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死对头手里后》郁等闲

9、09.娶亲

　　齐霄回到齐军军营后，一切都很顺利。

　　嗯……除了大家都知道他被梁陌川睡了且睡了多次这件事，其他都很好。
　　最开始有人想就这个嚼舌根，但都被他以雷霆手段镇压了，之后便没人说闲话了。

　　因为除了他狠厉的手段外，他的实力也不容忽视。

　　本来他来边境，就是做了万全打算的。
　　实际上，他对自己的人生，也是早就做了规划的。

　　他看似年少不知事，但终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皇后与太子对他什么态度，他门清。
　　毕竟他母妃怎么死的，他一直记得清楚。

　　皇帝倒是真心宠爱他不假，但皇帝毕竟老了，几场大病过后，已经不大能管事了。
　　皇帝在时尚且能庇护他一二，皇后太子也更顾及些，但皇帝死了，一切都充满不定性。

　　他不得不为自己早做打算。

　　多年来他风光无限，实际上也是另一种夹缝中求生存，好在他的风光也是有好处的，只是他能稍稍庇护一下他想庇护的人，也能借着金钱和人脉培养一些自己的势力。

　　这次来边境，他带的侍卫都是有真本事的心腹，他心知自己到边境定会被排斥，带的人也会被影响。
　　所以，当左丘部的人来劫他时，他想都没想就束手就擒。

　　他自认当年没对梁陌川做什么恶事，便也不惧，只随便带了个人，本也不是当传递消息的内应。

　　说来也巧，这人刚好是送梁陌川入齐的。
　　那时他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因在家族里受了排挤才跟着梁陌川入齐，没想到天气恶劣半路就感染风寒，差点把命搭进去。

　　那时左丘急于向齐求粮，连族长儿子都舍得，何况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下属。
　　他被随便安置在一家农舍，好险捡回半条命。

　　他能捡回这半条命，还是因为齐霄查梁陌川，最后查到了他，才命人接他去临淄，又找大夫为他医治。

　　左丘部的人信仰重，本是绝不可能叛变的，可他生命垂危最最绝望时，雪山上的神未曾救他，是齐霄向他伸了手。
　　对他来说，齐霄犹如再生父母，是比信仰更为重要的存在。

　　齐霄并不认为自己有恩于他，此次带上他，本来是单纯想把他还给梁陌川的。

　　齐霄本以为自己能和梁陌川好好谈谈，没想却触不及防被奸了又奸。梁陌川似乎相当恨他 ，完全讲不了道理，也完全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齐霄思考半刻，决定自己留下来当间谍算了。
　　因为本来就是想安插人但没安插进来，既然他已经在这儿了，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收集情报，总是要人传递的，这个捡到的左丘人主动请缨，他也只能用了。
　　等到他这边情报收集得差不多，齐军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是处理好了，于是他就按计划跑了。

　　他想：梁陌川想报复他，都这么些天了，也差不多了。

　　尤其是近段时间梁陌川心情一直挺好，想必是气消得差不多了，那他跑了，应该也不算多大事。

　　虽然偷了人家的秘密情报很不地道就是了。

　　不知是不是心虚这个，他回齐之后总是有点不安。
　　他的下属非常能干，在短短一个多月内就将齐军的种种大权揽于手中，虽然有齐国多年无战事齐军真的很废的原因，但他的下属也是真的很能干。

　　可是能干的下属没办法排解他的忧思。

　　他们小心询问，齐霄想了想道：“我总觉得不对，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东西。”

　　下属谨慎道：“军营的所有人都控制了，皇帝的眼线也是，传回临淄的消息会所您一直在混日子，什么都不会被发现。”

　　齐霄摇摇头：“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左丘那边不对劲。”

　　下属：“他们的火器我们这边已学会用了，弹药执着与装填也没问题，连他们的制作图纸您都偷回来了，他们已经没有特内的优势了。”

　　嗐，谁能想到堂堂珩王，不仅有一手开锁的好本事，还具备梁上君子的职业素质呢？

　　齐霄：……

　　潜伏的事，能叫偷吗？
　　这是为国奉献！

　　他摆摆手驱散了下属，又开始琢磨左丘到底哪里不对。
　　理论上下属说得不错，火器的制作都已经被他们学走了，左丘已经没有可以倚仗的筹码了。

　　可问题就出在，他获得的一切来得太容易了！

　　天上可没有白掉的馅饼，况且要真是秘密武器，那该是不传之秘，怎么着都该防着他点。
　　左丘部的人也不是集体脑子坏掉了，他们对火器的态度，不像是对待不传之秘。

　　好在搞到手了火器，至少也能僵持一段时间，不算空手而归。

　　之后的一段时间，局势整个僵住了。
　　因为双方都有火器，这东西杀伤力大，所以彼此都有顾忌。又因为地形因素很难一战决胜负，所以双方都是打游击战一般打一枪换一地，没大规模战斗，也没什么伤亡。

　　齐霄都想，难道要就这么僵着么时，左丘居然搞出了重量级武器。

　　那日齐军收到来信，信中说他们有数门“火炮”，能顷刻间炸塌山峰引起雪崩。
　　本来齐霄也不是很信，但到了信纸上标注的时辰，随着几声巨响，旁边不远处一个山峰应声塌了，雪崩也如约而至。

　　那山峰的距离不远不近，没影响到齐军的营地，但作为威慑是足够了。

　　而且因为距离较远，连视力极好的齐霄也没看清“火炮”长什么样，只觉得那东西有点像投石器，但威力、射程和精准度都更好，最重要的是，它并不十分笨重，哪里都能搬去。

　　这才是左丘真正的倚仗，是左丘最大的秘密。

　　心里的不安落到实处，齐霄反而平静不少。
　　但火炮的威力确实令人心悸，幸亏左丘先礼后兵，不然今天就能把他们直接全埋了。

　　左丘这次格外有风度，明言要和谈。
　　他们理由也很充足，因为左丘部族人本就不多，适应了北地环境后他们根本不需要扩张，他们只想要雪山。

　　与其血战，不如和谈。

　　齐霄在左丘待了挺久，自然也知道雪山的重要性，他回齐军营地后就已经命人传消息回临淄了。
　　如今左丘展现实力，又态度友好，想来和谈不难。

　　果然，皇帝派使者来说，同意和谈。

　　第一轮谈判结束后，齐霄揪着使者问了个水落石出。
　　左丘非常有诚意，他们完全理解因为梁陌川撕毁合约给齐造成了阴影，所以这次也不是一纸合约了事。

　　左丘承诺，如果和谈成功，就将火炮的制作方法告知齐。
　　到时候以雪山为界，两边都设兵驻扎，不管是谁想要带兵越界，山下的守卫几发火炮就能把山上的兵送上西天。

　　对双方来说，这样都很安心。

　　而左丘部的要求也很简单。
　　一是他们独立存在，是自由的不是谁的附属，以后无需纳贡。
　　二是虽然以雪山为界，但整个雪山都属于左丘，只要不是带兵越界，左丘可再雪上捕猎或进行其他活动，齐不得干预。

　　这要求实属情理之中，和齐霄想的相差无几。

　　实际上，左丘在拥有绝对实力时以这样的条件和谈，已经是巨大的让步了。
　　齐国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

　　但使节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齐霄疑惑道：“这样好的条件，你没答应？”

　　使节摇摇头。

　　他颤颤巍巍地说：“除了以上两个条件，左丘陌川还提了一个条件。”
　　“他要……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