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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疯魔 ...

  •   苏韵美在床上醉的还没醒。时愈自己一个人大清早到门外收拾残局。苏韵美带回来的那些菜
      肴时愈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当是寻常的菜一样热。可怜她一个八岁不到的小孩够不到灶台搭个凳子还要踮脚险些摔下来。

      时愈热了那些螃蟹和红烧排骨。只是螃蟹不知道怎么吃,往往只能吃到一点肉。时愈不是很喜欢。

      时愈在学校的时候整天都是心神不宁的,她现在害怕苏韵美,害怕回家。恨不得一年四季都不要放学。那时班里的有一位同学似乎很热衷于送她回家,一路跟她到家门口。

      时愈到家里的时候,门口停了一辆漂亮的黑色小车。亮眼的跟陈旧阴暗的白桐巷格格不入,大人有的在旁边看,有的在门口看。小孩被家里的父母拽回家“看什么看,什么野男人也看。”

      时愈路过的时候,有好事的妇女对时愈说道“时愈,你妈找了个野男人,很快你就有后爸了。这么漂亮的小车,以后过上好日子了可别忘了婶子啊。”

      旁边的人扯了扯她低声的说道“别乱说,说不定不是当继女,而是给人当小老婆。刚好母女两人就永远在一起了。”那人说着还不往捂住嘴笑。

      时愈放慢了脚步,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恨不得苏韵美因为等不到她立刻跟那个男人走。她回去找时解元。

      她在小车的旁边躲了起来,家里迟迟不见人出来,时愈蹲在小车旁边的墙边。偷偷的往家里看。里面是一对男女,男的长的俊秀,女的穿的非常大气,一件白色的毛衣,黑色的裤子,还有一双靴子。挎着一个包。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两人都非常地年轻。苏韵美虽然只有33岁,但是已经显现出老态了,那个男人应该不会看上她吧。

      突然,苏韵美站了起来指了那个女人骂了起来,那个表情跟骂时愈是短命鬼没什么两样。女人似乎也觉得她不客理喻跑了出来只剩下了那个男人在里面。

      她到小车旁边地时候扶着车门喘着气。似乎是被气坏了。时愈站了起来。那个女人注意到了她问道“小鬼,你是谁?”

      时愈没回答她,她倒是上下打量了时愈,然后皱着眉头问“你是时愈?”

      时愈点了点头。女人自言自语地说道“确实跟苏韵美挺像的。”

      “你站在哪里干什么?还不快回来要我请你吗?”

      苏韵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时愈吓得一哆嗦,低着头回去了,耸拉着肩膀刚走进了门就被苏韵美一把拽过差点摔了一跤。苏韵美扯着她得手臂大声质问道“谁让你跟她站在一起得,谁让你跟她说话得的,啊。”

      时愈被她吼的缩着脖子。旁边的男人说道“李婧是她舅母,怎么不能跟时愈说话,你那么凶当心吓到孩子。”

      时愈这才知道着根本不是什么苏韵美找的男人,这两人是苏韵美的哥嫂,也就是时愈的舅舅舅母。

      苏韵美嘲讽的说道“什么狗屁舅母,呸,狼心狗肺。”

      她瞪着时愈说道“怎么你想叫她舅母?”

      苏韵美的眼神太恐怖了,时愈相信如果她说一个“是”字,苏韵美肯定会活吞了她。她怯生生的摇摇头。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叫她舅母的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打死你。听到了没有。”苏韵美捏紧时愈的胳膊说道。

      时愈点点头。外面的女人冲进来冲着苏韵美大喊说道“你什么意思?苏韵美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我怎么教育孩子管你什么事,她是我生的,我想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她把时愈往后拽,疼的时愈以为自己的胳膊要断了。苏韵美骂道“你这个臭婊子,不知道跟什么野男人睡过,流过多少次产了,还当过妓女。有什么资格管我怎么教育孩子。”

      这些话时愈并不陌生。白桐巷这种地方,没什么特色,但是八卦造谣的特色倒是发挥的很好。今天传出谁得绝症了,明天谁又跟谁睡了,后天又是谁跟了几个野男人,苏韵美生活在这里,嘴巴也不见得有多干净,这些时愈都已经习惯了的。

      但是李婧不习惯,她指着苏韵美大口喘着气“你,你,你。”

      苏韵才直接气的扇了她一巴掌。时愈在旁边不敢动,也不敢哭,不敢出声,因为怕被苏韵美打。

      苏韵美被扇了一巴掌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韵才,然后大哭了起来说道“你居然打我,苏韵才你说好等你有钱了会带着我过好日。我辛辛苦苦的攒钱给你做生意,辛辛苦苦工作供你读书得到的却是这个下场。我真是白白付出了。你个短命鬼,你个死扑街。”

      苏韵美的话越来越难听,李婧听不下去了直接走人。苏韵才这才冷静了下来。时愈小声的喊了句“妈?”

      苏韵美听到后直接扇了她一巴掌说道“喊什么,你肯定跟他一样,你个白眼狼。”

      时愈不敢哭,眼泪在眼眶打转,捂着脸乖乖的在旁边站着无助的看向苏韵才。苏韵才捏着眉心说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先走了,等你冷静就过来见你。”

      说完他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到桌子上“这些钱你拿着。”她看了一眼瘦弱的时愈说道“就当给孩子买点东西吃了,这么瘦。”

      苏韵才走出了门,等到汽车引擎发动的时候,苏韵美抓起桌子上的钱跑到门外喊道“谁稀罕啊,你账户里的几百万,给我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苏韵美把钱扔向车子开走的方向喊道“谁稀罕啊,你们这对狗男女,烂货。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明天就破产看那个贱女人还跟你不?”

      街坊邻居纷纷摇摇头感叹道“疯了疯了。”

      地上的红钞票谁都想捡,但是谁都没弯腰。时愈害怕被谁捡走了,自己小心的去捡,就连弯腰她都想避开苏韵美的目光。哪知苏韵美的目光边得狰狞把时愈抓起来往地上一摔说道“捡什么捡,有什么好捡的。滚,你今晚就在外面站着。”

      时愈被她摔疼了,哭了起来。苏韵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又留下时愈一个人在外面,时愈在外面拍门说道“妈,开门。妈。”

      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凄凉。邻居都心动了,可是里面得那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万全没有动静。

      等到天黑了,苏韵美还是没有出来开门,时愈喉咙也喊累了。她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脸上得泪水已经被风吹干了,泪痕在脸上很难受。她现在又冷又饿。蹲下来抱着膝盖在家门口。白桐巷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时不时得传来肉香味,时愈得肚子响得更大声。

      夜风吹过,时愈打了个喷嚏。隔壁得李奶奶打开门,拄着拐杖说道“小愈,都八点半了,你妈是不会开门了。你来我家睡吧。”

      时愈用衣服包住了膝盖往门靠了靠,抱紧了怀里得钱摇了摇头。

      李奶奶说道“我拿点饭出来你吃点。”

      说完柱着拐杖蹒跚的的走回了屋子。过了大概十分钟,李奶奶段着一碗饭出来,上面还附有青菜,咸菜递给时愈说道“还热乎着,你吃一点吧。”

      时愈现在手都被冻僵了,一碗饭对她来说都像是恩赐。她伸出手接过,喉咙刚刚已经喊哑了,沙哑着声音说道“谢谢。”

      她握紧了那碗饭,贪婪的吸取晚上的热度,好让冻僵的手舒服一点。李奶奶回家之前说道“你妈妈要是不来开门就来敲我的门。”

      说完就回屋了,叹气说道“什么爹妈啊,爹不是爹,妈不像妈。”

      时愈等碗没有热度了才把饭吃下去,苏韵美还没有出来开门。时愈不放弃的再次敲门,或许她妈妈会开呢,或许苏韵美发现外面现在很冷呢?“妈。开门。”

      “妈,妈。”

      时愈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李奶奶出来说道“进来吧,不然明天就感冒了。”

      李奶奶颤抖的手把时愈扶起来。时愈蹲了那么久,在外面挨了那么久的冻现在全身都麻了,站起来又重重地摔了下去,手和头都擦破了皮。李奶奶惊呼地说道“哎呀,快点进去。”

      时愈在李奶奶家洗了澡,李奶奶从那些药酒给她处理伤口疼地她差点再次哭出来。晚上,她卷缩在一张小床上抱着苏韵才给地钱睡过去,在被子之下,她还是觉得钻心地冷。

      第二天,时愈去清晨回去的的时候,苏韵美若无其事的在桌前喝粥,桌子上摆着从苏韵才家里带来的剩菜和咸菜。时愈也不敢提昨晚的事情,抱着钱回房了。出来的时候坐在餐桌吃饭,只是她吃的很不安心,时不时的就要偷瞄苏韵美。

      只是从哪里以后,苏韵美对的学习关心的过分。时愈要是作业错了一题就打手心。考试退步了就要罚跪。时愈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谁谁家的女儿在国外当了什么,月薪几十万,带她妈妈去国外享福了。

      很显然,苏韵美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时愈的身上,她盼望时愈能飞黄腾达带她摆脱贫穷的生活。她希望时愈能给她很多很多钱,这样她就不用为了明天没有盐没有油而烦忧了,也不用为了偷一瓶洗洁精而被打的鼻青脸肿。

      可是,时愈越来害怕苏韵美,越来越害怕考试,害怕分数。她害怕苏韵美拿试卷的样子。更害怕门角已经发油发光的棍子。

      时愈把期末卷子给苏韵美,她的连心跳声都想静止调,低着头时不时的偷看苏韵美,身上前几天被打的地方现在又开始痛了起来。腿更是软的险些站不住。

      果然,苏韵美看了一遍试卷之后,气的把试卷撕了。时愈吓得抱主双头哭泣,害怕棍子落在身上。

      苏韵美把桌子砸了,时愈吓得一颤。然后苏韵美门角拿出棍子,时愈看见慌忙逃跑哭着说道“妈,我下次一定一定考好。你不要打我。”

      苏韵美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时愈不优秀,她还要忍受这么没有油盐得日子多久。由粗糙变得光滑得棍子落在时愈的身上。苏韵美为了防止时愈逃跑一手抓着她一手拿着棍子朝时愈打去。

      “啊啊,啊,妈,啊,别打了。”

      白桐巷最末尾得人家里传出了凄厉得惨叫。

      晚上,时愈会偷偷得去李奶奶家上药。然后回家往往是疼得睡不着觉。

      纵使苏韵美打她,时愈也没有想过苏韵美会要她的命。她走进屋子得时候,看见桌子上绳子本能驱赶她快跑。

      苏韵美眼尖发现了她,抓住她的脚就把她拖了回来。在时愈的耳边平静的说道“时愈,我们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呢?你知道吗?妈妈现在手里的钱不到一千。就算你成绩优秀可能也读不了大学。我们要一辈子困在这里了。”

      苏韵美于是平静,时愈于是害怕。她浑身发抖得说不出话。苏韵美的一滴泪落在了时愈德手臂上,她拿起绳子就往时愈德脖子上套说道“我们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忍受贫穷的折磨。何必呢,还不如一起死了,你不用怕,我会陪你一起的,等你没气了我就下去。”

      苏韵美说这话又像哭又像笑,时愈相信,这下苏韵美真的疯魔了。

      “妈,不要。妈。”

      苏韵美用绳子套紧拖着她进了厨房,时愈被了猛咳嗽,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盼望有人来救她,盼望时解元能突然回来。

      最后,谁都没有来。苏韵美把时愈吊在了厨房的房梁上自己走出去了。

      时愈感觉不能呼吸了,她好像要死了。刚开始挣扎的手现在无力的垂下。最后,好像有人抱主了她,她被摔在了地上。耳边还有一个软糯的男生喊着“时愈时愈。”

      醒来的时候,李奶奶杵着拐杖悲痛的说道“造孽啊简直造孽啊。”

      她还活着,可是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每天棍子都会落在身上。也许苏韵美说的对,她俩该一起死了。

      时愈想着重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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