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草长莺飞的地方》静酒舟

28、时解观哪涨猥琐的脸

　　时愈在纪许家看电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床外聒噪的蝉鸣反倒成了很好的催眠曲，炎热的天气有了那么一丝丝美好。夏天虽然很炎热，但是它是个美好的季节。

　　纪许把声音调小了，把窗户开到最大好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凉快些。

　　时愈在睡梦中出了点薄汗。可能是换了环境的缘故吧，她竟然鲜少的没有做噩梦，直接在纪许家的沙发上睡着的了。醒来的时候不是逼仄空无一人有些腐臭味的出租屋，而是满是玉兰花味的屋子。时愈总觉得自己在那个地方闻到过这样的气味，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纪许坐在沙发上摆弄一个飞机模型。时愈迷糊了一会随后立马清醒了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起来了。她居然在别人家睡着了，在纪许家睡着了。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微风把外面玉兰树的树枝吹的沙沙作响。入鼻的还是那股浓烈的玉兰花气味。

　　“时愈，你醒了？”纪许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着看向她问道“要现在回快餐店吗？”

　　时愈看向了外面，时候确实不早了，自己该回快餐店了。时愈点点头。

　　“哪我送你回去。”

　　时愈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

　　“还是我送你吧。你肯定是走路回去的，这么远起码要走两个小时呢？”纪许已经站起来了。他说的没错，时愈确实回走路回去。公交车两块钱也是钱。

　　时愈低下了头，自己肯定不会让纪许帮自己出那两块钱的。时愈快速的说道“我坐公交车回去。”怕纪许不相信，时愈再次肯定道“真的。”

　　纪许笑着用手指弹了时愈的额头笑着说道“没说不相信你。我骑车送你回去。”

　　“骑车？”从快餐店到纪许家的距离就算是骑自行车也要一个钟头吧。时愈摇摇头。

　　纪许笑着说道“我用小电车送你回去，这样会快些。走吧。”

　　纪许说着已经走向门口了。时愈没办法只能跟着走。走的时候才发向在柜子哪里放着一相框，相框里照片是一个男人，温文儒雅，眼睛明亮。想来应该就是纪许的父亲纪倾儒了。

　　不知道怎么的，时愈觉得他跟送自己手帕的人有点像，她虽然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但是一见到还是会有些印象了。

　　时愈站在哪里看着纪倾儒的照片，纪许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时愈。”

　　“纪许，我觉得你的爸爸很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时愈说道。

　　纪许的身形一顿，僵了一下，时愈现在的记忆能力受损，因为苏韵美德毒打，以前的事情大多都记不得，但是这不代表她没有印象。

　　纪许拿起了相框抚摸着说道“是吗？所有都说我爸爸很有眼缘，见过的都会说在哪里见过。”

　　时愈害羞的低下头说道“我不是那个那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叔叔眼熟，就好像他快要在我的脑子出现了，但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出不来了。”时愈用手轻轻捶了捶脑袋说道“就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纪许拦下时愈再次捶打脑袋的手说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数学公式都记不好了，再捶好不容易存的知识都捶没了。”

　　“嘿嘿。”时愈不好意思的笑笑。

　　“好了，我送你回快餐店。”

　　说来也奇怪，纪许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骑着一辆电车怎么看怎么别扭，一双大长腿弯曲在电车的前面有点像大人在骑儿童式的自行车。

　　时愈回了快餐店之后迅速的进了厨房洗碗了。完了之后她问高晓冰画画需要的颜料，画纸，画板，画笔最少需要多少钱。

　　高晓冰思考了一下说道“嗯，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她女儿就是读美术的，一年加上学费，材料的话最少也得上万。”

　　上万？时愈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自己怎么读的起啊。看来她明天的去银行一趟了。还得拼命工作了。纪许虽然这次给了自己颜料和画笔，但是以后还得自己买。

　　时愈回了房间，拿起了今天的作业看。温文华在她得成绩单上签了字，时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然后洗澡进入了梦乡。

　　郑礼的上课的时候照例讲了一遍谁进步了谁退步了。

　　“在这里重店表扬一位同学。”郑礼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说道“我们班的时愈同学这次的进步很大，上次期末考还刚刚只是擦了四百分的脚，现在已经提高了五十多分了。”

　　“时愈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要是有你这个进步速度，我妈都不用愁我考不上清华。”蒋岚说道。

　　“进步快又怎么样，还不是连一个本科学校都上不了。”范西嘟囔着说道。

　　郑礼皮笑肉不笑着说道“我希望时愈同学能继续保持这个学习进度，相信你很快就能跟上班里的其他同学。我们班的同学也要学习时愈同学刻苦学习的奋斗精神。你们要是像她那样学习到深夜，我都不担心你们考不上985211。”

　　时愈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红着脸的满在桌子上。郑礼说完了之后说道“好了，讲完了我们继续上课。”

　　放学的时候，时愈飞速的冲出了教室门。段卓看着时愈的身影一下子出了教室不见了踪影奇怪的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急啊，难道今天老班夸得她有点不舒服了。”

　　纪许默默看着时愈小消失得地方若有所思得说道“我觉得应该不是，时愈直到下课的时候脸色和呼吸都很正常，这么急应该是有急事吧。”

　　时愈确实有急事，她得赶在银行下班得时候去到哪里。询问一下父亲的赔偿金问题。现在距离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时愈跑到银行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了。看到办事大厅还开着大门松了口气。

　　她跑到银行柜台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你好我来询问一下业务。”

　　“啊？”银行的工作人员不太明白。想了一下应该是时愈用错词了。她笑着说道“请问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我来查一下我爸爸的赔偿金还有多少。”时愈刚刚还未曾察觉到什么。现在大厅的空调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又开始害怕不安了。

　　工作人员问道“请问你爸爸的名字是？”

　　“我，我。”时愈张望着周围的人来人往，她彷佛已经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了。手脚有些发抖的说不出话来。

　　工作人员耐心的问了一遍“请问您父亲的名字是什么？”

　　“我，我，我。”时愈有些害怕了。她感觉大周围充斥着白桐巷的味道，充斥着苏韵美的味道。她惊恐的想蹲下却被人从后面轻轻的扶住她的后背说道“她的爸爸叫时解元，在你们的银行办理过业务。”

　　说完之后纪许笑着对她说道“没事，别怕。”

　　工作人员飞快地输入名字然后说道“同学，您地父亲临终前是跟我们银行签订了协议。他在我们银行一共有十五万。是用来给您读书用地，如果在您大学毕业也就是2018年后还有剩余，那么您就就可以全部领回。”

　　“哦，好。”时愈点点头，随后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想学画画，那么我一个月可以多领点用来买画画需要地东西吗？”

　　“可以，但是由于您是个未成年人，根据您父亲地遗嘱，你需要出示一些证明，比如你学校开地证明，证明您正在学习画画。确定好之后就带着您地身份正好到我们这里更改一下业务。”

　　时愈点点头说道“好，好我知道了。”

　　时愈和纪许退出了办事大厅。纪许看着时愈问道“时愈你的父亲？”

　　时愈低着头想快点走，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纪许地问题，时愈说道“去年就过世了。”

　　“就在我入学地前两个月。”时愈补充道。

　　“我知道。”纪许说道“节哀。”

　　“嗯。”

　　其实也没什么节哀不节哀地。她跟时解元八年没见，她从少管所出来之后跟着时解元一起生活地时间也就只有半年而已。时愈在白桐巷受尽折磨地时候没有回来，甚至不闻不问，时愈现在想起来也并没有过多地情绪。

　　时愈走到一把 忽然就停了下来，全身血液停止僵住，瞳孔害怕地盯着前方。

　　纪许看到之后奇怪地看向前面问道“怎么了时愈？”

　　纪许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男人。这人光表面看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他一身花色地衣服，脸色蜡黄，浑身上下都是缅甸风。看着就知道是吃喝嫖赌场里地老手。纪许皱着眉头把时愈拉到自己地身后。

　　这是时淳宁地父亲，梁温地丈夫，也就是时愈那个猥琐地大伯父时解观。

　　说来也奇怪，时愈回到兴南这么久了，时解观都不来看过时愈，应该是不来找过时愈地麻烦，现在时愈来银行了偏偏地就出现地。可能是因为知道时愈不给钱，也可能是因为在那个大妈地床上躺着醉生梦死。

　　说起来，时愈真的不敢恭维时解观地品味，他有钱去嫖好几个，都是四十多岁地大妈级别地，却不肯花在一个漂亮女孩的身上。当然，时愈时绝对不提倡嫖赌等不良行为地。

　　纪许警惕地看着前面地人。

　　时解观瘦骨嶙峋地，要不是时愈清楚他可能是在大妈地身上耗费了太多地精力，时愈可能会怀疑时解观是不是吸毒了。

　　时解观咧开嘴笑了，露出了她地一口大黄牙猥琐地说道“大侄女，刚从银行出来啊。能告诉大伯刚刚去银行干什么了。”

　　时愈清醒自己离他远远地，不然自己肯定会闻到他的烟味。时愈害怕的躲在纪许后面，她实在有点害怕她这位大伯。在纪许的身后说道“没，没什么。”

　　说着就要拉着纪许走人。时解观这种恶心的人站在纪许的面前都会脏了纪许的眼睛。

　　“纪许，我们走吧。”

　　纪许看她真的有点害怕，眯着眼睛看了时解观一眼说道“嗯好。”

　　时解观用他那双枯黄的手摸了下巴打量纪许说道“时愈，这就是你的姘头？看起来还算是蛮有钱的。啧，果然是女娃娃，小小年纪就想着拿家里的钱去补贴外人了。”

　　时愈以前在白桐巷听过姘头这个字，那个时候苏韵美已经出轨好久了。时愈时常从白桐巷的那些妇女的口中听到姘头这两个字，知道是什么意思。

　　时解观居然敢用这个词来呼侮辱纪许。时愈现在简直就像是是发疯的狗一样。抓起书包就往时解观的身上招呼说道“你住口。”

　　用的力气可谓是不小啊。时愈现在被气红了眼，论起傍边的棍子就像往时解观的身上招呼被纪许拦下。

　　“你干嘛，他骂你听不出来吗？”

　　时愈现在这个时候反倒是有了些常人的怒火，只是比常人更旺些。纪许说道“好了，没必要为了你讨厌的人给自己找麻烦。”

　　时解观被打了记下，啐了几口唾沫骂道“什么东西，敢打我，活腻了。”

　　骂着就想上来打时愈，纪许挡在时愈的身前眼神凶狠的说道“你敢。你觉得凭你哪纵欲过度的身躯打的过我？”

　　时解观停了下来打量了纪许，后者正值少年时期，身体强壮，人高马大的。自己整天躺在床上的确实打不过。他怂了。但是还保持刚才的语气命令时愈说道“把钱给我。你奶奶在世的就说过时家的东西只能留在时家。快给我。”

　　纪许如果刚刚是有点不高兴，现在是要发火了。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搞这套东西。纪许上前一步说道“时愈的钱只能是时愈自己的，你有什么资格拿。”

　　时解观挽起袖子就像干架，但看到少年强壮的身体忍住了。他骂道“我就知道知道你这个小白脸不安好心，这下露出马脚了吧。根本就是觊觎我们时家的东西。”

　　纪许能挡在时愈的身前，时愈很感动。她走出纪许的身后说道“哪，哪是我爸，留，留给我的。不是给你当嫖资的。”

　　“嘿你这个小孩怎么小小年纪就知道胡说八道呢。果然跟你妈妈一个样子。”

　　时解观说着就想用他哪油腻的双手来抓时愈。

　　“爸，你在这里干嘛。”

　　时淳宁突然出现在身后。时解观下了一跳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怎么来了也不出声。”

　　时淳宁看了一眼时愈说道“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太晚一个人不安全。”

　　纪许朝时淳宁点点头，拉着时愈走了。时解观还想上来被时淳宁拦住了。

　　回去的时候，时愈想。他们这一代的孩子有些奇怪。她不像时解元也不像苏韵美。还有时淳宁，她跟梁温不一样，跟时解观也不一样。如果把白桐巷比作鸡窝，那么他好像是鸡窝里飞出的一只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