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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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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满是怒意。
可是唐绝,居然充耳不闻,转眼就要出了后园的月亮门。
唐苦有些气结,刚想说话的时候,衣袖被苏怜拉了拉,转身看时,苏怜满眼笑意,向他挤挤眼睛。
先是楞了一下,唐苦很奇怪苏怜此时的表情,怎么会如此无动于衷。
江湖中都知道,唐家这兄弟三人,各人有各人的奇处,连他们的称呼,都是与世俗迥异。
唐绝是老三,就是他们三兄弟中最小的那个,但是他被人称为唐五公子,他的二哥反而被称为唐七。人们虽然不知道唐苦的三绝是什么,却知道唐五的含义。
这个含义很简单。
如果得罪了唐绝,无论你是谁,你身边有多少人保护着,唐绝都有法子在五天之内杀了你,所以他被称为唐五公子。
不但江湖中人对唐绝很是忌惮,就是唐家的人,对这位小少爷也望而生畏。
苏怜嫁到唐家已经三年,好像还没有和唐绝说过一句话,平日里他们兄弟闲谈的时候,苏怜都会回避,可是今日,苏怜竟然笑意嫣然,唐绝心中有气,复有诧异。
可是,唐绝的背影马上就要隐入花丛的时候,脚步无端端地慢了下来。
唐苦还没有说话,苏怜却笑了笑,低声道:“走了也好,方才都坏了我们的性质,爷,由他去吧。”
掩袖攻谗,笑得却媚态横生,苏怜的声音,几乎是低不可闻,可是却像纤细的银针,刺入皮肉中,痛得细密而游弋。
淡淡的人影,几乎是飞掠而过。
本来要出门的唐绝,顷刻间就到了眼前,一道寒光,直刺向苏怜的心口。
唐家的剑,长三尺三,宽有指半,凄寒若雪,冷气逼人。
这剑,乃是唐苦自创。
十二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唐家,就由长子唐苦支撑,两个弟弟的武功,皆是师承唐苦。所以唐绝这一剑,衣衫未动之时,唐苦已经飞起一脚,正好踢中唐绝的手腕。
剑落地。
发出清碎之声,撩拨人的心弦。
看着委落尘埃的长剑,剑锋犹自微颤,唐绝咬着嘴唇,脸色青白,目光更冷。
啪。
唐苦狠狠地掴过去一耳光,一片绯红,泛在唐绝没有血色的脸上,倒是显得有了几分暖色,因为唐绝的肌肤,太白,白得如雪,从骨子里边透出的冷意,好像都要把这张绝美的脸庞都冰封起来。
血,从唐绝的嘴角缓缓淌下,他的眼神,反而桀骜起来,抬头瞪着唐苦。
唐苦愠道:“苏怜是你的大嫂。”
似乎冷笑了一声,唐绝哂然:“苑泠泠是我的二嫂?”
提到苑泠泠,唐苦的脸,好像被人打了一拳,立时扭曲起来,颜色也不太好看。
二十五岁的年轻掌门,已经很让人羡慕,而且唐苦不但娶了一个美若天仙的苏怜,还纳了一个同样有倾国之色的苑泠泠。
家世盛隆,齐人之福,唐三公子唐苦,不知惹得多少人在暗中羡慕和嫉妒。
只有他们兄弟三人知道,苑泠泠本是唐苦二弟唐悲,也就是唐七公子的未婚妻。
唐五公子唐绝的一声二嫂,语带双关,敲到了大哥唐三公子的痛处。
从二哥唐悲那里论,苑泠泠是他的二嫂,从大哥唐绝这里论,苑泠泠是唐三公子的妾室,叫得好听些,勉勉强强,也算是二嫂,不过唐绝连苏怜这个大嫂都不肯叫,哪里会认这个“二嫂”?
苏怜噗嗤一笑,玉手轻劳,抿了抿自己的鬓发:“小少爷,你现在只有一个嫂嫂,她只是个贱人。”
她的话,愈发娇嗲起来,纤腰如蛇,微微扭动着,好像那身轻薄飘逸的衣衫,随时都会随着她的扭动而滑落下来。
唐苦这次连话都不说了,一把拽过唐绝,往外就走。
慢慢地把身体靠在亭柱上,看着他们兄弟的背影,看那个路径方向,应该是去唐家的祠堂。
架桥拨火?
算是吧。
幽然叹息一声,苏怜摇头自言:“爹爹,难怪您老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火做的,噗。”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知道去了祠堂以后,唐五就不可能站着出来了。
其实方才唐苦会生气,才不是因为唐绝骑着马进了后园,而是在唐苦的预想中,唐绝昨天晚上就应该回来。
迟归总有原因,有原因的事情,也许值得原谅,可是唐绝迟归,却连一声道歉都没有,所以苏怜才站出来,果然撩拨起唐五心头的怒火,这个时候,生气发怒的应该是大哥唐三。
身为一门之长,唐苦最恨的事情,就是越俎代庖,连生气发狠这种事情,也不许有人僭越他。
诛心亭上,那串紫铜风铃,发出阵阵悦耳的声音。
放下酒杯,眉眼间还带着浅浅的醉意,苏怜款款地走下去。
因为后园不许从人家奴擅入,有了事情需要找唐苦夫妇的时候,家人们都会在园门外摇响走线,后园的每一处建筑物里边,都挂着这样的紫铜风铃。
只是可以走到这后园门外侍立的仆从,也都是白衣胜雪的秀美少年。
当苏怜衣袂飘飘地走出来,园门外已经跪候着一个白衣少年,他是唐苦贴身的小厮,名字叫做宓儿。
宓儿叩首,姿态优雅:“大奶奶,悲摧阁的人来了。”
哦。
苏怜待理不理地瞥了宓儿一眼:“谁啊?”
在唐家,没有人敢不拿大奶奶苏怜当一回事儿,没有苏怜的命令,宓儿也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是王小楼。”
王小楼?
蛾眉微蹙,苏怜听到是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兴致了,淡淡地:“孤先生也是,悲摧阁那么多人,派谁来不好,偏偏又是那个一脸痴相的小白瓜,可惜了一幅好皮囊,长得倒是比清风阁的小倌儿还标致。”
说着,不免摇摇头,甚是叹息。
宓儿连连随声附和:“是,大奶奶说的是。”
又是一笑,苏怜眉尖挑了挑,微微俯下身:“你也觉得我说的是?为什么大爷派你来服侍我,你横竖不肯?可见你也不必那个小白瓜聪明到哪里去。近水楼台先得月,跟着我,摸上你家大爷床的机会才多些。”
听到苏怜说到最后一句,小厮宓儿更是不敢抬头了,身子蜷成猫儿一样。
说到这儿,苏怜满面得色,看着小厮宓儿跪伏在那里,撅着浑圆的翘臀,只恨是隔着衣裳,不能肆意地揉捏欺负,心猿意马间,眼中带媚,满面春色。
等了等,没有回音儿,宓儿才斗胆又问:“王公子在前厅等着,有事儿要求见大爷。”
一丝阴冷,掠过眼眸,苏怜纤足轻抬,踢了宓儿一下,好像是不经意地,不偏不倚,怕正是踢到了臀峰交汇之处,力道不轻不重,宓儿无端端浑身打了个寒战,有种筋酥骨软之感,强忍着没有哼哼出声来。
苏怜端庄起来,仪态万千地笑道:“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