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草长莺飞的地方》静酒舟

29、时淳宁跟时解观不像

　　时愈出生的时候是2007年。那个时候如果家里没有一个男孩子是要受欺负的。时淳宁和时愈一样出生之前都是备受期待的。只是时淳宁出生之后更是将家里的时家奶奶的重心转移了。

　　而时愈的出生的时候，奶奶失望了好久。至于好久，奶奶都想要苏韵美再生一个，均以家里养不起为由给拒绝了。

　　白桐巷的习俗里，儿子生的越多越好。梁温生了时淳宁之后一直想要再生一个，但就是怀不上。为这个事情奶奶奶没少给梁温甩脸色，生下女儿的苏韵美更是跟奶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时愈觉得奶奶错怪了梁温，时解观出去嫖了那么久也没见领个私生子回来，可见不是梁温的问题。

　　时淳宁很受宠，反倒是时愈每天都是被骂的。那个时候，时淳宁总会出来维护自己。在外人面前总是把时愈推到自己的面前对自己的朋友说道“这是我的妹妹。”

　　只是很奇怪，跟奶奶亲近的时淳宁反倒对白桐巷的思想不屑一顾，而备受冷落的时愈确实差点备奶奶给同化了。

　　那个时候，时解观和梁温时不时的时愈家巡视一番像是房东巡视自己的房子一样，走的时候还不忘带走一些东西。有时候是粉丝，有时候是油盐酱醋茶，有时候甚至是拖把也会顺走。苏韵美在的时候还能拦一拦，要是只有时解元在，只能赔着笑脸恭送自己的大哥出门。

　　记得有一次，梁温拿了苏韵美拿回来的肉，时愈看不过去，直接过去给奶奶告了壮。谁曾想，时愈非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公道。还被奶奶训斥了一番。

　　“谁叫妈妈的肚子不争气。生个女娃娃要那么多干什么东西干什么。时家的东西都是我的，你妈的肚子要是出不来个带把儿耳朵，你们家的房子将来也是淳宁。现在要个儿子这个家才能成事。”

　　时愈灰心的回家了。

　　按道理来说，时愈和时淳宁应该仇人间面甚是眼红。但是时愈和时淳宁那个时候确实好的初出奇。梁温和时解观从时愈家拿走的东西时淳宁都会送回来的。

　　有一段时间，时愈对奶奶的说法也要认同了。时淳宁笑着对她说道“这你信啊。十年前因为要生男孩火车站小河边有多少女婴。这种悲剧性的思想早该消失了。”

　　时愈太小听不明白。时解铃敲着她的脑袋说道“傻丫头，不要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奶奶也有错的时候。”

　　时愈不明白，奶奶那么宠时淳宁，按理来说，他应该长成时节解观那样的，又或者在广东那边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然后在家里干扰留守妇女。但是，时淳宁确长成个另类。在别人六年级想着怎么拐个女人回家的时候时淳宁已经策划着离开白桐巷了。

　　时解铃告诉时愈。

　　“淳宁很像《百年孤独》里的奥雷利亚诺，一出生就会好奇的观察世界，毫无恐惧。他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就对世界有一定的认知了。”

　　时解铃这样说，时愈就这样信了。只是，梁温让时淳宁少来找时愈玩，时淳宁很少听的进去。他跟白桐巷的其他男孩不一样。

　　他很小的时候就把自己弄的干净。别的男孩子在六岁就开始开女人的玩笑，掀人家裙子的时候时淳宁就已经开始问人家能不能抱人家了。

　　当时，白桐巷的人嘲笑时淳宁以后不会和女人玩夫妻。时解观听到之后又是气一通，想他风流成性，生下的儿子却不能这样无用，亲自找了片给时淳宁看。

　　时愈记得时淳宁出来了之后吐了一个小时，之后还是规规矩矩的。也绝不像其他的男孩子那样光着身子跑来跑去。之后，时解观当着时淳宁的面亲吻了一个女人。时淳宁也是面无表情的。晚上，时解观的房间里传来了女人的惨叫声。

　　在白桐巷，打老婆是常见的。

　　时愈到现在都认为时淳宁没有长歪，在这个年纪读高中而不是跟白桐巷的其他男孩子一样当了老爹，家里一个妻子，外面一对伺候着是时淳宁自己的缘故。

　　后来，在少管所里，经过于老师的提醒才知道。一个人一出生就算再好，如果在腐朽的环境里，那么他也一样会被腐朽化。时淳宁之所以没有被同化，时愈想大抵她的小姑有很大的作用。

　　当初，时解铃能时刻提醒时愈不要被同化，同样也会提醒时淳宁。她那个漂亮的小姑总是会把跟白桐巷格格不入的东西大胆放肆的给时愈兄妹两个。

　　纪许看她出神以为她时害怕了，温声问道“时愈怎么了？”

　　时愈摇摇头说道“没事，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小姑而已。”

　　“能让你想起了的人一定是个很好的人。”纪许笑着说道。

　　“她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只可惜她的下场不是很好。”年纪轻轻的就死了，而且死亡对她也不是很友好。死之前彻底跟奶奶决裂。难怪白桐巷的人会说时家的人都是疯子，连苏韵美都疯了。

　　纪许把时愈送回快餐店之后说道“你大伯还会来找你的麻烦吗？”

　　时愈低着头，随后说道“应该会，时解观咬上的肉他到死也不会松手的。以前他不是不来找我而是懒得找我。”无关紧要的人哪有温柔乡重要。

　　“那现在呢？”纪许问道。

　　时愈头低的更低了。纪许人那么洁白，实在是很不适合听到有关于时解观的腌臜事，多听一个是都会侮辱了纪许的耳朵。

　　纪许低着头对视时愈的眼睛非常耐心的说道“时愈不要低头，抬头看着我。”

　　时愈抬起头来，看着纪许。她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真的不敢跟纪说。那样只会在纪许的面前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时愈只一下就又想那头低下去了。

　　“时愈。”纪许拦住了她说道“时愈，你得学会求助。如果遇到了自己能力之外，自己又无法解决的事情你要学会求助自己朋友和亲人。故作坚持那是不明智地，你要学会求助。”

　　“真的是这样吗？”现在这个世界不是鼓吹坚强地吗？

　　纪许点点头说道“真的，向你信任的人求助。”

　　“好吧。”时愈说道“现在时解观之所以回来找我可能也是因为被债主逼的没办法了。只要我一天不给钱他他就会一直来找我。”

　　“时愈，之后时解观可能会带人来找你，这些人可能是债主也可能是他的狐朋狗友。你接下来的日子要小心一点。放学之后我跟你回快餐店，之后你尽量一直呆在快餐店里。我会跟李叔叔说一声的。”纪许少有严肃的说道。

　　时解观有多无赖，时愈是见识过的。她点点头了。

　　“之后我会找高二八班的时淳宁也就是你的哥哥说一声，好歹是他的亲爸，他总得管管。”纪许说道。

　　时愈全部乖乖得点头。纪许摸着她得头说道“好了去工作吧，我去跟李叔叔聊聊。”

　　时愈在后厨洗完也不知道纪许跟李亚文说了什么，之后，李亚文夫妇对时愈格外的关注。时愈晚上的起床上厕所高晓冰都会出来看一眼。

　　纪许交代完之后就回家了。刚好温文华出来了在整理纪倾儒的遗物。

　　纪许放下书包说道“妈，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温文华把一个相框擦干净放进了箱子之前，双手擦过相片里的纪倾儒眼神温柔，嘴角含笑充满了爱意温声说道“转眼之间他已经离开我们有六年了。我还记得六年前我们最后一次约会是什么情景。”

　　纪许看了一会照片里得父亲沉默了一会说道“爸爸说希望你能再找一个爱你得。我以为你会你重新再谈一个得，毕竟人生还那么长。”

　　温文华笑了一下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对他得滤镜太重了还是怎么样，我遇到的每一个个人都不像他这么好。也不像他这么温文儒雅，笑起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很温柔了。身上总带着一方手帕，还带着一股子玉兰花味。像其他，我就对其他人充满了嫌弃。”

　　“爸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纪许接过母亲的照片放到了书柜上。

　　“他一直都知道啊。”温文华站起来说道“说起来，你爸爸对物理那是一腔纯碎的热爱，也不会因为谁而去喜欢。我跟你爸爸对培养你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从来没有半点马虎，怎么你就会因为崇拜你的爸爸而去喜欢物理呢？”

　　“妈你怎么又提起这件事情了。我是真的喜欢物理。”纪许无奈的说道。

　　温文华说道“因为你的爸爸，你从小一直都在努力的学习物理，无论时大小比赛你都参加。我在想，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带你认识过足够多的事物。”

　　纪倾儒是一个很出色的物理家，当年在物理实验室也是最优秀的哪一个。纪许每每对别人提起的父亲那时挺着胸膛骄傲的说着的。

　　“我喜欢物理，也会做到像爸爸那样。”纪许坚定的说道“一定。”

　　温文华不认同的摇摇头说道“那是你爸爸，不是你，你真的喜欢物理吗？你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纪许认定过的事情很少会再次去思考。因为在他的心里，自己反复思考过的事物很少会出错。温文华知道这点，叹了口气说道“纪许，我不否认你很优秀，但是你也具备了优秀者通常犯的毛病，你虽然回去思考有些事情的对错，但是你到底只有16岁，他也会犯在这个年纪犯的错误。纪许，你可能太自负了。”

　　是吗？以前纪倾儒一有空就带着纪许上山，出海，去森林里，认识大海，认识山林。最后，带着纪许去实验室，认识星空，认识八大星系，宇宙。带他阅读物种起源，认识生物，认识基因文学等各种不同的东西。

　　到了一定的时间，纪倾儒会问纪许“小许，看了这么多，你喜欢吗？”

　　纪许点点头。

　　纪倾儒笑着问道：“那你最喜欢什么啊？”

　　“物理。”纪许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纪倾入宠溺地对儿子说道“不过，有些事情你总的去做过，真正认识它固有的困难和魅力你还坚持的话才能说喜欢。不然什么都没做就喜欢那是不负责人也是不对的。”

　　“嗯好。”

　　纪倾儒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温文华那么偏执。

　　“总得去做过才能有资格说喜欢不喜欢。”纪许说道。

　　温文华愣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了。

　　时愈晚上一直在担心时解观会来找李亚文的麻烦。第二天起床去上学的时候，走到门口就看到纪许骑着一台自行车在门口，见时愈出来冲时愈打了声招呼说道“时愈早啊，一起去上学吗？”

　　时愈看了眼纪许的自行车说道“可是，我没有自行车。”

　　“我载你。”纪许拍拍后排的座位。

　　时愈默默的低头坐上去，双手也不敢碰纪许，默默的放在座椅的两边。

　　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两个人脸色都变了。不得不说，时解观很聪明，知道到学校堵时愈。

　　他看向时愈和纪许的时候是一个□□的表情。时愈嫌恶心，只想拉着纪许赶紧走进去校园。还没踏出一步，时解观就挡在他们的面前趾高气扬的说道“小子，想睡我们家的女人起码得付二十万的彩礼钱。”

　　时愈一听就开始双眼赤红了。直接上前就是一个书包甩脸。尖叫着像是要把时解观给杀了。保安冲过来喊道“干什么呢。”

　　时解观现在换了衣服面孔说道“没什么，就是带自己家的孩子回去。”

　　“我才不会跟你回去呢，你滚。”时愈说道，

　　纪许走到保安的面前冷静的说道“这里又个中年男子骚扰学校里的女同学，叔叔这几天麻烦你看一下吧。”

　　“是吗？”保安盯着时解观恶狠狠的说道“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滚。”

　　时解观完美的诠释了什么秒怂。对着保安底气不足的说道“我是那个女生的大伯，来接她。怎么了有什么意见吗？”

　　保安看着时愈那双愤怒的眼睛，像是要随时咬死时解观说道“是亲大伯也不能随意骚扰女同学，滚。”

　　“等一下。”纪许趁着脸走到时解观的面前快准狠的给了一拳然后对保安说道“损坏女生名誉的。”

　　“行了，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