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草长莺飞的地方》静酒舟

49、未成年犯罪少管所

　　时愈除了这一一幅画之外，她还给纪许画了几幅素描，连着那几幅素描一起藏在了编织袋的最底下。然后再把编织袋藏到了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最艰难要开始考试了。时愈最近忙着画画，又要忙着复习学习。她以前没有学习美术的时候，只要努努力还勉强的跟的上班里的同学，但是现在美术分去了她大半的精力。周末的时候她回在顾老头哪里呆半天。然后回快餐店工作，然后就是画画学习了。

　　最近这样的模式搞得时愈有点累。课间休息得时候，时愈往往会趴在桌子上眯一会眼睛。但是她天生在人多得地方睡不着，也睡不安稳。所以趴着的时候觉得有危险，这样坐着，困着就更难受了。

　　蒋岚看见时愈的头发乱的很。蓬松蓬松的，而且头顶上的碎头发还炸了点。蒋岚身为一个女生很看不得这样的便想顺手的摸一摸。

　　哪知蒋岚的手刚刚碰到时愈的头的时候。时愈仿佛被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眼睛顺便变大。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她突然坐起看着蒋岚。

　　那个眼神里，没有蒋岚熟悉的微笑温和。反而充满了戾气，恐惧。她惊恐的盯着蒋岚。

　　纪许察觉了时愈的不对劲，忙的站起来问道“时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纪许刚想碰时愈，时愈仿佛在躲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闪开了。蒋岚这么一模时愈的后脑勺，她觉得那两道陈年旧疤又开始疼了。

　　时愈捂着头表情边得痛苦两人起来。她感觉哪到愈合的伤疤现在正在慢慢重新裂开了一个口子，慢慢的变大，直到两道狰狞的伤口合二为一，湿漉漉的往外滴血。

　　时愈疼的受不了，突然“嘭”的一声撞了一下桌子，把全班同学都下外了。范西和其他的同学离得远远的。班长挤开人群大喊“快去叫老郑啊，学习委员去找医生，快点。”

　　纪许看着心里更是裂开了。在他听到时愈撞到桌子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也被人拿着锤子重重地捶了一下。他走近了时愈“时愈，没事，没事。”

　　他现在地眼睛充满了血丝，看向了蒋岚“你刚刚做了什么？”

　　蒋岚后退了一步，看着自己刚刚摸过时愈地双手“我什么也没做啊 ，我只是看她地头发太乱了想要整理一下而已，我也不知道。”

　　时愈现在地脑子已经疼地蹲下来了。纪许和班长靠了过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她又开始害怕了。

　　时愈觉得他们每个人地手里起码都拿着一根棍子准备把她地头打地头破血流。她吓地大叫。纪许不小心碰到了时愈地头，时愈吓得大叫躲进了桌子里。

　　她感觉哪尖锐的锄头，石头正在正在狠狠的破开她的头骨，扎进脆弱的血肉里面。周围没有熟悉的人，时愈只能无助的躲在桌子低下哭，看着眼前这一帮陌生的人。

　　纪许蹲下对里面的时愈伸出了手“时愈，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先出来好不好。”

　　时愈看了会，哭着摇摇头。

　　事情源于蒋岚，时愈现在变成这样她也急得很，她蹲下哀求“时愈，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先出来好不好。”

　　时愈把头埋进了双手里。蒋岚哭着看向段卓“段卓，怎么办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段卓拍拍她的背表示安慰说道“没事，会没事的。”

　　时愈不出来，纪许和班长急得很。不一会，同学就喊道“医生和郑老师来了。”

　　同学们纷纷的让开了一条道。范西还在哪里说道“叫你离时愈远点，现在知道了吧？”

　　纪许站了起来焦急的问道“医生现在怎么办啊？”

　　医生说道“没办法，只能打镇定剂。找个人把时愈拖出来。”

　　“可是这样会不会吓到她啊？”纪许有些担忧的说道。

　　郑礼说道“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纪许，我们先把时愈拉出来再说。”

　　郑礼看向了班长和段卓说道“你们两个想把桌子挪开，其他的同学先出去。”

　　当桌子被搬走的时候，时愈唯一的藏身地方也不见了。她吓得往后退。蒋岚和纪许抓主了时愈。但是时愈好像被什么魔鬼扼住了喉咙一样，嘴里都是惨叫声。

　　“啊啊啊啊，救命啊。”

　　蒋岚听得心惊胆颤得，松开了手。段卓也开始松开了，只有纪许一个人还在抓着她。

　　时愈挣扎着，纪许闭着眼睛说道“没事，一会就没事了。”

　　医生拿出了镇定剂，扎进了时愈得皮肤，时愈挣扎得更厉害了。医生一不小心扎错了地方。时愈哭累了，开始猛地咳嗽。

　　医生着急地说道“快点，摁住她。”

　　纪许没办法，心一横从后面用双手紧紧连着抱住时愈。时愈在她地怀里挣扎着。脑袋在纪许地胸前乱撞。纪许狠心闭着眼睛说道“一会就没事了，时愈。就一会。”

　　时愈每尖叫一声，就像是有人拿着针慢慢地在往纪许地心脏里扎。原来心痛是可以持续这么久地，哪时愈那一年跟着母亲生活，心脏岂不是已经被苏韵美扎得千疮百孔了。

　　好在医生动作够快，慢慢得把药推进了时愈的身体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时愈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来。郑礼和医生松了口气“总算是完了。”

　　纪许还在紧紧的抱着时愈。双手起了青筋。仿佛要把这个世界对时愈的伤害全部隔绝在外。随着时愈安静下来，医生站了起来“行了，先带着她休息一下吧。这两天最好不要来上学先。跟班里的同学好好的沟通一下，要他们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现在外界的一点点声音都能让她崩溃。”

　　郑礼道谢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纪许还在地上抱着时愈，思绪万千。蒋岚哭着走到郑礼的面前开始认错“对不起郑老师，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时愈她现在还好好的。”

　　“其实蒋岚也是好心，想要帮时愈梳一下头发，我们也不知道不能摸时愈的头。”段卓补充说道。

　　郑礼挥挥手“行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带着时愈去休息一下，今天的课不要上了。”说完之后郑礼转头对纪许说道“纪许啊，我们先把······”

　　郑礼话还没有说完，纪许已经抱着时愈慢慢的站起来。段卓呆了，喊了一声“纪许？”

　　纪许看了他一眼，段卓觉得纪许的眼神有点冷。

　　纪许把着时愈对医生和郑礼说道“郑老师，我带着时愈先去医务室了。”

　　郑礼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班长你维持一下纪律。”

　　纪许和郑礼把时愈带到医务室之后，郑礼和纪许在哪里看了一下。

　　郑礼叹了一口气，随后对纪许说道“纪许，你跟时愈两个是不是早恋啊。”

　　“不是。”郑礼的话，纪许立马给否决了“我跟时愈小时候就认识了。只是后来我跟我的妈妈搬走了。时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算起来，我们也有八年没见了。”

　　“哦”郑礼点点头问道“哪她小时候的事情你也知道一点了？”

　　纪许沉默了一会才沉着声音说道“她小时候过的很不好，还被她的妈妈打伤了两次大脑。而且还没有去医院治疗。后来，她妈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重伤了两次。”郑礼重复了一遍纪许的话“还没有得到过任何的治疗。能活下来算是万幸了。”

　　纪许摸了一下时愈的额头，此时少女的眉头皱的厉害，似乎是做了很可怕的噩梦，纪许安抚似地轻轻地抚摸，问郑礼“郑老师，你知道时愈的八年是在哪里过的吗？”

　　郑礼仰头看了一下天花板说道“未成年犯罪管理所。”

　　“未成年犯罪管理所？”纪许听到这个消息仿震惊了许久。他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也知道里面的人是怎么样的。哪时愈的这八年的是怎么过的。她又怎么会被管道未成年犯罪管理所。

　　郑礼在纪许的目光中点点“据说时愈把她的母亲给重伤了。差点死了。”

　　“怎么会？”纪许有点不太敢相信。

　　“是真的。”郑礼说道“当年，听说苏韵美想要打时愈，被时愈推下了楼梯。刚好时愈扔下的菜刀砍到的苏韵美。苏韵美醒了之后亲自把时愈送了进去。”

　　纪许听着郑礼的话心都要停止跳动了。如果时愈是在未成年犯罪管理所的话，那么她一直就在兴南，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可是，她是怎么生存下来了。在父母双双抛弃之后，时解元死了，她又是怎么无助的处理父亲的骨灰的。这些，纪许想想就心痛。

　　纪许心疼的看着时愈。郑礼看着纪许的眼神摇摇头。同样经历过这样的年纪，他明白那样的眼神。现在只能拍了拍纪许的肩膀嘱咐道“纪许，时愈不同于一般的女生。她很难再接受下一次的抛弃了。所以，你思量一下吧。”

　　听了郑礼的话，纪许愣了一下。且不说他也不知道对于时愈是什么心思，刚刚见到时愈的时候，是源于小时候的同情和未能兑现承诺的愧疚。但是现在是什么，纪许也说不清了。

　　他摇了摇头对郑礼说道“郑老师，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伤到她，而且我跟她小时候就认识了。”

　　“好吧。”郑礼点点头“我先去班级里看一下。你守在这里。”

　　“嗯好。”

　　郑礼走了之后，纪许痛苦的用双手掩起了脸。他看着时愈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说好带你一起走的。是我没有兑现诺言，如果当年我带走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受这样的苦了。”

　　当年，时愈带着伤来到学校，纪许看着时愈后面的头发粘在一起，走进一看才发现还留着血，大呼着说道“你妈妈又打你了？”

　　时愈害怕后面的伤口又裂开，轻轻的点点头。

　　纪许看的心惊胆颤，拉着时愈说道“走，我带你看医生。”

　　本来以为时愈会欢天喜地的跟着自己去，哪里知道时愈在听到医院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得惨白了。她好像边得格外害怕医院，或者说，她是害怕医院这两个字。

　　她哭着说道“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纪许被吓坏了。后来，纪许就对时愈说道“过两天我们搬家，我带你走。”

　　时愈听到之后眼睛都亮起来了，看着纪许满怀期待得问“真的吗？”

　　纪许点点头“真的？我去跟我的爸爸说。我爸爸可厉害了。他去你妈妈一定不敢不放你走。”

　　“好，哪我等着你。”

　　那年，本来他都要跟纪倾儒提起来了，但是因为父亲的一个物理实验，加上搬得匆忙，纪许就把这是给忘了。他叫时愈那天在学校等他。

　　纪许摸着时愈得头发问道“那天，你一定等了很久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对，他本来就是故意的。因为他忘记了。现在时愈不记得他也是应该的。

　　睡梦中的女孩头动了一下，嘴里呢喃着呓语。纪许凑近了想听时愈在说道。只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几个字。

　　“别过来，别过来。”

　　“救命啊。我不是故意的。”

　　“妈，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打了。好疼啊。”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怕啊。”

　　纪许听了，慢慢的拍打被子说道“没事，我来了。不要害怕。不会再有人打你了。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少年的的安慰和安抚似乎有用了，时愈的呓语渐渐的停了。只是她的眉头还在皱着。纪许安抚着时愈开始念起了诗。渐渐的，时愈的眉头也不在皱了。

　　纪许很想看一下时愈后面疤痕怎么样了？她现在的记忆能力这么差多半也跟那两次重伤有关。变得少言寡语，不记得纪许了，但是唯独只记得纪许身上哪一股子玉兰花的香味。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玉兰花啊？”

　　“难怪一个简单的公式你总是要记很多遍，小时候的事情也不记得。原来是这样。我早该想到是这样的。”

　　纪许在时愈的床边自言自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