕餮并未自傲,反而低声道:“我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逃出这个牢笼而已。”

      锦麟收起轩辕剑,淡淡道:“既如此,你等载多活些日子吧。”

      饕餮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若犯我,大不了一拍两散。”

      锦麟脚尖一点,飞了出去。

      不多时,饕餮身后又传来一声响动:“大哥,锦麟这是何意?”

      饕餮长舒一口气,正色道:“你们别管,放在我们眼前只有那一次机会,你们要勤加修炼,能否走出这虚无山,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众凶兽对视一眼,纷纷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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