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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

  •   “魔君,您意下如何?”

      蚩桁眸光在他二人身上来回审视,终看向身后的魔将,阴沉着脸:“唤魔巫回来。”

      “是,魔君。”

      太白金星揖了一礼:“多谢魔君成全。”

      蚩桁冷冷一笑,大手一挥,身后的魔将直接被碾碎。

      山神与雄武对视一眼,纷纷打了个寒颤。

      不多时,魔巫带着众魔将回来,看到天界的人出现,羞愧道:“魔君……”

      “不必多言,咱们走。”

      太白金星率领众天降躬身道:“恭送魔君。”

      蚩桁盯着山神冷冷道:“别太得意。”话落,人影已消失不见。

      山神总算松了一口气,对太白金星拱了拱手:“今儿多谢仙长,若非您及时制止,东荒山怕是会夷为平地。”

      “不必如此,你我是仙界同僚,皆为天帝效力,如今魔族卷土重来,天帝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此次本仙前来,其一为了解东荒山之困,其二想知道魔君的修为恢复至何种境地,”话音话落,他望着天际幽幽叹道:“看来神魔大战避无可避啊……”

      山神垂下头,喃喃道:“又要生灵涂炭了吗?”

      太白金星淡淡一笑:“莫管其他,你只管守护好东荒山。”

      “是。”

      太白金星带着众天兵离开,雄武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道:“山神大人,魔君可真吓人,刚才我觉得小命休矣,没想到峰回路转又活了。”

      山神瞪他,没好气道:“瞧你那点出息。”

      雄武摸了摸头,憨笑道:“魔族走了,东荒山也就安稳了。”

      雄武又问:“适才魔君想要招安山中的妖兽,你说他们会不会……”

      山神眼睛一竖,冷冷道:“它们敢!”

      闻言,雄武喉咙滚动,不可置信道:“你不会……”这也算计到了吧!

      “早在之前,本仙就给那些心思不定的妖兽上了一堂毕生难忘的课,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为何我没听到一点风声?”

      “似你这般死心眼的蠢熊,不值得本仙为你浪费吐沫星子。”

      雄武磨拳搓掌,想要暴打他一顿。

      话音刚落,山中的妖兽陆续出现,一个个争相开口:“山神,东荒山是我等的家,你人虽不咋地,但生死关头却没撇下我等离开,就冲这点,我等绝不会背叛你。”

      山神嘴角含笑:“诸位如此深明大义,本仙深感安慰,”随后挥了挥手,淡淡道:“此事已了,诸位回去安心修炼吧!”

      众人颔首,陆续离开。

      雄武惊愕:“它们也太……”趋利避害了。

      “不必惊讶,无论人还是妖兽,趋利避害乃是本能。”

      雄武愤愤道:“这帮无耻的禽兽。”

      山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听本仙一句话,只有你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或者说只有自己变得厉害了,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才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雄武愣住,随后使劲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风平浪静后,山神惬意的拍了拍手:“此次魔界来袭于本仙而言是福非祸,本仙不仅得了九歌的承诺,还得了一道上神的保命之术,更甚者得到山中所有妖兽的拥护,可谓一举三得。”如此一想,脖颈上的那点伤痕根本不值一提。

      合虚山上,九歌心神不宁,一把扯过宴龙的胳膊:“东荒山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宴龙拍掉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九歌暴怒:“问你话呢?”

      “哪能这么快,看这日头,最快也得太阳下山前传来消息。”

      夜幕降临,总算等到东荒山的消息,九歌阴沉着脸,咬牙道:“我就该活劈了他。”

      宴龙哈哈大笑:“有意思,这位山神其智不可小觑啊。”耍了众人不说,还得了实惠。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宴龙咳了咳:“别往心里去,他不光耍了你,连兄长也一起耍,用不了多久就会自食恶果。”

      九歌冷哼一声,甩袖而走。

      宴龙摇了摇扇子,神色颇为无奈:“这脾气……”

      天界,太白金星站在大殿之中,沉声道:“陛下,魔君的修为比之当年更加深不可测,若非小仙以魔界子民要挟,魔君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大殿之上,身着龙袍的天帝散发着慑人的天威,淡淡道:“锦麟上神那边可有回复?”

      司命星君上前一步,揖礼道:“陛下,上神派人说他伤势未愈,心有余而力不足。”

      此话一出,大殿中传来阵阵喧闹之声。

      天帝猛地站起来,怒斥庭下众仙家:“往日一个个仙风道骨,不然俗事,如今得知魔族卷土重来,便将吓的如惊弓之鸟,我天界的仙骨难道就这般无用吗?”

      “臣等知错。”

      “十万年前那场神魔大战,白泽上神以身殉道,锦麟上神为了三界安危身负重伤,伤势至今不见好转,反观尔等,一个个只知道互相推拒,难堪大用。”天帝话音一顿,冷冷道:“守护三界乃是众仙家的职责,若尔等还是这般不堪重用,那这身仙股朕看不要也罢。”

      众仙纷纷揖礼:“陛下,臣等知错……”

      这时,太白金星上前一步,斟酌般开口:“陛下,小仙私以为三界之中除了锦麟上神,唯有大荒几位国主合力许能对抗魔君。”

      天帝低头沉思,半响后问道:“有几分把握?”

      太白金星苦笑:“陛下,除了他们,小仙实想不出其他人。”

      “此事容朕想想,”天帝看向庭下众仙家,淡淡道:“太白金星留下,尔等退下吧。”

      “是。”

      “太白,你替朕去趟合虚山。”

      太白金星意会儿:“陛下是想问问锦麟上神的意见。”

      天帝颔首:“大荒从不插手天界之事,除非涉及三界安危,如今锦麟上神伤势未愈,也不知其他几位上神,是否愿意出手,”话音一顿:“若锦麟上神愿意从旁相助,想必那几位定会出手。”

      “小仙明白。”

      “安稳了十万年,又要动荡不安了。”

      太白金星出去后,司命星君忙小跑追上他,小声道:“你此次去东荒山,可有见到锦麟上神?”

      “你怎还没走?”

      “还不是为了等你,”司命星君没好气道:“你到底见到锦麟上神没?”

      “我到时,上神早已离开。”

      司命星君砸了砸舌,耳语道:“老哥,什么伤十万年都不见好,你说锦麟上神是不是故意……”

      闻言,太白金星脸色骤变,训斥道:“住口!上神怎是我等可以揣测之人。”

      司命星君觑了觑周围,小声道:“老哥,此处又没有外人,收收你那些规矩。”

      “你……”

      司命星君拽了拽他的胳膊,继续问:“锦麟上神在东荒山住了好些日子,那处的山神定然知晓不少内幕,你可有寻他打听一二。”

      “当时魔君来袭,我哪儿想得到这些,”太白金星拍着胸脯,后怕道:“魔君脾性不减当年,我与他周旋时心中慌得很,待他一离开,便迫不及待的回来禀告。”

      司命星君指着他不住摇头:“老哥,你让弟弟说你什么好……”

      “没什么好说的就别说。”

      “你……”

      “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司命星君来不急拽他,就见他一溜烟的消失了,啧啧道:怪道他深受天帝器重,就这跑腿的功夫,旁人谁能及。

      又过了几日,九歌挪到宴龙身边,耳语道:“你有没有觉得白玉变了许多……”

      提及此事,宴龙揉了揉鬓角,头疼道:“她身上的封印在逐渐削弱,不久后就会恢复记忆。”

      “锦麟就不担心吗?”

      “有些事……”

      宴龙话还没说完,就听九歌恶狠狠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一切都是报应。”

      宴龙合上扇子,眯着眼道:“信不信我打趴你。”

      “怕你不成!”九歌唤出伏羲琴,淡淡道:“若非魔界虎视眈眈,我早带白玉离开了。”

      “走?只怕你刚走到山下,就被闻讯而来的蚩桁给收拾了。”

      “你……”

      凉亭处,白玉端着茶杯抿了抿:“你们天天吵,日日打,不嫌烦吗?”

      二人异口同声道:“打死他才好。”

      白玉:……

      二人对视一眼,又道:“别学我说话!”

      白玉:……

      “你才是!”

      白玉:……他二人上辈子是冤家不成。

      一旁的锦麟瞥了眼他二人,二人双双打了寒颤,闭嘴不言。

      “娘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房吧?”

      自打那日众人回来,楠木便一直心神恍惚,如此刻,君上满脸柔情的看着白玉,奈何那人视若无睹,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君上带白玉出去一趟,怎么与她拜了堂成了亲。

      白玉恍若不闻,眸光看向楠木:“我有这么吓人吗?”呆头呆脑的傻样。

      楠木又一次压下心底的不满,恼怒道:“你怎如此待我家君上?”

      “我与你家君上王八配绿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看不惯,大可不看。”

      锦麟脸一黑:“白玉,你胆肥了?”

      白玉面色微僵:“怎么?你还要收拾我不成?”

      锦麟冷笑:“看来你的那些话本都不想要了……”

      白玉心一慌,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君上,我知错……”

      “嗯?”

      “我偷听到宴龙和九歌的对话,说我只要漠视你,你便待我更好,所以……”白玉垂下头,小声道:“我就是试试是否如他们所说。”

      锦麟伸手一拽,白玉落在他怀里,耳语道:“结果满意吗?”

      白玉偷笑:“甚好!”

      “那你知错吗?”

      白玉赶紧认错:“君上,我再也不敢了。”

      “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想要哄好本君,就看今晚的表现了。”

      白玉脸色微红,羞的将头埋进他怀里。

      楠木再次感慨,这世道不仅妖兽疯了,就连君上都被她传染疯了。

      锦麟笑而不语,抱着她回房,刚将她放在床上,就听她咯咯笑道:“君上,你是如何发现的?”

      锦麟脱掉身上的绸衫,淡淡道:“你每次戏弄本君,眼角那抹笑意都遮不住。”

      白玉捂嘴惊呼:“这都能被你发现……”

      “本君心悦你,所以你的一颦一笑都逃不过本君的法眼。”

      “君上……”

      锦麟刚要说什么,就见她神色痛苦的捂着头:“不听……我不听……”

      锦麟大步上前,一把搂住她:“白玉,你怎么了?”

      “君上,它又在我脑子里说话……啊……”

      锦麟手指一并点了点她的额间,两息后她脸色好转不少,紧绷的身子也渐渐松懈下来,看着他喃喃道:“君上……”

      “别怕,有本君在。”

      “君上,我是不是要走了?”

      “不许胡思乱想。”

      “自打那日后,我就不敢睡觉,一旦我睡着,梦里那个光点就会一直跟我说,让我远离你……”

      锦麟拥她在怀:“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白玉笑了,眼角划下泪水:“君上,如果那人归来,我还是我吗?”

      锦麟搂着她,喃喃道:“你永远是你,谁也夺不走。”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白玉靠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锦麟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别怕,本君一直在……”曾经的他白衣胜雪,青丝如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如今的他身陷情网,患得患失,既希望白泽早日回归,又怕她归来那日与他恩断义绝。

      就在这时,那道光点从白玉脑中飞了出来:“锦麟,我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让我的元神同白玉的融合在一起。”

      锦麟看着她:“你在担心什么?”

      “你想多了。”

      “是本君想多,还是你怕白玉对我情根深种,届时影响到你,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融合元神,只为与我断情。”

      “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纠缠她。”

      “她是本君的妻。”

      就在这时,楠木脚步匆忙的跑过来,敲了敲门,恭声道:“君上,太白星君求见。”

      锦麟眉头微皱:“带他去书房。”

      “是。”

      “天界派人过来,想必是为了魔君一事,你我之事待本君回来再说。”

      白泽冷冷道:“没什么好说的。”话落,刷的钻进白玉的额头。

      锦麟立在旁边,神色寂寥的看着白玉:“有些事躲不过,终是要面对。”

      书房,随着锦麟走进来,太白金星赶紧起身揖礼:“小仙拜见上神。”

      “不必多礼。”

      “是,上神。”

      “此来是为了魔界的事?”

      “上神英明,想必早已猜到小仙的来意,不知您……”

      锦麟负手而立,淡淡道:“本君已与蚩桁交过手,他修为更甚当年,放眼整个三界,怕是难逢敌手。”

      太白金星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神情急切道:“上神,当真没有法子了吗?”

      锦麟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天帝遣你来此,想必是有了什么对策,说来听听……”

      太白金星脸色一僵,讪讪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上神,天帝……天帝想让大荒的几位国主出面,不知能否抵抗魔君一二。”

      锦麟冷笑:“原来这就是你们的打算。”

      “上神……”

      “你们天界的神仙一个个沽名钓誉,傲才视物,一旦三界动荡不安,便会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上神教训的是。”

      “我等虽为上神,身负庇佑三界安危的重责,可若你等只将希望寄托与我等,那本君劝你们趁早死心。”

      太白金星身子晃了晃:“上神,您当真不管三界安危,不管天界众人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上神……”

      “回去吧!”锦麟转身背对他,淡淡道:“守护三界并非只靠我等,若你们还如以往般无所作为,那这三界不要也罢。”

      若说太白金星来时尚有一丝侥幸之心,如今却如霜打的茄子,耸拉着肩膀离开了。

      半响后,锦麟揉了揉鬓角:“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还以为你会如从前那般选择,为了三界安危,舍弃一切。”九歌突然出现在书房,双手环抱依靠在墙边,似笑非笑道:“果然动了情的上神,多了点烟火味。”

      “上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人,也有贪嗔痴恨爱恶欲,只不过从未被人挑动过。”

      “所以?”

      “所以本君眼下还有其他事要忙,天界的事自有天界的人管。”

      九歌猛地站直,嘲讽道:“若十万年前你能如今日这般,该有多好。”

      “你放心,本君分得清轻重缓急,也知晓谁对本君更为重要。”

      “记住你今日之言。”

      九歌冷哼一声,转身出去。

      回去路上,太白金星捏着他花白的胡子,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老白,在捏下去,你这胡子剩不了几根了。”

      太白金星一愣,抬头看向来人:“宴龙上神?”

      宴龙如贵公子般打开扇子:“万年不见,老白这是忘了本上神了……”

      太白金星缓过神,忙揖礼:“小仙拜见上神。”

      “不必多礼,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模样,被我兄长拒绝了。”

      “上神慧眼,小仙自愧不如。”

      “老白啊,你是聪明人,十万年前那场神魔大战,大荒已出过一次手,十万年过去了,你们依旧不思进取,难不成要一直指望我们不成……”

      太白金星脸色涨红,喃喃道:“宴龙上神……”

      “老白啊,今夕不同往日,有些事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太白金星苦着脸,低声应诺。

      宴龙解决了太白金星,回去后寻到锦麟,问道:“你拒绝了吧?”

      “此番并非为本君而来。”

      “那是?”

      锦麟瞥了他一眼,吐出二字:“你们!”

      宴龙一愣,怒道:“天帝也忒不要脸了。”

      “你怎么想?”

      “想什么?”宴龙气急败坏道:“指望不上你,便将主意打到我们身上,当我们是什么?”备用!充数的!

      “事关三界安危,你当真无动于衷?”

      “天帝还是三界之主,也没见他为三界牺牲什么?”

      “你且回去,问问其他三人的意见。”

      宴龙挥了挥手:“不必问,他们与我同进退,共生死。”

      锦麟低叹:“此事你们做决定就好,本君既不会插手,也不会阻拦。”

      宴龙面露踌躇之色,小声问:“兄长,你准备何时融合白泽的元神?”

      “你看到了?”

      宴龙点头:“适才九歌走后,我本打算进来与你说道说道,不巧看到你手心那团虚弱的元神。”

      “魔族虎视眈眈,说不定何时就会与天界开战,遂融合白泽元神一事刻不容缓,”锦麟继续道:“这两日本君打算去趟昆仑山。”

      昆仑山?

      宴龙面色微惊:“昆仑山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咱不躲着,怎么还往上凑。”

      “本君要去去求九转金莲。”

      宴龙咽了咽口水:“兄长,九转金莲乃三界至宝,整个三界唯有昆仑山上那一株,暂且不论它多么珍贵,单论昆仑山与你的宿怨,怕是还没到山脚,就被人打出去了。”

      锦麟淡淡道:“九转金莲本君势在必得。”

      宴龙皱眉:……兄长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如今蚩桁知晓白玉的身份,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当年之仇定会一雪前耻,所以只能让白玉尽快退凡成神,融合白泽的元神,才能躲过蚩桁的追杀。”

      宴龙恍然:“仙界有不少灵丹妙药,有的灵药能起死人肉白骨,有的能助凡成仙,但也仅此而已,唯有九转金莲可一步成神。”可想而起其珍贵之处。

      “兄长这是要白玉一步成神。”

      锦麟颔首。

      宴龙灵机一动,飞快道:“那不若带白玉过去,毕竟此间事因她而起,由她出面,事半功倍。”

      “此事再议。”

      太白金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回到天界,将锦麟上神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与天帝听,半响后,天帝沉着脸道:“既如此,你再走一趟大荒。”

      “您的意思是……”

      “锦麟上神既打算袖手旁观,那只能再去探探大荒其他几国的想法。”

      “若他们也置身事外,咱们要怎么办?”

      “他们不会的……”不会眼睁睁看着三界倾塌,生灵涂炭。

      夜里,宴龙越想越觉得事态严峻,觉也不睡了直接去了其他三国,邶渊打着大气,没好气道:“老三,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又抽什么风?”

      宴龙肃着一张脸:“二哥,蚩桁出关了。”

      一旁的华胥端起茶杯,淡淡道:“三哥,魔君出世,早已人尽皆知。”

      宴龙瞪了老四一眼,怒声道:“你只知他出关,却不知他已与兄长对峙过了。”

      此言一出,众人神情微敛,严阵以待。

      宴龙这才舒了一口气,继续道:“今儿太白金星去寻兄长了。”

      老五侗擎怒了,狠狠拍了下桌子:“天帝这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吗?”

      邶渊打断他:“兄长怎么说?”

      “旧伤未愈,无能为力。”

      “就该如此。”

      宴龙又道:“你们都想错了,他是醉梦之意不在酒。”

      邶渊皱了皱眉:“既然不是兄长,那便是我等。”

      宴龙颔首:“我约莫他们不会死心,过不了几日还会来大荒。”

      “无耻!”

      “直接打出去就是。”

      侗擎冷笑:“老子早看不惯天帝的行为,如今魔族卷土重来,也该让他们尝尝苦头。”

      华胥抿了抿嘴,温声问:“三哥,近来兄长身子可还好?”

      “尚可,”宴龙顿了顿,苦笑道:“只是他眼下还有其他事要忙,不会搭理这些繁杂之事。”

      侗擎忍不住问:“三哥,蚩桁的修为当真比当年还高?”

      宴龙颔首:“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说来,一旦魔族挑起神魔大战,天界怕是难以抵抗。”

      宴龙使劲摇着折扇,烦躁道:“所以我才烦……”说归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三界生灵涂炭,而他们却袖手旁观。

      邶渊沉吟片刻,缓缓道:“魔族即便挑起神魔大战,率先攻打的也是天界,先让他们吃吃苦头,若真的抵挡不住,咱们在出手也不迟。”

      “听二哥的。”

      宴龙又道:“此事我们自己决定就好,就别告诉兄长了,图惹他心烦。”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既如此,咱们便散了吧。”

      三日后,太白金星再次来到大荒,先去了中荣之国,刚到山脚下就被守山神兽告知:“邶渊上神正在闭关,不知何时出关。”

      无奈之下,太白金星又去了司幽之国,站在山脚下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开门,方想起宴龙上神还在合虚山做客,至今未归。

      接连碰了两次闭门羹后,太白金星又来到黑齿之国,这回大门总算开了,出来一名小仙童,揖礼道:“上仙,我家上神外出游历,至今不知归期。”

      太白金星黑着脸,此时若在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白混仙界这么多年了。

      可即便知道又如何,他还得继续拜访,最终来到白民之国,这回还不等他敲门,大门一下子从里面打开了,就见侗擎上神风姿卓越的走了出来。

      太白金星赶紧揖礼:“小仙拜见上神。”

      侗擎摆了摆手:“本君这没那么多虚礼,有事说事,无事走人。”

      总算见到大荒的一位国主,太白金星神色激动的说明来意,只见侗擎皱了皱眉,摊手道:“本君还小,平日又没什么主意,只会跟在几位兄长屁股后行事。”

      “上神……”

      “若几位兄长肯出面,本君定义不容辞。”话落,直接关上大门。

      结果,太白金星又吃了一鼻子灰,唉声叹气道:“三位上神肯定串通一气,不然也不会这般凑巧,接连被拒。”

      唉!

      天帝交代的差事太难了!

      大门都没进去就这般灰头土脸的回去,也不知天帝知晓后会如何震怒。

      果然,天帝得知大荒三位国主闭门不见,气的直接捏碎手中的琉璃杯,震怒道:“岂有此理!他们可还将本帝放在眼里吗?”

      “陛下息怒。”

      “难道要本帝亲自去请,他们才愿意出手相帮吗?”

      太白金星噤若寒蝉,低头下,讷讷不语。

      “你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太白金星抬头,苦笑道:“陛下,若小仙有法子,也不会被三位上神拒之门外,连大门都没进去。”

      “岂有此理!”

      “陛下,看来几位上神那是指望不上了,咱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天帝阴着脸:“打算?如何打算?若无蚩桁,天界何须惧怕魔族,可一个蚩桁,胜过千军万马,而我天界这帮只知风光暇月的上仙如何能抵挡的住。”

      “这……”

      “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

      太白金星觑了觑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小仙倒是有一计,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怕惹怒锦麟上神。”

      天帝皱眉:“说来听听……”

      “陛下,我天界无人能抵制住魔君,那上古凶兽呢?”

      “你是说?”

      “除了上古凶兽,小仙实在想不到其他法子。”

      “上古凶兽一直被镇压在虚无山,其性凶狠,嗜杀成性,父神身归混沌时,曾告诫过任何时候都不可放他们出来。”

      “陛下,小仙也知晓上古凶兽的恶行,只是三界即将大乱,上神们又一个个避而不见,小仙这也是没了法子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天帝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此事不妥!一旦放他们出来,谁又能料到它们是否会和魔族沆瀣一气,要知道十万年前他们可是串通一气过……”

      “陛下,若此事由锦麟上神出面,上古凶兽即便有心,也决然不敢。”

      “不妥!”

      “陛下,当年白泽上神身消道陨后曾将一缕元神交给锦麟上神,央其封印住上古凶兽,神魔大战后,锦麟上神用这缕元神,重新将他们封印,并镇压在合虚山下。”

      “还是不妥!”天帝缓缓道:“你只知其一,却不知锦麟上神因白泽上神之死曾迁怒过上古凶兽,恨不得将他们杀之而后快,若知晓你的打算,只怕魔族还未打上来,你我便先吃了瓜落子。”

      闻言,太白金星脸色一僵,讪讪道:“陛下英明,是小仙考虑不周。”

      天帝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太白星金退下后,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口,还是陛下思虑周全,不然他这条小命说不得就被自己作没了。

      “娘子,今日怎么闷闷不乐?”

      白玉转过身,噘嘴道:“自打来了合虚山,九歌整日同宴龙上神厮混,反倒我成了多余的人。”好无聊啊……

      “本君陪你去大荒看景赏月。”

      白玉摇了摇头:“眼下多事之秋,我还是别添乱了。”

      锦麟牵起她的手:“此处是大荒,魔族还不敢踏足这里。”

      “君上不必为我费神,”白玉指了指他身后的楠木,挤眉弄眼道:“若真无聊,还有他供我打发时间呢。”

      闻言,楠木气的涨红了脸。

      “君上,我想我们的家了……”

      锦麟一愣,心脏抽痛不已。

      自那日醒来,白玉虽如往日般嬉笑怒骂,却总在夜深人静时神色落寞的看着他。

      锦麟终是开口:“你可想恢复记忆?”

      白玉身子一僵,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用力点头,就算她不谙世事,这些日子也渐渐明白,梦里那个光点是她的前世,或者说不久的将来会占据她的身心。

      锦麟揉了揉她的头:“闭上眼。”手指不住变换,掐出一道法术,只见一缕微光进入她的眉间。

      白玉依言而行,片刻后脑中便闪过许多情景,当她还是只麋鹿时被九歌追的满山跑,当她化形失败后,九歌怒其不争的叫吼声,当她痛哭流涕时,九歌化作九尾狐逗她开心,以及当年她趁九歌外出,偷偷溜出东荒山,误入君上的园子,自此后便跟在君上身边,时而化作小童斟茶倒水,时而化作凡间的夫妇游历人间,一幕幕一桩桩……她都想起来了。

      白玉睁开眼时,眼角已泛红,张了张嘴:“九歌呢?”

      “凉亭。”

      白玉抹掉眼角的泪水,抬脚跑了出去,行至门口时,猛地转过身:“君上,不要自责,我不怪你。”

      锦麟身形一震,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白玉一口气跑到凉亭,看到神色慵懒的宴龙和对着他龇牙咧嘴的九歌,泪水再次决堤,飞奔过去抱住他的背,哽咽道:“九歌……”

      九歌愣住,想要掰开她的手转身,奈何怎么也掰不开,慌张道:“怎么哭了?可是锦麟欺负你了?”

      话落,白玉紧紧搂住他的腰,低泣道:“九歌,是我不好,不该忘了你。”

      九歌身子僵了僵,半响后,轻拍她的手,柔声道:“没良心的小东西,你都想起来了?”

      白玉使劲点头,再也忍不住失声大哭:“九歌……九歌……”

      “莫哭,泪流多了你就不美了。”

      “九歌,是我不好,我让你伤心了。”

      九歌轻哄:“忘记不要紧,因为总有一日你会想起,而我所求不多,只求你平安无事。”

      “九歌……”

      九歌转过身,轻拭她脸上的泪水:“你如今可是上神的娘子,怎还这般孩子气,动不动就流泪……”

      白玉抽泣道:“九歌,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一旁的宴龙咳了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白玉,别忘了你可是有夫君的人。”

      白玉脸色微红,恼怒道:“你闭嘴。”

      宴龙摸了摸鼻子,长叹一声:“不怕红杏会出墙,就怕野花会进房。”

      九歌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宴龙,你找死!”推开白玉,对着宴龙就是一道三煨真火。

      宴龙侧身避过,嘿嘿一笑:“莫不是戳中了你的心事,恼羞成怒了?”

      此言一出,白玉泪也不流了,挽起袖子,恶狠狠道:“九歌,打死他!”

      “白玉,你怎胳膊肘往外拐……”

      白玉脖子一梗:“欠揍。”

      二人你来我往,打的山秃了大半,地凹了一块,直至宴龙抱头鼠窜的逃跑才罢手。

      一旁的白玉抿嘴偷笑:“活该。”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白玉垂下眼眸,低声道:“九歌,你待我好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是她?”

      “你都知道了?”

      白玉抬头,苦笑:“果然……”

      “莫要胡思乱想。”

      “小时候我就很诧异,东荒山上的妖兽千千万,为何你单单待我不同,所以我长大后总会缠着你问,为何待我如此好,那时候的你嘴角虽在笑,眼睛却在哭,”白玉低头,脚尖点了点地,继续道:“原来你透过我在看她……”

      九歌心慌,上前一步:“白玉,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玉后退一步,目光如炬的看着他:“若不是,那你解释给我听。”

      九歌似想起千年前的那一幕,缓缓道:“可还记得你是如何来到东荒山?”

      白玉摇了摇头:“从我记事起,便生活在东荒山。”

      九歌想到千年前的事,轻声道:“是我将你从合虚山偷走,送你入了轮回,守着你长大。”

      白玉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九歌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没事吧?”

      “九歌,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十万年前神魔大战,神兽白泽被蚩桁的破神镜所伤,以至魂飞魄散,锦麟上神一怒,不仅重伤蚩桁,还将上古凶兽封印在虚无山下,自此以后,三界方得以太平,”九歌扶她坐在一旁,轻声道:“你肯定想问,这与我有何关系?”

      白玉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对他使劲摇头。

      “兄长,你当真不过去?”

      “她总要知道真相。”

      宴龙心下不忍,小声道:“兄长,你是不是对白玉太残忍了?”

      锦麟揉了揉心口:“有些事她迟早会知道。”总好过从别人嘴中听到。

      宴龙心里烦闷,喃喃道:“原来所有对她好的人都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白泽,这样的打击谁能承受。”

      锦麟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她们是同一个人。”

      “兄长,你果然不懂女人心,即便日后她们的元神合二为一,也会怨恨你们。”

      “为何?”

      “你的爱不纯粹。”不如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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